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以后,黎明以前- 第26部分

　　36鼠宫厨房　晨

　　面条在取面粉，它的眼镜在案板上。抄手换了面条的眼镜，面条戴上不合适的眼镜，开始往量筒里加水。

　　闹铃的时间调短，面团发酵的时间和温湿都不对劲。

　　包子在揉面，皮又松又软包不起来。

　　一只白手往柴火里扔油，火候乱了。

　　一双手往汤锅里放了一大把的胡椒和盐。

　　粥米过了时间，还在煮，溢出了锅，喷到了豆花和豆浆，烫伤了他们。

　　37鼠宫厨房　日

　　早点厨师们在品尝早点。

　　小笼包咬一口：肉不鲜。

　　米线喝汤：好辣。（跑开）我要喝水。

　　抄手看着做出菜馅散开的抄手：皮与肉怎么滑开了。

　　馒头弹了弹做的馒头：太硬。

　　豆花拿着放大镜：颜色不对。

　　豆浆喝一口豆浆：涩。

　　早点厨师齐：究竟是谁干的。

　　包子：这是我做的。

　　饺子：我做的。

　　豆花：我做的。

　　抄手：我辛苦做的抄手都被弄成这样了，怎么能这样。是不是你，米线，没有了抄手，就来吃你的米线吗？

　　米线：这么说来，就是你往我的米线里加了糖了是吗？

　　粥妈：今天大家做得很好，就看这些老鼠怎么说了。

　　38鼠宫食堂　晨

　　老鼠来取早点，结果发现酸得咸得辣得难吃不下去，开始议论。

　　小白鼠被辣得呛哭了。

　　老鼠厨卫兵，即小白鼠的父亲，在吃抄手，溜溜地，在嘴边却滑到碗。

　　馒头的甜味没有了，它被吃了一半就放下了。

　　鼠王看着那粥，喝一口：太稀太稠太甜。

　　鼠王吃面条，夹不起面条：太粘太硬。

　　鼠王吃饺子：皮没熟？

　　鼠王吃包子：馅料太咸？

　　鼠王怒，把早点都掀翻：那群厨师到底做了些什么！

　　39鼠宫厨房　日

　　饺子：谁是这次的冠军？我的大王。

　　鼠王：你们这一次是故意的吗？是故意的吗？这是你们为我们老鼠做的吗？

　　粥妈咳嗽。

　　饺子假装很生气：我很气愤，我辛苦做的早点就这么被毁了，我必须找出那些动手脚的，不然不能开工。

　　抄手、米线：我们在这里也不会做的，快放了我们，不然我们还会浪费粮食的。

　　鼠王：什么？

　　馒头：鼠王，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弄坏我的食物的人。

　　饺子：怎么可以。如果没有谁动手脚，谁早就在监狱里面了，而我就会在外面了。

　　包子：难道就你的梦想伟大。

　　饺子：老字号关门的日子不远了，现在提这个有什么意义呢。

　　馒头：饺子，你把手艺当成了追逐名利的工具，你并不知道饮食的真正意义。你走吧。

　　饺子：我必须留在这里等着凶手出来，谁也不能阻止我。

　　米线：我也必须洗清名誉。

　　鼠王抽动尾巴，捋须：哼，这一次我拿你们没办法，但是你们也不会有办法出去的。现在，现在你们就开始打架吧，打架吧，谁赢了，谁就能离开这里。不然过三天之后，你们就准备当食物吧。我现在去看看我的子民，你们这群早点就等在这里风干吧。等着瞧。（狠狠把尾巴抽在厨房门上，离开）

　　抄手：我原以为我们做得这么差，它们就不会把我们留在这里了。

　　粥妈：抄手，你的办法很好。只是我们遇到的是一只可怜的老鼠王，腿都伤得那么厉害。现在呢，我们决不能打，但也决不能不打。就当这里是游乐场，我们把这些都当作是玩具吧，呆会用油和酱醋来化妆。我们还是输了，我们可能等不到出去了。

　　他们怪模怪样地大展拳脚。

　　面条大叔面板一拍。

　　他指她，她指它，它指他们。

　　米线扔蔬菜。

　　大伙在扔蔬菜，往对面的眼睛，身上，手上，汤锅里。

　　早点师傅们：怕什么，我们怕什么。又有什么可以把我们打倒。难道一场困难就可以吗？

　　厨门旁的老鼠急忙地躲开，老鼠们都在暗处疑惑不解。

　　40鼠宫厨房　夜

　　厨房狼籍，动手了！香料配料都撒在地上。

　　粥妈四处踱步：唉。现在都打完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们还是没法离开这里。我们已经困在这里两天了，跟这群老鼠在一起，我们只会变得越来越坏。做粗制滥造的早点更容易，却让我们丧失了自己的品德。我们做饮食很美味又营养全面，每一个都来自自然和人工精心制作，不是用来比赛的。我们被利用了，被老鼠们耍在手掌上，而且它们绝不会有放过我们的心思的。我们需要耐心地等待，如果地面上的人们没有放弃我们，我们就要坚持下去，但如果我们真的没法出去，也只好用我们的美食来告诉别人我们的位置。我们必须坚持坚持。

　　大伙都往上看，可是一切一动也不动。

　　豆花：老爸，我们就快要干了。我们还能好好的吗？

　　豆浆：会的，会好好的，你还是像花儿一样漂亮呢。

　　抄手和米线沉默。

　　粥妈：不管我们困在这里多久，或者要开始一种新的生活，我们都要有勇气。我想掌柜的不会抛下我们不管的，人们也不会忘记我们曾经带来的美味早晨。我们还有多少梦想要实现。（叹气）不知道鸡公掌柜怎么样了。

　　饺子：我们会出去的。总会有路的。

　　包子：我们还有连锁店要开，我们还在游历到海外去。我们怎么会现在就没勇气了呢。不管我们在哪里，都要坚强些，无论是风雨雪霜，都熬过了。现在就是在这样的里面，我们还是会等到希望的。想想吧，白案的万千奥妙都还在我们手里呢，怎么可以放弃自己呢。还是要像以前一样微笑，将来才能给人们美味健康的早晨。

　　抄手：前提是我们必须要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出口。但是现在……但我们一定会找到的。希望是这样。至少老鼠厨房这里还有充足的食物。

　　大家都轻轻地叹气。

　　粥妈：食物……厨房本来是我们的战场，但是现在，这里却这么平静。我们是出不去了，所遇而安吧。

　　厨房里的灯越来越小，然后熄灭。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早点总动员（下）
41　地面　

　　鸡公掌柜看着那个深深的裂缝，眼袋很黑很深。一个小孩子把鸡公掌柜抱在怀里。

　　鸡公挣脱小孩子，抓住离开的救生员：能不能再挖挖看啊。我的伙计们一定还在等着。

　　救生员：已经过去三天了，现在拯救不成功，我想我们要重新选择救援计划。别担心，会在两个小时内重新启动援救的。

　　鸡公用翅膀捂住嘴，眼泪汪汪，嗫嚅地：它们能等到那个时候吗？我的孩子们呐。

　　42鼠宫厨房　日

　　饺子有气无力：我们已经被关了两天了吧。唉，我好渴好干。怎么能不给我们水喝呢？

　　厨房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早点师傅们警惕：谁来了。看守的老鼠进来干什么？

　　馒头：好像不是那只看守的老鼠？

　　门开了，带一只小白鼠的母老鼠出现。

　　母老鼠：请问，你们好。这是这看门鼠厨卫兵的孩子，它总是吃不下食物，怕它的牙和身体受影响；还有，尾巴长度是鼠国分级的标准，伟大的厨师，请你们想想办法吧，虽然我是一只老鼠。

　　她背后的小老鼠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们。

　　饺子望着粥妈，犹豫：即使是敌人也要为别人做饮食吗？

　　包子：那只小老鼠看起来还算善良。而且，它有个仁慈的母亲。

　　粥妈：我们在这里的日子还长着呢，总不能闲在那里被关着。积极点吧，给自己找事做。我想，只有一部分老鼠坏到让人发指，但是可怜的妇孺我们不会下手的。

　　43鼠宫厨房　日

　　大伙围着小白鼠，当他的心理老师；当他的朋友听他说话。

　　包子：你饿吗？

　　饺子：你几岁？

　　抄手：你是外星人吗？

　　小笼包：你有多少牙齿？

　　豆花：你住哪里？

　　米线：你怎么不看我？我不好看么？

　　小白鼠不说话。

　　粥妈：嗨，你知道吗？中国的五谷杂粮都是由一个叫神农氏的首领发明的，他尝遍了能吃的，费尽一生把这些都总结出来，而且已经传承了上下五千年了，所以安全健康美味都是有保证的。

　　小白鼠：哇哦，这么神奇。

　　面条看着小白鼠，再看看其他早点，想说什么，却咽了下去。

　　母白鼠：真的很感谢你们。曾经我也去过你们的楼里给营养不良的它找食品，可是总会被赶出来，所以在鼠界我们从来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

　　粥妈：原来是这样。放心吧，我们会好好地帮助你的孩子的。但是请你送些水和柴过来吧。

　　母白鼠点头，离开。

　　44鼠宫厨房　日

　　进了厨房的小白鼠在厨房里脾气暴躁；尽情地欺负糕点；让它们嗷嗷地叫痛。可是它们不愿意放弃它。

　　饺子：原来老鼠也不是生来就坏的。但是我很怀疑这一只……

　　粥妈费力追着小白鼠，小白鼠把面条大叔的头发抽得很长，把小笼包的脸拉得很宽，把馒头的脸画上符号，把饺子新做的头发烫平，把抄手的衣服划了边，把姜汁都倒在了米线身上。

　　厨房里大叫：不——

　　45鼠宫厨房　夜

　　辛苦的一天过去，大伙在诉苦。面条和饺子为对方整理头发，小笼包捧着肿脸，馒头在搓脸上的黑色墨迹，豆花给粥妈捶腿，抄手在缝衣服。

　　豆浆捧着脸：太辛苦了，连个小老鼠也摆不平。我就不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坏小老鼠让我想起了曾经的一个小孩子，也是这么顽皮。

　　粥妈眯眼：还是得坚持啊。真希望大伙能团结一起啊。这样子这店子也开不下去了。以前这里充满了互相指导与感动。但现在这种感觉已经好久不再了。唉。粥妈：大伙不会想在冬天里被赶出门吧，会被老鼠拖去的哦。

　　饺子一跳：怎么可以呢，我不可以倒下来，我还要走出国门，走国际路线呢，连这个都搞不定吗？不会的。玉米，香芋，红薯，大米，葱，蒜，姜等等，都来吧。

　　包子耸肩：饺子还是那么有抱负啊。但是无论怎么样，现在都要把可爱的饺子与面条都做好了，要小孩子们爱吃的早餐。不管将来是不是要开发适合青年中年老年们的早餐，但现在我们从小事做起吧。比如把这厨房收拾一下？

　　46鼠宫厨房　夜

　　豆花、馒头在收拾厨房的散乱蔬菜。

　　饺子把面粉堆成一团，饺子抬头，发现包子也捧着面粉往盆里装。

　　包子把盆伸过去，示意把面粉放进来。

　　包子一笑，饺子也笑。

　　47鼠宫厨房　夜

　　大伙都睡着了。面条起身，黑暗里眼睛亮晶晶的，面对着案板上白的面团。

　　包子摸索着过去，把烛光移近：大叔？

　　面条：说什么，快过来。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呢。我想教大伙做面条，如果能把这些传给你们，我也没有遗憾了。我想，这群老鼠会把我们关很久的，但至少我想把自己的心得都告诉你们。

　　面条把玉米面、红薯面、白面等陈列在案板上：看，这是不同的面。材质不同，营养不同，味觉不同，工艺也不同。还有我们要照顾到的是食客的身体营养状况。

　　面条把面团揉一揉，扯出一半，然后抛向空中，掉下的瞬间，它伸出左右各两手指抓信面团的两端，将面团甩向半空，面身已经变成一条。面条迅速的交换左右手，将左手的面重叠到右手的面，重新开始拉面。渐渐，面团已经变成柔韧的细线了。

　　面条取出另一半面团，开始削面，面片如柳叶飞，飞向汤锅：看拉工，看削工。谁能出我左右。

　　面条弯下身看火炉，指着微弱的火候：地下不能提供最好的气压，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掌握好了火候能让面条拥有不同的味觉，让面条慢慢地释放它的营养到面汤中去。

　　面条指面汤：面条最好的味道就是面的味道。不是辣椒，也不是调料。就像人类世界的每一个人，做的最好的只有自己，最美的也是本色，并不是你所穿戴的，你向往的其他人。千万不要忘记自己的本色。

　　面条呼气：我知道的，我从来不是一个好领导。但现在能把这些告诉你们，分享让我觉得很快乐，我轻松了。

　　包子：大叔。你让我觉得不会有谁来救我们了。不管谁能出去，都希望能带走我们的手艺吧。

　　48　鼠宫厨房　夜

　　包子站出来，走到案前，把面团一摔。

　　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