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哥,喂他喝水,让他一直呕吐,一直到吐出的都是水为止。”她又忙着吩咐,退出了门,忽然也觉得恶心。
凌慕寒听见她的声音,急的连声追问:“童筱意,你怎么了?是那些红豆糕?你不是也吃了吗?你……”
“我没事,只是味道很难闻。”刚开始是事情紧急,这会儿有花隶舒在,她赶紧抽身出来,躲开那令她心头不适的味道。
闻言,凌慕寒将她拉到一旁,再次确认道:“你真的没事?没有任何不舒服吗?”
“我跟青竹吃的不是同一包红豆糕。”她一时想不明白,如今谁会对她下这样的毒手?
“那是长天送的吧?”凌慕寒马上责令侍卫,将长天找来。
“不会是他!”童筱意想也不想的便冲口而出。
“不是他?不是他是谁?”在凌慕寒看来,尽管长天看上去性情敦厚,可面对她要嫁人的变故,难保不心生恨意。否则那带毒的红豆糕又该如何解释?毕竟是青竹亲眼见到,是长天亲自送来的。
“如果是他的话,这会儿他还会在府里吗?他那样的人,根本不懂得害人!”童筱意对此十分笃定。即便从时间,从动机,从物证,一切都指向长天,但她仍是坚定不可能是他。
“你就这么信他?”凌慕寒冷笑:“你不是不记得他了吗?你又怎么知道他实际上是怎样的人?”
“我就是信!你不信,只管查,砒霜这种药,如果是他去买,肯定查得到!”童筱意对此很明白。
砒霜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属于剧毒,现代就命令管制,而在古代虽然能买到,但药铺一般也会做记录的。毕竟对于古代人而言,砒霜是无药可解的烈性毒药,闻之色变。
“将军,大夫来了!”小叶喊着从院外进来。
这时屋内的青竹已经没在吐,整个人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好多了,满头的虚汗。小叶领着大夫进门,又忙去准备东西,将屋内的脏污打扫了。又取了香炉香料,点上,将屋内的味道熏一熏。
大夫诊过之后,又听他们说了毒发时的状态,肯定道:“应该是砒霜无疑。不过,既是中了砒霜,你们是怎么救过来的?”
花隶舒望向童筱意,同样的不解。
“哦,我以前听说过砒霜中毒的事,听说毒量不大,抢救及时,是可以救活的。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照着别人说的方法,用稀盐水灌他,给他洗胃。他现在没事了吗?”其实关于砒霜中毒,她也是从电视里看到的,没想到会派上用场,也不知是否真的有用。
“哦,是这样。放心,毒算是清干净了,只是元气伤得不轻,要好好儿养养。”大夫恍然的点头,因从未遇到过服了砒霜还被救活的,不免有些惊叹。
这时侍卫在门外禀道:“将军,长天带来了。”
正文 150 恐怖之毒
长天进来后,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凌慕寒让小叶将那包剩下的红豆糕放在桌上,问道:“长天,这是你送的吧?”
“是。”长天茫然,望向童筱意。
“你敢吃吗?”凌慕寒问。
长天只是敦厚,并不是笨,两句一问,再看看屋内的情况,多少也猜到了。当即急红了脸,又无从辩驳,抓起一块红豆糕就要往嘴里塞。*
“长天!”童筱意吓得一喊。
只见凌慕寒动作极快,在长天抓了红豆糕之后猛地捏住他的手腕,微一用力,红豆糕便从他手中掉下来。
“长天,你这红豆糕什么时候买的?买了之后都放在哪里?有什么人接触过?”见他如此举动,凌慕寒也信了他的清白。
“到底出什么事了?”长天终于得了机会询问:“秀儿,你没事吧?这红豆糕怎么了?”
“红豆糕上被人抹了砒霜。因为上面本来就有白色糖粉,混上之后不仅沾的牢,也发现不了。”童筱意如实的告诉他:“就是你今天送来的这包,我给了小叶,偏偏是青竹吃了。所幸吃的少,发现的早,这会儿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长天听后满眼震惊,望着那包再也普通不过的红豆糕,好一会儿才说:“原来那不是我眼花……”
“你说什么?”她追问。*
“红豆糕买回来之后一直放在房里的桌上,晚饭的时候,我在厨房帮忙洗菜,好像看见有人从我房门前跑出去。当时没想到别的,以为是忙着传话的丫鬟,就没在意。”
“丫鬟?”凌慕寒捕捉到其中的关键词。
“虽然是匆匆一瞥,但从背影上看,是个丫鬟。”长天忽然出了一身冷汗,若说这红豆糕里掺了砒霜,对方岂不是想害秀儿?好在秀儿没吃。
“丫鬟……”童筱意心里一晃,忽然想起一个人。
“你想到什么了?”凌慕寒听她话音有异。
童筱意冷笑道:“倒是想到一个嫌疑人,但口说无凭,得先找到证据。她的目的是害我,虽然现在我侥幸没事,但此之前,她几次险些让我丧命,这回又连累了青竹大哥,定然不能轻饶她!”
“谁会那么大胆?”尽管她的确几经历险,可凌慕寒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很简单,让花大哥派人在全城的大小药铺查一查,近几天有谁买了砒霜,药铺里肯定有记录。那时将药铺的人带来,只要人是将军府里的,还怕找不出来?那时当面对质,量她也狡辩不了!”
“隶舒,你去办!”
“秀儿……”长天看着她欲言又止,满脸自责内疚。
“你别多想,不关你的事,你回去休息吧。”童筱意知道他的心思,未免他自寻烦恼,不免多劝几句。
这边话还没说完呢,凌慕寒就冷着一张脸走了。
长天也感觉到了,看看她,知道不好在晨曦院多呆,便在她的劝慰下撑出笑,走了。
这边的事很快传开了,老太君也知道了。
青竹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自然也心疼,又担心筱意受惊吓,便前往晨曦院去看看。看过之后,又问了详细情况,不禁令她想起之前卢瑜儿的事,怒从心中来,拍着桌子再三强硬要查出来。
与老太君同来的是一群丫鬟,其中便跟着翠兰,强忍着脸色,手心里已满是冷汗。
童筱意不动声色的盯着她。
临走时,老太君叹气道:“这一出事,晨曦院只筱意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从我这儿先拨两个人,早晚梳洗,送茶端饭,都用得上。”
不待凌慕寒发话,童筱意抢先一步笑道:“谢老太君关心,就这两个吧,我看她们挺好的,想必将军大人也不会有异议。”
她所指的两个人,正好是翠兰和小红。
翠兰没料到她指自己,愣了一下,心里惶恐的更厉害。
凌慕寒早先就说过,准许她挑两个丫鬟过来,因此见她做主,便没说什么。
“那好,小红翠兰,你们留下,都听筱意的安排。筱意啊,都早点儿歇着吧,别多想,这事儿会查出来的,这次绝不姑息!”老太君说完,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
“去准备热水吧,将军要歇了。”童筱意吩咐了,看着那两人出去。她之所以留下翠兰,是为了将其控制在视线范围之内,否则东窗事发,翠兰恐惧之下,说不定就跑了。
梳洗之后,服侍着凌慕寒宽衣安寝,她抱着铺盖铺在地上,躺下。
“童筱意?”
“嗯?”
“上来睡。”
童筱意睁开了眼睛,不太确定的望着他:“什么?”
他只是背着身:“变天了,地上凉。”
童筱意没答言,也没动。
等了一会儿,他翻身起来,将她从地铺上抱起来放在床上,拉过薄被盖在她身上,然后背对着她睡下。随之,她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向他。
凌慕寒的心头微微晃动,直到感觉她睡了,这才翻过身,将她抱在怀里。
想想,真的很惊险,如果是她吃了那包红豆糕,谁知道能不能像青竹那么幸运。
红豆糕之毒,直接殃及了青竹险些丢命,即便不是将军与老太君的严词命令,花隶舒同样会全力追查。当晚他便前往衙门,借助官府的力量,通宵详细排查了京城中所有大小药铺。
天色蒙蒙亮,传来了消息。
衙门的捕快带着一家药铺的老板和伙计来到将军府,花隶舒问了之后,便来到晨曦院汇报。此时屋内的人还未起,他便隔窗喊了两声。
凌慕寒醒了:“有消息了?”
“是,有家药铺的伙计说,昨天中午的时候有个丫鬟去买过砒霜,说是药老鼠的。照伙计的描述,那丫鬟的穿戴,应该是咱们府里的。”
“把府里的丫鬟全都集中起来,让那伙计辨认。记住,一个也别漏下,包括老太君身边的人。”正说着,身边的人动了动,他伸手将她搂住。见她睡的沉,便又补充一句:“隶舒,认出人来,暂且押起来,早饭后带过来处置。”
半个时辰后,童筱意睡醒了。
凌慕寒早一步起了,等着她了之后,才一并喊人端水进来梳洗。
童筱意见进来的丫鬟是小红和一个不知名字的,马上就问:“翠兰呢?”
小红低着头回答道:“她……她就是在红豆糕里下毒的人,已经被关起来了。老太君知道了,让小惠过来服侍。”
“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凌慕寒听她没有半点儿惊讶,禁不住就追问:“怎么,你早知道是她?她之前也害过你吗?”
“我跟她的梁子早在第一天来的时候就结下了,只是没想到她的胆子越来越大,敢把毒下到晨曦院来。”说到这个丫鬟翠兰,童筱意不禁有些感慨。到底是丫鬟,心够毒,却不聪敏,若是像卢瑜儿那样,她肯定逃不过第二次了。
“我倒要听听,她哪儿来的胆子!”凌慕寒冷哼。
刚梳洗完毕,丫鬟们正摆早饭,却见有个小厮快步跑来,慌慌张张的禀报:“将军,翠兰疯了!她疯了!”
“疯了?”
“是啊。从刚才起她就不停的嚷嚷,说是被人喂了毒药,在地上又是打滚又是大叫大哭,脸上抓的都是血印子。”小厮说起来还是一副惊恐的眼神。
“我要去看看!”童筱意觉得太奇怪。
凌慕寒也觉得蹊跷古怪,跟着一起去了。
来到关押翠兰的地方,院子门口早围拢了一群下人,指着院子里议论纷纷。因翠兰叫的太凄惨恐怖,胖婶让人将房门打开了,翠兰从里面冲出来,痛苦在院子的空地上翻滚。
童筱意几乎是循着那渗人的惨叫声来的,当看见院子里的翠兰,简直震惊的无法相信。
此时的翠兰一声声的凄厉喊叫,将自己的脸抓得血肉模糊,身上的衣服早被扯得破烂不堪,可见处,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肤。然而,这种恐怖,似乎只是个开始。
正文 151 喜事入宫
就在所有人觉得惨不忍睹时,忽然有人大叫一声,随之就见从翠兰血肉模糊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仔细一看,竟是无数细小的虫子,犹如迸溅的血点子从那张脸上掉下来,慢慢的爬满翠兰的全身。
要命的是,翠兰此时还活着,被折磨的受不了,直拿脑袋往地上撞。
童筱意只觉得心口一翻滚,跑到墙根儿就干呕起来。
而此时,又有人叫起来。翠兰的身上开始一点一点的掉下血淋淋的肉块,暴露在外的双手和胳膊,很快就露出带血的白骨,而头上掉的更吓人。这一幕,纵然是将军府里的侍卫们也忍不住退避三舍。
胖婶早将丫鬟们支走了,侍卫们将院子围了起来。
“离开这儿!”凌慕寒拉上干呕的脸色都变了的人,直接出了院子。
虽然看不见,却能闻到空气中浓烈的血腥气,从下人们一阵阵的惊呼与翠兰的痛苦声中,他知道翠兰的遭遇一定是前所未有的惨烈。他从花隶舒口中,又得知了毒发的症状,不由得拧紧了眉。
这么厉害又恐怖的毒……
“将军,你看怎么办?”花隶舒的脸色同样难看。
“她死了?”凌慕寒问出一句看似奇怪的话。
花隶舒一怔,回头朝院中望了一眼,竟然发现那副已是白骨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她,她还活着?!将军,这……”
“这天下间,能做出这种毒药的人,只有一个。”凌慕寒正是想到了那个人,所以才问翠兰是否死了。他相信,若是那个人,如此折磨翠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