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僵硬手脚冰冷,刚跨过门槛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了,将身侧的宫女吓了一跳,连忙拉起了我,小声说道:“还没到呢……”
“吖……哦……”我抹了把汗,却死活从地上站不起来了。后来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才木讷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突然,我好想……先上个厕所!
陈舞,你有点出息成不?人家兰墨苏怎么说还跟这们皇帝陛下有着一年纯洁的友谊呢?怎么到你这小便都快失禁了呢?
我哆哆嗦嗦地往内室走去,宫女们马上退了出去,只见一个修长身影身着白底金龙缠身的华袍,背对着我负手立于书桌前方,我紧张得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顿时脑子一团浆糊,只记得大难不死四个字,一片空白一片混乱。
“民女,不,罪……罪臣参见……皇……皇上……”我磕磕巴巴地费力说着原本简单的话语。
空气还是如死一般寂静,而我紧皱着眉头却不敢抬头去看。心跳声跟打鼓一般,震得我浑身跟着颤抖。
跟昨日一样,感觉有人跺着慢步向我走来,可是中途却停了下来。而我汗湿的手心,已经紧张到指甲陷进了肉中。
半晌,实在是太过安静,太过压抑,已经超过我本身的承受范围了,我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慢慢抬头望去……
往上,白底金龙的华袍,再往上,腰间赤红色的玉石宫绦低垂褐色的流苏,再再往上,天顺国的大boss依然负手而立,再往上……
轰!!……
我忙低下头去,怎么可能?怎么会呢?难道我惊吓过度,产生了思维混乱,居然出现了无法抑制的幻觉?
压住自己激烈跳的心脏,不怕死地又抬头看去……
俊逸非凡的五官再一次闯入我的视线,轻蹙的眉间,神色寡凉冷清,跟我眼神相撞那一刹那,突然眯起了双眸,唇间不自觉勾起一抹邪笑……
那笑容,那神情,仿佛逮到了从手中逃脱掉的宿敌一般,面上清晰摆着几个大字:
你……死……定……了!
顿时,我仿佛受到了异常恐怖地惊吓,两眼一翻,眼前又一片漆黑……
第六十八章 浪荡的王爷
没想到两次与天顺国大当家的会面都以我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而告终。
我承认第一次是受到惊吓。
第二次嘛,那……是更严重的惊吓!!!!!
到现在为止,我也想不通为何自己变得这般脆弱了,随便一紧张居然就能昏死过去!可是第二次真的超过了我心理极限了。
当时,就算是龙颜大怒将我拖也去砍了,至少也是我已经做过的最坏打算。
可现在算什么?这是一个我连做梦都不会梦到的场景,它怎么就真实发生了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脸色苍白点,人清瘦了点,可是那天人般的容姿,没有理由是另一个人啊?
现在萧楚已经出了宫,就剩下自己一人,我该问谁去?谁能告诉我?又从何问起呢?
此刻,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可眼下,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我死了我的诺儿怎么办?我绝对不能把他留在那丧心病狂的疯子手上!也许他不会伤害诺儿,可是我也绝不能让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来教育我的孩子,我不许!
此刻,思绪纷乱的大脑让我感觉自己快要变成了另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冷静冷静!陈舞,现在只能靠自己,所以一定要冷静。
当我伸着脖子等皇帝召见等了两三日,夜夜都从睡梦中惊醒,也没等来半个人影。这种坐立不安等死的感觉,仿佛这两三日跟二三十年一般难熬。
等来等去依然是一片宁静,为何?难道是我看错了?真的产生幻觉了?从初次见面开始的每一次开始合计,也认为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那匆匆地一瞥,真的是我老眼昏花了?希望如此,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稍稍放了点心,不想这事了,该来的总会来的,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我就跟一直照顾自己起居的两位宫女大致了解起这宫中的情况来……
这邑都的皇宫分两大部分,通俗点来说,办公一部分,生活一部分。
当然这所有的两部分均围绕着这宫中至高无上的王者展开的。
办公这一部分呢,顾名思义就是皇帝工作的地方。这部分也有几个组成部分,盘龙殿为皇上早朝面见重臣的地方,咱们暂且俗称它为高层会议室。还有一个重要的地方就是皇帝的办公室了,那就是我前几日去过的御书房。
生活这部分就复杂了些,虽说应该是皇帝的卧室,但是这一块组成部分就多了去了。
首先,皇帝自己睡觉的地方叫承乾宫,这也是占地皇宫中最重要的核心部分,单独隔离开的承乾宫为整个皇宫占地最大,守卫最森严的寝宫,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大老板呢?
然后就是嫔妃们庞大的后宫了,以太后为首,莺莺燕燕,枝叶繁多,我实在是记不住这些什么宫什么殿。实在是太费神!
而宫中最重要的御花园占地极其宽广,刚好将承乾宫跟后宫整个隔离开来,这天顺国的宫中规矩甚严,皇帝可以随意走动,可是如果妃子们不请自来,乱踏入了皇帝的寝宫,那就是死罪一条了。不过这一条对这后宫的其中一个女人无效,那就是天顺国权利最高的女人,皇帝的嫡亲老妈,整个后宫的主人皇太后。
再有就是皇宫的后勤部了,管这些皇帝妃子们的吃喝拉撒的地方,其中较重要的一块就是我现在待的这一亩三分地了,以太医院为中心,其它枝枝叶叶我就不说了,说真的,我也不是太明白。
太医院由一批平均年龄六十多岁的老太医们组成,生老病死几乎都要经过这里,所以这里也是宫中最重要的部门了,老太医们只有月中时,才可有一日返回家中修整,平日里全部都住在太医院里,也包括我。
当我在这个弥漫着药草味的大院晃了两天,还只是那些药草认得我,我不认得他们。这才发现自己的智商比人家兰墨苏不止是低一点点。
这里的老太医们,多数都认得我,错,是认得兰墨苏,所以当我再次到来的时候,他们个个还挺兴奋,尤其那日当我昏倒被送回来的时候,个个紧张地争先恐后为我诊断。
职业病,职业病,典型的职业病!
可是,大人们,你们诊断出来我是装晕的吗?
其实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只要别哪天过来跟我讨论医术就成!
穿过太医院,隔上两三个院落就是和慈宁宫,原本是先帝已故皇后的寝宫,而现在却住着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陵王睿贤。
说起这位陵王,还不得不说他的命真是苦过黄花菜,天意如此弄人,原来应是睥睨天下的一朝之君,现在却与阶下囚无异。
严格说起来,我稍稍有些同情他。
同情之余还颇有些欣赏他,如果换成旁人,应该先是严重的心理不平衡,然后心态开始慢慢扭曲、变态,最后在怨恨中度过余生。而他可好,原本纵欲过度的小身子骨还依然日日美酒不断、夜夜笙歌不停,左一房侧妃娶着,右一房小妾纳着,乐在其中,不理世事。整个一荒淫无边的浪荡王爷。
试问天下谁人能如此豁达不羁,人家真是将“认命”这两个字完美演绎了一把。就冲这点,我看好他,虽然不知道哪天嘎嘣一声,死在了女人的温柔之乡里……
可在日落西山时,收到了宦官传话之后,我又开始讨厌他了!
宦官绕来绕去的官话,我倒是没完全听懂,但是大概的意思我是弄明白了。
随即,我整个人就瘫了下去……
我忙抓着面容慈祥的郭太医的袖口,说道:“郭大人,您陪我去不?”
郭太医忙紧张道:“这……可使不得,宫里的规矩,宣哪位太医,就得是单独前往。”
我的心顿时瓦凉瓦凉,仿佛全世界的冷空气都堆在我周围了。
苍天啊,大地啊!我怎能在一个时辰内学会看病呢?救命啊!!!!
可是苍天大地从来都听不到我的呼唤,于是,我跟老太医们去了解这位浪荡王爷到底有什么暗疾?
这里资格最老的太医当属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郭老太医了。
他说:“陵王儿时中亏,少说也得调理数载,本身体虚孱弱,再加之……咳……咳……没有节制,导致阳气虚弱……”他还在摇头晃脑地说着,我打个哈欠都快睡着了。满脑子就只剩下房事没有节制,房事没有节制……
就说他肾亏不就结了吗?
明显看出来了,这陵王心中还是有怨恨的,无处可施,往女人使劲,嗨,何苦呢?
想到这里,还真想见见这位命苦的陵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可是一想到是让我去给他看诊,我顿时就跟待宰的羔羊一般绝望。
这次,我真的完蛋了!
到时,如果我说日子太久,医术已遗忘得七七八八八了,能行吗?别人能信吗?
带着如此惶恐的心情,换上了太医院暗红色的官服,带着太医院特有的长得颇为滑稽的黑色官帽,被两个宦官领着往慈宁宫的方向走去……
这会已经宫灯上挂,明月当空了。两个宦官,两个宫女,挑灯将我夹在中间,匀速前行。约莫一柱香的工夫,我就抬头看见了慈宁宫的三个大字。
而那三个华丽丽的大字,在我眼中仿佛变成了阎罗殿三个血淋淋的字!
门前把守的侍卫规矩得跟石化了一般,眼珠子仿佛都不会动的样子。宦官在入了大门就停下了脚步,我诺诺地随宫女们继续往前走,穿过一片别致的前厅花园,走过侧边宽敞气派的回廊,来到陵王的寝宫,门口低头站着几个宫女,陪在我的两个宫女,也自觉地留了一个,剩下一个陪我进了内室。
宽大的屏风将床榻与清雅的外厅完全隔离开来。我小腿打着颤随着宫女往床榻走去,淡色的床幔刚好遮挡住床榻上卧躺的男人。
“有劳兰大人了,王爷今日突然浑身无力,眩晕不已,躺了大半日了。”宫女刻意压低的声音让我不自觉地连呼吸跟着变轻了。
我忙跪下身,紧张地清了清嗓子,小声说:“太医院兰墨苏参见王爷。”
隐约看见床幔里的男人轻轻挥了挥手,让我免礼的意思吗?我疑惑地望了望身旁的小宫女,她伸手将我搀扶起身。然后捧了个雕花角凳在床边,示意我落坐。
我猫着腰低着头坐上角凳,可是全身却像针扎一般,我该怎么办?要说些什么呢?
这时只见床幔下角伸出一只男性手腕,五指呈自然状弯曲着,指尖洁净修长。
咦,这是做什么?
宫女居然又摆了一副“请”的样子?仿佛在说:吃菜,吃菜,甭客气!
半晌,我才反应过来,感情是让我号脉呢?我这一身冷汗未干又出一身汗。今个我真不敢想还能不能竖着出这门了?
此时,只见床榻上的人影对着宫女挥了挥手,宫女福了福身,就无声地“游荡”出去了。
此刻这偌大的屋内就剩下坐立不安的我跟床蹋上纵欲过度的男人。这回我变得更加紧张了。吞了口口水,平复着自己激烈的心跳,向那等待我切脉的手腕看去,眼一闭,算了,我豁出去了!然后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去摁他的脉搏。
途中想起,完了完了,他提供的是右手,我是不是应该用左手呀?好像在哪看见过号脉要交叉双手的。应该是吧?
想到这里,我忙缩回了右手,换左手去号脉。
我懂个屁呀,居然还装作人模狗样地给人家号脉?我应该先号下自己的,这心跳频率肯定是个重度心脏病患者。
当我将颤抖的手指摁上他的脉搏,他的手指微微一缩,我赫然感受到温热的血液在我指下流动,这时我才感受到自己的指尖有多么冰凉。
当我真的认真去感受他的心跳时,明显感觉他的跳动频率绝对不会低过我。难道说这位陵王才是一位重度心脏病的患者?
这麻烦可大了?心脏病人房事再不节制的话,很容易马上风的呀?我要不要提醒下这位不怕死的王爷呢?
不自觉又将手指在他的脉搏上压紧了些,却感觉此人的心跳更快了!
心脏病!肯定是心脏病!
我可以确诊,此人为心脏病患者!
“啊……”伴随着我一声惊呼,心脏仿佛也随之骤然停止了。
感觉到自己冰冷的手被一只温热的手掌紧紧地攥在了手心中。呆立半晌才反应过来,低头望去,赫然发现方才还老老实实接受诊断的手掌此时已经将我手掌紧握,力度大到指节已经微微泛白,仿佛要陷进我的肉里才罢休!
变……态……!
我脑子里闪过这两个大字!
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居然还想着调戏女医官。一阵厌恶感油然而生,仿佛吃了个死苍蝇一般恶心。呆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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