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方面的问题若惜也不会问少将的,放心,只是一些常识上的问题,简单的可以用来考考如烨儿这般大的孩子,深奥点的,也可以用来难住好像郭少将这样的大人物。”我好笑地逗着他,看他这样轻易便让我挑起怒火,我还真有成就感。何孝贤看我这顽皮样,看着我亲昵地笑个不停。哎,看到这奸商我真是爱也不是恨也不是,每次都让他将我气得牙痒痒,我却没一次气到他,真太失败了。
“废话少说,要问就快点。”
“这是什么?”我扬起自己的食指,在郭志远的面前摇着,他气得眼都红了,大声道:“你当我是瞎子吗,这不就是个1吗?”
“郭少将,你还是认真回答一下的好,这可是我出的第一道智力题呢?”我好心地提醒了他一下,想不到他更气了,“我还不至于目不识丁到连个一也认不出来,林小姐,莫要考验我的耐心。”
我笑了,何孝贤笑了,孙伯文笑了,封自宇忍不住也笑了,孙俊烨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只有吕庭芳有点不好意思地用袖子掩着。被我们笑得困窘不已,郭志远气极了,孙俊烨知他性格易怒,忙先开了口,“舅舅,你应该说这是手指头,或者说是食指,而不是一。”
我笑道:“也许郭少将是那种越简单的问题越想不到的人,若惜知道了。”
“什么,那这也是1啊,有什么不对?你出这样模糊不清的问题,当然让人不好回答,我若是回答手指头,怕你又会说是1了。”
“好,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好了。伯文兄擅长弹琴,可他为什么从来都不会用这根手指头弹琴?”我笑着还是扬扬自己的这根食指,看向郭志远。
“因为他弹的那首曲子用不上这根手指头。”
“错。”
“重来,我刚才答得太快了,是因为他这手指头不够灵活,所以干脆就不用它来弹。”郭志远急道。
“还是错。”我开心得笑个不停。
这道问题要难些,封自宇、吕庭芳默想了下,犹是不解。何孝贤、孙伯文和烨儿却已想到了答案,他们那自信的笑容看在郭志远眼中分外的刺眼。
“那是什么原因,你说,我就不信你还能答出什么能让我信服的答案来。”
“伯文兄当然不能用这根手指头来弹琴,因为,这根手指头是我的呀!”我的答案一出,郭志远傻眼了,而在场之人又都笑了起来。这种脑筋急转弯是挺搞笑的,再加上我那搞笑的语调,让听的人想不笑都不行。
看着郭志远又羞又气的样子,我火上加油的笑道:“我是看刚才气氛太严肃了,才想着要将这气氛闹腾一下,好,现在也差不多了。”
“快些开始比试吧!”郭志远面子有些挂不住地低嚷着。
“请少将出题。”
“战场上多数是以兵力多寡来决胜负,至少双方的兵力悬殊不能太大,若一方兵力多过另一方数倍,你若为兵力少的那一方主帅,会想到什么办法来克敌取胜?”郭志远得意的看着我。
“两军对战时,兵力多的一方是能占有利的因素,可兵力少的一方要想取胜,也是有可能的,这主要还是要看这个主帅的统军能力。而这能力一是体现在他用兵时的谋略,另一个则是体现在是否能在处于劣势时,激励起全军将士誓死抗敌的决心。需知,两军相逢勇者胜,若我为帅,在敌方轻视我军人少时,我会让军中将士‘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让他们明白,只有打倒对方才有活路,激起他们最强烈的求生意志,全军上下一心,必胜骄兵。”
我听到这‘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计策,郭志远也忍不住喝了一声‘好’,可马上想到了和我的敌对立场,严阵以待起来:“该你出题了。”
“两军对阵,若兵力相当,用什么方法最能消磨对方兵士的意志,达到一击即中的全胜效果?”
文治武功谁为先(二)
“这有何难,当然是斩杀对方的主帅了,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失了主帅,再强大的军队也不足为惧。”
“斩杀主帅是可以灭掉对方兵士们的战斗之心,毕竟群龙无首是个很不利的事实。可这主帅有这么好斩杀吗?谁都知道擒贼先擒王,主帅的身边当然会跟着一大群人,要想斩杀他,可不是件容易事。”
“断粮草。”
“决战的时候,都有今天没明日了,谁还会管粮草。”
“那是什么?”郭志远也好奇了,追问起来。
“战鼓可以激励战士的斗心,所以两军对决时,双方的主帅都是以战鼓声来激励兵士们的斗心,兵士们根据战鼓的指令来决定自己的行动。而只有巧妙的利用这战鼓的意义,在对方兵士们战意正浓的时候,避其锋芒,不去与他对决,当他们的情绪低落时,再一鼓作气的上前撕杀,让他们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相信要取得最后的胜利,是不难的。”
听了我这些话,郭志远对我刮目相看了,可始终还是对商人有偏见。又到我出题了,看了看站在一旁听得兴致正浓的烨儿,我想到了曹操在赤壁时战败的狼狈,为活命,为保住仅存的战斗力,曹操所做的那可以说是无人性、没有同情心,但是这招逃命之计,在当时却是最最正确的啦!带着沉痛,我问了郭志远:“在一个大雨天战败,带着军队一路逃亡,这队伍里有骑兵,有步兵,还有很多的伤兵,可是敌人已是追得很近很近,这泥泞崎岖之路又很是难行,请问郭少将,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要如何做,才能带出最多的人马逃离到安全之地。”
听了我这个问题,郭志远虎目中闪过一丝悲壮沉痛之色,“这个问题,我不回答。”
“可这却是烨儿目前最应该听的一个问题。”我冷血地看着他,缓缓道:“应让伤重的兵士在前方道路铺草断后,骑兵先行,步兵随后,可是疾行的骑兵会撞倒伤重的同袍,甚而后面的骑兵会拉不住,也不敢拉住身下疾驰的战马,因为,后面的队伍不能让他耽误了,他的统帅也不会让他停下。骑兵不能停,步兵也不能停。就这样,将自己的同袍踩踏至死。”
听了我的话,烨儿呆愣了,眼中有着恐惧和不敢相信。郭志远则是悲伤地冲了出去。吕庭芳一个妇道人家听了我这冷冰冰的话,惊吓得将烨儿抱得紧紧的。何孝贤、孙伯文、封自宇则是看着我沉痛的表情,眼中有着不解。
晚饭后,我走去院外花园散步,烨儿央着要跟着我一起走。这时的他已没了我初见时的兴奋、豪情之色,目光看来有些小大人的成熟感。我知他想与我再说说战争的事,便笑着同意了。
“林姨,战场上真是这般残酷、无人性吗?做统帅的,在非常时期,真是会做出这样没情的决策吗?”
“战场上本就是人杀人的地方,在那里,能活着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为了活下去,人就会变,会失了最初、最纯粹的理想,变得残酷。因为,只有残酷、不择手段的人,才能活到最后。”
“可是,唐大将军不会是这样的人,他是不败的神话,烨儿跟着他,定不会有事的。”烨儿仍有些痴想,看着我的眼中满是期盼。
“他是很多人心中的神话,可是现在不败,谁敢说以后不败呢?当世三杰,我们旭日占其二,却还有一个在敌对强国烈火国啊!那令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修罗杀神可不就是他的强敌吗?战场上会成就很多英雄,但英雄都会死在战场上,因为英雄的定义是牺牲自己,拯救大家。所以,最后能活下来的,只会是袅雄。只讲谋略,只求成功,而不择手段。”
“胡说,大将军就是英雄,他是不败的英雄,绝不是袅雄。你这女人,别以为有些学问便可以乱说话。谁敢冒犯大将军,我郭志远第一个不饶她。”郭志远的怒吼声传来,惊了我一跳。
“舅舅,林姨不是这个意思。”孙俊烨见此时这四周没人,忙紧张地为我辩解道。
“没有就好,你一个妇道人家,心思竟是这般狠毒,真让人不敢苛同。”郭志远为着我出的那道题,竟对我有了偏见。
“这如何是心思狠毒,若真是心狠之人,她会说出这些来让人听吗?只会烂在肚子里而已。我之所以说这些,只是想让烨儿认清战争的残酷,让他有心理准备,好好想想自己适不适合从军。做哪行就要爱哪行,更要经得起这行的考验,若烨儿的心理承受不了这些,就是让他从军,也只会害了他。”我陈述着自己的意见,想让郭志远认清这事实。
“你真是个成功的商人,我说不过你。”看着我良久,郭志远终也是认清了事实,苦笑着道。
“现在烨儿正是犹豫不决的时候,你多说些战场上的事给他听吧,胜利的要说,失败的也要说。豪情万丈的要说,悲壮凄惨的更要说。这可是你的承诺呢!”我笑了,烨儿也一脸认真地看向郭志远,“舅舅,你说吧,要相信你的侄儿是经得起考验的。”
“好样的。”郭志远见烨儿这样说,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可一看我还站在这儿看着他,也些不自在道:“我说便是,你们女人家要不要回避一下,那可是血腥得很,听了就怕你会将刚吃下的饭全吐出来。”说完,他笑得还很是得意地瞅了我一眼。
“若惜还从未听到这些,今日有幸能得郭少将亲述,自是要留下来旁听的。就当,练练胆子吧!”我笑得不以为然,令郭志远失望,可想到一会儿要将那些血肉横飞的事说得详尽些,定可将我吓得哭着跑掉,他又兴致勃□来。
可是,他只能失望了。尽管他将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形容得很恶心恐怖,我却仍是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更是看穿了他的坏心眼,为他将一些情节形容得更加贴切,令他不好意思地做罢了。
其实我执意留下来旁听不光是为了烨儿,也为了从郭志远口中证实一件事——唐少辅是不是改名后的陶撼天。
这件事一直困挠着我,如何能忘记当年他冷情绝然的那句话呢,‘只希望他日相见,你不会后悔。’这句话就如个魔咒一般,总是绕在我的心头,让我时不时的悔恨加害怕一番。哎,造孽啊,我这人啊,怎么就不能做一点坏事呢?别人做了坏事,还活得精神快乐极了,可我才做了这么一次,就让我痛苦害怕成这样,真是人与人不同啊!
二年前唐少辅闻名于世,人们争相传说着他的武艺高强、儒雅亲切、做战勇猛、智谋无双、俊美无俦,将他说成了一个零缺点的神。若真要说他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那就是他身世不明,据说是个弃婴,自幼拜在世外高人门下学艺,艺成后便下山报国了。可是,我听到人们对他的传闻,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个想法,这世上天才太太太少,这样优秀的天才,不会是改名后的陶撼天吧?
理由一:陶撼天的母亲是贵族,与医圣生下陶撼天这个私生子,家族就是想将他认祖归宗也不好明着来,说不准只得先来个假身份,到时机成熟再相认。
理由二:这天底下哪来这么多的世外高人,应该就是医圣陶潜。
理由三:这天底下的不会有几个这样出色的天才了,什么都让他占全了。
我坚信人无完人,这唐少辅表面上虽是这般完美,可是他的内心定不如外人所说的那般光明。
为了证实唐少辅是不是江凌玉,我想过去京城偷偷看一下,也想过让手下人去偷绘他的画像。只因我至今仍是一见画笔就恐惧,自然无法画出江凌玉的长相了。可想不到的是,何孝贤竟派手下人阻止了。
虽然他的理由说得很充分,也说得很合情合理。这唐少辅可是个武功高强之人,能在他手下过几招的人屈指可数。我手下的近身五卫虽是算得上高手级别,可面对他时,可还真是不好形容呢!再说了,唐少辅的身份不比寻常,我这样派人前去,若让他知道了,怕会怀疑我是别国间谍,随时连累家人。
自从听了何孝贤的分析后,我不敢再派人打探他的长相了。可是,虽然何孝贤说了唐少辅就是当年的陶撼天,我却总有些狐疑,不愿相信他。只是,想不到他这样骗我有什么好处,也只得信了。
今日碰到这郭志远倒是个机会,我正好打探一下。“那当时这么多人受伤了,唐大将军有没有受伤呢?”我借着郭志远的故事来插话,打探着。
“大将军武功这般高强,哪会受伤?”郭志远得意的炫耀着。
“那受伤者众,军医一时也忙不过吧?大将军这般平易近人,定是代军医为军中将士们上药吧?”我一心想知道这唐少辅会不会医,毕竟,医圣的门下必是擅长医术的。
“惜儿,这夜里风大,快把这披上。”郭志远刚想说话,何孝贤却拿着披风插了这一句,看着他那双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