?还似乎对二太太给冷华庭下手很是生气的样子?
莫非……一个大胆却不可思议的想法浮现在锦娘的脑海里,只是,她实在是不明白王爷与刘姨娘的过往,这事又不好去打听……得想个法子弄清楚过去的一些事情才行,不然,两眼一抹黑,只知道他们会害人,却不知道为什么,究竟有何目的……就算有时找到了他们下黑手的证据,也不能有个合理的解释……嗯,三太太不是说过,让自己偶尔过去坐一坐吗?
二老爷正被打得血肉模糊,这时,外面有小厮急急地跑进府里来报:“王爷,王妃,大喜啊,圣旨到了,要王府里所有人都去前院接旨呢。”
王爷一听,挥了手让那婆子停了下来,二老爷一口气一泄,便摊在了地上,冷华轩忍痛扶住了他,颤抖着哭道:“爹爹,儿子不孝,让爹爹受苦了。”
王爷顾不得他们父子,对那报信之人道:“可知是何事?”
“回王爷,说是给二少奶奶封诰命大人呢。”那小厮眉花眼笑地说道,这可是个讨喜的差事,主子听了一般是会给赏的。
果然王爷和王妃听得大喜过望,两人几乎同时自椅子上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说给谁封诰命?”
“二少奶奶,王爷,王妃,你们没听错呢,真是给二少奶奶,快快去前院吧,天家的人早就到了呢。”小厮白白净净,一说话,脸颊边就有两小酒窝一闪一闪的,很是讨喜。
上官枚听了便转了头看锦娘,秀眉半挑,明眸半睁半闭,一副得意又调皮的样子,锦娘有些微微害羞,不自在地对上官眉一笑,娇嗔地低下头去,王爷和王妃哪里还顾得上地上的二老爷一家,几步便冲到锦娘身边道:“小庭媳妇,快,去换件衣赏,父王和娘亲先去前厅了,你可要快快来啊。”
老夫人怔怔地看着地上的二老爷一家,儿子媳妇全是血糊糊的,半晕着,孙儿身上也是伤了一大块地方……
一会子等王爷和王妃都出去了,她才巍巍地走了过来,啜泣着对二老爷道:“娘早就跟你说过,有些东西是不能强求的,你总是不听,这回再知道错了吧,儿子啊,罢了吧,又不是过得不好,别再争了啊。”
三太太也是很不忍心地过来扶二太太,又叫了奴婢们来帮着抬,不时地就叹着气,喃喃道:“何苦来,王兄和王嫂待几个庶弟们也不薄,偏要闹成这样,看吧,吃亏的总是自己啊。”
锦娘急着要去换衣服,早就出去了,上官枚见玉娘还怔坐在厅里,便扯了扯她的衣袖:“妹妹一起去前面吧,难得弟媳大喜,一起去热闹热闹。”
玉娘缓缓地站了起来,却是对上官枚福了一福道:“妹妹我身子不适,早就久坐难耐,那前院,我就不去了,改明儿身子好些了,自去锦娘处贺喜。”
上官枚听了觉得也是,她昨天伤的可着实不轻呢,难得她不恨相公,见相公有危险便巴巴地赶来,方才还一直找机会给自己帮腔,以前听说她是个厉害的,就方才来看,心胸倒还宽,希望以后能好生相处才是。
上官枚走后,孙玉娘扶着红儿的手出了王妃的院子,走到僻静处,玉娘停了下来,眼睛紧盯着前方的某处,一动也不动,便如被人定住了一般,失了心魂,红儿顿时吓住,不知道自家主子这是又犯了什么魔症,忙去摇她:“二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玉娘仍是不动,眼神却便得阴戾了起来,突然开了口对红儿道:“你说,她一个小妇养的庶女,凭什么能够被封为诰命,而我,明明是相府嫡孙女,却沦为给人家作小,这贼老天,是不是瞎了眼啊?”
红儿听了吓了一跳,忙去捂玉娘的嘴,小声劝道:“二夫人,你可小声着点,这里比不得相爷府,这是王府呢,王爷和王妃可劲儿疼着二少奶奶,你可别犯傻了啊,你也不想想,世子爷可是将来的简亲王,那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啊,二夫人若是能生下个一男半女,世子爷一定就会给你讨个封赏回来,那刘姨娘不也是被皇上册封了的么?二少爷可是身有残疾的,他那样子,文不成,武不就,就是再封,那位份又能高到哪里去?主子你呀,为这事不开心,可真是犯不着呢。”
红儿话音未落,玉娘突然就扬了手,举到半空作势要打红儿,红儿平日介在孙家时,就常被玉娘打,她只一抬手,红儿就下意识地缩脖子,抱了肩就要躲,玉娘看着怔了怔,脑子里就想起昨夜那不堪回首的一幕来……她突然就失了力,颓然地垂下了手,扶住红儿,无奈地说道:“我打你作什么,我也是可怜之人啊。”
红儿听着有些诧异,又有点心酸,昨夜之事,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她就守在偏房里值夜,屋里的动静又大,能不知道么?听着就让人心惊胆战啊,那一晚,红儿是蒙着被子抖了一夜的,世子爷一大早便给她们下了封口令,说是只要泄露了半点,便将她们全都卖到窑子里去,吓得红儿和另一个丫头一声都不敢吭,还真为自家主子难受了好一阵。
这会子见一向凶焊惯了的主子停了手,不打她了,那话也是听着让人心酸,不由也觉得主子其实比自己更可怜了,忙又扶了玉娘,小意地说道:“主子,回吧,一会奴婢再给你上回药去。”
“你以后,可再不能在我跟前儿说二少爷半句不是了,听到没?”玉娘却又寒了声对红儿道。
红儿听了忙应了,心里却更是叹气,却也不敢劝,知道这是她家主子的心病,在娘家就犯上了的心病。
冷华庭没有立即和锦娘一起出去,他仍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二老爷和二太太,见他们被奴婢们扶到担架上,半昏着被人抬走。
冷华轩悲伤地看着自己的双亲被抬走,自己也踉跄地跟着后面,路过冷华庭时,他微顿了顿,转了头看冷华庭,眼底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二哥……我知道你有恨,可是……可匙……”
“你有你的苦衷,我不怪你,但不代表我会原谅你,更不代表我会心慈手软。”冷华庭不等他说完,便截口道。
冷华轩听得一滞,眼里却带出一丝华彩:“你……你其实一直就没有变傻的对吧,你只是……只是在躲着,没想到,躲了那么多年,今天却显了出来,是为了嫂嫂吗?”
冷华庭听了如墨的眸底更为沉暗,冷哼着说道:“你一直不也是躲着么?咱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奉劝你一句,离某些人远一点,不然,还会有更好的果子吃,我既是不再躲,便有不躲的理由和底气,以前是觉得生活无趣得紧,得过且过,但现地,有了要保护的人,我得保护她,再说了,我一堂堂男子,难道还要躲在她柔弱的羽翼下生活么?”
冷华轩听着便笑了,那笑容如初夏的蔷薇,美丽又清新,虽不绚烂,却也光彩照人,且不失温暖,让人观之便生亲近之感:“二哥,你信与不信,小轩都想要告诉你,你是小轩最在乎的人,小轩……从没想过要害你,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既不躲了,那我也不躲了吧,一起来陪陪他们也好。”
冷华庭听了不置可否,转了头,大声对冷谦道:“快送我去看娘子,我得亲自给她选件衣服才是。”
冷谦面无表情地推了他出去,冷华轩静静地站在堂中,背后一阵火辣辣地痛,但嘴角却勾起一抹微笑,一抬脚,便感觉伤口像被人撕扯着一般,不由皱了皱眉道:“你还真让人打我,也太狠心了吧。”
锦娘刚换好衣服,冷华庭便进来了,见她打扮得庄重得体,却有些神思涣散,好像不在状态一样。
“娘子,快走,可别让天家之人等久了。”冷华庭将轮椅推到锦娘面前,扯了她就往外面去。
锦娘仍是有些楞怔,被他扯得踉跄了几步,喃喃道:“相公,真的会给我封诰命吗?我……又没立过什么功……”后面的话越说越弱,很有点不自信的样子。
冷华庭听了眼神便黯了黯,神色很不自在,有点难过地说道:“娘子,以后……我会给你讨更高的封赏回来,妻以夫贵……看着吧,我冷华庭的妻子,绝对会成为大锦朝里的贵妻。”
锦娘听得一怔,立即反映过来自己的不自信伤害到了他,忙嫣然一笑,过去搂了他的脖子道:“嗯,相公,以后你一定给我挣个一品诰命夫人回来。”
冷华庭见她美丽的双眼里又放出了光彩,便自信满满地对锦娘重重点了头道:“嗯!走,咱们先将这个小品级授了再说。”
前院里,王爷和王妃早就到了,来宣旨的是与王爷早就相熟的李公公,他是慈宁宫的总管太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也是简亲王面子大,不然,一般的人家他是不出来宣旨的。
这会子手里拿着圣旨,也不急于宣,眼瞅着人都没来齐,他也是老人精了,知道怕是那位受封的回去整装了,便悠闲地站着与简亲王闲聊,他声音尖细阴柔,听着有微微有些刺耳:“恭喜王爷,咱家可是听说,您娶了个特别能干的儿媳妇,昨儿太子妃特意去了皇后娘娘那,说是您那二媳妇可是帮了她的大忙呢,还专门献了个条陈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见了凤颜大喜,立即就奏请皇土,给您媳妇封了个六品诰命呢。”
圭爷听得莫名,王妃可是知道其中曲折的,听了便笑着对王爷道:“锦娘确实聪慧得紧,她也制了个条陈给我,帮着我管家呢,如今我可是比过去轻闲多了,好多锁事都无需亲自过问,自有人好生办了再来回我,就像公公说的,咱们可真是得了个好媳妇呢。”
王爷听了也是点头,不过对这个六品的诰命有些不满意,这个品级,就是想要去宫里见刘妃娘娘还真有些困难呢,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让庭儿只是个六品官员呢,还是个闲职,媳妇的品级总不能越过庭儿去,若是庭儿能站起来,站到朝堂上去,再将那南方的基地重新打理好……莫说是六级,就是让皇上再封他个侯爵,也不在话下啊。
刘医正在王爷出来时,也跟了来凑热闹,他过来对李公公拱了拱手道:“李公公如今看着越发的精神了,最近那老寒腿可是还犯过?”
李公公听了便笑道:“烦劳医正大人挂牵,咱家吃过您开的方子后,倒是好了一些,不过,最近天儿冷,那膝盖骨又有点站不直了,唉,人老了,不中用了哦。”
说这话时,锦娘正推了冷华庭过来,刚好听到了李公公说的话尾子,锦娘心思转了转,仍是推着冷华庭往走前去。
王爷见锦娘和冷华庭都到了,便看了李公公一眼,李公公使轻哼了一声道:“圣旨到,简亲王儿媳孙氏锦娘接旨……”
简亲王府所有人,就是包括冷华庭都跪下接旨,焚香接旨。
李公公扬子尖细的嗓子将圣旨读了一遍,最后将圣旨递给锦娘,锦娘恭敬地接过圣旨,一边的宫娥便拿了代表六品诰命品级的朝服端了过来。
王妃便忙着打赏,李公公的包红自然是最大的,宣完旨后,李公公便说要走,锦娘恭地走上前去,对李公公福了一礼道:“公公万福,请再小坐片刻,锦娘有个小东西要送给公公,还请公公稍等,锦娘速去速来。”
李公公听得一怔,王妃打的包红可不小了,按说锦娘也不用再赏了,没想到这小娘子倒也是个有眼力介的,还有东西要送给自己,素来便知道简亲王府是最大方的,有那下旨传话的活,他都是亲自来,不假手于人,看来,今天的收益怕是比之往日更大呢,他不由微微有些期待。
反正宫里事情也不多,又与简亲王熟络,加上刘医正几个,一起闲聊着等也无所谓,没多久,锦娘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来了,李公公微抬了眸,就见锦娘走过来,将手里的包袱打开来,双手呈上。
包袱里是一双羊毛织成的护膝,里面勾了绒子,外面套着毛线,模起来柔软温暖,很是舒服,李公公没见过这东西,也不知道有何用处,见不是金银也不是珠宝,便有些失望,但碍于简亲王的面子,还是干笑着接过。
却听锦娘道:“方才锦娘听说公公有老寒腿,会经常疼痛,这个东西正好适合您。”
说着,她拿过一只护膝稍扯了扯,示意道:“这是有弹性的,您戴在膝盖上也不会掉,可能保温御寒了,又软,还能保护您的膝盖少受磨。”
李公公听得微怔,心里便升起一股暖意,从来他这样的人,身子残了,虽然在宫里混出了点名堂,朝中大臣们见了面还算客气,但又有几个人是真心瞧得起他的?混得再强,也是个奴才,而且,还是个……这是第一次有人是出自对他的关心而送的礼物,可能不是很值钱,却很窝心,让他觉得自己也被人关心着,尤其这锦娘的眼睛,她看过来时,很真诚,没有刻意的奉承,也没有一丝的鄙夷,平淡得很,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