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样的天空很吸引,司徒凛的目光停留在上面有点久了。
“少爷?”直到,林严的一声呼喊,司徒凛才回过神来。
“我感觉少爷有很多话要说。”林严突然说。
司徒凛看向林严,“我吗?”
“嗯。”林严点头,对司徒凛一笑,很和蔼的笑容。
“但我没什么话要说。”司徒凛摇头。
“少爷对着我当然没有话要说。”林严道,也不回避,“但是对顾少爷,就不一定了。”
林严提到了顾易云,司徒凛不作声,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看着林严。司徒凛不说话的时候,兀自就有一种威严感产生,这并不需要刻意营造,是与生俱来的。
“其实少爷大可以阻止顾少爷,又或者是阻挠,但你没有,反倒隐瞒自己知情,还故意挑起冲突,让顾少爷对你没有留恋……”
“你觉得他应该留恋我什么?”司徒凛打断林严。
林严并不回避司徒凛直视的目光,因为林严对司徒凛很了解,其他人或者会惧怕被司徒凛这么直视,但是对于林严来说,司徒凛是他看着长大的,司徒凛的目光再冰冷,内心却不是绝情的。
“你喝醉酒的那个晚上,我看到你和顾少爷……”林严说。
那天,从司徒凛进门开始,林严就看到了,他见司徒凛喝醉了,本来想下楼去扶他,但是见他和顾易云接吻,两人都很投入,便没有打扰,回避过去了。
“那次,我喝醉了。”司徒凛冷静地说,想起那天顾易云配合的样子,有点晃神。
“恕我直言,少爷,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林严一直觉得那天的司徒凛是很清醒的,因为就是在那天晚上,司徒凛告诉他听到了他与顾易云的谈话,并且叫林严把顾易云的安排告诉他,而后来,司徒凛并没拆穿。
司徒凛摇了摇头。
“不,我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他更理智一点,更狠心一点,他就应该更坚定地按照合同办事。但是他没有,他选择让顾易云去实行他那个荒唐的逃跑计划,并且替他悄悄地把前面的难关扫平。
但,司徒凛知道,这个结果对谁都是好的。
因为,这件事本来就很荒唐。
他找了一个男人代孕,签下一份荒谬的协议,以另一种方式偷走了顾易云的十个月时间……
“这是我欠顾易云的。”司徒凛说,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其实,他是应该恨我的。”
林严看着司徒凛,把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推到司徒凛的面前,“这是顾少爷叫我交给你的。”
司徒凛看了那信封一眼,没有接过来。
“你留着吧。”司徒凛说,放下茶杯,便站起来,“总之,就按照他说的安排吧。”
顾易云想走,就让他走。本来,顾易云就不属于司徒家。本来,顾易云就跟他没有交集。
今晚过后,一切回到正轨,无论是对顾易云来说,还是对司徒凛来说。
林严看着司徒凛笃定的样子,点头,“我明白了。”
即便林严还存在很多疑问,但他知道,有些事情是解释不了的。例如司徒凛的那个吻,是源于冲动,还是喜欢……
再譬如,林严自己也解释不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自己还要十年如一日地待在司徒震庭身边,当这个男人的管家。这个男人英姿不再了,满头白发,思想迂腐,离不开拐杖,而他的背依然挺拔,有心有力,还可以在外面闯出一片天。
但,事情就是这么发展了,结局好像从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一样。
司徒凛离开后,林严拆开了信封,发现里面都是司徒凛开给顾易云的支票,每一张都不是小数目。
……
顾易云的逃跑计划很顺利,他所预计的会出现的状况,一件也没有发生。
隐蔽处,豪华房车内。
司徒凛通过单面透光的车窗,看着顾易云被李子寒搀扶着上了车,那大腹便便的背影,看着有点笨拙。直到车门关上,那辆车驶远了,司徒凛的目光依然专注。
“顾易云,再见。”司徒凛轻说,收回视线。
“走吧。”司徒凛说。
坐在驾驶座的林礼从倒后镜里看了司徒凛一眼,“少爷,你是舍不得吗?”
“顾易云还不至于这么重要。”司徒凛淡淡地说,拿起手机,便给颜齐书打去一个电话,通知他明天的例会照常进行。
“我是有点舍不得他的。”林礼说。
司徒凛冷漠地扫了他一眼,“看来你是想跟他一起走。”
林礼笑着摇头,“当然不是,我誓死为少爷效力。”
“是吗?小林管家。”司徒凛眯了眯眼睛,冰冷的脸色一如既往。
“当然!”
“你的任务完成了,明天到司徒集团报道,财务部副部长。”
“谢谢少爷!”
“不,还不行。”司徒凛突然说,难得的表情有点为难。
林礼追问:“为什么?少爷,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一定会尽职尽责,不会让少爷失望的!”
“我爸那边,还需要应付。”司徒凛突然想到了司徒震庭,意识到前面还有一道坎,需要过。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司徒家就像被炸弹袭击过一样,烟火弥漫。
司徒震庭把全部保镖集中到一起问责,医院方面也逃不过,后来发现顾易云的养父母竟然出国去了,司徒震庭觉得顾易云是早有预谋的,便要去报警,林严和林礼怎么拦也拦不住。
后来,还是司徒凛来把司徒震庭劝住了。
“我和顾易云分手了。”司徒凛平静地说。
“什么?”司徒震庭很惊讶,“前些日子你不是才跟我谈结婚的事情,怎么又……”
“突然又不爱了。”司徒凛耸了耸肩膀,语气随意。
司徒震庭蹙着眉头,“你怎么这么儿戏!”
“这不是如你所愿吗?你不用纠结有一个男媳妇了。”
“但我的孙子怎么办?”
“你放心,我们之前商量好了,孩子我们一人抚养一个。”司徒凛说道。
“我可是有一对男孙!”司徒震庭并不高兴。
司徒凛瞥他一眼,“现在孩子都在顾易云手上,我们司徒家也没给人家什么名分,如果你不满意,他可能一个也不交出来。”
“他敢威胁我!”司徒震庭一敲拐杖。
“所以,你是不满意吗?”司徒凛问。
司徒震庭郁结,满腔怒气也不敢爆发出来,司徒凛说的没错,孩子在顾易云手上,现在他们拿他没办法。
“我要嫡孙!”司徒震庭提出要求,板着脸。
司徒凛点头,“我会把你的意愿转告顾易云。”
司徒震庭铁青着脸,显然不悦,却不好发作。
林严和林礼相互看了一眼,还是少爷有办法啊!司徒震庭这边也没意见了,那事情就完满解决了。
十天后,一名男婴被放在了司徒家的大门前。因为之前就收到了通知,所以孩子刚放下林严就看到了,匆匆走过去把孩子抱起来。
襁褓里小婴孩,眼睛骨碌碌的,一转一转好奇地看着林严。
林严一笑,“小少爷,欢迎回家哦!”
第52章
五年后。
“欧阳小姐,如果你同意与李先生离婚,请在这里签下你的名字。”律师说道,指了指离婚协议的最后一行。
欧阳雪妮一脸平静,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李子寒,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欧阳雪妮问道。
李子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已经签名了。”
“我知道。”欧阳雪妮没有灵魂地一笑,即便她消失了两年时间,这个男人也没有改变主意,毅然要跟她离婚。
欧阳雪妮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五年前,李子寒跪下来向她求婚的一幕依然历历在目,那仿若做梦一样。或许,爱这个字,从来都是沉重,且没有缘由的。
爱,不需要理由。
不爱,也不需要理由。
欧阳雪妮妆容优雅,一滴眼泪也没有,她对李子寒一笑,“好,我们离婚。”
欧阳雪妮拿起签字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律师在说财产分配的事情,她没仔细听,但是她知道李子寒不会亏待她。
最终,李子寒和欧阳雪妮在结婚五年后正式签纸离婚,步出律师行,李子寒没有留恋,反倒是欧阳雪妮一脸凝重。
“欧阳小姐?”女律师轻喊一声。
欧阳雪妮一笑,“我没事,只是有点舍不得而已。”
她的眼睛有点红,但是没有眼泪。
“我能在这儿多坐一会儿吗?”欧阳雪妮问。
女律师点了点头,“可以,我待会儿没有客人,你想在这里待多久都没有问题。”
“谢谢你。”
李子寒没有停留,出了律师行就立马上车,去幼儿园把李逸轩接回来。
中途,有电话打进来。
“喂?”
“李子寒!”电话那头的人,一如既往的放肆。
“你几点的飞机?”李子寒无奈地问。
“没这么快,飞机延误了,我会晚点上机,晚上吃饭前会到的。”那头的是顾易云,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李子寒了,不禁有点激动,“你今晚给我做好吃的啊!”
“没问题。”
“小轩呢?”顾易云又问道,听不到小家伙在那头嚷嚷,很不习惯呢!
“现在正要去接他。”李子寒说,“对了,我刚从律师行出来。”
“啊?你跟嫂子离婚了?”
“嗯,她终于签了。”
“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恭喜你。”顾易云纠结地说。
“都拖了几年了,现在这个结果对谁都是好的。”李子寒说。
那头的顾易云停顿了一下,似乎有点迟疑,没听到李子寒往下说话,才问道:“李子寒,我问你,其实……你五年前会结婚,是不是因为我?”
“因为你什么?”
“因为我一个人带着小轩,也不能给他上户口,所以你……”
“别多想了。”李子寒打断顾易云的话,“难道我遇到了我爱的人,我还不结婚吗?只是我不想生小孩,才想到把小轩当作我自己的儿子,这件事隐瞒了雪妮这么多年,是我自己的主意,跟你,跟小轩,也没有关系。”
“嗯。”顾易云应了一声,便不再追问了。
李子寒一笑,“我还没跟小轩说你今天回来,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他应该恨我了吧,半个月前突然走了。”顾易云有点内疚地说。本来说会陪李逸轩一天的,但是趁着李逸轩睡午觉的时候,他却突然接到电话说有行程,就悄悄地跑了。
“得了吧,小轩疼你都来不及!天天上网追踪你的消息,都成你的脑残粉了,大明星!”李子寒无奈地说,“你回头跟你儿子商量一下,少上网,年纪这么小就弄成近视眼了,长大后要怎么办啊?”
听到李子寒说儿子这么关注自己,顾易云不禁觉得高兴,也很自豪。
“不是你这个大伯教他上网,他能天天抱着电脑不放?”顾易云反问,继而撒赖:“我不管,如果我儿子近视了,你得担起责任来,给他介绍眼科医生啊!”
“没问题。”
“经纪人喊我了,我得过去了,小轩拜托你了。”顾易云说。
“嗯,那待会儿见。”
“好,你们乖乖在家等我。”顾易云爽快地说,便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李子寒已经到达幼儿园了,因为之前已经跟老师通过电话了,李逸轩早就背上小书包,在门口等候。
“我爸爸来了。”李子寒的车还没停下来,李逸轩就大声对老师说。
等李子寒停好车,对李逸轩挥了挥手,老师便让李逸轩过去。
“小轩,明天见。”老师对李逸轩挥手。
“老师再见!”李逸轩乖巧地说道,便跑上李子寒的车。
后座,李逸轩一上车就摊倒在座位上,叫嚷:“唉,好累。”
“你做什么这么累了?”李子寒往后看了一眼,小家伙半闭着眼睛,一副“我累透了”的样子。
“我什么都不做也很累的。”李逸轩从座位上蹭地坐起来,小手按在左心房上,皱着一对小粗眉对李子寒说:“心累,我心累啊!”
“心累?”李子寒开车往超市去。
“对啊,我每天都戴着一个面具做人,心能不累吗?”李逸轩皱了皱圆圆的脸蛋儿,“大伯,你什么时候和爹地商量,把我还回去啊?”
“噗。”李子寒忍不住一笑,“不要说得像是我把你从你爹手上抢走了一样。”
“现在这年头,谁没有个过去啊?坐在我旁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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