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人,我用了一招好计,先用离间计,再隔岸观火,借用东风!嘿嘿!”童筱意拍拍手中的兵书,很得意的笑。
凌慕寒对着她招招手,等着她靠近,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童筱意,如此绝妙的计策,是不是该跟我好好儿的讲讲?让将军大人我也好好儿的学一学。”
“呃?我,我那是胡说的。”她这才醒悟得意忘形,擅自做主前没有打报告。
“怎样的胡说,给我解释解释。”凌慕寒可不打算轻易的放过她。
“我、我就是代表将军大人去看看蕊儿小姐,说了几句话。”然后,她把那番话又重述了一遍。
“童筱意!你好大的胆!这样的事你居然敢瞒我!”凌慕寒一听说长天看见过冬子,不禁怒火升扬。
“将军大人明鉴。当时我是想说来着,可那么巧,你们找到了冬子是吴家的证据,我以为弄错,哪里敢说呀?我若说了,弄不好被认为是故意陷害呢。我何苦得罪了蕊儿小姐,又把卢小姐得罪。”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有理。
凌慕寒冷笑着,也不追究了,只是纳闷:“你跟她说那些话,有什么用?难道她就能帮你把冬子找出来?”
童筱意则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试探问道:“将军大人,你不生气吗?那是两位表小姐。”
凌慕寒抬手将她的脑袋推开:“出去!别来烦我!”
“疼!”童筱意摸着脑袋,嘟囔着,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看他,随之一笑。
看来他没生气。虽然有点奇怪,毕竟那是两位表妹啊,他居然真可以不讲亲情,铁面处理。大概,只有对太子妃才会怀着那份柔情吧。
正文 085 将军不在
卢瑜儿从老太君那里回来,听说了童筱意来过,心中不禁惊疑。当听丫鬟说是奉将军之命送莲子羹时,更加吃惊不解。
于是,她没回房,直接叩了对面的门。
“卢小姐。”丫鬟英儿见是她,直接请了进来。*
“你家小姐怎么样了?还是没吃东西吗?”卢瑜儿例行的问道。
英儿笑回道:“小姐看上去好多了,那会儿将军送来的莲子羹,小姐都吃了呢。”
“哦。”卢瑜儿怀着疑惑与探究,到了床前,果然见她坐在床头,手中拿着本诗书在看。亲眼见她恢复过来,卢瑜儿难掩吃惊。
待丫鬟上了茶,卢瑜儿将两个丫鬟放到屋外去,想单独与她说说话。
吴蕊儿见她这样神秘,先笑道:“表姐要说什么话,这样隐蔽。”
卢瑜儿笑道:“你怎么突然就好了?”
吴蕊儿半低了眼,羞涩笑道:“表姐不知道,这或许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吧。那会儿将军让童筱意亲自过来给我送东西,还说,他相信我的清白,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到冬子,为我昭雪证明。童筱意倒也是个好心人,她劝我不要多想,也说相信我。如此,我为什么还要跟自己过不去呢?只要保养好身体,才能等到昭雪那一天。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若日渐消瘦,或寻死觅活,外人定然认为我是畏罪内疚,我岂能遂了那起小人的愿。表姐说是不是?”*
卢瑜儿心中惊涛起伏,面上却是做出一番宽慰的笑:“早这样不就好了,省得我与老太君担了那份心。只是,将军真信你吗?怕是碍着老太君,故意那么一说,更甚者,童筱意哪会那么好心呢?”
“表姐不信吗?”
“倒不是我愿意将人往坏处想,只是经历了那样的事,她却还肯信你,任谁都觉得可疑吧?你心思单纯,我是怕你被骗了。”卢瑜儿说了两句,拿走她手中的诗书,笑道:“你精神才刚好些,别看了,多歇歇。我先回去了,有事就找我。”
“嗯,谢谢表姐。”吴蕊儿目送着她出了门,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
其实她心中很茫然,很无助,表姐真的会陷害她吗?可是,童筱意说过,冬子在失踪后出现在卢家。倒不是信童筱意,而是,那回冬子来给送东西,曾避人耳目的与表姐交谈,当时她虽不经意看到了,却没放在心上。事后她随口问了问,她说顺便让冬子带样东西回家,她也未曾起疑。
将军府出事的时候,表姐回了家,就是在当天,冬子从他们家消失。
以前没有留意的事情,现在想想,都是可怕的巧合。反正她已经这样了,倒不如搏一搏,看看幕后的人究竟是不是对门的人!
翌日。
童筱意突然一个鲤鱼翻身从床上跳起来,胳膊打到一张脸,紧接着就被一脚踹下了床。
“哎哟!”趴在地上,她这才发现夜里睡觉又犯上了。可她顾不得那么多,趴在床沿对着满脸愤怒的人说道:“将军大人,我昨晚又做恶梦了,简直太恐怖了。”
凌慕寒顿时有些不自在:“怎么,又梦见被人塞在桶里了?”
“不是不是!”她连连摇头,扁着嘴,可怜兮兮的说道:“我梦到将军大人惩罚我,让我在太阳底下跪磁瓦,膝盖好痛,一直在流血,可我一直不能起来。”
“哼!活该!”凌慕寒觉得她是在暗中控诉。
“可是!”童筱意将声音一重,说道:“醒来后我的膝盖没事,可脚腕一直在疼,肯定是被将军大人压住了。万一以后我走路成了破子,那不是很可怜?”
“你放心,你就是成了瘸子哑巴,我也能把你嫁出去!”
童筱意不满的嘀咕道:“那当然,世上没有嫁不出去的女人,只有娶不到老婆的男人。”
早饭后,童筱意给花浇水,想起之前的事,便重新弄了两块木牌,一个写上老太君,一个写上蕊儿小姐,挂在花盆上。
外面车马已备好,凌慕寒今天穿的是利落飒爽的青蓝箭袖,发上是银冠,虎头腰带,黑底银饰的长靴,通身没有多余的饰物。
“将军大人,你今天这身穿戴真是英武逼人啊!”临上车时,童筱意不忘拍拍马屁。
凌慕寒却是脚步一停,对着她说道:“你留下!”
“啊?为什么不让我去啊?”童筱意还幻想着兵营是多么多么有趣呢。
“少废话!给我乖乖留在家里!”凌慕寒冷硬的命令,然后上了车。
“可是……”
“筱意。”花隶舒对着她摇摇头,轻声道:“这次就别跟了,军营那种地方是不准女人进的,再者,将军是去办正事,有我就够了。你还担心我服侍不好将军吗?乖乖呆在家里。”
“……好吧。”虽然她很想看看军营,但他的话不无道理,所以,她只有恋恋不舍的目送马车远去。
将军不在,百无聊赖。
跟小叶交代了一声,揣了点儿碎银,她出门去逛逛。如果能做点儿什么生意赚点儿钱就好了。可惜,她是个小丫鬟,平时也挺忙,即便有本钱做生意也没法管。到底做什么生意来钱快呢?
空气中忽而飘来一阵酒香,诱惑,醉人!
她循着香气走进了一条巷子,七拐八拐,终于看到一间小门,香味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应该是扇后门,看院内摆着各色大缸,缸肚子上还贴有大红纸,写着一个“酒”字。看来,这是一家制酒作坊!
好吧,往后攒够了本钱,就做酒卖酒,挺不错!
沿着巷子一直往前走,等到出了巷口,眼前完全是陌生的街市。反正也不急着回去,干脆乱逛,直到有辆马车停在身边。
“筱意,你怎么在这里?”从车窗里露出的是沈衍清的脸。
“沈侍郎,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看看上后,不确定他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我正要去军营,你怎么没跟着你家将军?”沈侍郎有些意外,却笑着邀请:“要不要上来,我带你去。”
“我?我可以去吗?”她一问,显出十二分的向往。
“上来吧。”沈衍清似乎十拿九稳,根本不担心她会挡在军营外。
童筱意赶紧爬上马车,连声感谢,心里却不懂为什么要殷勤的带她去军营。
沈衍清看到她眼中的疑惑,也没解释,笑着问:“筱意,你们府里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听说有结果了。”
“没有啊,现在还是一锅粥呢。”她叹息的摇摇头,一副不抱希望的样子。
“筱意真是命运多舛。”沈衍清也跟着叹气摇头,似自言自语道:“人们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厚福,你几次三番死里逃生,肯定是个有后福的人。但,凡事还是要小心啊。”
童筱意装作没听见他的低语,兴冲冲的建议道:“沈公子,将军大人都不准我跟着去军营,若是看到我肯定要发火。不如我不去了,我们去别处玩吧,中午公子请我吃饭,我们喝点儿好酒!”
沈衍清一听就摇手失笑:“那可不行,我的酒量哪里是你的对手。再说,我今天可是奉命行事,定要前往军营,否则渎职的罪名我可担不起啊。”
“唉!”
见她怏怏的样子,他笑道:“其实军营里也有很多有趣的事情,今天你就能看到。一般军营是不准女子入内的,这次我破个例,冒险带着你,等会儿你得换件衣服。”
“哪有现成的衣服?”知道是要女扮男装。
沈衍清挑起车帘朝外看了一会儿,蓦地让停车,从身上摸出一块小碎银,递给她:“那里有家成衣店,你去买一套换上,我等着你。”
“好!”童筱意爽快的答应,抓了银子跳下车。
衣服能有多贵,买了衣服还能剩下好多呢!
她得做只装钱的木盒子,将钱一点一点的攒下来,积少成多,酒铺子的就不远了。
买好了衣服,直接在店内换了,跑回马车。
当车门打开的一瞬间,沈衍清就愣着,若非那熟悉的笑,险些认不出来。她身上穿的衣服虽是崭新,却是质地普通,很便宜的青布衫,又用布巾抱着发髻,机灵秀气。
他明白,她是刻意省钱呢。
正文 086 西山大营
马车前往的是西山大营,位于城外,有些距离。
当马车停止时,童筱意第一个跳下马车,看到了憧憬的兵营。一眼望去,占地宽广,房屋分布集中,其中入口的大门为圆木所制,两旁皆设着哨塔,大门敞开着,可以清楚的看到服饰统一的守门士兵。*
“筱意,这里可是兵营,进去后别乱跑,紧跟着我,懂吗?”沈衍清不忘再次交代。
“嗯。”她乖乖的跟在沈衍清身后,一面走,一面东张西望。
已有人在大门口等候:“沈侍郎,大将军久候了。请!”
“有劳带路。”
在行走的途中,童筱意发觉这军营比外面看着还要大,耳中依稀听到的练兵声,似乎很远。想着忍不住就悄悄的问:“侍郎公子,这西山大营到底有多大啊?有多少人啊?”
沈衍清看她一眼,笑道:“有多大我还真说不好,但这可是大营,底下有骁骑营、护军营、步兵营、火器营、前锋营等等,光是练兵场就将近十数个。至于其他更详细的,你或许该去问你家将军,他在十七岁时就奉旨在此大营练兵,这里好些个将领都曾是他的部下。”
“哇!我家将军大人这么厉害啊!”童筱意不仅猜想,若是没有旋皇子之事,没有双眼失明之事,如今的凌慕寒该是怎样的一种处境?俗话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古来朝之大将,少有善终者。*
沈衍清笑道:“你家将军当然厉害,到如今,仍旧是风采不减当年。等会儿你或许看得到。”
说话间已到了虎啸堂。
堂中正位便是凌慕寒,花隶舒位于他身后,两侧陪坐着好几个将领,见他来了,皆起身示意。花隶舒习惯性的望过去,不知怎么的,目光就被沈衍清身旁的一个小厮吸引住,总觉得对方很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让凌大将军久等了,望海涵。”沈衍清歉笑。
“言重。既然沈侍郎到了,那么我们便前往校场吧。”凌慕寒起身,侧头对右下首的人说道:“蔡桓将军,都准备好了吗?”
蔡桓回道:“自接到了命令,末将已令骁骑营整军,从中筛选了三百精锐,合为一营,只等大将军前来检阅。”
“带路!”凌慕寒说着已迈步。
童筱意见他没有任何迟疑生疏,更没借助外人引导,却步履坚定沉稳。沈衍清说了,他十七岁便奉旨在此练兵,恐怕自小就在军营里长大,军营又不同别处,一旦修建好,基本不会再有变化,因此他才能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