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凯申疾步跑到审讯室，老龙头在那里一脸痛苦状。常凯申强压住心中的兴奋道：“你想明白了，大爷？”“活了一把年纪，都白活了，唉，”老龙头摇着头，“孩子，你说得对。我确实什么也没得到过，反而失去了很多。看着这些孩子还这么年轻就死去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管我变成什么，我毕竟曾经还是个人。我也有心，我也有人的感情。”
老龙头继续缓声说道：“我带你们去蓬莱岛。今天是农历七月十六，可能是今年蓬莱在这附近活动的最后期限。古人云：七月十六满月天，蓬莱神岛现人间，修行之人欢喜日，得道重生入仙班。”“好，只要把我们送到蓬莱，一切都好说！”常凯申急切地说。老龙头抬头望着常凯申：“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只保证带你进蓬莱，至于龙王爷，你可要自己对付。他时刻都能操纵我，有水的地方他就能感觉到我，甚至命令我做什么事情。我们到那里之后，一切就看你们的造化了。我帮不了你们，反而可能会与你们为敌。”
“为什么？”常凯申一愣。“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在去那里之前，我不想再说什么了。准备船吧，人不要太多，人多了很蓬莱可能就不出现了，要切记！”老龙头闭上双眼似乎再也不想说话了，之后不管常凯申再说什么，他一句话不说连眼都不睁了。
第十一章 蓬莱之路（1）
常凯申很想再继续询问老龙头是怎么和蓬莱沟通的，以及为什么鳗鱼怪和刺猬人会来救他，但是老龙头已经拒绝回答任何人的问题。而时间紧迫，常凯申想“看来我只能到蓬莱再继续探索其中的秘密了！”
在菊座的办公室里，菊座和海军领导听完常凯申的汇报后，也开始了周密的计划。
当天夜里，常凯申和徐术几个人押着龙头集合到一艘海军的飞霆号鱼、雷艇上。金灵儿则单独出发，常凯申也不知道金灵儿会通过什么方法抵达蓬莱。七点三十分迎着海上圆月，他们准时出海。曾经在蓬莱县带徐一凡和常凯申去调查发现水怪的海滩以及当地村民的海军战士小王是王艇长的独生子，小王在海怪袭击海军基地时战死。王艇长悲痛欲绝，这次任务他已经怀着必死之心。
“今日气象：晴，夜间能见度15～20链。风向东北，风力5～6级，阵风7级。中浪大涌（处于两次台风间隙）。”
听完艇员的汇报，常凯申觉得还不错便对徐术说，“希望下次风暴来临之前，我们能成功地渗透到蓬莱岛上去。”“但愿如此，因为这件事牺牲的同志已经太多了，希望我们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大、麻烦”徐术的情绪并不高。
望着逐渐消失的地平线。紧张，兴奋，迷茫，以及那巨大的好奇心，一切都在牵引着众人。蓬莱我们来了！
徐术对常凯申说：“虽然能见范围内的海面上只有我们一艘鱼、雷艇，但我们并不孤单，附近海域海军各单位的各类舰船已经部署完毕。一旦我们出现任何意外情况，马上会得到强大的支援。”“现在，我真的很佩服菊座的工作效率。”常凯申钦佩道。
常凯申一行人按老龙头指引的方向不断前行。小艇内部的电台房内，机要员在不断汇报方位以及和其他海军单位联络。至少到现在为止，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已经把月亮遮住了大半，海上逐渐变得昏暗起来。雷达员忽然报告：“左舷四十五度，五海里处有不明杂波。理论上讲是数艘小型船只，没有速度。”
常凯申的心骤然紧张起来，“这个海域应该已经被封锁，怎么还有会船在附近？”
“副艇长，轮机长，轮机兵，雷达兵，枪炮长，各位置水兵全体就位，一级戒备！把所有的照明设备打开。”王艇长大声喊着，“方向左舷四十五度，全速前进！”
常凯申看了老龙头一眼，老龙头冲常凯申轻轻地点点头。果然，那边有异常。常凯申悄悄打开了老龙头手上的手、铐。在马上进入蓬莱的关键时刻，多一个敌人是无谓的，常凯申希望能多一个朋友。所有的人都紧张地盯着前方的海面，远方的海域逐渐现出几艘船影。
船上的渔灯忽明忽灭，就那样在那里浮着，似乎没有任何动力。
常凯申问艇长：“什么型号？看得出吗？”“不太清楚，从外形上看，好像是地方上的渔船。注意，准备接触！”王艇长说。徐术以及船上水兵纷纷持枪站到船舷处，机炮长也带领水兵做好了准备，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就在常凯申刚要继续追问时，突然传来水兵的喊声：“快来看，飞鹰号也在那里！”
“飞鹰号？那不就是通报中失踪半个月的飞鹰号鱼、雷艇吗？难道还有人在？他们和蓬莱有什么关系？”各种疑问在常凯申脑中闪过。就在常凯申满腹疑问的时候，飞霆号鱼、雷艇已经接近了这批小船。在强烈的探照灯光下，常凯申放眼一看，足有十七八艘。基本上都是渔船，就那样毫无生气地漂浮在海面上。
常凯申转头看老龙头，希望老龙头能给自己意见，老龙头却依然一声不吭没有任何话语。来到近前常凯申才看清楚，几乎所有的船身上都挂满了海藻之类的东西，湿漉漉的，像是在海里泡过很久。目标逐渐接近中。常凯申问老龙头：“那些究竟是什么？”
老龙头望着海面上的船只说道：“亡者的渡轮。所有的人都要从这里去蓬莱，快准备准备吧。”常凯申诧异的望着老龙头：“什么意思？难道船上面的都是死人？”老龙头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去蓬莱的印象也是从这里中断的。既然发现他们了，我们只能等等到蓬莱出现。”
常凯申有点后悔解开老龙头的手、铐，真怕这个老头还有什么花样。
“船上有人吗？请回答。我们是天朝海军巡逻队，船上有人请回答！”艇载喇叭里传来了王艇长的声音。意料之中，没有任何人回答。望着周围诡异的船队，常凯申和王艇长商量了一下，决定由徐术带几个水兵先登上飞鹰号。他们在这边警戒，如果有什么意外随时接应。
飞霆号缓缓靠近了飞鹰号，水兵们用船钩钩住它。常凯申在驾驶舱里望着徐术他和几个水兵登到飞鹰号上面，希望一切平安。两艇很近，还好这次没什么意外发生。徐术领人探索了一会儿，就回到了飞霆号上。
“徐术，有什么发现吗？”常凯申问道。徐术长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设备完好，只是没有任何人。真是邪门啊！”徐术在船舱盯着仪表思索着，忽然徐术问道：“王艇长，飞鹰号和你这艘飞霆号是一批次的吗？”
王艇长说道：“是的，同时入部队服役的。”
“哦，那么你们的任务以及训练时候的航程是不是基本相同？”徐术又问。
“应该差不多，误差不会超过1000海里。”王艇长说。
徐术睁大了眼睛惊声说：“王艇长你确定吗？为什么飞鹰号的航程比飞霆号足足多了5000海里？”
王艇长眼睛睁得更大：“绝对不可能，飞霆级鱼、雷艇的最大航程不会超过500海里。你是不是看错了？没有补给，它不可能跑那么远！而且飞霆级的鱼、雷艇从服役到现在一直都在我们基地，绝对不会有那么大的差距！”
“我看得很清楚，绝对不会看走眼的！”徐术非常肯定。“这不科学，除非我亲眼看见，否则我绝对不相信！”王艇长依然怀疑。
“都别吵了，你们俩再去那边看一眼不就行了吗。”常凯申也怀疑这个是不是真的。
王艇长和徐术两个人又招呼人去飞鹰号上查看。而常凯申则继续追问老龙头：“龙大爷，蓬莱之路是怎么开？”
“只能等，它一定会来的。”
常凯申得到老龙头冰冷而坚决的回答。就在这时，联络员突然跑上船舱。“报告！我艇和基地以及其他舰船失去联络，请指示！”
常凯申大吃一惊，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怎么能失去联络！
“什么时候的事情？”常凯申问道。“10分钟前同基地最后一次联络！”联络员说。“是不是机械故障？”常凯申又问。“应该不是，备用电台一样联系不上。”联络员说。
这个时候，鱼、雷艇的发动机突然停了。常凯申诧异道：“娘希匹，谁让你们熄的火？什么情况？”
“发动机失灵！”“雷达失灵，杂波异常严重！”短短十几秒，整个鱼、雷艇的设备几乎同时丧失了功能。
“快！马上把艇长和徐术他们叫回来！”常凯申赶忙跑出船舱，“机炮手准备随时开火！”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海面上安静得吓人。
“徐术，王艇长，马上回来！出情况了！”常凯申站在船舷大喊。飞鹰号上上没有任何回音，如同所有人都沉睡了一样。“娘希匹！”常凯申骂了一句。忽然又想起船内有广播喇叭，就又回到船舱，准备用艇载喇叭喊。就在常凯申回到船舱的时候，海中忽然隐隐约约传出了一阵阵声音。
第十二章 蓬莱之路（2）
常凯申逐渐听清了海中的声音，是一阵阵悠扬凄美的歌声。如清泉般沁人心脾。那一瞬间，似乎人间所有的烦恼、忧虑、困惑统统都不存在了。这个瞬间，常凯申感觉像生活于传说中的天堂之中。常凯申的眼皮也逐渐打起了架，不知道怎么会如此困倦。恍惚中，常凯申看到飞鹰号中的王艇长和徐术几个人缓慢走出，他们排着队朝船舷走去，一个个跃入海中。
而飞霆号这边也一样，船上的水兵也一个个地跳进海中，好像有什么在召唤着他们。常凯申心里大叫不妙。尽管他四肢已经丧失了力气，但是常凯申还勉强保存着清醒的意识。
常凯申费尽了力气拉上枪栓，小小的枪栓仿佛有千斤之重。常凯申想出去开枪，希望能惊醒他们。在常凯申刚要转身的时候，老龙头突然抓住了常凯申的枪身，常凯申拽了一下，却怎么也拽不动。
常凯申愤怒地看着老龙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龙头变得如此神采奕奕。常凯申想“娘希匹，莫非真被这个老家伙暗算了？”“想活命就不要有动作，跟着他们跳。别出声，看看你的周围！”老龙头悄悄地常凯申说。常凯申悄悄扫了周围一圈，立刻出了一身汗。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两只刺猬人已经爬上了飞霆号的艇顶，此刻正倒垂下脑袋，透过玻璃盯着船舱里面。而不远处的海中，两道巨大的绿光正在无声地接近。
形势已经很明了了，不跳，死路一条，跳，还有一线生机。虽然常凯申并不喜欢海水。但是他此刻已经没有选则。
常凯申保存着自己仅有的意识，常凯申跟在福艇长后面，老龙头跟在常凯后面。“不管怎样，我还是能进蓬莱的。”常凯申安慰着自己。扑通一声，常凯申随着那悠扬凄美的歌声坠入了大海，冰冷的海水让常凯申清醒了不少。常凯申会游泳，可他不会水下呼吸，憋着的这口气不知道能撑多久。
常凯申勉强睁开眼睛，水下那两盏巨大的绿灯似乎停止了动作，就在远处一动不动。就在常凯申要挣扎着浮出水面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腰被什么东西抱住了。常凯申再看周围，昏暗不清，只感觉抱着自己腰的那个东西在飞快地游着，正向着那两盏绿灯前进。
终于可以进蓬莱了。常凯申不再挣扎，希望憋气的时间尽量长点。心里想“估计这些怪物不会让我们死，如果它们要我们死，我们大概已经死十回了。”随着那绿光的接近，常凯申逐渐看清了周围的一切。几十条海妖正揽着他们一行人的腰向蓬莱游动，队列整齐。旁边还有几个刺猬人与海夜叉，似乎在警戒。好完美的队形！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蓬莱之路！而远处的蓬莱依然形象模糊。绿光之后似乎有个巨大的椭圆形物体，上面长满了珊瑚，与其说是个岛屿，倒不如说是只巨大的海龟。不过，能长到足球场那么大的海龟，应该不存在吧？
常凯申紧紧憋着气，还好速度很快，几十秒就到了蓬莱顶端。黑暗的海水中突然闪出数道青绿色的光芒，蓬莱的门终于开了。蓬莱顶端开启了几个六边形的入口，里面透出阴森森的青光。抱着常凯申他们的人鱼更是加快了速度，顺着水道飞快前游，似乎在赶时间。
这水道四壁光滑，均由半透明的六边形材料构成，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块闪着青光。常凯申触不到它们的质地，不好判断是什么。不过，闪光的墙壁里面似乎还分布着血管一样的组织。正在常凯申四处观察的时候，人鱼突然松了手，独自向上游去。而常凯申则借着惯性向前冲去。常凯申似乎听到了哗哗的瀑布声，“娘希匹！前面是什么？”
常凯申还没反应过来，就像被抛出的炮弹一样被甩出了水道的终点。一个更巨大的六边形空间，足足15米高，常凯申大口地吸了口气，里面果然别有洞天。从其他水道口，不断有人被抛出来。所有的人都掉落到下面一个巨大的六边形水池中。还好，水足够深，不过有种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