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月丝毫不在意她的挑衅,反倒是大喇喇的从后面伸出手一把将她围在船栏杆和自己的怀里;修长的手臂支撑着栏杆,就围了那么一个小小的圈儿就把她圈住了,身后是她惧怕的大海,身前是他刻意压过来的身板,周颜恨不得撂拳头,一下弄翻他。
“阿颜,你不会那样对待我的是不是?”花容月笑的春光明媚,那模样,真是跟吃了糖蜜的小孩儿似的,餍足的舔着嘴角,粉粉嫩嫩的舌尖一下一下的勾着:“阿颜,不要在这样冷着我了好吗?我很难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配合着动作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卷卷翘翘的,密密麻麻的眼皮下投下浓浓的阴影;正好在夕阳的照射下,有着让人说不出的心疼心碎和心伤。
周颜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副模样,以前还以为他本来就是这么弱,所以她多多饱含着也觉得十分好玩有意思,反正夫妻间的情趣嘛,他喜欢她也乐意;可是现在她知道了,这家伙是个绝对彪悍的家伙,绝对是王上王,才不是以前那副一折就断的惨样;可是明明知道这些,在看见他一副受伤很重的情况下,她还是忍不住心里发痒,连血液在身体里流着都觉得痒得厉害。
周颜不知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将他揉碎了捏在怀里玩弄,眨着一双无情的眼睛看着面前装巧卖乖的男人:“花容月,你别逼我将你扔进害你喂鲨鱼!”
咦?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花容月猛地一抬头,眼角藏着数不清的笑意和快乐:“阿颜,你知道吗?这三年每次在我奔波两国之间,来回在这云海上跑来跑去的时候,我就想啊,我花容月这辈子可从来没想到会被一个女人折腾的连个安稳的家都没了;等我将来有一天终于安稳下来,我一定要把这个女人也抓到海上,让她在这海上飘飘荡荡一段时间,好好体会体会我受过的苦,遭过的罪。”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温柔的就像是快要滴出水来,那模样,哪里还有一点让她遭罪的意思,显然就是为了吓唬她,顺带着还在小心提醒他为了她受了多大的苦楚;周颜才不会买他的帐,只是冷哼一声,转眼就想要转过身不去看他,只是在转眼的时候,正好看见被海风吹起来时,他微微裂开的领口衣角。
雪白色的里衣包裹着他如天鹅般优雅莹白的脖颈,只是在那片白嫩的脖颈处,有一条淡淡的伤痕并不明显的爬在上面。
这个伤疤?什么时候有的?而且还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她自然是最清楚不过花容月的身体,这家伙的身体白的就跟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连一块瑕疵都不会出现的。
看周颜突然停下动作盯着自己的脖子看,花容月也只是觉得奇怪,伸出手摸了摸,然后在摸到什么时候眼神停了一下,然后在对上她好奇不解的目光时,笑着揉着她的发顶,笑容灿烂无谓,花开海上:“这是一年前我出海回大周处理事情,路上赶得急了些,碰上了海风,我站在甲板上不小心被突然从桅杆上掉下来的船帆砸中,这才不小心落了疤痕!”
周颜听着他那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这心却早已揪了起来;要说以前听他这样说也许会被他这几句不轻不淡的话掩盖住,可是这段时间经过海上行驶,也从十五那里听来了不少关于海上出事的事情,她自然清楚这海风来的时候,该是多恐怖、多惊险;素来花容月出海都是坐着岳家的大船,那些船的做工和设计都是根据北夏战船的设计图来的,别说是起到驱动作用的大帆,就连穿上的一工一木用起来都是极为讲究严厉;海风竟然都能将船帆吹落,可见当时情况的凶险和残酷。
想到这里,周颜的心就是一阵不着调的慌乱;心知花容月是个多爱美、多喜欢将就完美的人,那么一个完美无瑕的身子上连一个伤痕都不曾出现过,现在却在脖颈处出现了一个这样的疤痕,他受过的、遇过的,果然早已超出了她的想象。
周颜的沉默让花容月心里直打鼓,毕竟三年后的她已经不像三年前那样,一些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只要他一看就大致能猜出她的心思;现在的她,学会了韬光养晦的遮掩,也学会了在他无法相守、看不见的岁月里,让他难以觉察的内心世界。
害怕自己再次被拒绝,花容月可算是患得患失,心情纠结;想也不想的就将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揉,一句一句的求:“阿颜,别这样看着我可以吗?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你看看我啊,就算我现在是顶着岳凌天的身份在你身边,就算我现在已经强大到不需要我们在骑马的时候你从后面抱着我,可我依然是三年前的花容月啊!我是你的丈夫,是我们孩子的父亲,这个信念一直支持着我走到现在,将我从痛苦的深渊里救赎出来走到你的身边;我为了你,家没了,国没了,爷爷也没了,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将这个一无所有的我也丢弃不要了!”
周颜怔怔的听着他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这些话,然后在沉默之中,手指轻轻颤抖,轻的就像不曾触摸过一样碰到了他的腰侧锦服上,然后手指微微用力,捏住他的一角,力气虽然不是很大,却有着两人之间默契的相认相知。
“花儿……”她的声音微微的颤,颤的声如蚊呐。
他眼角噙着泪,咧着嘴开心的笑,笑的眼泪使劲的往下掉,沾湿了她的衣襟,也润进了她快要干涸冰枯的心里。
100:恋恋一幕
更新时间:2013…1…19 19:34:07 本章字数:8126
在海上漂流急急回云城的日子里,周颜总算是在这急匆匆的行程中感觉到了三年来久违的一种平静。爱蝤鴵裻
很多时候,她都会一个人倚在船栏杆上,身后的披风被吹得鼓鼓作响,身上的戎装包裹着她比一般女子还要高挑骨感的身体;往往这个时候,花容月都会像一只懒猫般的凑过来,顶着一张笑起来灿烂的连旭日都忍不住遮羞的笑脸,搂着皓白的贝齿,晶亮的眼睛里温韵着汲汲的光华。
这个时候,周颜都会抿着嘴轻轻地笑,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藏在人皮面具下的那张脸;船上,因为有后羽在,所以他不得不依然披着‘岳凌天’的皮活在当下,可也许是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每每在看着岳凌天的面颊怔怔出神的时候,周颜都会忍不住将眼前的这个男人看成是没有任何遮掩的花容月;花容月的眉毛,花容月的眼睛,花容月的鼻梁,花容月的嘴唇,还有他那张漂亮的、惊艳的、让无数女人趋之若鹭的绝色面容。
她会在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偷偷地喊他‘花儿’,每次看着他因为她的呼唤而露出的天真的稚气的从心里散发出来的笑容时,周颜都会觉得以前的那个花儿回来了;他纵然骄傲又怎样?他纵然比她强大又怎样?他还是她的花儿,她一个人的花儿,会被她的一句话吓得眼里带着泪,会因为她一个拧眉惊得六神无主、摩拳擦掌焦躁不安,会因为她的叹息瞅的愁肠百结,不停地伏在她的膝头处就像一只被驯化的猫儿,一下一下的舔着她的手指,讨好般的露出示好的笑容。
她周颜,是这世上最骄傲的女人,曾经她劈风斩浪,护得一个国家安全无虞,保护万千百姓太平盛世,她娶了天底下最漂亮精致的一个男人为夫,让人人羡慕,野史流传;她周颜,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一个女人,纵然曾经她满门没灭孤身一人,形单影只、孤苦伶仃,他虽然远在天涯也心里爱她念她,默默地陪她受着挨着;他这个男人,永远都会在自己最受苦的时候不对她说一个苦字,往往是在自己受了一点点的小伤时,才会难过的像个孩子,巴巴的跑到她面前拘着红彤彤的眼睛,弱弱的娇娇的嘤咛着要求她的抚摸和安慰。
很多时候她都在想,花容月这个男人是不是太强大、太聪明狡猾了,永远都藏着自己最痛的伤,将最纯真善良的一面露在她的面前,蛊惑着她的心,餍足着她的情,霸占着她这辈子最深最深的爱。
发现这一点,还是在某个深夜的大海上,她本在温暖的被窝里熟睡,翻个身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位置空下来,原本躺在那上面的人已经不知去向;一瞬间,各种各样的猜测和害怕灌进了她的脑子里;那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居然提着刀赤着足就走出船舱,却在这时,看见在只挂了一盏灯的甲板上,昏黄的灯火下,一个挺拔的身影孜然一身的盘坐在冰冷的船板上;他低着头,周围重重的黑色尽数压在他的身上,夜晚的大海没有白天的波澜壮阔、美动人心,反倒是像一只手机的恶兽,像是要冲到他的身上,将他撕碎了、扯烂了一样;她站在船舱口,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在这夜深雾中的晚上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一个人的影子,长长地拉在地上,看上去格外的孤独寂寞、沧桑寂寥;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抽泣声,这声音虽然很轻,却重重的砸在她的心口,然后在她恍然睁大眼睛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抬起手擦泪的样子。
那一瞬间,她的心,扭着发疼;手上提着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惊醒了停在桅杆上熟睡的海鸟,也惊住了背对着她偷偷拭泪的花容月;果然,在他转过身看她的时候,那双眼睛,本是永远都闪亮耀眼的眼睛里,却布满了星星碎碎的泪光,他显然也是吓了一跳,在仓皇擦泪的时候,动作幼稚笨拙的像个别扭的小牛牛。
“花儿……”她呢喃着他的名字,脚步不由自主的靠过去。
他脸上的表情由惊愕变成了不好意思,再由不要意思变成了不想遮掩的伤心:“我想爷爷了!”不知是伤心了多久,这才让他的声音变的哑了许多。
周颜的心死死地揪紧,这个时候她才体会到前几日他在船上抱着她时说过的那几句话:家没了,国没了,连爷爷也没了,他现在除了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在没有真正爱上她的时候,花容月这个人,是大周最骄傲金贵的世子爷,是不可高攀的镇国公,是位极人臣的三军统帅,受到百姓爱戴,天子眷顾;为了爱她,他不要了他的荣耀,不要了他的国家和亲人,甚至背负上一辈子都要受到谴责的骂名,不能像一个真正的英雄和强者那样站于世间的顶峰,只为守在她的身边,当一个小男人,一个可以让她放心依靠的男人。
这时候,她明白了他的失去,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地躲在这里哭,其实,他太苦了,苦到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不敢露出一点点的心事和脆弱,只有在黑夜来临的时候,才敢这样躲起来,一个人舔着伤口,然后再看着伤口流出鲜血的血液。
那夜,她第一次主动抱着他哭起来;可是在她哭的时候,他却止住了眼泪,只是眼角的一滴清泪泄露了他的难过;他开始亲吻她,柔软的嘴唇亦如梦中的那帮美好,细细碎碎的吻,一下一下的落在她的眼皮上,吸走了她的泪,也舔走了她的伤;记得以前在军营里和一帮男人们混迹的时候,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当一个男人亲你的时候并非是真正的爱你,因为女人天生就有一种让男人亲吻的欲望;可是当一个男人忍不住开始轻轻地舔舐着你的一切时,那就证明了这个男人已经爱你爱的没救了;他将你看作是珍品,所以才会用这么伶仃膜拜的动作对待你,他将你看做是生命,所以才会希望用这样艳情的动作让你的身上留下他的气味。
看着这样的花容月,周颜没有拒绝他,任由他一点一点的亲着,一点一点的舔舐,像足了猫儿的动作,扫弄的她的心都是痒痒的。
那一夜,夜海如珍兽,他抱紧了她,然后将她抱进船舱里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发硬的木板穿上;这几日虽然他们同塌而眠,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碰她一下,只是格外珍惜的夜夜抱着她入眠,然后在她熟睡后偷偷地一个人跑出来哭的像个被丢弃的孩子。
这是他们自结婚以来第一次他将她抱放在穿上,用属于男人的力量霸占性的压在她的身上,手指修长精巧、如兰如脂的解开她的腰带,看着那一层层衣衫退下后那具被戎装包裹了三年格外白皙莹润的肌肤;她羞怯的像个不经人事的少女,伸出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眼睛闭得死紧,贝齿也咬着唇瓣,丝丝的疼,难以忽视的羞涩。
他亲着她的额头,轻轻的笑出了声,好听的笑声在他的喉间传开,咕噜噜的声音特别的好听;她睁开眼睛看他,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扯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那张惊才绝艳的脸颊,熟悉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捧着他的脸,失而复得的笑,他吻着她的唇,失而复得的吻,然后当两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