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这个一直都是我们的位置。”
“什么?你们的位置,有没有搞错啊,这个位置一直都是我在摆的,赶快给我把位置让出来,我没空跟你啰嗦。”那女人不耐烦的道,看上去嚣张极了,化妆精美的脸蛋带着对乔易的不屑一顾。明明都是为讨生活的人,可有些人就是这么惹厌。
“凭什么要让给你,这是我们的位置。”弟弟气愤的冲着那个女人喊。
“你们说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这里的街坊我可都认识,让她们来评评理,这位置到底是你们的还是我的,我就不住了,就你们几个小屁孩能出来赚钱?赶紧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少客人见这女人欺负小孩,纷纷停下看衣服的动作,虽然屿几个孩子,但没人敢出声帮腔。
“不客气?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乔易从挂满服装的高脚架后走出来,脸上带着笑,那种扯动一边嘴角的笑法,而她的视线睨向女人,双手抱在胸前。
10、惹事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乔易看上去有些慎人,那女人在气势上竟生生的矮了一节,明明没有自己高,可在气势上却压过了自己。不就是几个孩子?她还怕他们不成?这样想着,那女人气势又回来了。
“哼,怎么样?”女人怒瞪乔易,越过小小的她伸手想去扯摆好的衣服。完全就是一个泼妇的样子。
弟弟妹妹见了这样的仗势,都有些吓到了,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就在那女人的手将碰到衣架上时,一只纤细的手臂及时抓住了它,只见纤细手臂一扭,那女人惨叫一声,手臂已经被反扭到身后,而她也疼得背对乔易大声呼喊,那声音甚比杀猪,众人都不敢相信发自她这样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身上。
而大家更不敢相信,眼前这纤细的小女孩竟然出手制住了撒泼的女人,那女人可比她高大呀,怎么看都应该是乔易吃亏才是。而乔易出手速度实在太快,在场的人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那打扮时尚的女人已经喊得哭天抢地的了。
“臭丫头,你给我放手,放手呀,疼死我了。”
“放了你可以,但是我要让萍姨说说谁对谁错。”乔易单手技巧的反压着那个女人,看上去并不费力,可是那女人却又反抗不了她似的,任她压着,只是脸上的表情明显看出她的疼痛。
弟弟妹妹看见姐姐这么英雄,被吓跑的胆子又跑了回来,站到姐姐身边狠瞪着女人。
一旁的萍姨赶紧走了过来,“哎哟,这哪里有谁对谁错嘛?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都不容易啊!”
萍姨向来是那种息事宁人的软弱好人,看到两边动起手来,也想调和,接着说道,“这位小姐,你只来这里半个月你不知道,他们这三个孩子的妈妈本来就在这个位置上摆了两年多了,而这大半个月都没出来,才让你占了位置的。”
“哼,听到没有,一直都是我妈妈占这个位置的。”弟弟绕到女人面前夺来的说道。
“是姨娘的。”妹妹附和。
“听到没有,萍姨在这里摆摊也很久了,她这样说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回事了,我不想为难你,你也别为难我们。”乔易说完,松开了女人的手臂。
那女人狠狠回瞪了乔易一眼,哼了一声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走了,可是在她的心底确是恨极了乔易的,这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竟然让她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出丑,她是不会放过她的。
她这口气咽不下去,既然今天她赚不到钱,他们也别想。
那个女人走了之后,弟弟妹妹直围在乔易身边说她好棒,打跑了坏人。
这样的姐姐和以前的虽然很不一样,甚至没有以前的漂亮,但是他们更喜欢这样的姐姐,像英雄一样的姐姐。
乔焕能和乔盈还小,虽然觉得姐姐变了很多,却不会联想到别的事情就这样又摆了一个小时的地摊,她们的货竟然卖了个大半,有些还是卖出了双倍的价钱。其实大多都是因为同情她们才会在这里买东西的,两个小的不知情,乔易却是清楚的。
直到晚上8点半,一阵阵异于平常热闹的吵杂声从远处传来,接着见萍姨她们急急忙忙的收起自己的东西就跑,连客人的钱都不收了,乔易一看这阵势便知道是城管来了。
记忆里以前易秋英没少碰到这种情况,每当那时候,乔易帮着妈妈提小袋衣服,而易秋英抬着高脚架就跑。
来不及多想,乔易抬起高脚架,那架子排满了衣服,别提有多重。对乔易来说要抬着它跑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毕竟她现在只是个十岁的纤细小女孩,并不是凤凰王朝那个内力深厚的女子。
乔易喊着弟弟拿着小包的没有拆封的衣服跟着跑在后面,两个孩子都被这仗势吓得不轻,可见姐姐跑在前头,也只能没命的跟着跑了。
摆摊的人四处散跳了,乔易也拐进了另一务路里,这里刚好是学校正门的路,比刚刚那里宽敞不少,人流也不少,也算是个安全的地方。乔易终于停了下来,回头看见弟弟已经提不动那袋子,只能硬生生的拖在地上,妹妹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撞摔了两个跟头,膝盖都被磨破了,全身都是脏兮兮的,边哭边跑在乔焕能身后。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儿啊?555……555……”妹妹见哥哥姐姐停下来,才哭着问道。妹妹也才四岁多不到五岁,看见那么多大人在跑,早就吓怕了,要不是怕丢了姐姐找不到,恐怕她是站在原地哭了吧?
弟弟虽然没有哭,但也是受了委屈的含着眼泪,眼睛通红,拖着装衣服的袋子的手也是通红。弟弟倔强的没有流眼泪,可是乔易却看着更心疼,他才七岁而已啊!
这两个孩子都还那么小,本应该是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年纪,怎么就要受这样的苦呢?难道就因为家里穷,所以他们必须承受这些?这世界有太多不公平的事情,为什么偏偏都发生在乔易的家中?发生在她身上?
乔易一左一右的抱着他们,轻轻拍着他们的背,给他们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乔易边自己为什么要跑都不知道,也许是这身体的本能反应,如果是当初的自己是断然不会这样狼狈的跑掉的,而且还拖着弟弟妹妹逃跑。
“姐姐,明天我们不要来了好不好?”乔盈边揉着眼睛边哭着说,对她来说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
“好,好,明天盈盈和哥哥就不出来了,好吗?别哭了,都哭得像个大花猫了,盈盈都不漂亮了。”
乔易擦干她脸上的泪,安慰道。今天是她忽略了城管这一层了,只顾着赚钱,完全没考虑到风险。
今天也赚了不少,除去本钱足足有两百多块,以前妈妈一个晚上摆到11点也才几十块钱而已,今天她们就收入了两百多,带上本钱就有五六百,明天拿货的钱也有着落了。
可是离三千块还有好远的距离,她要怎么办呢?九天时间也难赚到那个钱啊!
一想到这里,乔易头就发疼,虽然信誓旦旦的要妈妈放心,可是她一点信心都没有。毕竟自己刚到这个时代,对这里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东西。
姐弟妹三人把东西都收好后便想往家里走,这时,她们身后传来一阵悠扬的音乐声,像是吉它的,引得乔易驻足不前。
那吉它声很精致,是的,乔易用了精致这个词来形容它。不自觉的,她随着那个声音,停驻在一家乐器店前。
乐器店的店名很奇特,竟然叫什么“风骚时代”!这样的名字是乔易想都不敢想的,而这个时代的人都这么开放吗?大大咧咧的用上了这样的店名。
乐器店里摆满了满目琳琅的乐器,古今中外的应有尽有。乔易仅是站在店门外就能大致看清里面的情况,左边是放西洋乐器,而右边是中国古今各种乐器。
放下背上的大包袱和长脚架,乔易走进了乐器店,身后跟着弟弟妹妹。衣着陈旧的他们跟这个装修高档的店完全是格格不入的,甚至有些小乞丐上门讨饭的感觉。
店里的人并不多,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和两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
那一阵阵轻扬的吉它声就是那个中年男人弹出来的。
11、古琴
当乔易出现在乐器店前的时候也已经引起店里的人注意了,只是那个中年男人太过投入,两个年轻的男子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快步走了出来,抬手就是给了乔易一个‘走开’的手势。
乔易见了先是对那个赶她走的男子皱了皱眉头,然后将视线转到了右边的古琴上,那里还有一把精美的琵琶。
弟弟乔焕能看见被赶,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去拉自己的姐姐,又是怯怯的看着那个赶他们的大哥哥。
“姐姐,快走吧……”乔焕能虽然还小,但是他也知道这里不应该是他们出现的地方,被人赶也是预料中的事情。
“等等!”乔易安抚的拍拍弟弟揪着自己的小手,然后走到一台架好的古琴面前,小手还没碰到琴身就被另一只大手抓住了。
“小孩,不要乱碰别人的东西,这古琴很贵的,弄坏了你赔得起吗?”那赶她走的男子鄙视的甩开乔易的小手,在男子看来,乔易是一个光头的小丫头,而且一身偏短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顺带的,他看她也就不顺眼了。这时代这城市哪个女孩不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孩子是从村里来的吧,可别踩脏了这里的地板,否则他还要费力去拖地板呢。
“我不会弄坏的。”乔易抬眼认真的看着年轻男子。
另一边,刚刚在弹吉它的中年男人听到说话声不禁停下了动作看向这边。见是三个小孩进了店里,而这三个孩子的穿着打扮和平常自己见过的那些孩子都不一样,不时到店里买乐器的孩子哪个不是打扮靓丽?哪个不是有些家底的?至少那些孩子是家底殷实才能购买店里的乐器。而这三个孩子明显就不是那类买得起乐器的人。
中年男子先是一愣,然后放下手中的吉它。向乔易走来。
“姐姐,我们走吧!”弟弟怕怕的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中年男人,一边还拉着姐姐的衣角。乔盈也紧紧的跟在姐姐身后拉着她的衣服。
乔易并没有发现向她走来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那店员之后,再次伸手去触碰了那古琴,仅仅是几下的挑、勾、拨,一小段的古典韵律从指尖传来。
那中年男人站住了脚步,静止看着乔易,并抬手阻止那个年轻的店员打断乔易的动作。
接着又是几经拨弄,轻盈的乐曲传出,是一首很古老,在凤凰王朝广为流传的《念雪影》,这个时代应该已经失传了的。
《念雪影》是凤凰最出名的歌女所作,为了思念她那负心的情人,歌女在雪天里苦苦等了三载也不见情郎回首,最后惨死在大雪之中,无人知晓。歌女在死前一直在雪中弹着这道曲子,直到人终……
曲子很凄婉,触入人心,比看到的生离死别更让人动情。
中年男人被触动了,两个店员被触动了,弟弟妹妹被触动了,路过的行人停驻在店门前,片刻之间竟然聚集了十来个路人。
曲终,中年男人向乔易走来,上下打量着这个丑陋的小女孩,可是眼中没有鄙视之色,他眼中那是惊叹。活了半辈子,他还从没有没碰到过能把一首曲子弹得如此触动人心的,就边他那个被人称为古典曲公主的好朋友林妙心也从来没有让他这般惊叹过。
这曲子,真的是出自这小女孩的手指吗?看她一身穿着打扮也不像是能学古琴的孩子啊,毕竟学琴的学费可不是一般的贵,而且还要自己买一把上好的古琴……这小女孩只怕连饭都吃不饱吧?
难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小妹妹,你这曲子是从哪里学来的,叔叔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曲子。”中年男人问。
“你这琴是我见过的最劣质的琴了。”乔易不答反道。
不是乔易高傲不知分寸,这确实是她见过最劣质的古琴了,琴身粗糙不说,琴弦做得也很不标准,虽然到这个时代的古琴已经和凤凰王朝的有些差异,可是她就是知道这古琴的粗糙。
“喂,小孩,你懂什么?别以为自己会弹古琴就了不起,你知道这多少钱吗,这可……”年轻人听乔易的话来气了,指着她的鼻子就开骂!
中年男子却急忙拦住那骂人的青年,“周凯,对客人要礼貌。”
“古老师,什么客人啊,她这样也买得起我们店里的东西?”周凯不屑的看了乔易一眼,乔易的形像确实是丑毙了,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她的光头了,也不懂带顶帽子遮遮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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