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遇见你(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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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了遇见你(清穿)-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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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月惶恐地跪下,答了句“是”。他点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的院子。
 
                  
二十三·和亲
  两日后。
  齐格儿身着大红嫁衣,平静地跪在神武门外,接过了册封的恩旨。
  “恭亲王常宁第七女齐格儿,秀丽端正,聪慧大方,封和硕端慧公主,嫁与蒙古科尔沁部台吉哈图。”
  司礼太监大声诵读着康熙皇帝的诏书,一张红喜帕在齐格儿的头上落下,她被扶入出嫁的车轿里。
  随着声声鼓乐,送嫁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我偷偷溜出十四阿哥府,站在熙熙攘攘的看热闹的人群里,默默地送了她。我不知道大红车轿里的齐格儿是什么样的心情,可是我的心情却是苦的。
  太和殿上高高的龙椅,从来不乏坐在上面的人选,缺少的只是让这把华丽的椅子更加稳固的基础。蒙古,就是这个基础之一。而齐格儿,正是让这个基础更加牢固的一个昂贵的砝码。
  我想起齐格儿那日对我说的,“不怨任何人,这是我的命”,心里突然为自己庆幸起来,还好自己生活在三百年后的现代,还好自己没有穿越到一个公主的身上。完颜瑞雪的婚姻或许不幸福,但是至少在父母身边,受了委屈,有额娘安慰,有德妃娘娘疼惜。而齐格儿,作为一个人人羡艳的格格,过着人人期盼的荣华富贵的生活,但是到头来,也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最终只是一个政治的牺牲品而已。远嫁千里,再不能归。
  和硕端慧公主……一个多么金尊玉贵的封号,人人只看到这表面上的风光无限,谁又能看到齐格儿在喜帕下流的辛酸泪水?
  我在心里又叹了口气,可怜生在帝王家……
  看着齐格儿的送嫁队伍出了城,我才回到十四阿哥府。“爷下朝了么?”我问在门口迎我的德福。
  德福躬着身子对我行了礼,答:“已经回来了,在园子里练剑。”
  我点点头,往胤祯练剑的桃园走。刚进园子,就看到胤祯拿着剑,疯狂地抽打着桃树上刚刚开出来的花。这哪是练剑,根本就是在发泄。
  花落了一地,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叫:“胤祯!”
  他停下手,回头看是我,就把剑丢给一旁伺候着的小厮,走到我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我也坐下,想了一阵,才说:“刚刚,我去送了齐格儿。”
  “恩。”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看着他平静的脸,知道这样的平静下面其实更多的是愤恨,只是他在努力压制自己。“皇阿玛封了她和硕端慧公主。”
  他沉默,许久,又是一句轻轻的“恩”。
  我看着他低头沉默的样子,再也不是这一年来我所认识的骄傲的皇十四子。“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我开口道。
  他终于抬头,困惑地看着我。
  “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直视他,冷冷地道,“还记得你那日同我说过什么?你舍不得八阿哥失去臂膀,舍不得额娘失去依靠。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如何做一个臂膀,如何做一个依靠?”
  他不语。
  不知为何,看着他,再想起齐格儿,我竟然想流泪。我抬头,把眼眶里的泪水生生地逼回去,“你知道齐格儿那日私底下同我说什么?她说,她要你幸福。这已经是她对你最后的希望,可是你……你这样子,给她看到,她会多么失望!”
  “失望?”他苦笑出声,“她的心都死了,如何失望?我可怜的齐格儿,再不能归,再不能归……”
  我看着他反反复复念着“再不能归”四个字,心里一凉,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看他。
  “啊——”胤祯终于压制不住,吼叫出声,疯狂地对边上的石桌拳打脚踢。
  “别这样,别这样!”我冲上去抓住他正在砸桌子的手,含着泪看着他。
  “别管我!”他一把把我甩开,继续狠狠地砸着桌子。
  “你就是把桌子砸坏了,把自己的手砸伤了,又有什么用?齐格儿不会回来了,可是你的日子还要继续过。看到你受伤,伤心的不止是齐格儿,还有额娘啊!难道你也不在乎额娘的感受么?”我大声朝他吼。
  他闻言,停下了手,仰着头望着天空,深吸口气,复又直直地看着我,冷冷地道:“在乎,当然在乎!我就是太在乎额娘的感受,才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如果不是我太在乎,现在站在这里的人不会是你,而是齐格儿!如果不是我太在乎,齐格儿也不会远嫁千里,到蒙古去受那日夜风沙的煎熬!”
  我愣住,的确,若不是因为德妃娘娘喜欢完颜瑞雪,胤祯和齐格儿或许是会得到皇上的指婚的,如此齐格儿也不会嫁到蒙古,再不能归。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自己啊!“若爷认为是瑞雪造成了今日这个局面,请休了瑞雪。瑞雪保证,我额娘不会对德妃娘娘再说什么。”我在他面前跪下来,平静地道。
  他不语,颓然地在石凳上坐下,趴在桌上,低声哽咽着,仿佛在哭。手紧紧地攥成拳,颤抖着,一下一下地砸着桌面。
  我默默地看他,却不再相劝,只由他发泄。这个时候,劝得再多,他也是听不进去的,尤其是我的劝慰,只会让他更加愤恨而已。
  许久,他终于慢慢地平静下来,停住了手,可是手上早已经鲜血直流。我让下人拿了金创药来,替他擦干净伤口,又抹上药,再拿帕子包扎好。
  “这个世上,没有谁失去了谁,就真的活不下去的。不论是谁,即使爱得再深,也做不到为了别人去死。”我边帮他包扎边缓缓地道。
  他面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又低头不语,只任由我替他处理伤口。
  突然,他手一握,就抓住了我的手。我一惊,忙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
  他愣了一下,仿佛没料到我会这么做。复又探究地望着我,我忙心虚地低下头。半晌,才听见他说:“谢谢你,今天替我去送齐格儿。”
  “不……不客气。”我往后轻轻退了一小步,小声道。
  他见我退后,有些微怒,皱起眉头看着我。我怕他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只好吞了吞口水,抬眼与他对视。
  两个人这样僵持了好长一会儿,他终于垂下眼来,淡淡地道:“今儿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是。”我一听他说,马上对他福下身子,行了礼,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桃园。
 
                  
二十四·北巡
  康熙四十三年六月,皇上巡幸塞外。
  我坐在随行女眷的马车里,随着龙辇和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出发了。
  作为十四福晋,原本我不应该在这出巡的随驾名单里,但是因着皇上这次出宫带上了德妃娘娘,给娘娘下圣旨那天,我刚好在宫里。对于北巡我早就有兴趣了,一是因为在京城实在过得太闷,二是因为一直好奇天子出巡是个什么样的场景,第三,最重要的……胤祥也在这次北巡随驾皇子之列。
  算起来,我也有很长的日子没有见到胤祥了,去年皇上回銮以后,除了进宫看德妃时,能在他来定省的时候见上一面,互相微笑着点个头,或者他到十四阿哥府来时客套地说几句话,其他的时候,我多半只能看着那个蝴蝶簪子发呆。
  德妃娘娘禁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愣是向皇上求了个旨,让我陪着去,给她老人家做个伴。于是,我现在就很快乐地坐在马车里,掀开了帘子往外四处张望,看着一路的百姓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突然一个人在马车边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抬起头,是胤祯。他穿着朝服,骑了一匹黑色骏马,正走在我的马车旁边。
  正是因着这次随驾的阿哥里有他,德妃娘娘才能向皇上请到让我陪同的旨。除了他,这次随驾的皇子还有太子、大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和十三阿哥。
  “把帘子放下,你是我的女眷,百姓看到,是不敬之罪。”他瞥了我一眼,淡淡地道。自那日我送了齐格儿后,我们俩就正式进入“相敬如冰”时期。他不再找我的茬儿,不再给我脸色看,甚至日日都会到我那里去一次。只是不怎么说话,就是偶尔我刺儿他,他也不轻易跟我斗嘴,只喝完一盏茶就走。
  我看他一眼,吐了吐舌头,尽管不愿意,但是随皇上出行,是万万不能不守规矩的,只好把帘子放下。
  出了京城,进了草原,人烟就稀少起来。我也不需要守着规矩避什么嫌,一直掀着帘子把塞外的风光看了个够。
  一路的绿意盎然,辽阔的草原一直向天边延伸,蓝天白云下马儿在悠闲地迈着步子,野花星星点点地开着,分外妖娆。让我只想起了一句话:天苍苍,地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正趴在马车的窗边赞叹着,就看到一张写满了笑的脸,是胤祥。他正与四阿哥并肩骑马,朗声说笑着。他见我看他,就朝我微微一笑,我也朝他笑,却发现四阿哥的目光也朝我这边看了过来,只好心虚地也向他点了点头致意。
  四阿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胤祥,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终究是没有表示,一夹马腹,就往前快走了一些,胤祥又朝我一笑,也打马跟了上去。
  颠簸了几日,大队人马终于停下驻营。
  一下马车,就看到许多大小不一的蒙古包错错落落地搭在草原上。一群蒙古人跪在地上,朝着康熙山呼万岁。原来皇上这一次出巡不止是为了行围,更重要的是要接见蒙古王公。
  由下人引路,进了一个蒙古包。“十四福晋,请您好好歇着,奴婢这就去给您端水净手。”那丫鬟说完,朝我福身行了礼,就退下去了。
  我一下就躺在软羊毛毯上,这是我第一次住蒙古包,兴奋得难以形容。复又左右打量起自己的住处来,还算大的蒙古包,厚厚地铺着地毡,踏在上面软软的。屋子里该有的家具都一应俱全,大大的铜床上铺着软羊毛毯子,又放了几个丝绸面软垫子,躺上去非常舒服。
  正在垫子上惬意地靠着,就听见有人掀帘子的声音,睁开眼来看,原来是兰嬷嬷。
  兰嬷嬷朝我福了福,道:“福晋,娘娘请你过去吃果子。”
  我点点头,由小月扶着,出了自己的大帐。刚出去,就看到旁边一个大帐的帘子掀开,胤祯从里面步了出来。他已经换了套石青色行服,边整着自己的领子边往外走,看见我和跟在我身后的兰嬷嬷,就问:“去看额娘?”
  我带着一群丫鬟嬷嬷们朝他福身行了礼,才答:“额娘叫我去吃果子。”
  他点点头,道:“同额娘说,我去骑马。”说着就带了小成子往外走,复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我说:“这几日蒙古喀尔喀部的亲王也住在这里,你别乱跑,冲撞了礼数,可真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撇撇嘴,随口应了声“知道了”,就由兰嬷嬷带着去了德妃娘娘的帐子。
  进去一看,除了德妃娘娘,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儿也坐在里面,都穿着蒙古族的袍子,看装束就知道是大贵之人。德妃娘娘一见我进来了,就指着那中年妇人道:“瑞雪,快见过蒙古喀尔喀部萨仁王妃,和喀尔喀亲王的格格,大草原上的珍珠,塔娜。”
  我忙福下身子行礼,笑着道:“王妃吉祥,塔娜格格吉祥。”
  萨仁王妃也笑着,带着女儿给我行了礼。“十四福晋万安。”
  待我坐定,发现对面的塔娜格格正转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我朝她一笑,顺手在面前的盘子里抓了块萨其玛吃。
  “你几岁了?”对面的格格突然用蹩脚的汉语问。
  我一愣,见她看的是我,忙吞下口中的萨其玛,答道:“格格,瑞雪今年十六。”
  她听着就笑了起来,转头对萨仁王妃道:“阿妈,她跟我一般儿大,竟然已经嫁了人。真奇怪!”
  “塔娜,不可这么没规矩,怎么能和福晋如此说话?”萨仁王妃看了女儿一眼,道。虽是训斥,但是言语却带着宠溺。复又抱歉地对德妃和我笑了笑,道:“娘娘,福晋,这孩子从小就被王爷宠坏了,说话不知轻重……”
  德妃笑着摆摆手,道:“不妨的,不妨的。塔娜格格心直口快,这才是蒙古姑娘的本色呢。”
  我看着塔娜靠在萨仁王妃的怀里大声说笑的样子,突然就想起了齐格儿,一样的美丽,一样的英姿勃发。只是……齐格儿,你现在好么?
  正呆呆地听着德妃和萨仁王妃说笑,就见兰嬷嬷笑眯眯地进了帐子,道:“娘娘,十四阿哥要跟那日苏贝勒比射箭,皇上请您和王妃去看呢。”
  塔娜一听就跳起来,笑着叫道:“谁不知道那日苏哥哥是草原上的萨哈达,还有人敢跟他比射箭?阿妈我们快去看。”说着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我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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