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上了官非,更满门抄家。当今武后并非一个糊涂之人,她明白反叛之人不除,她想当皇帝必定有人口舌。于是她就借着徐敬业的事迹公告天下,凡是反对者,杀无赦!可是她爱才,她不舍得杀你的父亲。真正杀死你父亲的人,是武三思!”
司空玄机瞪大了眼睛,实在是不敢相信现在她所听到的话。父亲,她的父亲,竟然是师父的师弟。而当今武后的侄子武三思,为了铲除异己,不惜杀父亲,以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可是,为什么师父你要救我?”
“因为我也是李氏后人,我也痛恨武则天,我痛恨她统治下的朝廷,她不尽杀了大殿下,二殿下,就连她最小的儿子也远远的流放在外。这样的女人,实在是有违天下之道。牝鸡司晨,除了妲己褒姒吕后,她将会是最后一个!”说到这里,凌空珏的眼里闪现出奸佞的目光。他的目光,让司空玄机觉得,太过于可怕。
她摇了摇头,咬住嘴唇,有些明白的说,“于是,你从官兵的手中救了我。教我奇门异术,教我医术,五行八卦,就等有一天,等你起兵谋反的时候,我能够帮助你?”
“不,玄机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凌空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只是一枚棋子,一枚打前阵的棋子。我让你将推背图的消息放出去,不过是为了吸引江湖更多人的眼光。只是没想到,墨怀松这老头子竟然也觊觎推背图,哼哼,到头来还不是被他那宝贝儿子一刀刺中了心脉,差点连命都丢了!”
“所以,是你在利用墨玉衡,当初我在凌空斋里见到的人,就是少年时期的玉衡?”她连连往门口退去,这个人,这个她叫了好几年师父的人,实在是太过可怕了。她几乎都快认不出,他还是以前那个和蔼可亲的凌空珏了。
“的确如此,我将他掳了来,教他武功道法,五行八卦,亲自传授。就等有一天,他回来求我,回来求我救他的父亲。可是我没想到,竟然被你给破坏了。我没想到,他竟然爱上你,不可救药的爱上你!”
“呵呵,呵呵呵呵。”玄机的神色有些恍惚,她晃晃悠悠地走到门前,突然发现一切都是假的。杀死父亲的人,是武三思而不是武则天,自己最敬爱的师父竟然是师伯,而自己,做了好几年的棋子,就连她不该爱上却爱上的人,也不得不为他所用。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逼真,那么的惊心动魄。
从十几年前都摆下了这么一个局,而到如今打破,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没有为自己活过!
颓废地躺在地上,她失落的看这天空。“玄机,如今武林大会即将召开,我准备让你去争夺武林盟主。我需要武林的势力,你好好想想吧!”凌空珏走出她那间房子,不再去理她。
“这是哪里?”她问道。
“三年前的凌空斋,如今的保和堂。”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非常人品的送来字数最长的一更,=v=
我要红杏,红杏给我拿来!
第十话 夜黑风高乱人心
她出事了。听着窗外传来磅礴的大雨声,墨玉衡拨弄着手里的铜钱想到。这场雨,似乎已经下了一整天了吧?听着门外传来小二敲门的声音,他轻轻一顿首,便回过神来:“进来吧!”
只听得门咯吱一声开了,然后再紧紧地闭上。“墨公子,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您看……”小二哥看着墨玉衡微微轻蹙的眉头,那种压抑的气势,让本要离开的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放在桌上就出去吧,我要静一静。”他深吸了一口气,左手轻轻往后挥了挥,便不再说话。“待会儿如果有位姓苏的姑娘来找我,就带她上来吧!”将心绪继续放在窗外的那场大雨上,他缓缓的说,“杭州城里,看上去好像并不太平。”
小二哥将食盒放在红木做成的圆桌上,多嘴地说,“江南多雨,这几年来洪水泛滥。原本江浙一带的难民,都跑了出来。杭州城里这几天戒严,说是京城里有位大人要来,啧啧,这城里那么多的难民,也不知往哪儿赶。这县老爷把粮食囤积起来,每天就发那么一点粥给城里的难民们,还好保和堂的掌柜好心……”说到这里,那小二哥脸色愈加的难看,“您是知道的,我老家在江苏,听说那里好几个地方都发了大水,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好几年没和家里通信,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这雨下了那么久,也该下完了吧?”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也不用太惦记,这雨,下不了多长时间。”墨玉衡悠悠的说着,指尖不停敲打着窗户,过了不久,那滂沱的大雨便停了下来。
他身上被雨水沾湿,头发上沾染了些雨珠儿。“墨公子您还是把窗户关起来吧,这雨,估计过会儿又得下了!”站在不远处的小二眼前着如此瘦弱的人靠在窗台上,原本黑漆的眼眸此刻是如此空洞,“您好些年没来杭州了,那么长时间不见,这眼睛怎么会……”
“瞎了?”墨玉衡自然知道,三年的时间,虽然不长,却能改变很多事情。他呆了一呆,心头突然一热,心中不乏开始苦笑,“几年离索几年漂泊,我早已看开了。眼睛看不见有什么关系,只要坐得端行得正,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是啊,三年的漂泊,让他想了很多。早些年在杭州城里,有那么一位对着他笑脸盈盈的少女,这么多年过去,少女长大了,却不认得他。心头的寂寞太多,所以他开始害怕,因为害怕,于是就造成了那不可挽救的错误。
“可像您这么好的人,眼睛怎么会瞎呢?这老天爷也太不开眼了。”小二开始惋惜,三年前明明是一个意气奋发的公子,三年后却变得如此沦落。听说姑苏城里,御闲山庄不在了,这墨少爷也就落魄了。
想到这里,突然听得楼下传来阵阵的争吵之声,紧接着,楼梯口上楼的声音,墨玉衡所在客房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黄衫女子走了进来。
“你来了,这些年过得可好?”他并没有回过头去,嘴角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苏安宁果然还是苏安宁,好像什么事到了你那里,都变得如此的大张旗鼓。”
“墨玉衡你为何如此废话,我师父呢?你不是说,师父在杭州吗?”苏安宁此刻一肚子的火气,刚才在城门口被一个无知的官兵调戏,幸亏碰上了纪安,要不然,惹了官司不说,她差点就误了大事。她此刻有些气闷,指尖一点,便往他的方向冲去。她就不信,这已经瞎了一双眼睛的墨大公子,还能躲得过去!
“自然在这城里。”他轻轻的笑着,缎青色的衣袂乍然飞飘,轻轻掠过了欲扑上前来的苏安宁。
他的容貌,如果不去看他那双早已睁不开的眼睛,那的确有种震动人心的感觉。三年前是如此绝代风华,三年后却依旧如此。他轻呷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保和堂离这里不远,安宁你又何必如此着急?”
苏安宁见他依旧神采飞扬,便自言自语,“谁知道你这话是真是假?保和堂旁边是杭州城里最大的教坊清羽坊,照你这么说,师父会在这坊间?”也难怪此刻她神色不定,前不久在茶寮之中,与李涵的见面令她如此尴尬。而来到杭州之后,却被门口的官兵拦截,此刻已是急切万分,恨不能立刻见到司空玄机。
“坐下来喝杯茶,三更天后再去也不迟。”他径自坐下,漫不经心地拿起茶壶往杯子里倒茶,等茶水溢满整个茶杯之后,便将茶壶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苏安宁眼也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墨大少爷的眼睛,什么时候好了?原本站立在窗台边上的她,微微抽了一口气。那块木头不是说,墨玉衡的眼睛依旧看不见吗?怎么会变成这般。她突然对眼前的这个人充满兴趣,不难看出,这人心思缜密,的确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不过单凭着他对玄机的情感,似乎,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
“你觉得很奇怪?”将茶杯递给神色紧张的苏安宁,他慢慢坐在椅子上。
苏安宁一脸郁闷的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心里有些不耐,“你的眼睛……看得见了?”她才不管墨玉衡想怎么想的,她此刻只想知道,明明已是看不见的人,怎么能和常人一样,就算是听声音,也没有他刚才那般自然吧?
墨玉衡把手笼在袖子里,朝着窗台的方向笑了笑,“自然,是看不见的。”
苏安宁立刻白了他一眼。她轻啜了一口茶,茶水还是温温的。抬起头,她看向了摆放在桌子上的食盒。“快三更天了,外面的雨也停了,你去还是我去?”既然墨玉衡就算瞎了眼睛也能识别事物,更何况她的武功并没有他精湛。
“自然是我。”他的手指轻点,似乎在算计着什么。“奔波了一天,你还是吃点东西为好。”
苏安宁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缎青色的袍子说,“你出去就不用换身黑衣吗?”这夜行客,也该有个夜行客的样子。
这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难不成让自己去杀人吗?玉衡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丫头的想法,“苏安宁就是苏安宁,就连想法也与众不同!”
“我的想法,能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想着让你不被别人发现而已。”她说得有些吞吞吐吐,“我说墨大少爷,你不会忘了李涵这个人吧?”
原本想推开窗户的他,不禁回过头来,“李涵?安宁你何出此言?”
她点了点头,“下午我路过茶寮的时候遇见过他,李涵李大人,想让我为朝廷效命。”
“那他自然是有备而来。安宁你可要小心了,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推开窗户,他轻轻一掠,便从二楼跳到了楼下。此刻大雨已然停止,只得到屋檐上还流着涓细的雨滴声。
“墨公子,你要的热水来了!”客栈的小二敲了敲门,进来送洗漱的热水,却发现房内那双眼看不见的公子不见了,只留下刚才在楼下吵吵嚷嚷的那位姑娘。
“这……”小二哥此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苏安宁打开食盒慢慢的吃着,“你放下吧,记住,今晚看到的东西,全部都给我忘掉!”
小二的目光从被她打开的食盒上收回来,力图表现出一个笑脸,却免不了僵硬之色,“嘿嘿,姑娘,我只是来送热水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
“那自然好。把东西放下,然后滚出去。不然,你也不想你的脖子分家吧?”
“我知道了,姑娘。”
苏安宁看着小二惊慌失措的样子,嘴里噙着一丝笑容。哎呀,看来这杭州城,又要热闹起来了。不过墨玉衡,真的能把师父带出来吗?
保和堂。
月缺之夜,保和堂里一片寂静无声。
郁郁葱葱的树林间掠起了一道淡青色的影子,几个纵掠,便向着保和堂的后院飞去。
原本坐在屋内的司空玄机,此刻却闭上了眼睛,暗自沉思着刚才凌空珏所说过的话。原来自己,真的错了,错了那么多年,错的好离谱。她不得不相信凌空珏的话,因为那的确是真的,父亲死的时候,是武三思做的监斩官。
她的耳边听到屋外的“簇簇”之声,她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她知道屋外有人,应该说在凌空珏走后,她的房门外面就出现了好多些人。其中不乏有监视她的人,只是这声音,似乎并非如她刚才所想的一样。这声音,似乎并非是在游走于她的身边,而是直奔她的住处。而且自从这声音一路寻来,那游走在她周围的那些气息,便消失不见了。
凌空珏刚才把话向她挑明了,而她才刚醒过来,就算要派人监视她,也不必这么偷偷摸摸的,可是现在……
“阁下在树上已经很久了,为何还不现身?”她朝着门外喊道,闪烁的眼如同璀璨的星海。
只听得树木后面慢慢出现一个身影,淡青色的长袍,俊朗的面容,只有那双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那么的暗淡无光。
“玄机……”墨玉衡从树梢之上跳了下来,因为花费了太多的真气,此刻真气紊乱,已是气喘吁吁。“玄机,你没事吧?”
“你怎么会来,为什么要来?明知是龙潭虎穴,凌空珏在找你你知不知道?墨玉衡,这里并非是御闲山庄!”看清了来人,司空玄机微微有些吃惊,凌空珏已找寻了他好久,现在他一声不吭的就跑来,不怕被发现吗?还有他的眼睛,明明已经看不见了,却依旧如此固执。
“你都记起来了?”似乎听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消息,墨玉衡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而后便沉寂下来。
司空玄机走到他的身边,手指摸上了他的眼睛,原本是那么明亮的双眼,此刻却毫无神采。“他给我吃了解药,我记起了一切,包括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这里并非是久留之地,他派人监视我。”
“我带你走。”墨玉衡在空中借了借力,将司空玄机拉上了树梢的顶端。脚尖轻点,准备往不远处的假山方向飞去。在空中回旋了一圈,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