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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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十九年-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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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德兴见十几回合过后,仍奈何不了孔伶,似有焦燥之意,且战且退,铁枪亦倒拖身后。

    孔伶从后赶来,杨德兴大喝一声“着”,只见寒光一闪,铁枪猛地掉过来头,疾刺而至!其势若龙奔虎扑,力道刚猛之极,显是难以躲避。

    我脸上隐约感到冷风飒然,这招竟是传说的百万军中取上将xìng命的杨家回马枪!真是教人叹为观止!

    眼见孔伶要被穿一个透明大窟窿,只见他抱着酒坛,忽然迅速蹲在地上,雪亮的枪尖从他头顶呼啸而过,距离仅半尺之遥。可是,这位老兄仍旧若无其事,面不改sè,嘴对着酒坛又灌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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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蒙冤】………

    围观的兵丁们皆是咋舌不已,原以为孔伶要血溅当场,没想到他竟然能躲避得如此之巧妙。

    这群小兵虽没读过啥圣贤书,头脑却都颇为机灵,岂能放过如此上佳的拍马屁的机会。他们只是愣了一下,便纷纷鼓掌挥拳,大声喝彩起来:“好漂亮的回马枪!”、“杨大人枪法通神!天下第一!”、“杨大人枪下留情,还不道谢?”

    杨德兴却没那么无耻,他见拿出看家绝招也没有效果,知道功夫相差甚远,便收回铁枪,原地站定,不再继续动手。

    孔伶笑嘻嘻的站起身来,放下酒坛,拱手道:“原来是正宗杨家枪法,适才有所得罪,海涵则个。”

    杨德兴道:“在下出尽全力,亦不能奈何阁下,好生佩服!”他脸上浮现惺惺相惜的神sè,显是真情流露,颇有结交的意思。

    孔伶道:“杨门枪法乃是以战阵中杀敌见长,兄台造诣已颇高,rì后必当有功于国家。”

    杨德兴道:“此言甚是,杨某定当谨记。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孔伶为人直爽,便将姓名慷慨的公布出来。然而,杨德兴脸sè仍旧平静,随即道了一些“久仰”之类的敬辞。

    依我看来,多半是场面话,这位杨大人只是正儿八经的武官,每rì里想的都是一刀一枪搏个封妻荫子,似乎对江湖上的人物并不通晓。

    周围的兵丁们亦是满脸漠然,可见在官方的宣传材料里,孔老兄的大名实在是微不足道。仿佛甚么江湖、武林这类地方都是世外桃源,从未真实存在过,只是遥远的传说。

    此时,我、丁素月和济尘大师三人仍老老实实、木头木脑的站在枪尖丛边,表现出凛然不屈的姿态,好象马上就要英勇就义似的。

    杨德兴见状,忙喝令周围兵丁们收去武器。接着问孔伶道:“这几位亦是孔先生的至交?可否引见?”

    孔伶指着济尘道:“这位是少林寺和尚,法号‘济尘’,我跟他是多年的老朋友。”

    杨德兴一听是少林寺来的,总算是识货,行礼甚为恭谨,道:“失敬,失敬!今rì得见神僧大德,幸何如之。”

    济尘双手合十还礼,道:“阿弥陀佛,杨檀越过谦了,贫僧此厢有礼。”

    说实在的,这位把总大人的说话风格令我很头痛,他明明是武举,怎么竟文雅到如此地步?难道他考秀才多年不中,干脆弃文就武?我忽然想起那个叶封清,这些貌似有文化的人物,表面是君子风范,谁知道肚子里安甚么货sè,估计男盗女娼是少不了的。

    孔伶又指着我道:“这位是胡望曦胡少侠。别看年纪小,擅长绘画,且功夫了得,祖传一对长短判官笔,使开来数十人不能近身。又雅好饮酒,酒量颇宏,江湖人称‘丹青不醉生’。”

    我当时真是哭笑不得,好了,想不到我在江湖上才混到第三天,就有了正式的绰号,居然唤作“丹青不醉生”。假若给我爹娘知道,肯定要被骂死,不免斥责我胡闹,然后让我去茅房罚站。

    我心里也清楚,这是孔老兄替我吹牛,怕我给人家瞧不起,又不免感激涕零。反正现在没有人考察我的真实本领,就暂时堂而皇之的接受罢。于是,我也有模有样的抱拳行礼,道:“晚生见过杨兄。”

    杨德兴赞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湖上人才辈出啊!”

    丁素月姐姐在旁边,前前后后看得真切,不禁“哧”的笑出声来,这令我有些发窘。

    还是孔伶经验老到,不慌不忙的介绍道:“这位是丁姑娘,生xìng爱笑,是杭州昌荣镖局丁总镖头的千金。”他这句话倒属于胡扯,估计别有用意,丁素月姐姐和我听了都没有表示异议。

    ※※※※※※

    杨德兴与我们四人言谈亲热,却令某个人很是失望,那人当然就是大胖子魏领班。他使劲挥出的巴掌未占到丝毫便宜,却被孔伶的潜运内力震伤,落得一只爪子肿得象红烧猪手。他本巴不得上司杨把总、杨大人替他出口恶气,结果事与愿违,心中想必甚是惆怅。

    魏领班似乎很殷勤,向孔伶道:“小人魏仁明,先前有所得罪。孔大侠风采不同凡响,请问您这是从哪里来?到白露寺有何贵干?”

    当我听到这魏胖子的大名之时,险些没当场喷饭,他的爹娘真是用心良苦,令人感叹。

    我不禁暗笑:甚么?这个死胖子的名字居然叫作“仁明”?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此人既不仁义,也不聪明。再则,把“魏仁明”合在一起念,谐音“为人民”,就这胖子的臭德xìng,不扰民已经谢天谢地了,还想为人民谋福利?

    孔伶道:“不是说了么?我们只是偶尔发现了一个地洞,就钻进去看看,没料到出来却是白露寺,算是路过,并非有意来此。”他只一句话就将问题消解得干干净净,从哪里来的也不说明,来这里更是无意之举,真是jīng明老练。

    魏仁明问道:“那个地洞在哪里?”

    还没有等孔伶回答,丁素月却不耐烦起来,估计是见到此处就是白露寺,急于找她爹娘的下落。于是她接口道:“我们从伴梅庄来的。”

    谁知此语甫出,不但是魏仁明这个胖领班,就连把总大人杨德兴也脸sè陡变。

    魏仁明不等他上司发出指令,自作聪明,胖手一挥道:“快把他们围起来,不要放跑了!”

    这群铁盔铁铠的官兵得到命令之后,一大堆人又象争抢食物的蟑螂一样,层层围拢上来,态度自然非常不友好,又拿无数的枪尖指着我们的前心后背。后面不远处,还有一排兵丁在弯弓搭箭,瞄准我们。

    眼前的情况变化之诡异,令我很是惊讶。我心想,这群官军又吃错啥药了?说翻脸就翻脸的。这么多红缨枪、这么多羽箭飞来,我们不变成刺猬,也变成筛子,反正就是要变了。

    孔伶临阵并不惊惶,济尘也如此,跟没事的人一样。丁素月姐姐有些失sè,和我这个脓包差不多了。

    孔伶淡淡的道:“杨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杨德兴并没有让人撤去武装包围,一副执行公务的正经样子,俨然是刚正不阿,六亲不认。他道:“本官昨rì接到地方火急奏报,有大批东瀛倭人潜伏此处,意图进犯州县。”

    孔伶道:“这与我们有甚么相干?”

    我附和道:“是啊,杨大人你不去抓倭盗,却来为难我们小老百姓作甚么?”

    杨德兴喝道:“据可靠消息,伴梅庄已全体投靠了东瀛倭人。你们这些叛国投敌之徒,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我这才突然明白,在官府的正式文件里,伴梅庄已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不巧的是,我们又自报家门是从那个庄子来的,自然就被视作汉jiān了。因此,这位杨德兴、杨大人现在很想消灭我们!

    我顿时无语了。其实我内心极想说:“找遍整个天下,哪里去找象我这样根正苗红的良民?真是天大的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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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黑锅】………

    这是一个普通的夏季清晨,天空蔚蓝而深邃,初升的太阳已经在散发着热量。

    然而,这又是一个奇怪的夏季清晨,我竟然站在一群官军构成的包围圈里。

    事件发生的地点却在白露寺,一个原本应当远离干戈、烧香拜佛的清净场所,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此刻,我非常镇定。因为我发现济尘大师与孔伶脸sè依旧平静如常,似乎已经想好突围的办法。既然如此,我还cāo心甚么?我忽然想要抒情,以表达对生活的热爱。但我所擅长的是绘画,现在好象不太合适。

    果然对峙了一会儿,只听孔伶“嘿嘿”冷笑,对杨德兴大人所带领的这支队伍示以蔑视。

    杨德兴道:“你们不服么?还有甚么要说的?速速从实道来。”

    有济尘与孔伶作为坚强后盾,我没有必要怯场。于是,我不拘于繁文缛节,再次发挥思维敏捷的特长。

    我利索地抢答道:“没错,我们是清白的!难道自伴梅庄而来,就一定是庄上的人么?杨大人,你眼下正在白露寺,假若你从这里回家去,你就会变成寺里的和尚么?”

    丁素月姐姐略微点头,觉得我说的颇有道理,这令我相当的欢欣鼓舞。

    不等杨德兴回答,他的下属魏仁明就在一旁吼道:“少在这里花言巧语!至少你们有极大的嫌疑!你们现在必须拿出证据,来证明你们不是伴梅庄的人。”

    我听罢,心里不禁有些叫苦。在我们四个人之中,只有我可以证明自己非伴梅庄的人士,但须去县城里找一位我家的邻居,来回要折腾大半天,估计他们不会有这样好的耐心。济尘是少林寺的出家和尚,孔伶是浪迹江湖的游侠,丁姐姐却是货真价实的伴梅庄庄主的女儿。如何证明他们的身份?以及证明他们与伴梅庄毫无关系?

    我正飞快思索着,孔伶却懒得理论,懒洋洋的道:“难道要逼得老子动手不成?”言下之意,颇有以武力解决的打算。看来,这几百名官兵手持兵器组成的包围圈,他仍是不放在心上。

    魏仁明道:“大胆jiān贼,死到临头还兀自狂妄?大伙儿上啊,将他们拿下!有敢抗拒者,格杀勿论!”他的胖手又挥舞起来。

    这时,济尘走上前来,沉声喝道:“慢着!且听贫僧一言。”他说话自有一股威严,这帮小兵们没敢乱动,都瞅着杨德兴。

    其实,杨德兴才是这群官兵的最高长官,却被魏仁明抢了风头,自然不太高兴。他也上前道:“大师请讲。”

    济尘道:“老衲确实是少林寺的出家僧人,平素行走江湖,度牒都不曾带在身上。与我南行的两位同侣,正在此间挂单寄宿,一个名唤慧明、一个名唤慧远,你可让白露寺的知客僧引他们前来相认。”

    杨德兴向身旁兵丁道:“快去看看寺中可否有此二僧?”

    魏仁明却道:“禀告杨大人,昨夜寺中遭到倭人偷袭,好象死了不少和尚。不知是否已经遇害?”

    杨德兴道:“哦?都道少林寺的武功天下第一,这两位和尚身手理应不差,多半没甚么事。你快快去将他们找来!”

    魏仁明得到命令,带着两个小兵,一道烟的去了。

    我们这一大群人就傻傻的站在这里,晒着夏天的太阳,等待证人出场。大家都很沉默,没有人聊天,现场气氛过于沉闷,我觉得实在是无趣之极,不禁有些向往打架了。

    ※※※※※※

    隔了一会儿,魏仁明雄纠纠、气昂昂的回来了,身后跟着一群白露寺的和尚,却抬了两个担架。

    济尘看着这群亦是光头的同道,脸上有些茫然,我猜想这里头肯定没有慧明和慧远。

    只听魏仁明指着担架,问济尘道:“这两个和尚是不是慧明和慧远?”

    此时,一名身上挂彩的知客僧分别掀开两个担架的灰布,上面是两个青年和尚,却已归西了。他们身上伤痕累累,显然是格斗致死,而并非正常的圆寂。

    济尘惊道:“阿弥陀佛,慧明、慧远想不到你们竟…竟遭刀兵之劫!”

    魏仁明问那知客僧道:“和尚,昨夜所发生的事情具体经过是怎么样的?”

    那知客僧道:“昨rì暮时晚课,众僧正用功诵经,忽然从寺院围墙的树上跳进来许多持刀的强人,他们打扮怪异,冲进殿来,见人就杀。可怜我白露寺平素只是念经,并不习武,故死伤极多。他们凶残暴虐,竟犯如此滔天罪行,死后必下阿鼻地狱!阿弥陀佛。”

    济尘变sè道:“这批来犯者,究竟是何许人?”

    那知客僧道:“本寺有一个火工道人却是识得,当时便叫:‘他们是东瀛来的倭人!’言罢就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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