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带着王夫人、苏夫人走进庵堂,进了观音殿,秋月点了香奉上来,李青和王夫人、苏夫人接过,磕头上了香,三人慢慢看着,往后堂走去。
李青轻轻拉了拉王夫人,落后半步,低声说道:
“大嫂知道,我也开了家药铺,叫庆余堂。”
王夫人放慢了脚步,低声回道:
“嗯,夫人的庆余堂,现如今可是金川府数一数二的药行了,家父每次提起,都敬佩不已。”
李青微微笑着,低声说道:
“过了年,庆余堂打算做红果的生意,现如今,咱们韩地这红果生意做得实在不划算,因我和寒谷寺有些个渊源,得了些红果的方子,只是庆余堂本薄店小,想请王氏药行提携一二,不知……”
王夫人垂下眼帘,眼珠飞快的动了动,看着李青笑着说道:
“夫人真是太客气。庆余堂现如今在药材行可是数得着的,夫人看得上王氏药行,是王家的福份,家父必是极愿意的。”
李青微微笑着,看着王夫人说道:
“那就烦请大嫂传个话吧,若令尊愿意,过些天庆叔回来,我让他去王府拜见。”
王夫人忙笑着点头应了,苏夫人回过身来,笑着叫道:
“你们两个说什么私房话呢,我也听听。”
李青忙笑着说道,
“说起来,有件事,正要说给两位听听,帮我出出主意呢。”
三人慢慢往后走着,李青叹了口气说道:
“你们也知道,前些时候,我拘了文大爷在厚德居劳其筋骨,本想着他能知道些错处,改过自新,也不枉我担了这恶名,可谁知他竟是堆烂泥。”
王夫人和苏夫人互相看了看,李青笑着看着她们两个,继续说道:
“只可怜大*奶,性子太过软弱,如今虽没了那些个小妾淘气,前些日子,却被陈姨奶奶堵在屋里,骂了好几天。我听了,也觉得气闷得不行,一个妾侍,虽说是生母,可这样把三媒六聘的大*奶骂得出不得屋,这文府也实在是……”
李青顿了顿,苏夫人皱了皱眉头,
“难道没有规矩礼法了?”
王夫人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李青回头看着两人,笑着说道:
“这中间夹着我们府里那位,文府老太太又没了,老太爷又太过好人了些,这陈姨奶奶在文府就是老太太一样了,这事,我本来不方便多说,可怜着大*奶实在凄苦,想着帮帮她。”
见李青说明白了,王夫人叹了口气,
“这平阳府谁不知道文府的陈姨奶奶,大*奶我也见过两次,唉,是个斯文人,命苦了些。”
李青抬起头,茫然的看着远处笼在薄薄雾气中的山峦和枯树,悠悠的叹了口气,半晌才转过头,看着王夫人和苏夫人,笑容有些勉强的说道:
“我们女人,嫁人就是撞运气,嫁个彼此相合的,能夫唱妇随,是难得的福份,若嫁得彼此不合,男人是能一个两个三个的纳妾进门,我们女人,只能大度着给他纳妾,给他……”
李青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若再不幸,嫁了文国梁这样的烂泥,也就只求着能保住条命了。”
李青住了口,抬眼看着远处的山峦,王夫人和苏夫人默然相对,脸上露出些黯然凄容来,半晌,李青转过身,笑着说道:
“我想帮帮张氏,至少让她能安安静静的过过日子。”
王夫人看了眼苏夫人,笑着说道:
“夫人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这张氏,我们妯娌还帮得。”
苏夫人在旁笑着点着头。
李青笑着,郑重谢过。
第一卷 第一百九章 为妻之道
第一百九章 为妻之道
三人又到了后面禅房。喝了杯茶,就出门上车,去了逸梅庄,在庄子里吃了饭,略歇息了一会儿,就启程回平阳府了。
申末时分,车子进了王府二门,李青下了车,上了二轮小车匆匆回到春熙院,急忙洗漱,重新绾了头发,插了支赤金富贵花开簪,换了件蜜合色小袄,一条亮黄闪缎长裙,穿了件金黄底绣百鸟朝凤白狐斗篷,带着琉璃、竹叶去了春晖院请安。
文老太妃拉着她在炕上坐下,笑着问道:
“说你今天去寺里施粥了?”
李青忙笑着回道:
“是,寅末时分就去了,也没敢惊动您,和大嫂还有三弟妹一起过去的。”
文老太妃拍着她的手,夸奖道:
“这样好。咱们这样的人家,就是要多行善积福,我年青的时候也喜欢到寺里施粥施药的,也常去庙里上上香,现如今年纪大了,也不想动了。”
文老太妃顿了顿,笑容更盛,
“今天早上红袊过来给我请安了,我看她竟不怎么咳了,人也胖了不少,这孩子生得真是好看!我怕她再受了寒气,让她隔几天过来请一趟安就行。”
李青笑着站起来,接过丫头托过来的茶水,双手奉了过去,恭敬的回道:
“这些天,红袊饭量可见涨了不少呢。”
文老太妃重又拉着李青坐下,正要说话,门口小丫头禀报:
“老祖宗,夫人,王爷来了。”
文老太妃忙笑容满面的直起身子,爱怜的看着站在炕前微微躬身请安的平王,笑着招呼他坐下,李青早就站了起来,微笑着曲膝给平王请了安,捧起丫头托盘里的茶,奉给了平王,平王满眼笑意的看着李青。接过杯子捧在手中,笑着说道:
“母亲继续教导李氏就是,我也听听。”
文老太妃笑mimi的拉了李青坐下,拍拍李青的手,看着平王说道:
“我正和媳妇说着红袊呢,媳妇这样疼爱孩子,正是为妻之道。”
说着转过头,满眼笑意的看着李青继续说道:
“王爷和他父亲和兄弟不一样,爱美人,喜欢新鲜,隔两年就得抬一个进府,这后院的孩子也就多了,虽说是妾养的,可总是咱林家的血脉,你能这样视同已出,我高兴着呢。”
李青笑着点头应着,平王脸色发绿,急忙岔着话题:
“母亲,我这会儿竟有些饿了。”
文老太妃一听,一迭连声的吩咐着丫头婆子,
“快取点心来。唉,黄嬷嬷不在这里,也不知道她们做得点心合不合你的口味!”
李青忙站起来张罗着,平王紧紧盯着李青,见她笑容依旧,面色丝毫不变,心里渐渐没底起来,笑着说道:
“母亲不用让她们取点心,若有粥,儿子吃点就行,前院还有些事,还要媳妇回去给儿子找些东西呢。”
文老太妃听说,忙又着急的叫着丫头婆子,快取燕窝粥来,取莲子羹来,平王吃了碗燕窝粥,文老太妃又催着他赶紧去忙,平王告了退,李青侍候他穿上斗篷,跟在平王后面出了屋,李青低着头跨出门槛,平王侧身站在门口,盯住她,拉着她的手出了院子,伸手揽了她的腰,陪着笑问道:
“母亲还和你说了什么没有?”
李青仰着头,笑盈盈的看着平王答道:
“也没说什么,就是教导了些为妻之道。”
平王窒了窒,半晌才低下头。低声说道:
“母亲说的都是从前的事了,以后不会了,爷有了青青了。”
李青笑着转了话题:
“爷早上说,有事要和我说,到底什么事?”
平王怔了怔,停住了脚步,用手托着李青的下巴,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李青拨开他的手,往前走去,平王满脸狐疑的看着李青的背影,半晌才追了上去,拥着她,笑着说道:
“嗯,这事,等吃了饭再说吧。”
两人吃了饭,平王端坐在东厢炕上看着文书,李青泡了茶奉上来,平王笑着接过杯子,抬头看着李青,微微迟疑了下,
“这事,不急。等爷看完这些文书再和青青说吧。”
李青笑着点点头,退下去沐浴洗漱了。
沐浴后,换了身淡紫色绣水草边烟罗衣裤,坐在暖阁里的炕上,慢慢看着本书,平王进了屋,弯腰把李青连书抱起进了内室,秋月忙带着丫头急忙熄了灯,退了出去。
平王把李青放到床上,在她身边躺下,用手臂支着头。李青笑着问道:
“爷早上说的到底什么事?”
平王想了片刻,手指慢慢划过李青的嘴唇,笑着说道:
“过几天,李云生就要进平阳府了。”
平王顿了顿,继续说道:
“青青,只怕要委屈你了,我仔细想过,也和三爷商量过,若认了,只怕与韩地,不好,青青?”
李青暗暗松了口气,笑着伸手揽着平王的脖子,
“青青不委屈,爷不要想太多了。”
平王揽紧了她,搂了一会儿,放开来,看着她慢慢说道:
“我让人去洛城打听了,庆历十六年腊月,祁山脚下的那件……案子,只怕和他脱不得干系。”
李青垂下眼帘,半晌才低低的说道:
“我知道,以前庆叔也回去打听过,我知道。”
“青青!”
平王叹息着搂了搂李青,这样的事,她早就知道!唉,以她的聪慧,怎么会猜不到?!夹在这仇恨与亲孝之间,这些年不知道是何等煎熬!李青轻轻推推他,
“爷什么时候取了洛城,一定要带我回去看看母亲,这十来年,我一次也没回去过洛城,我想去看看母亲。”
平王低低的笑起来,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李青的鼻子,温柔的说道:
“好!爷一定早日取了洛城,带你回去看母亲。”
“嗯。我也有件事,想和爷商量。”
平王搂了搂李青,渐渐有些心在不焉起来,李青拍拍平王的脸,平王忙点着头,
“青青说吧,爷听着呢。”
“是文府的事,我想着,文府总这样也不行,这侯爷世子还是早一些定下来的好。”
平王凝神看着李青,笑着点点头,
“青青说得有道理,文家两个儿子都不成器,不过,文国栋一则是嫡子,二则总算还本份守成些,青青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李青点点头,仰头看着平王,继续说道:
“若立了世子,就让文大爷分出来独立门户吧。”
平王低下头,仔细的看着李青,半晌才问道:
“青青的意思爷有些不明白,那文国梁哪里是个能撑家的?若独立门户,岂不是……”
李青沉默了片刻,才接着说道:
“我一时半会的,不打算放文国梁回去,过了年,想让连庆带他去金川府的庆余堂做个伙计去。独立门户,不过是让大*奶带着孩子名正言顺的出来单住罢了。”
平王微微皱起眉头,李青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着平王皱起的眉头说道:
“文府实在有些……唉,文二爷不说了,二奶奶倒能管管家,可也就只能管好自己那个小院,文老太爷,爷也知道的,大*奶虽然识书达礼,可性格懦弱,姨奶奶,这些年,婆婆也当得太理所当然了些,加上……还是让大*奶带着孩子出去独立门户,往后多和娘家走动走动,张家好歹门风严谨,以后孩子们至少学得个谨慎守身。”
平王点点头,温和的说道:
“青青说得是,就依你的安排吧。”
“嗯,往后,就托大嫂和苏氏,关照些大*奶,多走动走动,也不至于和这平阳府的名门大家脱了往来,等孩子大了,好好挑门亲事,大*奶也算能安安生生的过完下半辈子了。”
平王定定的看住李青,半晌才问道:
“青青还要托王氏和苏氏?青青自己请大*奶来王府里多走动些,不就行了?”
李青微微低了头,轻轻笑着,平王用手托起李青的下巴,盯住李青郑重的问道:
“母亲的话,你真的不在意?青青可不是大度的人!”
李青懒懒的仰着头,眼神迷离进来,带着些痴迷般看着平王,伸出手挽了平王的脖子,吻了上去,平王狠狠的吻了回来,半晌,猛的抬起头来,抓着李青的双臂,让她离开自己些,声音微微有沙哑的问道:
“青青,你,还是先跟爷说说,青青这样的大度,爷心里不安宁。”
李青低低的笑着,脚探进了平王两腿间,声音仿佛有些迷乱般,软软糯糯的低低的叫着:
“林蕴海,你欺负我。”
平王重重的“哼”了一声,猛的搂紧了李青,吻了过去。
屋角的烛光摇曳着,纱帐里依旧充溢着暖暖的暧昧,李青沐浴干净,换了身粉白的轻罗衣裤侧身躺在床上,平王上了床,侧身压了过来,
“青青,你还没和爷说清楚呢!”
“嗯,我睡着了。”
平王轻轻笑出了声,低头吻着李青的脖子,懒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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