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晚时分,云七带着东禁卫二营来到了新月城北门下。只见到城墙高越三丈,长达数十里,青砖巨石堆垒而成。城门朱红青漆,门上三个大字:新月城。城墙上插满了魏军旗帜,每隔两米便有一名身穿亮银铠甲的士兵立在城墙边。
“亮旗!”云七右手一抬,示意身后士兵举起旗帜。
“呼啦……”一面黑底红边的军旗举了起来,旗帜中央卧着一条盘龙,龙爪所指正是一个“南”字。
“敢问城下可是南军?”城上偏将不傻,看到旗帜立刻问道。
“正是!我们乃是南国东禁卫二营!”云七往城头上喊道。
“将军可有令牌?”城上偏将又问,此时是非常时期,检查之时务必小心谨慎,若是被蜀军探子混入,后果不堪设想。
“有!你派人出城来拿!”云七从怀中摸出东禁卫二营统领令牌,举在手中对城上说道。
“将军,请恕末将不能应允,此时是非常时期,末将不得擅自打开城门,一会末将用绳子系住竹篮从城上放下,将军可派人将令牌放入篮中,待末将验明身份,自会大开城门迎贵军入城!”
云七见城上侍卫倒是说得不卑不亢,心想也是,战前时期,蜀军必然派出大量细作想要混入新月城探取情报,这般仔细倒也无可厚非,便向城上侍卫回道:“你放绳便是!”
“将军稍后!”侍卫应了一声,便从城上消失。
不多时,侍卫再次探出半个身子,手中提着一捆绳索,绳索的一端系着个竹篮,慢慢的被放下城头。
“请将军把令牌放入竹篮!”城上侍卫放好绳子后冲云七喊道。
“营长!我去!”罗文拍马上前,从云七手中接过令牌,另一手提枪行了过去。
见罗文将令牌放入竹篮,城上士兵又道:“请将军稍后。”
过了越一炷香时候,城门终于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出来迎接的除了刚才那名侍卫外,还有一名中年将军。
中年将军步行至云七马前双手抱拳,礼声说道:“在下白衣风,北门守将。云将军远道而来,招呼不周还望见谅。”
云七赶忙回礼道:“白将军亲自出城迎接,已让云某受宠若惊,不敢多劳。”
白衣风坦然一笑,让开一边,手一挥说道:“还请贵军入城!”
“白将军请!”云七当下跳下马来,牵住马绳往城内走去。
其余连长见云七这么做,自然跟着跳下马,牵住马绳走在后头。白衣风则是陪同云七,两人并排进入新月城。
进了城门,白衣风指着右边的一处被栅栏围起的空旷场地说道:“云将军,这里便是贵军休息之处。”
云七顺着白衣风所指望去,赞叹道:“这里倒是很空旷。”
白衣风笑道:“这里本是我北门军驻扎之地,我北门军共有将士一万,所以地方大了些。”
云七停下脚步,转身望着白衣风,执手抱拳道:“我军初到此处,恐怕日后给贵军带来不便,还望谅之。”
白衣风连忙按下云七的手臂,说道:“云将军此言过重,贵军能来驰援我军冷城主已然大喜,若是再招待不周,岂不落人笑话。”
两人礼让了一番,云七当先进入营区,白衣风随后。云七先命各连搭建帐篷,炊事班生火造饭,又交代了些其他事项,便与白衣风往城主府而去。
冷凌风知道云七要来,早时便领着帐下文武在府外迎接,这一幕倒是让云七不禁唏嘘,想他一个小小东禁卫统领,竟让一城之主率众来迎,恐怕这些人当中官职最小的便是他了。
冷凌风初见云七,也暗自赞叹,亲自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云七的手臂,和善的说道:“久仰云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器宇轩昂,年轻有为,将北门交与云将军,老夫甚是放心啊!”
云七额头冒出阵阵冷汗,心想你我八竿子打不到边,何曾见过我,还来个久仰。感叹客套间的虚伪之余,云七不得不佩服这些在官场上混迹了多年的老骨头。
“冷城主客气了,云某从军时日不长,还需多多和冷城主学习。”云七恭维着冷凌风。
冷凌风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云将军定是认为老夫在说客套话有意恭维,其实不然,老夫早已从贵国太子殿下那里了解到云将军,从军不足数月,便一跃至统领,若是没有出色将才,如何能做到?以一百人收编两千人的山匪,这等壮举乃是胆魄与谋略二者缺其一不可,这般如此难道还不能证明云将军的出色么?”
“多谢冷城主夸赞,云七受宠若惊。”云七心中暗道还好,太子没有将弓弩的事说出来,想到这里便放下心来。
第三章 战前准备
萧茹雪见天色已晚,云七到现在还未回来,便套了件衣服站在大营门外等待,云七一直在城主府待到深夜,才醉醺醺的被府上下人用马车送回军营。
到了地方,萧茹雪借着亮光走上前去,车夫见着赶忙问道:“可是来接云将军?”
萧茹雪点了点头,道:“正是!”
车夫跳下马车,走到一侧掀起车帘,顿时一股酒气窜了出来,惹得站在不远处的萧茹雪捂住鼻子皱了皱眉头。
“夫人,云将军在府上喝多了,城主大人命小的将云将军送回,您看……”车夫误将萧茹雪认作了云七的夫人,他从未见过军中还有女人的存在,唯一的解释便是云七将夫人带在身边。
萧茹雪听到马车将她说成了云七的夫人,俏颜染上了一抹红晕,好在此刻已然天黑,车夫也看不清,仍自顾说道:“夫人,还是小的扶云将军进去吧。”
说完也不等萧茹雪决定,便小心翼翼的将云七搀下车来,接着架起云七一条胳膊往营区内走去。萧茹雪红着脸,有些娇羞,低着头跟在后面。
营区内一片寂静,云七早前就下过命令,亥时全军必须就寝,不得在营区内随意走动,除了当值夜巡的连队。
车夫一边扶着云七,一边茫然的望着眼前数百个帐篷,问到身旁的萧茹雪:“夫人,不知云将军帅帐在何处?”
“啊?哦……那边。”萧茹雪所指的竟然是自己的帐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下意识的指向那里。
待车夫扶着云七进入帐篷,安置在床榻上,便礼声告退。此时帐中只剩下萧茹雪和云七二人,萧茹雪打了盆凉水,坐在床边,望着脸色通红的云七,不经陷入沉思。
“眼前这个熟睡的男人曾是第一个看到自己的容颜,按照当初的誓言,自己应该嫁给他,可当时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颇让自己不耻,便隐瞒了下来,直到后期的相处,才发现他并不是当初那般可恶,无论从学识或是带兵来说,都堪称将帅之才,可自己依旧无法将当初的秘密说出口来。”
就在此时,云七睡梦中只觉得胸口一阵火热,腹中酒液烧灼,下意识的解开胸前衣扣,将自己的胸膛整个袒露出来。
“啊!”萧茹雪看在眼里,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脸色更是绯红。
过了半响,见云七依旧熟睡,萧茹雪一点点睁开眼睛,注视着云七的面孔,不经意间发现云七额前的头发中暗藏了几根白发,眼角处也有了不少褶皱。
萧茹雪忽然觉得有些心疼,看着满口酒气的云七就算在睡梦中也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忍不住抬手轻轻的抚上了云七的脸颊。
“若是我不用背负灭族的仇恨,或许我会嫁给你这样的男人吧……”萧茹雪轻叹一声,拿出丝帕在水里沾湿,轻轻的为云七擦起脸来。
……
一夜后,天色渐亮,云七渐渐从沉睡中醒来,他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四周扫视了一圈,当他看到俯在案几上熟睡的萧茹雪,一下跳了起来,脑袋瞬间清醒过来。
好在萧茹雪没有醒来,云七又重新坐回床边,开始回忆自己为何会睡在萧茹雪帐中,他依稀记得,在城主府用宴的时候,大家都在向他敬酒,没过几轮,云七便不胜酒力,后来好像是乘坐一辆马车被人送回,再后来……就不记得了。
看到床边的木盆和漂在盆中的丝帕,云七大致能猜出应该是萧茹雪让人将他送到这里,之后便一直由她照顾自己,想来一夜太过疲惫便在案几上睡着了。
想到这里,云七心中一暖,轻手轻脚的站起身来,拿起床上的毛毯,轻悄悄的走到萧茹雪身后,小心翼翼的将毛毯盖在她身上,之后便轻声走出帐篷。
一出帐篷,云七便陷入了尴尬,帐外忙碌的将士们一夜未见到云七,此时却看到云七从萧茹雪帐中走出,实在让人怀疑。
更悲剧的是,这些人当中竟然还有鲁平这个傻大帽,之见鲁平呆滞的看了一会云七,自作聪明的呼喝一声:“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弟兄们咱们继续去找营长!”
天哪!云七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心想这下是越描越黑了,鲁平这么做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更让他差点晕厥的是鲁平一边假装继续寻找云七,一边还大声高呼:“营长!营长!您在哪儿啊?营长……!”
“闭嘴!你喊魂啊!”云七实在忍不住,喝骂道。
“呃……”鲁平一愣停住脚步,低声对左右副官说道:“营长要发货了,快跑!”说完带头鬼叫一声消失在云七视线中,其他人见连长都跑了,哪敢再做停留,一伙人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
此地不宜久留,云七回身望了眼萧茹雪的帐篷,也低头往自己帐篷走去。
……
待到天色大亮,云七便带着所有人出城开始布置陷阱,由于吊桥两端都被铁索固定的死死的,云七只好让罗文、武霆延带着各自的连队去吊桥对面多撒些火油。
此外,他又让人找了些干稻草在城下、吊桥边等几个重要地点上铺了几个草堆。
鲁平被云七派到吊桥那边去干最重的活:挖坑。按照云七的要求,鲁平带着连队从早上一直挖到下午,才堪堪挖出三百多个分布不均的高约一尺,直径不超过两尺的坑洞。
“营长,挖这些坑做什么?”云七身旁的韩长生问道。
“一来可以有效阻止骑兵;二来,你仔细看过没有,这些坑都是过吊桥的必经之路,蜀军想要过吊桥必然会多花费时间,而且这么多坑,就算他们想填平也不太可能,到时候只要他们一填坑,我们就冲出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云七有些得意的说道。
“也不是很高明嘛!”韩长生低声说道。
云七笑道:“你在看这些坑的周围。”
“火油!”韩长生瞳孔猛然收缩,冷抽了口气。
“不错,若是他们没冲过吊桥便开始填坑,我们就放火……”云七说完便往城下走去,他还有一个秘密杀招没有使用,到时候用这些坑洞配合杀招定然会给蜀军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用他的话说: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 炸药问世
云七一路走回营房,进了自己的帐篷,他前脚刚进来,杨文官也走了进来。
“营长!”杨文官打了个招呼,走到案几前。
“找到了?”云七问道。
“恩,找到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请营长过目。”说完,杨文官从怀里掏出三个巴掌大的小布包放在案几上。
云七随手拿起一包打开,里面是一些黑色的土壤,云七捏起一点放在鼻端处闻了闻,一股酸味钻入鼻中,接着又皱着眉头用舌尖试了一下,有些辛辣还混合着一股凉草的味道。
放下布包,云七抬头问道:“这些有多少?”
“一马车都是!”杨文官回道,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这些都是兄弟们按照营长您的要求,在牛棚猪圈还有茅厕的墙根处挖来的。”
云七点了点头,又打开另一个布包,里面是一块掺杂着黄色透明物得石头。
见云七拿在手中反复查看,杨文官解释道:“营长,这些石头是在附近几个矿洞里,弟兄们花钱收来的,只有这一种上面有黄色的小石头,不知是不是您说的那什么酸?”
云七放下石头,抬眼望着杨文官,问道:“这些石头有多少?”
“不多,这些石头价格挺高,兄弟们收了十来块就用了五两银子,因为不敢确认是不是您要的那种,所以没敢多收。”杨文官解释道。
“收!去萧副营长那取两千两白银,然后去收,有多少收多少。”云七吩咐道。
“是!”杨文官接了命令,转身正要离开。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云七站起身来,绕过案几,带着杨文官往萧茹雪的帐篷走去。
跟萧茹雪说明来意,杨文官领着两千两银子便带着几个兄弟,外出忙乎去了。云七则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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