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是个回字院,不少房屋,前面卖茶卖早点,后面就提供住宿。秦伯带他们到了房间,虽说床铺桌椅都很粗笨,但好在还算干净。
“夫君,坐。”童筱意将他推在椅子上,倒了杯茶直接放到他手里。
等着秦伯带上门离开,凌慕寒的脸终于冷了下来:“童筱意,你又在猖狂了是不是?”
她丝毫不怕,坐在他对面笑道:“我哪有,是夫君你太敏感了。你说要做夫妻的,却一点儿都不愿意进入状态,像你这样,别说进雀城,在这茶铺里也会很快被怀疑的。”
凌慕寒沉着脸不做声了。
童筱意瞅着他的脸色,勾着笑窃窃的说:“夫君,你要不要练习一下?”
“嗯?”凌慕寒不解的挑眉。
“练习喊我的名字啊。我知道你别扭,早知道现在,你就该一开始对我温柔点儿。”嘿嘿的抿着笑,期待的催促:“喊一喊,练习练习,你想喊哪个,筱意?意意?”
“童、筱、意!”咬牙切齿,抬手敲上她的脑袋。
“你又对我使用暴力!”童筱意生气的跳起来,拉开门就跑了出去,隔着窗子,她恨恨的喊道:“我告诉你,可不是我求着要来的,你要是太过分的话,我可不帮你了!”
“给我回来!”凌慕寒恼火的喊着,却听见脚步声跑远了。
花隶舒就在隔壁,听到动静后出来:“公子别担心,夫人是去厨房了。”
“看着她,别让她乱跑!”凌慕寒闷闷的坐回椅子里,对童筱意的那种脾气秉性简直是又上火又无奈,她怎么就不能乖乖的温温柔柔的听话呢?
“公子放心吧,没事的。”花隶舒知道,定是童筱意又恶作剧了。
不多时,童筱意回来了,端着晚饭回来的。
瞪眼看着对面的人,她悄悄夹了几粒花椒塞进青菜里,然后把菜夹到他的碗内。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如既往的笑道:“夫君,吃菜吃菜。”
凌慕寒不疑有他,可当菜吃进嘴里,顿时就变了脸色,一口吐出来。
童筱意一脸茫然的关切:“夫君,你怎么了?这菜很不合胃口吗?”
“茶!”凌慕寒只觉得满口发麻,英挺的剑眉早皱成了一团。
凌慕寒哪里想得到是她在从中作怪,忙忙的漱口,接下来吃东西就仔细多了。
“哦。”看着他的表情,童筱意强忍着笑,倒了杯茶给他。哼哼哼,只要再敢对她使用暴力,她就一一奉还。嘿嘿!
正文 102 肚子痛惹的祸
晚饭结束,花隶舒帮着秦伯送来了热水。
将门一关,童筱意叹口气:“夫君,我服侍你沐浴吧。”
“你叹什么气?”凌慕寒已经对“夫君”两个字适应了,就像她在喊“将军大人”一样。
“门一开,我是你夫人,幸福的像个公主。门一关,我被打回原形,还是个小丫鬟。这门一开一关之间,我心里的落差好大。”她哀怨的诉说着,解下他腰间佩戴的东西,为他宽衣。*
凌慕寒怔了一下,轻嗤。
她蓦地又扬起欢快的声调:“夫君,你穿这身衣服真是不得不让人称赞啊,真有几分雅味哦。是不是得特别感谢我?多亏了我当时力争,劝你做了这些衣服。不过,我觉得这个夫人不太像,行头不够。你不觉得该再为我添些漂亮衣服和首饰吗?”
“应该再给你买张漂亮的脸。”
“呃……”童筱意脸色一冷,又气愤又哀怨:“你是嫌弃我了?我长什么样子对你而言都没什么大关系吧?再说了,我也不丑啊,别那么重视外貌行不行!真想不到,将军大人是这样虚浮表象的人。哼!”
听着她噼里啪啦一通话,凌慕寒若有似无的掠了笑,不与她再争辩。
洗完澡,童筱意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声音可怜兮兮的一低:“夫君,难道你要让我打地铺?人家秦伯以为我们是两口子,可没准备多的铺盖,你总不能让我躺在冷硬的砖块上吧?”*
“睡里面。”
“谢谢夫君!”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童筱意赶紧越过他,舒舒服服的躺在床的里侧。
凌慕寒背对着她,将被子横在中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房中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连日来骑马劳顿,别说让她一个姑娘家睡地上,即便要他坐在椅子里过一夜,也实在很累人。
房中安静了一会儿,童筱意翻个身,伸出食指轻轻戳戳他的胳膊:“将军大人,我突然觉得肚子好疼。”
“肚子疼?”凌慕寒就知道不可能安安静静的睡觉,耐着性子,问:“怎么个疼法?”
“说不上来,就是很不舒服,疼的我睡不着,给我找点儿药吃吧。”她哼哼唧唧的说着,对他又推又搡,好像真的很难过。
“真是麻烦!”凌慕寒烦躁的坐起来,蓦地问:“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哪有!我又不想上厕所。”童筱意猛地坐起来,揉着肚子说:“我突然觉得肚子一阵一阵的发凉,还痛,我想喝点儿热热的酸汤。”
“等着!”凌慕寒没办法,只得披了外衣出门去找花隶舒。
哪知门一开却被秦伯看见:“公子,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凌慕寒回道:“我夫人突然不舒服,说肚子疼。”
“哎呀,那可麻烦了,这么晚了也不好找大夫的。”
凌慕寒忙道:“我夫人说想喝点儿热的酸汤,不知能不能麻烦秦伯。”
“酸汤?”秦伯先是一愣,随之就笑起来,说道:“看你们像是新婚不久吧?别是夫人有喜了吧?女人怀孕的时候是会肚子疼,还特别爱吃酸的东西,我家老婆子和儿媳妇当年都是这样的。公子等着,我让儿媳妇儿去做,夫人喝了酸汤肯定就会好了。”
“那就麻烦你了。”凌慕寒听到隔壁的房门开了,料定这番对话被侍卫们全部听见了,不误会才怪。顿时脸色又跟刷了层黑漆似的。
都是童筱意这个麻烦的女人,没一刻消停!
“公子,夫人她怎么了?”花隶舒走了出来。
“谁知道她怎么回事,一路上就她会惹麻烦。”凌慕寒被一问,颇有些尴尬的感觉,吩咐花隶舒在外接汤,他则回到屋内。
童筱意自然也听到了那些话,却是摸着肚子一个激灵。
天啊!她都给忽略了,她跟凌慕寒两次翻云覆雨,都没有做防护措施,万一中奖了怎么办?头上一下子出了冷汗,她赶紧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距离第一次好像也没有很久吧?应该没那么碰巧就中了吧?
“童筱意?”突然发觉她安静下来,凌慕寒反而不踏实。
“嗯?我、我没事。”她不知不觉就结巴起来。
“怎么了,很疼吗?”见她声调都变了,凌慕寒不由得正视起来。坐在床边,伸手摸她的额头,竟摸了满手大汗:“你这是怎么了?疼的很难受吗?”
“没,没有啊,是热!我突然觉得好热!”童筱意干笑着敷衍,把汗擦了,不断的自我安慰。
不要自己吓自己,这才多久,即便真的中奖也要时间的。可话又说回来,万一一两个月后发现自己怀孕了,那怎么办?
凌慕寒又摸了她的头,发现冷汗不断,不禁真担心起来了:“隶舒!快去找秦伯,请个大夫来。”
“不要!”童筱意赶紧抓住他,一边摇头一边着急的说:“我没事了没事了,肯定是今天吃坏肚子了,这会儿已经好了,不疼了。我要睡觉了。”
“童筱意?”凌慕寒觉得她很反常。
“真没事了。”她斩钉截铁的保证,这会儿只觉得心慌,好像肚子真的不疼了。
花隶舒不确信屋内出了什么事,等着秦伯将一碗酸汤送来,道谢后,敲门进来。一眼就看见床上的童筱意神色不大好,明显满脸的汗水,而将军坐在旁边,眉峰皱的很深。
“公子,酸汤。”
“给我,你去休息吧。”凌慕寒将碗接过来,听到门关上了,这才把碗递给她:“把这碗汤喝了,若是还疼的话,我就让隶舒去找大夫。”
童筱意接过碗,刚喝一口就险些吐出来。
天啊!果然是酸汤。看看里面是些什么,酸菜丝,鱼肉丝,勾兑了淀粉,肯定还放了好几大勺的醋。又没有大夫说她怀孕,干嘛真的弄碗如此酸的汤,让她怎么喝得下去啊。
“喝完了没有?”凌慕寒皱着眉催问。
“呃,有点儿烫。”叹口气,她觉得“盛情难却”。没办法,只得一边吹着,一边搅动,将一碗酸得掉牙的汤全都灌下肚子。
凌慕寒接过空碗,递给她一杯茶:“漱漱口。”
“哦。”她赶紧又灌了一杯茶。
之后,凌慕寒将被子搭在她身上,睡下了。
童筱意张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屋子,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又很热。伸手就将身上的被子掀掉,哪知下一秒身边的人就重新给她盖上。
“还疼吗?”安静中凌慕寒问了一句。
“不疼了。”
“不疼了就赶紧睡,明天一大早就得赶路。”凌慕寒其实有个猜测,但不好问出口。好像女人月信来时肚子会很痛,会怕凉。
醒来时,凌慕寒发现童筱意在他的怀里,相拥的亲密姿势,睡的正香。她发间有着淡淡的花香,轻浅的温热呼吸均匀的喷洒在他的胸口,令他有些恍惚。好像他们真的是夫妻,亲密无间。
似乎有点儿着魔,他伸手摸到她的脸,非常想知道她究竟什么样子。
忽然她身子一动,手脚越发紧紧的缠在他身上,令他身体猛地绷紧,既尴尬,又无处可逃。贴的太紧,男女身体紧密的契合,令他有些呼吸不稳。
“公子,醒了吗?”门外蓦地响起花隶舒的声音。
凌慕寒仿佛是从梦中惊醒,强行将身上缠的人拨开,硬声回道:“准备吧。”
“天还没亮呢。”童筱意被推搡醒了,迷迷茫茫的揉着眼睛,看看他,望望窗外,对之前的事毫无不知情。
“天亮前要进城。起来穿衣服。”凌慕寒一直背对着她,总有些尴尬和心虚,甚至还有些莫名的紧张。
起的太早了,童筱意感觉是才睡没多久。
打着哈兮,先帮他取来衣服,刚要给他穿,他却自己夺过去穿戴。她也没理会,晕头晕脑的,自顾自穿自己的。
凌慕寒只觉得心头很烦躁,摸了桌上的冷茶灌了一杯,冷抿了唇。
正文 103 夫君的奖赏
起床后,简单梳洗过,出发。
花隶舒早准备了一辆车,套了两匹马,童筱意一副没睡醒的跟着凌慕寒上了车。驾车的是花隶舒,另外三个侍卫骑马跟随,童筱意瞥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天色,直接往身边的人身上一倒,补眠。*
凌慕寒抬手准备将她推开,但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马车一直疾奔。
因为凌慕寒的眼睛不能接触阳光直射,考虑到入城的路程,便提前出发,赶在城门刚开的时候进入,那时刚刚黎明,眼睛所遭受的刺激最少。再者,也是考虑到安全。
雀城非常的繁闹,商贸发达,即使被拥兵自立,也早在多年前便恢复了与外界流通,只是进出审查极严。因为得到了玉镜国的协助,早就准备好了属于玉镜国宣城人的身份文碟,城门一开,许多客商都蜂拥着入城出城,只要身份文碟是真的,便能顺利进入。
当第一缕曙光冲破云层照在车窗上,雀城城门已然出现在视线之中,喧闹之声遥遥的传来。
“公子,要进城了。”花隶舒说着,马车的速度已经缓慢下来。
“童筱意,醒醒。”凌慕寒将趴在腿上睡觉的人晃醒。
“啊?到了吗?”童筱意揉着眼睛,听见了车外闹哄哄的声音,伸手便将车窗打开往外眺望。*
只见朱红的大城门,雄伟的城楼,正中写着“雀城”两个大字,一条宽阔的护城河环绕围护。城门两侧是两排军士值岗,进城的商队和行人皆排列整齐,经由审查后才进入。似乎审查很严,但凡有拉货的车,走的是专门的一条道,货物也要经过查检。
“童筱意,坐好!”凌慕寒闭着眼,却仍能感觉到阳光,刺痛感令他皱了眉,微微朝暗处侧脸。
童筱意回头一看,忙将车窗关了。
马车忽然停了,紧接着就听见花隶舒在与官兵说话,那一秒,车帘子毫无征兆的突然被掀开,一个穿着将士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