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行一转眼眸:“灵儿先放开,说漏嘴了。”
灵儿匕首压得更低,凤行只得说道:“一时大意了,我是杏花的哥哥,杏花只是她胡乱取的名字,她本名凤雅,其实一点也不雅,叫凤野还差不多,仲玉和我是好友,仲玉帮我找到了妹妹,我帮仲玉找大嫂。”
大嫂,灵儿听到这两个字,松开他问道:“你还知道多少?”
凤行摸了摸脖子:“就知道他大嫂离家出走,他大哥也不去找,仲玉比他大哥还着急,别的就不知道了。你说,仲玉是不是看上他大嫂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凤行纯粹打酱油……
50。 归来
依凤行心里的如意算盘,灵儿听到如墨没来找她,定会灰心失望,再说仲玉对她有意,激怒她,她就更不想回去了,肯定得跟自己到大漠去,没想到灵儿愤怒是愤怒了,简直怒不可遏,她黛眉倒竖,恶狠狠说道:“竟没出来找我吗?就算他当日有勉强,可之前的父女情分呢?就一分不剩了?如此狠心,让我一人流落在外。”
说着话两腿一夹马腹,缰绳一抖,一人一骑风一般疾驰而去,待凤行愣过神来,忙纵马去追,一直到夜里灵儿客栈投宿,他才追上,定了她旁边的屋子,安顿下来轻敲着她屋门,报上了姓名,灵儿打开屋门说声进来吧,凤行进去坐着喝茶,灵儿攥着一支金钗发呆,凤行试探着问:“灵儿如何打算?”
灵儿盯着金钗微微笑一下:“这金钗本是一对,我回去找另一只去。”
凤行笑道:“这钗虽是上品,却也不是没有,灵儿喜欢,一模一样的,给你打一堆过来。”
灵儿又笑笑:“你不懂,我只想要他手里那只。”
凤行看着灵儿:“灵儿的心思,可能跟我说说?”
灵儿只说两个字:“不能。”
凤行苦笑一下还要说话,灵儿已下了逐客令:“不早了,我要歇息了,多谢凤公子这些日子的照料,明日我们就此别过。”
凤行忙摇头:“我也正好要会淮扬去,顺路,若灵儿不嫌弃,还是一路同行吧。”
灵儿点点头:“都一样,也好。”
第二日依然同行,凤行用尽了心思哄灵儿在外都逗留,那儿景致风物好,那儿有美味珍馐,那儿的风土人情分外有意思,怎奈灵儿只肯一路往南,顺路的景致就看看,顺路的美食就尝尝,不肯多绕行一步,只是如此也耽搁不少时日。
凤行对灵儿的好终是引起她的警惕,她蹙着眉头看着他:“你一个小王爷,如此迁就我,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凤行干笑两声:“能有什么图谋呢?灵儿倒是说说。”
灵儿点点头:“那倒是,我既无显赫家世,也无过人美貌,只是常言说,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风行又苦笑起来:“灵儿说的对,说得都对,我是欠了仲玉人情,受他所托。”
灵儿哦了一声:“只要不是有害于他就好,你和仲玉之间的事,跟我无关。”
自此后凤行也不敢太过殷勤,对灵儿好也得费些心机,尽量做到不露痕迹,对灵儿却抑制不住得更加喜欢,对灵儿嘴里的那个他不由得嫉妒,嫉妒之余有些羡慕,羡慕过了就添了好奇。听说仲玉这个大哥自幼失散,不过是长在市井的布衣,怎么灵儿就对他死心塌地,任自己使尽浑身解数也无动于衷,还有仲玉,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怎么对他这个大哥如此上心?
虽说灵儿一心往南,可凤行刻意讨好,又加对沿途风物非常熟悉,灵儿也压不住好奇心,四处贪看景色,每每耽搁了行程心下后悔,可到了美景之中,就恨恨得想,你都不出来找我,我巴巴回去做什么去?
眼看离开如墨已是半年,走时初夏,如今已是隆冬时节,到了豫章城外,凤行以为灵儿会近乡情却,谁知一打马进了城门,凤行追上去问:“灵儿就不紧张?”
灵儿嫣然而笑:“有什么好紧张的,他还能吃了我吗?他该是等着娶我呢,只是,我不想他如此勉强罢了。”
凤行沉默了一会儿,说话带了小心:“灵儿,这一路上,可对我有几分情意?”
灵儿重重点头:“有啊,如今你在我心中若好姐妹一般。”
凤行听到她说有,本满心欢喜,可那声好姐妹,当下跨着脸道:“灵儿,我就那么不堪吗?”
灵儿看看他,伸手拍拍他脸:“说错话了,应该是好兄弟一般,你就当我是男人好了,我不会象你那般在意。”
凤行更不乐意了:“有这么如花似玉的男子吗?”
灵儿因进了豫章城,心里高兴,听凤行如此夸她,喜上眉梢在他肩头上捶了一拳,凤行夸张得喊疼,灵儿笑得更欢,在路人眼里,怎么都象是打情骂俏,路人中有一位如墨的好友,知道他这半年等着灵儿回来,苦苦相思形容憔悴,再一看灵儿水嫩娇俏,没事人一般对着身旁那位英挺男儿巧笑嫣然,气不打一处来,飞一般跟如墨报信去了。
如墨今日正在药铺中教导明生,如墨听到来人说灵儿回来了,拔脚就往外走,好友追在他身后,说灵儿身旁还有以为锦衣华服的英挺男子,如墨浑不在意,头也不回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就这么几个字反复说着,声音里有些微微发颤,刚到院门外,就听到巷口有马蹄声传来,得得得敲击在如墨心上一般,咚咚咚跳得越来越快,待看到那个身影出现在巷口,心都快要跳出来,好几级石阶一步就跨了下去,在石阶下定定站住,看着灵儿,手攥成拳,遏制不住得发颤。
灵儿进了巷口就看见了他,到了近前下了马,凝注脚步不动,也看着如墨,两人就那么痴痴望着,天地间别的东西都已不在,包括凤行。
如墨一看灵儿依然是水润粉嫩的,毫无风霜之色,脸上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总算是放心了,灵儿瞧着他的笑容,气上心头,永远都是这副笑容,永远都是云淡风轻,只是他怎么瘦了许多,眼圈也有些发黑,嘴唇有些苍白,下巴上胡茬有些泛青,灵儿心中一拧,跑过去想要责问,责问他怎么不照顾好自己,不想如墨猛然伸出手来,一把揽住她腰,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紧得她几乎要窒息。
她挣扎一下,如墨抱得更紧,喃喃在她耳边说道:“傻丫头,怎么才回来?竟这么狠心……”
灵儿嘟囔道:“你呢?怎么不去寻我?”
如墨亲亲她头发:“你以为我不想?可天下之大若,我们走岔了,何时才能见面?我只能在家里苦等,本以为你两三个月就能回来,谁知整整走了半年。”
灵儿埋头在他怀中:“外面风景好,好不容易出去了,总得好好看看,反正也没有吃苦受罪,倒是你,呆在家里,怎么有些狼狈?回来看看你,我,我,我还是要走的……”
如墨一把抱起她,让她坐在院门前石墩上,蹲下身拿起腰间佩戴的香囊,指着上面的鸳鸯图案:“灵儿的心意我已尽知,灵儿想想,那药我怎么会不能解?只不过解药要受苦,我才……若不是我心甘情愿,谁又能勉强我半分?”
灵儿怔怔看着他:“你哄我,你明明说过只是要给我解药,你不过是要尽责任罢了。”
如墨双手包住她的双手,笑道:“傻丫头,你醒来之前,我还说过好多话,只是你没听到罢了,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灵儿噘着嘴:“你说……”
如墨看着她的眼,郑重说道:“自从仲玉点醒我,我已尽知灵儿心意,灵儿,我魏如墨这一辈子,都是灵儿的了。”
灵儿的眼泪哗一下淌了出来,埋头在如墨怀中抽泣着说道:“你骗人,那一夜,你不停叹气,你分明是心有不甘……”
如墨脸刷一下蒙了红布一般,俯首在灵儿耳畔,低低说了句什么,灵儿看着他,他点点头,灵儿带着眼泪笑了起来,紧紧抱住他嚷道:“真的吗?既然那么舒服,这会儿就进屋去……”
凤行站在一旁,看这两个人痴痴凝望,看他们抱在一起,听他们说着情话,灵儿的性情他知道,可这个魏郎中,看起来是在不是粗野之人,竟连进屋关上门都来不及,就跟灵儿许了承诺,刚刚红着脸在耳边说的什么,他猜了个十之□,心下愤愤想到,是我将灵儿寻到送回来的,好歹应该道声感谢吧,就这么将我晾在一旁,算什么……
愤愤然之余,重重咳嗽一声,那两个人依然充耳不闻,又咳嗽几声,那两个人依然毫无反应,揪着马缰狠狠一勒,马儿长嘶,两个人才从柔情蜜意中惊醒过来,灵儿不悦瞪着凤行,如墨如梦初醒,站起身红着脸冲凤行一揖:“凤小王爷一路辛苦,送回在下未过门的妻子,在下万分感激,请进屋叙话。”
凤行刚要进去,灵儿瞪他一眼,凤行笑道:“二位久别重逢,在下不便打扰,也有些累,先去客栈歇息,来日再登门拜访。”
如墨也不强留,看他上了马,跟他抱拳别过,拉着灵儿的手回了屋中,两人抱在一起很久都没有说话,过一会儿灵儿伸手解如墨衣衫,如墨躲避一下,灵儿贴到他怀中:“不是说舒服美妙得直叹气吗?这会儿就……”
“不行,”如墨断然说道:“灵儿歇息几日,我们收拾行装,到富春找到干爹干娘,我们成亲,成亲以后再行夫妻之礼。”
灵儿噘嘴不干,如墨毅然决然,二人纠缠了一会儿,灵儿拗不过他,只好暂时应下了,心想,什么烂规矩,舒服美妙你还等着,过些日子找机会再说,就不信了,倒要看你到时候要人欲还是要伦理。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节日快乐!
51。 打赌
凤行去往客栈的路上,越想越咬牙,本以为灵儿对那个郎中念念不忘,不过是因为从小依赖惯了,待他们见了面,自己往旁边一站,灵儿还瞧不出谁好谁坏吗?岂料对方竟是个人物,身形清瘦,青色衣衫纤尘不染,相貌斯文俊俏,除了面对灵儿时情绪波动,其他时候淡然若定,凤行想着他,隐隐生出些惭愧,都说他们这些天潢贵胄,骨子里带着高贵傲岸,这个人打小长在市井,怎么就没有沾染丝毫市井之气?
惭愧之余想起这些日子在灵儿身上的用心,不由有些恼怒,拨转马头疾驰出豫章城,一路往东阳郡而来。见了仲玉头一句话就是:“纪仲玉,你算准了我会失落挫败。”
仲玉含笑点头:“我算错了吗?”
凤行气呼呼照着他的残腿就踢了过去,仲玉也不躲,看他硬生生收脚,然后打个趔趄,放声笑道:“凤小王爷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我可真是开心,你在女色方面也算是纵横天下了,你可是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的。”
凤行挑唇一笑,傲然说道:“皇上的那些后宫,只要我抛个眼色过去,就都酥在当场。”
仲玉一嘻:“那并不能说是你魅力所致,只能说皇上为安抚权贵广纳妃嫔,宫中怨女太多罢了。”
凤行大喇喇坐下摇摇头:“不过有一个例外,裴妃,你说当年我们在一起,她就跟小白兔似的,柔弱可爱,对你好得我看了都嫉妒,嘘寒问暖的,阴雨天你的腿一疼,她就急得抹眼泪,如今一入宫,变得女菩萨一般,目不斜视,见了我竟装作不认识……”
仲玉眼神一黯,声音有些发涩:“她可好吗?”
凤行瞧了瞧仲玉:“她呀,心机越来越深沉,依我看,意在后位。”
仲玉唬了一跳:“原先竟没看懂她。”
凤行笑道:“不是没看懂,是她变了。我气不过她的冷淡,堵住她问她为何,她哭着说过,她的父亲送她入宫邀宠,她此生既不能和仲玉一起度过,就要登顶高位,否则此生何意。”
仲玉的手一颤,茶盏摔倒地上摔得粉碎,凤行叹口气:“我知道你当初为她的一句怜悯,耿耿于怀,等我知道这些,你早已走出困顿,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想来想去还是要说,让你知道那些年的情意不是假的,你没有料错,只是如今物是人非……”
仲玉沉默良久方抬头说道:“情意虽真,意却不坚,否则怎会轻易就信了她的话,所以才羡慕大哥和灵儿,他们之间的感情,光明磊落既真且坚,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是以才敢放心让你去找灵儿,一早料到你会对灵儿这样的女子动心。”
一提这个,凤行的气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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