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碧成朱江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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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碧成朱江薇-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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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也去吃吧。”
  茶妹如获大赦地呼了口气,走出里屋,汤婆子和槐花都围了上来。
  槐花低声问:“怎么着?她说啥了没?”
  茶妹说:“什么都没说。”
  汤婆子说:“我就说了吧,没事的,以后她的饭菜咱们分掉就好了。”
  茶妹犹豫地问:“可是,万一她告诉大夫人呢?”
  槐花说:“茶妹你傻了,她现在还能见到大夫人吗?再说了,谁不知道大夫人和老夫人不喜欢她呀,否则也不会把她关起来了?唉,对了,汤婆婆,你知道她为什么被关起来吗?”
  “具体事不知道,不过总不是什么好事儿,否则怎么把一个姑娘关起来呢?从来都是关姨娘姬妾的。”
  槐花得意洋洋地说:“我猜的没错吧,所以茶妹你就别怕了。”
  汤婆子说:“也不知道她手头有没有钱?若是有点钱,咱们还可以弄点出来。”
  槐花眼睛大亮,问:“怎么弄?”
  汤婆子说:“办法可多了,比如说吧,槐花,她要你去端水,你就说没有水,要她给了赏钱才去端,茶妹也一样……”
  阮碧站在门后,听着汤婆子撺掇槐花和茶妹如何诈她钱财出来,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恶心。虽说她从前在公司里也没少勾心斗角,却从来没使用过这么腌舎的手段。
  她走回案边坐下,默默地吃完饭。一会儿,茶妹进来收拾碗筷,还是眼睛都不敢看她。“茶妹,今日的饭菜少了很多,是什么原因?”
  茶妹手里一抖,差点就把碗筷砸地上了。“姑娘,因为,因为……我在路上洒了一点,对不起,姑娘。”
  阮碧失笑,说:“你去吧,叫汤婆婆进来陪我说会儿话。”
  茶妹慌不迭地走了,一会儿,汤婆子揭起帘子进来,一双三角眼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向阮碧行了个礼,问:“姑娘找我?”
  阮碧客客气气地说:“是,汤婆婆,请坐吧。我今儿不想写字,想听你说点外头的事。”
  汤婆子有点诧异,依言坐在杌子上,问:“姑娘想听些什么呢?”
  “我自出生,便在这个院子打转,连前院都没有去过几趟,这外间的事件是全然不知,婆婆拣些稀奇有趣的,随便说说,我也随便听听。”
  汤婆子一拍大腿说:“姑娘想听这些,那真是找对人了,我不是自夸,咱们这府里,要说这嘴皮子功夫,我汤婆婆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不过,我眼前倒是有桩事,姑娘感兴趣……”
  阮碧转眸看她,带着微微的笑意问:“婆婆说的是什么事呢?”
  “是关于姑娘从前的丫鬟冬雪……”
  “哦,那婆婆说来听听。”
  汤婆子却又不说,看着阮碧。
  阮碧明白她的意思,却不点破,耐心地等着她。
  汤婆子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反应,只当她不懂,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姑娘,老婆子今年五十又一,本来该是享清福的岁数了。唉,只是老婆子有个不孝子,成天在外面惹事生非,喝酒赌博,老婆子领的月银又少的可怜,都是另外替主子跑腿赚点赏银,如今被派来守门,这跑腿的活计就没了……”
  阮碧心里飞快地算计一下,站起来,说:“我愚钝,婆婆该早说。”走到钱匣边,取出二百文递给汤婆子,“只是我这个身份你是清楚的,我如今处境你也是清楚的,多的没有,婆婆就将就一点了。”
  汤婆子掂掂两百文钱,少是少了点,总好过没有,把钱塞进怀里说:“哪里?哪里?我瞅姑娘斯文大方,将来指定是个有福气的。”
  二百文钱买来一个斯文大方,阮碧在心里嘲笑了一番,问:“我从前丫鬟冬雪她怎么了?”
  “姑娘知道吧?冬雪是郑嬷嬷的干女儿,前两天郑嬷嬷病的厉害,老夫人便把她留了下来。如今在老夫人院子当一名浆洗丫鬟。”
  郑嬷嬷终究还是听了自己的话,阮碧放下心来。要是能跟冬雪联系上就好,只是自己出不去,外头的人也进不来,除非……阮碧看着汤婆子,随即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汤婆子太过狡诈,太过心狠手辣,绝对不能相信。
  又说了一些京城的趣事妙事,看时辰不早了,汤婆子退了出去。
  阮碧叫了槐花进来。“去厨房端盆温水过来。”
  槐花踮着左脚说:“姑娘,今儿晒衣服时候我扭着脚脖子了,去不了厨房,端不了水。屋子的水桶里还有点冷水,姑娘将就着用吧。”
  阮碧看她一会儿,说:“那行,你叫茶妹端进来,你去铺床吧。”
  茶妹端了一盆冷水进来放在架子上,心虚地侍立一侧。好在现在三月多了,天气回暖,凉水也不太冰。只是凉水不能洗脚,阮碧洗完脸,便叫茶妹端出去泼掉了。
  “姑娘,床铺好了。”
  阮碧说:“行,槐花,来帮我梳头。”
  槐花怔了怔,她是干粗活出身的,做事粗手粗脚,给阮碧梳过一回头后,她就再也不让她梳了。阮碧回头看了她一眼,说:“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帮我把发髻解了。”边说边把耳朵上挂着的珍珠耳坠摘了下来,顺手放在梳妆台上。这对耳环的珍珠不大,却成色很好,圆润光泽,造型是优美的花弦月,阮碧很喜欢。那天收拾贵重饰品交给冬雪埋起来的时候,唯独留下了这对耳环,且天天戴着。
  “哦。”槐花走过来,先解开阮碧的发髻,再拿起梳子慢慢地梳着。
  阮碧从镜子里看着她,只见她的眼神一点点地从梳子上移到梳妆台上的珍珠耳坠上,闪烁着炙热的光芒。就是这种眼神,她想起来,从前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工资低,租住的地方治安有点差,有很多扒手,他们的眼神就是这样子。
  “哎唷,槐花,你要把我头皮梳裂了。”
  槐花惊醒。“啊?对不起,姑娘。”
  阮碧假装恼怒地瞪她一眼,把梳妆台上的那对耳环放进镜奁里,取下脖子上挂着的钥匙锁好,生气地走到床边,蹬掉鞋子,看槐花还傻站着,不耐烦地说:“你今天怎么总傻站着?还不来服侍我睡觉?”
  槐花又愣了一下,心里隐隐有一团怒火升起来,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床边,揭起被子。阮碧钻进被锅,顺手摘下脖子上的钥匙塞在枕头底下,大声地说:“行了,行了,瞧你一副死人模样,把帐子放下来,把火烛灭了,出去吧,别在我眼前晃悠了。”说完,为了表示愤怒,又重重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槐花。
  一会儿,眼前黑了,槐花的脚步声带着掩饰不住的愠怒,嗒嗒嗒地走远。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阮碧等的快要睡着了,感觉有个人正在慢慢地接近床边,她努力装出均匀的呼吸声,感觉到帐子被揭起,一点风漏了进来。跟着感觉到脑袋下面的枕头微微动了。
  槐花上钩了。
  阮碧心里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原来就知道她是个贪心的,故意拿东西诱惑她,又大声喝斥激怒她,让她丧失理智……自己也变坏了,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叹口气。
  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帐子又被揭起,一点风又漏了进来。
  脑袋下面的枕头又微微动了。
  感觉到一个人渐渐地远去。
  阮碧呼出一口气,终于可以睡觉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起来,用完早餐,阮碧叫了汤婆子进来,未语先红了眼睛,说:“婆婆,我屋子里有小偷。”
  汤婆子吃惊,哪个胆大的居然敢吃独食?慌忙掩住阮碧的嘴,说:“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见了什么东西?”
  阮碧指指耳朵,说:“便是我天天戴的珍珠耳坠。”
  汤婆子也早就垂涎这对耳环了,一听,心里一团怒火。但对阮碧只说:“姑娘许是随手放那里,再仔细找找吧。”
  阮碧点点头,想了想,说:“也有可能,我再想想。”
  “那姑娘再找找,老婆子还得去守着门。”
  汤婆子急不开待地出来,到偏厅,揪住正躺在榻上磕瓜子的槐花问:“那对耳坠是不是你拿的?”
  槐花甩开她的手说:“婆婆,别动手动脚。什么耳环耳坠的,我哪知道?”
  “茶妹是个没胆的,除了你还有谁。”汤婆子不依不饶地说,“那对耳坠至少十两银子,你可不能吃独食。”
  槐花瞪她一眼说:“说了没有就没有,别以为你年龄大就可以唧唧歪歪。”
  “好你个槐花,你今天要是不吐出来,我汤婆子跟你没完。”
  槐花站起来,撸撸袖子说:“老虔婆,再唧唧歪歪,我揍扁你。”
  汤婆子心里一怵,她瘦瘦小小的没有几两肉,要真是动起手来,只有吃亏的份。不过输仗不输人,她指着槐花说:“你等着,早晚有你的好果子吃。”
  槐花冲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继续倒到榻上磕着瓜子。
  第一卷 蓼园春锁 第十章 两狗相咬
  汤婆子到外间坐着,越想越是恼怒,在肚子里将槐花的十八代祖宗都诅咒了一遍。又寻思着阮碧手里说不定还有好东西,得先哄出来才是。于是,走到里屋门口,轻轻叫了一声问:“姑娘?”
  “婆婆进来吧。”
  “姑娘可找到耳坠了?”
  阮碧摇摇头,苦恼地说:“一时想不起放哪里了。”
  汤婆子凑近她低声说:“姑娘,指不定真是让人偷了。”
  这么快就改口风,看来是分赃不成,阮碧肚子里偷笑,嘴上却吃惊地说:“婆婆可知道是谁偷的?”
  “指定是槐花,她是大夫人的陪房许宝树的女儿,如今许宝树在城郊的田庄里当了管事,别人都高看几分。槐花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在外院就常欺侮其他丫鬟小厮。”
  阮碧惶恐地说:“那怎么办?婆婆可要帮我。”
  汤婆子安抚地说:“我自然是帮着姑娘的。”顿了顿,试探地说,“姑娘可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赶紧收好,别让她又偷了去。”
  “没有了,都是些平常货色。”阮碧边说边不自然地绞着手帕,紧张地看着汤婆子,一副说了谎心虚的模样。
  汤婆子越发地肯定她手里还攥着一些好东西,心里痒痒的。她从前就常看守被关的姨娘姬妾,哄人最有一手,于是上身往阮碧身边凑近一点点,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说:“姑娘,老婆子多嘴问一句。我瞅姑娘是个明白人,怎么就……落到如今的地步呢?””
  阮碧长叹一口气,愁苦地说:“婆婆你不知道,我当是真冤枉。”便将修祓时候遇到一群贵族少年的事情说了一遍。
  汤婆子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姑娘遇到定公国府的少爷,当真是倒了大霉。”
  见阮碧一脸不解,又说:“姑娘不知道吧?顾小白是定公国府的大少爷,前长公主的嫡亲孙子,自小顽劣,平时在京城里纵马伤人是常有的事情,有前长公主护着,定公国拿他半点办法也没有,便是官家也都要给长公主面子。”
  阮碧越发的脸容愁苦,眉眼都耷拉下来。“婆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汤婆子看看门口的方向,低声说:“姑娘,何不写信给兰大姑娘呢?怎么说,她也是你的……老夫人又一惯疼她。”
  兰大姑娘?阮碧想了想,似乎听冬雪提过,是老夫人唯一的女儿阮兰,远嫁在南方。
  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难道自己是阮兰的女儿?这么久,阮碧一直搞不明白自己是谁生的,不过显然不是大夫人和现有的两个姨娘生的,如果是老夫人女儿的女儿,因为一些意外出生,被寄在大夫人和老爷名下,倒是极有可能的。
  阮碧黯然地垂下眼帘,说:“如今我哪里来还能寄信出去?”
  汤婆子一拍胸膛说:“姑娘尽管写,寄信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阮碧抬起眼皮诧异地看着她,说:“婆婆当真?”
  汤婆子使劲地点点头。
  阮碧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一会儿,露出感激的神色说:“那就谢谢婆婆,我一定不会忘记婆婆的恩德。”
  汤婆子又看看门的方向,压低声音说:“老婆子先出去了,姑娘赶紧写,明儿我就叫人寄出去。”
  阮碧点点头,等汤婆子走出去后,连忙拉开案几的抽屉,没有找到任何信件,又去翻衣柜的抽屉……
  槐花听到响动进来,看了一会儿,问:“姑娘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你?”
  阮碧心里乐了,这丫头还真大胆,居然还想借此机会摸清她的家底,于是便说:“在找我昨天戴的那对珍珠耳坠。”
  槐花有点心虚,说:“那姑娘慢慢找,我去外间帮姑娘找找。”说完又走了。
  阮碧查完最后一个抽屉,不免失望了,原主与阮兰没有任何的往来信件。原主的生母真是她吗?如果真是她,为什么这么多年她不闻不问?正想的出神,茶妹端着漆盘进来了。
  “姑娘,吃中饭了。”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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