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以后,黎明以前- 第30部分

　　一只蝙蝠飞过，翅膀刮来。

　　蜗牛阿飞紧紧粘住葡萄树茎。

　　18　　外　葡萄树下　晨

　　鸟声。

　　蜗牛阿飞伸出头来，日光穿过葡萄叶子，晶莹翠绿。

　　阿飞伸直了触角，看到一只蜗牛的空壳尸体在不远处。

　　阿飞慢慢爬近，绕着那只壳的边缘：无心冒犯你，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知道你比我先来到这里，你肯定是只勇敢的蜗牛阿公。（停顿，停下）我才知道前路遥遥，自己会多煎熬。（小心地哭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长不高，为什么腿那么短，会背那么重的壳，还有，触角也被鸟啄到。

　　不远处，螳螂阿呆看着它。

　　阿呆慢慢爬过来：阿飞，别伤心了。但是正因为我们有缺陷，有困难，所以我们才需要勇气和信心，平坦的路练不出会飞的蜗牛，也练不出铁铁臂螳螂的。（亮出手臂，上有刻印）瞧，这是痕迹。和黄鹂斗的时候留下的，我还小的时候，就遇到这只黄鹂了，刚开始我不聪明，也没有武器去挡它，但现在我知道的，我有自己的武器，当然，我还有头脑。阿飞，生命都是有缺陷的，但一定要在试过之后，在付出全力之后，才向自己认输。我们是不会被打败的，除非自己认输。

　　阿飞重重的点头：嗯，可是，可是阿呆，你一定要偷听我讲话吗？（笑）

　　19　　外　葡萄树茎　傍晚

　　风来了，阿飞触角被吹动。

　　风越来越大，掀起了葡萄树的叶子的背面。

　　雨点像鞭炮一样敲打着阿飞的背壳。

　　雨水沿着杆子流淌，阿飞被冲刷得往后面倒退了一截。

　　20　　内　菜园旁的民居　夜

　　小宝在房间里伸脖子看着窗外，爷爷过来，揽着小宝的肩。

　　21　　外　菜园旁的民居　夜

　　小宝掌着手电筒打开菜园的门，寻找着葡萄架子。爷爷给小宝打伞。

　　插入：蜗牛阿飞在壳里把门关上了，雨水冲进来了，门快挡不住了。

　　爷爷：来来，我来撑着：我来帮它扎个环儿，水就不会过去了。别怕啊。

　　小宝：为什么蜗牛要一直往上爬呢。

　　爷爷扎环：就像宝儿一样，在一直往上长高，才能长大啊。我们走吧。风风雨雨都不会拦着宝儿长大，也不会拦着蜗牛往上爬的。

　　22　　外　葡萄树　上午

　　天亮了。葡萄架滴水。阿飞的壳摇摇欲坠。

　　阿呆急忙跳下来扶住蜗牛壳：好险，阿飞你怎么了？

　　阿飞虚弱地：我的头好重，我的房子好重。妈妈没回来，我的负担真重。

　　阿呆：阿飞，你要坚强些，只有你好起来，妈妈才会回到家里。妈妈还在等待你呢。

　　阿飞：我的头好重好重。（往上看）为什么葡萄都这么高呢？

　　清亮的葡萄在头顶上闪耀。

　　23　画面

　　葡萄由绿色转为青紫色。

　　在葡萄茎上的阿飞的眼睛被正午的日光刺得变得那么小，他的壳变得清莹透亮，在日光的照耀下。

　　他继续低着头在旭日中清露中吃着螳螂带来的葡萄藤，笑了。

　　葡萄由青紫色转为晶莹的紫色。

　　阿飞悄悄地爬上叶子，顺着弯弯的藤。

　　在弯弯的藤角，阿飞把触角伸直了，像杆标。

　　音乐：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

　　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

　　随着轻轻的风轻轻的飘

　　历经的伤都不感觉疼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

　　小小的天　有大大的梦想

　　重重的壳裹着轻轻的仰望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

　　让风吹干　流过的泪和汗

　　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让风吹干　流过的泪和汗

　　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24　　外　葡萄树　日

　　阿飞爬上葡萄果实，放松地靠在葡萄上。黄鹂和阿呆出现。

　　阿呆：你做到了。快试试吧，你是不是该长出翅膀了。

　　阿飞闭上眼睛，蠕动，跳了跳：飞起来了吗？还有，一睁眼，妈妈就出现了。

　　阿飞一会睁开眼睛，发现四周还是原样，叹气。

　　黄鹂：来吧，跳到我背上来吧。

　　阿飞：妈妈不会骗我的。她怎么还不回来？

　　黄鹂：上我的背来吧，带你去飞，带你去找它。阿呆，你也快上来。

　　25　　外　半空　日

　　阳光中，蓝天下。

　　黄鹂背着它和螳螂飞。

　　越过河流，河流像条缎带。阳光很近，风在旁边歌唱。

　　阿飞：真的好高，它们好小啊。看那是菜园，那是爷爷和小宝呢。妈妈可能知道，我的命运是天空的。妈妈可能还在地面上看着我呢。

　　黄鹂：也许你的妈妈还在赶路。

　　阿飞：我会在这里等待着她。

　　黄鹂继续飞，天空掉下一滴闪亮的泪。

　　26　　外　菜园　夜

　　阿飞在夜里找着萤火虫。萤火虫纷纷飞向天空，散作漫天星光。

　　阿飞紧追上去，哭喊：告诉我，我的妈妈去了哪里。我有葡萄。有很多很多葡萄。

　　27　　外　菜园　夜

　　小菜园里，萤火虫亮着灯，在菜园里飞翔着。

　　菜园旁的房子的灯亮着。窗前，一个长着长胡须的黄鹂在一群小黄鹂中间。

　　老黄鹂：孩子们，故事讲完了。

　　小黄鹂1：那只蜗牛最后去了哪里了呢。

　　老黄鹂；后来，阿飞以为姣姣飞上天了，就跟着小男孩搭着飞机飞上了天。但是，阿飞没有找到姣姣。小男孩生活在法国，在那里，阿飞不吃不喝，承担着沉重的思念。你们知道，蜗牛妈妈给了它一双翅膀，冒险的翅膀。

　　小黄鹂1，2，3恍然大悟：我们的翅膀也是妈妈给的。

　　老黄鹂：后来它遇到了一群争取自由的法国蜗牛。法国蜗牛相信命运可以改变，它们争取自由而冲出了餐厅，遇到了阿飞。

　　闪回

　　在法国高级餐厅的厨房，大蜗牛开始从厨房逃走，厨子打开门，吓晕了坐在地上。蜗牛们向窗外逃去，壳上写着自由二字。

　　老黄鹂继续：阿飞就和它们和平相处。后来，它去看埃及的日落，爬上了金字塔。

　　小黄鹂2：哇哦，究竟是怎么样的经历呢？

　　老黄鹂：我的小家伙们，明天晚上再来谈以后的故事吧。这只蜗牛长得很笨，没有天赋，并且有很多缺点，但世界上有很多事，不是凭着天赋能达到的，并且我们生来都不是天才，但仍然要坚持，给自己一个飞翔的梦，去实现它。导演，快关掉摄像机吧，孩子们要睡了，晚安。（用毛笔涂黑画面至最后一笔）再见。　。　想看书来

蜗牛GOGOGO（下）
1　外　农场　日

　　一片叶子细细地慢慢地蠕进一张嘴里。接着这叶子发着荧光，慢慢了进入消化道，弯弯曲曲地往下推移，来到颈部，胃部，腹部，叶片停住。

　　镜头拉宽，我们看到这张嘴，长在蜗牛上。圆圆滚滚的蜗牛，一只，两只，很多只正在菜园里蠕动着，朝着菜苗吃着。

　　镜头对准当中一只很小的蜗牛，阿牛，因为弱视，它戴着一幅圆圆的眼镜。它在一朵被压弯的花的花瓣上，正抬着头，看着太阳，仔细地看着，触角随着太阳移动而移动。

　　一只大蜗牛，这是阿牛的母亲，名为阿亲，从底下的草丛下经过，看到了阿牛。

　　阿亲对阿牛喊：阿牛！

　　阿牛往下望：哦，妈妈。

　　阿亲：亲爱的，快下来，站那么高你会摔下来的。有时间晒太阳为什么不吃饱点呢？

　　阿牛：亲爱的妈妈，我很饱了，除了吃睡，我们不能想点别的吗？你看，太阳有光晕，比昨天更亮了。这几天会有降水的。

　　阿亲看了看闪着光晕的太阳：我们最幸福的是不愁吃不愁睡，并不是看太阳。

　　阿牛：吃了睡睡了吃，真难以想象，我们难道不可以想一想别的，比如月亮会出现晕的时候，第二天会刮大风，比如石头很湿的时候，第二天就会有大雨，这些都可以证明的，我们是聪明的动物，我们懂得气象。

　　阿亲：亲爱的，你想得太多了，这些都不该我们管的，有安逸的生活是我们最大的幸福。我们短暂的一生能有这样的生活是不用去管明天是风是雨。快下来吧，我们该去问问长老怎么促进食欲了。你的情况真的让我很担心。

　　阿牛：你需要想些别的。只吃不睡会越来越迟钝。

　　阿亲：我们的生活只有这些内容了。再努力也是如此。我们也逃不出去了。我们的看守很森严，出去的结局就会被快速的蚂蚁逮回来。（插入：黑蚂蚁把一只蜗牛扛进蜗牛窝。）

　　阿牛再一次看着太阳。

　　日落。

　　2　内　蜗牛窝　夜

　　阿牛在壳子里回想。阿亲的影子在面前飘过。

　　阿亲画外音：我们走得很慢，我们迟缓。只能认命了。阿牛，让一种动物有理想是不合适的。那不是理想，是不切实际的雄心壮志。所有的失望都会折磨着你，让你睡不着。快让欲望平息吧，一切都不那么痛苦了。也许我早该告诉你了，我们不过是这里饲养的动物。阿牛，过一天是一天吧。结局也没有什么不同。

　　阿牛伸出头，漆黑的夜晚，什么声音都没有。

　　阿牛画外音：我的梦想在母亲离开我之前就是离开这里。我不会多吃多睡。我没有想到我会离开母亲。没有母亲的孩子，都是孤儿。梦里也睡不着。有时候天下雨了，我发现天空也会伤心。太阳一天天从早到晚地忙碌，也是在找妈妈吧，在晚上就和妈妈在一起了吧。我们蜗牛族都说，出生的时候你会笑，而旁边的蜗牛会哭。被吃掉，就是我们的命运。一只蜗牛的命运仅仅如此而已，我阻止阿亲长得越来越胖。

　　3　内　蜗牛窝　日

　　汽车刹车的声音。蜗牛们伸出头看，紧接着都缩头。

　　汽车走下一个人，进入阿牛的视线。

　　他把这些蜗牛们都装进了篮子里，包括阿牛和阿亲。

　　4　外　农场　日

　　司机把篮子放在驾驶座旁，盖上一个盖子，哼着歌。

　　汽车绝尘而去。车子开往不远处的城里。

　　阿牛和阿亲死死地抱在一起，听着汽车发动的声音。

　　5内　餐馆　日

　　汽车停下，司机下车，拿出篮子，带到厨房。

　　阿牛：我们会有办法的。我们不能就这么认输了。

　　其他蜗牛：但是我们是敌不过他们的。我们应该好好呆在村庄里面，过自己的生活。

　　厨师1揭开篮子，朝篮子里看。

　　厨师1：我们又有材料了。

　　一个摩登的女士过来，她叫乔。

　　乔打开弯腰仔细地看：呵呵，好好看着。明天开始准备筛选蜗牛。

　　6　内　桌面　日

　　把桌面当成赛场，被饿了几顿的蜗牛开始往前面跑。阿牛跑在最后面，阿亲为了帮阿牛，也在最后面。厨师和乔在旁边，看着已经爬在前面的蜗牛们。

　　乔拍掌：恭喜了，除了最后一名，其他都将成为餐桌上的美味。

　　阿牛傻傻地停下了。

　　阿亲：阿牛，你应该要离开这里。好好照顾自己，一直挂念你的。

　　阿牛：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阿亲：听话啊孩子，你会让我不开心。

　　阿牛：让我留下来，会让你不开心？

　　阿亲：因为有希望，所以会开心地看着你离开这里。

　　蜗牛1：走吧，我们只能等待着被送上餐桌。没有力量，没办法反抗。反不反抗也都是一个样。

　　猫用爪子扒着阿牛。

　　阿牛死死地粘住桌面，拖出一道痕迹。

　　阿牛被猫弹出餐厅。

　　阿牛在被扔的半空中叫：我不走——

　　7　内　厨房　日

　　阿牛缓缓地爬上窗，窗口被猛地关上。

　　阿牛透过窗看厨房，阿亲看到阿牛。

　　厨师走过来打开窗，把阿牛扔了出去。

　　阿牛再次爬上窗口，刚到窗口的时候，猫出现，把阿牛弹出很远。

　　8　外　餐馆　日　　　　　　　　　　　　　　　　　　　　　　　

　　阿牛在路中央惊慌地躲着鞋，被来往的鞋踢至墙角。

　　一只大蜘蛛在扑着蚊子。它的身手敏捷。但无数的昆虫都不愿见到它。

　　阿牛伸出头，出神地看着蜘蛛。

　　蜘蛛侠：看什么？

　　阿牛：你是什么？

　　蜘蛛侠：我是蜘蛛侠。也就是说我曾经是一名大侠，我游历过很多国家，然后来到这里。看够了吗，那我先走一步了。

　　阿牛：等等。我可以当你弟子吗？

　　蜘蛛侠：什么？难以置信。我给你说说我神奇的历史。当我还是一个手无寸铁的蜘蛛的时候，我有很多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