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次又是什么事情让夫人这样担心呢。每次看到夫人露出这样的表情,碧荷就知道她有烦心事了。
刚才还好好的……和那位萧大人说了两句话,夫人的脸色便阴沉下来了,一定是有事发生了吧。
“库存?”
陆寒听芳菲转述了萧卓的话,挑了挑眉毛。
司经局的库存啊……会有什么猫腻在里头吗。
芳菲不无忧虑地开口了。
“夫君,萧大哥这人办事一向稳妥。他特意这样对我说,定然是觉得此事干系重大,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茬的。司经局的库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也知道,詹事府原先就是为辅佐太子而设立的部门。”陆寒稍微解释了一下:“但咱们大明,已经多少年没有过正经太子了,这个你也清楚的。”
芳菲点点头。
先皇只有公主,没有养大一个儿子。他在位那么多年,詹事府都是形同虚设。现在的皇帝朱毓昇有了儿子,可是也还不满一岁,詹事府一样是吃干饭不怎么干活。
司经局作为詹事府这种闲散衙门中最闲散的地方……更是很少有什么正事需要他们去做。唯一需要他们出面的,就是搜集全国各地的书籍,为太子读书做准备。
这么多年下来,司经局的书籍已经成了一个庞大的数字。
所以陆寒虽然已经上任不少日子了,却连库存的十分之一都没查完。当然,也没人叫他去查……他还算是有责任心的,才会自己主动去查查。
“无论如何,夫君你得对这事上心。再去查查看那些库存到底有什么问题吧?”
陆寒颔首表示赞同。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库存
第二百一十八章:库存
这天晚上,经过陆寒的解说,芳菲发现自己过去的理解是错误的。
她老以为司经局是国家图书馆,结果只是太子图书馆。
“呃,原来翰林院才是国家图书馆。”她汗颜地暗骂自己没文化。
夫妻俩左想右想,也想不出这司经局能出什么事。
要说贪污,这种清水衙门也没污给他贪啊。难道是渎职?
没管理好库存的话,那绝对是渎职。但是那些书又不是金银珠宝……不会有人动这个心思吧。
事实证明,人绝对不是万能的。芳菲后来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力太欠缺了……
话说次日陆寒到了衙门,别的事先不做,直接去了书库。
司经局的书库很大,按照千字文分为“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个大库。说来惭愧,陆寒上任大半年,一直是在天字库里转悠。
对于管理这种衙门,陆寒没什么经验。他手下那两个文书也告诉他,过去的历任大人们都只是把书册查一下,很少到书库里去的,尤其是后面的几个库,据说有好些年头没开过了。
“那里头空气不流通,味儿大,灰尘多,每次我们的人去整理一番总要生一场病。”
陆寒倒不会嫌辛苦、怕生病。只是他觉得自己平时太闲,所以尽量把工作做细一些,因此一直在整理天字库的书,想慢慢整理好了再看下一个。
但今天他却一反常态,要求管书库的文书把八个库房的钥匙都给他。
那文书吓了一跳。
“大人,这是为何?”
另外两个手下也都对视一眼,看了过来。
“那里头很脏的,尘土飞扬,空气混浊,大人您别去了。”
要是在平时,陆寒还不会觉得他们说话有什么错处。
但是既然萧卓别的话都没说,只说了“库存”两字,陆寒就对这事特别上心了。
他和萧卓算起来也认识了十年之久,知道这位大哥绝对不会是无聊找话说的那种人。
“没事,我去看看而已。不会久留的。”陆寒坚持要去。
众官吏一齐劝道:“大人,还是等我们去打扫好了再请您进去,这样岂不是更好?”
“大人,那里真是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些不常用的老书,还有些书根本就是缺页缺字的烂书,绝对没什么古籍经典。”
听到他们这样极力劝阻自己,陆寒警惕之心大起。
“我今儿一定要走完这八个书库。”陆寒冷着脸说:“钥匙”
那管钥匙的文书苦着脸看着众人。众人的脸色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人人都是一脸的灰败。
陆寒见他们这样的情形,更不肯善罢甘休了。
他硬生生从那文书手里拿过钥匙,把袖子一甩,径直往书库那边走去。
他直接跳过了自己天天逗留的天字库,开了地字库。
地字库里收藏的大多是秦汉典籍,陆寒拿着书单名册简单查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问题。
众人还不死心,劝道:“大人,您也看到了,这常年不开的书库就是气味大。您别累着了,再看一个就算了。”
这简直是画蛇添足。
陆寒瞪了那官吏一眼,细想了想,直接出了地字库,朝最后的一个荒字库走过去。
这下子众人是彻底慌了手脚。
可是他们这些人,也不过是些从九品的小官儿,没有哪个胆子特别大,人特别聪明的。这种时候,他们是一点儿法子都想不出来,只得眼睁睁看着陆寒开了荒字库的黄铜锁,个个头皮不住发麻。
如果他们是芳菲,会想到——陆大人把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了……
“咯噔。”
荒字库的大锁一开,陆寒便伸手把那书库大门推开了。
他先用巾子捂住了半边脸,怕被陈年的灰尘和浊气熏到。
但是出乎意料的,这库房的空气……比刚才他进去的地字库还要好一些。当然并不清新,可是也没有特别浑浊,就好像……常常有人进出的一般。
陆寒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
但是当他草草走了一遍荒字库的时候,整张脸全部阴沉了下来,黑得就像锅底一样。
可恶
他再也无法按捺住心中的怒气
当他冲出荒字库的大门时,看到他的那些个手下全都跪在院子里。
“跪,跪有什么用?到底是谁干的?”
好脾气的陆寒发起火来也是很可怕的。
众人瑟瑟发抖,没有一个人敢回答。
“说话啊谁来告诉我,这里头的书都哪儿去了?”
没错,荒字库的库房,几乎是空的。
除了最前面的那几排书架上还有一些破烂不堪的老书之外,其他的书架都是空空荡荡,落满了灰尘,显然上头的书已经不见了一些日子了。
而陆寒手头上的书册显示,荒字库的书应该是放满了库房的
几千本书啊,就这么不见了?
“大人饶命啊”
几个手下都带着哭音地讨饶。
“饶什么命赶紧把事情给我说清楚”陆寒大声吼道。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才讷讷地说出了真相。
“卖了?”
陆寒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群胆大包天的手下们。
这可是皇家库房里的东西,就是一片纸,都不能随便动的。
他们居然偷运去卖了
“大人,我们也是实在没法子了……”
一个文书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
“开什么玩笑?”陆寒怒气冲冲地说:“你们都是朝廷命官,虽然品秩低,也都领着朝廷的俸禄。怎么干起这种事情来?”
他们这才纷纷向陆寒诉苦。
原来他们这些从九品的小官儿,本来都是领九十石的粮食。
但是近年来京城物价高了,朝廷的俸禄却经常不能按时发放。平时还能强撑着过一下,毕竟他们比不得大官儿们,家里人少开销也少些。但一到了逢年过节这种花钱的时候,往往就捉襟见肘了……
“其实,也是前一任的洗马大人带着咱们卖的……”
文书们纷纷把责任推到陆寒的前任头上。
陆寒怒极反笑。
这真是死无对证了。要知道,他的前任,是在去年死于一场急病的,据说连遗言都没留下。现在这些人都把责任往死人身上推,分明是怕追究起来承担责任。
陆寒脸阴得要滴下水来。他现在也被牵扯上了要是他刚到的时候就查出来还好说,这都大半年过去了,一旦事发,他自己也肯定逃脱不了渎职的罪名。
他现在谁也不恨,就恨自己太过松懈了。
以前在外地做官,要处理好和方方面面的关系,他时刻打点着精神,从不让人挑出半点错处。
现在到了京城,又是这么一个冷清的衙门,他便当给自己放大假,没有认真去查过这库房里的东西……
要不是萧卓提醒,一旦事发,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好。
“大人……”
一伙人还在地上磕头。
陆寒紧紧抿着嘴唇,冷冷喝了一声:“吵什么给我住嘴”
那些人都停了下来看着陆寒。
陆寒懒得理他们,自己把荒字库上了锁,转身回了公事房,又把公事房落上锁。
他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应付这件事。
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什么可以商量政事的同伴。
他在京城的根基始终是太浅了……
陆寒摊开一本折子。
他拿过自己惯用的那支狼毫,在墨砚上浓蘸墨汁,开始写一封请罪的折子。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往往是想把盖子捂住。
陆寒却不这么想。
捂住盖子,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糕……
要不是萧卓提醒,一旦事发,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好。
“大人……”
一伙人还在地上磕头。
陆寒紧紧抿着嘴唇,冷冷喝了一声:“吵什么给我住嘴”
那些人都停了下来看着陆寒。
陆寒懒得理他们,自己把荒字库上了锁,转身回了公事房,又把公事房落上锁。
他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应付这件事。
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什么可以商量政事的同伴。
他在京城的根基始终是太浅了……
陆寒摊开一本折子。
他拿过自己惯用的那支狼毫,在墨砚上浓蘸墨汁,开始写一封请罪的折子。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往往是想把盖子捂住。
陆寒却不这么想。
捂住盖子,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糕……
要不是萧卓提醒,一旦事发,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好。
“大人……”
一伙人还在地上磕头。
陆寒紧紧抿着嘴唇,冷冷喝了一声:“吵什么给我住嘴”
那些人都停了下来看着陆寒。
陆寒懒得理他们,自己把荒字库上了锁,转身回了公事房,又把公事房落上锁。
他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应付这件事。
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什么可以商量政事的同伴。
他在京城的根基始终是太浅了……
陆寒摊开一本折子。
他拿过自己惯用的那支狼毫,在墨砚上浓蘸墨汁,开始写一封请罪的折子。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往往是想把盖子捂住。
陆寒却不这么想。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急病
第二百一十九章:急病
“妹妹,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面对端妍关切的眼光,芳菲只得回以无声的叹息。端妍见她确实不太对劲,抬头朝丫鬟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丫鬟便都退到外间去了。
“怎么了?”
端妍许久不曾见芳菲这样烦恼。
芳菲也不好说什么,她也还不知道陆寒在衙门里查出了大问题。
她想了想,便把去轻云寺遇到萧卓父女的事情简略提了提,也把萧卓对她说的那句话告诉了端妍。
端妍轻轻拧起了眉头。
她虽然对于这些公务上头不太清楚,但萧卓刻意提起,应该有他的道理。
“表哥就没说别的?”
芳菲摇了摇头,强笑道:“算了,让他们男人心烦去吧,我也不懂这些事。”
“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一声。”端妍想了想又说:“不过表哥是在和你偶遇的时候提起的,想来也不至于是什么大事。不然以表哥的性子,早就去寻你家夫君说道说道去了。”
芳菲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这会儿没头没绪的,两人也无从说起,便又把这话题抛开说起别的来。
只是芳菲不知为什么总觉得眼皮子跳啊跳啊的不得安生,难道真有什么事发生了?
等到听陆寒说了他查到的情况,芳菲才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相公打算怎么办?”
芳菲忧心忡忡地看着陆寒。
陆寒以手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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