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娘子-砂锅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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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锅娘子-砂锅老板娘-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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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疏远了她,她不想着和自己亲近,却去教其他女人做粥来讨好自己。
  路放忽然想起昔日在十里铺,她撮合自己和柳儿翠儿的事,难不成她如今又要撮合自己和苏盼?
  路放想到这个,整个脸都黑了,眸子里是一片阴沉之色,犹如狂风骤雨欲来的前夜。
  路一龙却是吓了一跳,忙问:“少爷,你这是怎么了?我说错了话?”
  路放面色僵硬,将手中那汤羹重重戳在碗中,顿时,那碗几乎要四分五裂了去。
  紧接着,他猛然站起,拿起那粥碗,走出了松木屋,甩手狠狠地将一碗粥扔到了一旁的乱石中。
  “砰”的一声清脆响声,那碗和粥便不见了。
  他重回到屋内,对着目瞪口呆的路一龙,沉声喝道:“你出去吧。”
  “可是……”路一龙实在没想明白少爷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更不知道如果自己出去,盛怒之下的少爷一个人在这里会做什么,他满脸担忧和不解。
  路放眯眸,阴声道:“出去。”
  这一声,低,沉,轻,却充满了浓浓的危险。
  路一龙再也不敢多问,忙一个打恭,赶紧退了出去,临走前,还细心地为他关上了门。
  待出去后,他脚下一窜,赶紧去找诸葛铭了。
  他虽然不明白到底怎么了,可是却知道,少爷的情景很不对很不对啊!
  诸葛铭听了路一龙这一番描述,顿时领悟了少爷的心思,于是便让路一龙从旁等着,自己收了蒲扇,背着手来到路放门前,轻轻敲门。
  路放满心阴郁地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没有半分的力气。此时听得敲门声,知道必然是路一龙请来的救兵。
  他明白刚才自己有些失当了,自己如今身为这二十几万大军的领将,原本不该如此意气行事。
  他苦笑一声,起身来,开了门。
  诸葛铭细细观察,却见少爷虽然面容有些萧条,可是神色如常,并不是如路一龙所言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96|结亲3
  接下来几日,路放依然不去见秦峥,倒是诸葛铭,特意来到了秦峥的松木屋。
  落甲山说得上名的大将,除却如路一袁等因为亲自带兵,便在远处和驻军一起居住,其余的都是住在后山这一片松木屋中的。路放路一龙和诸葛铭等住的是前一排。后面这一排,紧靠着山的,倒是空置了下来。如今其中这一间,便一直给秦峥住着。
  这间松木屋,倚山傍水而建,松木屋之后便是连绵山峦,松木屋之旁都是盘踞百年的老松树,松树一旁有溪水汩汩,倒也清雅。
  此时秦峥斜靠在松树下用木墩子做成的长椅上,眯着眸子,正在那里慢腾腾的将熟透了的松子剥开,一粒粒往嘴里填。此时正是松果成熟的季节,松叶凋零,松果变成蓬松松的褐色,这漫山遍野的,抬手一摘,便可吃将起来。
  黄昏时的阳光经过老松树筛过后,洒在她的脸上,把她整个人映照得仿佛散发着淡红色的光晕。偶尔有黄色的落叶打着旋儿,缓缓落在她的衣服上,她也不动,只眯眸笑着。在她的身侧,有一只白净的小兔子,眼睛滴溜溜的,走来走去,也不怕人。
  诸葛铭叹息,这实在是一个太过淡然娴定的女子,也难怪路家最能神机谋算的九少爷也降伏不住了。
  凡是能入他人彀中的,皆因心中有欲。若是无欲无求,自然便能逍遥自在。
  诸葛铭一声叹息,秦峥自然是听在耳中的。
  她淡道:“诸葛先生怎么来了。”
  嘴里这么问着,身子却是连动都不曾动。
  诸葛铭苦笑,怎么连这淡而无味的语调,都和自家少爷一个模子出来的一般呢。
  诸葛铭上前一拱手,道:“诸葛铭前来,是想请教秦姑娘一件事。”
  秦峥慢腾腾地坐起来,睁开眼,道:“你问吧。”
  诸葛铭一笑,这才道:“姑娘昔日在高璋身边,可曾听过高璋身边有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
  秦峥挑眉,眸中泛起疑惑。
  高璋身边的女人,当年除了自己,勉强算得上是霸梅?除此之外,南蛮军中几乎没有其他女人了。诸葛铭问这个做什么?
  诸葛铭见此,只好解释道:“如今我们得到情报,说高璋当初离开大炎,身边带着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离开的。我等疑惑,这是什么女子,竟然让高璋在匆忙逃命之时依然带着。”
  秦峥听到这话,忆起高璋,低头沉思一番,最后终于抬眸,道:“我从未听说过这样一个女子。”
  诸葛铭见从秦峥这里挖不出什么消息,只好道:“既然秦姑娘不知道,那我们另想其他办法吧。”
  相对两无言,诸葛铭静默了片刻,终于又试探着道:“姑娘,有一件事,不知道诸葛铭当讲不当讲。”
  秦峥抬抬眼皮子,懒懒地道:“诸葛先生比我见识多,书读得也多,自然明白什么当讲,什么不当讲。如果诸葛先生觉得不当讲,那就不要讲好了。”
  这话,噎得诸葛铭一时无言,半响终于道:“就算不当讲,还是得讲。”
  秦峥点头:“那就请讲吧。”
  诸葛铭到底脸皮厚,当下笑了下,道:“秦姑娘可知道,最近我们少爷寝食难安,人都消瘦了一圈?”
  秦峥蹙眉:“这个倒是不知道,我好几天不曾见过他了。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这话问得好生轻巧。
  诸葛铭审度秦峥神色,却见那眸中虽淡,倒是确实难得地写着忧虑之色。
  当下略一沉吟,或许这女人心中此时对少爷并无其他想法,不过到底是关心少爷的。
  诸葛铭心中有了底,便不动声色,故意道:“或许是为了皇上要赐婚的事吧。”
  秦峥闻言,道:“赐婚一事,我也听说了。只是也不至于让他如此寝食难安吧。”
  诸葛铭听了这个,故意忧虑重重地道:“秦姑娘有所不知啊,如今皇上催得紧,少爷也不好公然抗旨不遵。可是若真娶了那公主,又怕日后行事诸多不便,受那孟南庭掣肘。”当然不是受孟南庭掣肘了,不过这里面有些事,诸葛铭总不能讲得那么直白。
  这件事其实秦峥早已想过了,当下直言道:“若真得娶了云若公主,未必就不好。”不过这位诸葛铭看着很是精明的样子,怎么可能想不清楚其中的关节呢。
  诸葛铭闻言,呵呵一笑:“可是少爷却自有一番志气,不愿意以自身婚事来下注,况且路家昔日的事,姑娘也是知道的。”
  秦峥点头:“这倒也是。”
  诸葛铭话已经说到这里,只好继续道:“如今少爷最愁的,便是该如何拒绝皇上的赐婚。最近这些时日,我们也在想着,有一个法子,是最稳妥不过的了。”
  秦峥最近偶尔也在为路放琢磨这件事,听他这么说,便问:“什么法子?”
  诸葛铭一笑,道:“若是少爷能够赶在皇上赐婚的圣旨之前成亲,这件事不就解了?”
  秦峥闻言,皱眉半响,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不过这成亲不是说成就成的,至少了,也该有个新娘不是吗?”
  诸葛铭叹息:“是啊,只可惜,总是少了这么一个人啊!”
  秦峥闻言,心中已经明白,这诸葛铭绕了偌大一个圈子,原来这话头竟然是在这里截着自己。
  当下秦峥便故意道:“虽说少了这么一个人,可是只要诸葛先生留心找找,总是能找到的。”
  诸葛铭听她这话,便细细察她神色,却见她的眉眼影藏在树荫里,只那么半合着,神情却是看不清楚,只是总觉得有些萧瑟。
  诸葛铭细细看了半响,最后终于不再说话,告辞而去。
  ————————————————
  这一日,心内郁结的路放,山鸡叫了三声,就已经起床了,开始在山地的操场上晨练。很快诸位将士也都带着属下开始在落甲山各处山头的操场晨练了。一眼望去,就着朝间迷朦的山雾,只见各处山上都有操练的将士,高亢的口号之声响彻山涧。
  就在路放所在的这个山寨子里,将士们顶着初冬的料峭,一个个脱去了上衣,只着单裤,在这校场操练武艺。
  路放负手而立,望着在雾气中那一个个精壮的汉子。结实的胸膛,黝黑的肌肤,健壮的步伐,汗水从他们胸膛一滴滴淌下,胸膛上的热气几乎驱赶了周围的寒凉。
  二十几万的血性男儿,潜伏在这落甲山,伺机而起,光复这大好河山。
  回首间,是连绵不绝的山峦,巍峨雄壮。此时朝阳自山的那边渐渐起来,万道红光将这一片大好山河笼罩,好一派瑰丽景象。
  江山大好,怎不引得群雄竞相折腰。
  垂眸间,思绪翻飞。
  国仇家恨,被践踏的土地,失所的流民,饿殍遍野的村庄,这是南蛮的铁蹄留给大炎的伤痕。
  路放望着这山间缭绕的雾气,在这雾气中,眼前仿佛浮现一个失去了颜色的红头绳,在那里瑟瑟的发抖。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吐出了这些日子堵在心间的郁气。
  光阴大好,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怎么能一直沉湎于儿女情长。
  就在这时候,连裕急匆匆地前来,到处找着路放,待见了路放,气都来不及多喘一下,便忙禀道:“将军……将军,秦姑娘下山了……”
  路放心猛然一沉,忙命道:“下山?说清楚些!”
  连裕忙道:“是秦姑娘,说要离开了,留下一个信函,然后要了一匹马下山去了。”
  路放眯眸,紧抓住连裕:“往哪个方向走?”
  连裕被抓得太紧,喘息艰难,不过还是努力道:“正门……我们想拦,但拦不……”
  他话没说完,路放已经不见了踪迹。
  他拎起外袍,裹在身上,紧接着抓了一匹马,翻身矫健地跃上,然后便打马狂奔,向正门山下方向风驰电掣而去。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看得一旁的将士们目瞪口呆,伸出的长矛都忘记收回,差点扎到前面的人。
  路放一路狂奔,前去追赶秦峥,下山路陡峭,骑马极险,他却全然不顾,心在狂跳,脑中只回旋着一件事:若是她真要走,他该怎么留她?
  脑中一片空白,他在这浓浓的惊慌中,竟然无法抓住一个浮木来做理由,去说服她留下。
  其实,原本就是没有理由留下她的,是吗?
  于是,在这赶马狂奔中,路放的心,冰冷彻骨。
  待到了山脚下,一个猛转,却见前面古木之下,有落叶缤纷,那人骑着一匹老马,正悠然地背着包袱前行,一边行着,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曲儿。落叶沾在她的衣摆,留恋不去,如同蝶儿一般在她衣间嬉戏。长发只简单拢起,大部分却如瀑布一般流泻而下。
  她是那么的写意和自在,看在路放眼中,却是分外的刺眼。
  路放打马上前,横着拦在她马首前。
  秦峥抬头,见是他,当下笑道:“我这几日打算离开,只是总不见你,也不便和你告别,便给你留了一个信函。”
  有些话,她却是没办法直接说给他,只好写在里面。
  路放目光冰冷,道:“我不看那信函。”
  秦峥见他依旧是难以说话的样子,只好又解释道:“包姑当日是因为去寻我才就此下落不明,如今一直不见人影。我想着现在天下初定,我这身子也好了许多,便想去寻寻她。”
  路放定定地盯着她,目光如刀:“找到她呢,就再也不回来了,是吧?”
  秦峥听这话,却是赌气意味十足,便笑了下,不说话。
  路放沉沉地望着她,也是无言,只能沉默。
  寒风起,枯叶飘飞,秦峥的衣摆并长发也跟着飞扬。两个人如此马头对马头不知道立了多久,终于,秦峥坚持不住了,她收起笑,牵着马,调转马头,换一个方向离开。
  路放见她调转马头,也不出声,只是默默地打马上前,再次拦在她马头前。
  秦峥抿唇,淡扫了他一眼,又换了一个方向想要往前走。
  路放打马,超过她后,又拦在她马前。
  秦峥无语地望着眼前的人,少年不及弱冠,匆忙穿就的外袍,略显凌乱,黑发上犹自带着晨间的露水,骑着马挺拔立在面前,好个英姿飒爽,野性十足。
  那微抿的唇,压低的眉,在在彰显了少年的倔强和隐忍。黑如星子的眸,却是带着压抑之气。
  秦峥见此情景,不免觉得好笑又好气,便斥责道:“你这是到底要做什么?”
  路放垂眸,倔强而沙哑地道:“我不许你走。”
  秦峥仰脸道:“我要去找包姑。”
  路放抬眸盯着她看,略湿的发垂在额前:“其实我早就在派慕容楠暗中打探,如果有消息,自然会告诉你。”
  秦峥闻言,耸肩道:“便是不找包姑,我也有其他的事要做。”
  路放微一沉默,却是道:“如果你有其他事要做,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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