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出事情不对,连忙上前把她扶起。
「奇怪了,忽然有些头晕。」她自嘲地笑了下,脸蛋儿湿漉漉的有些潮红。
刚才就见她脸有红晕了,一直以为是她地羞涩和兴奋,现在却隐隐觉出事情不太对头。
自他破了妖兽之术后,龙老大许久没有动静。直到他们一路找到水井,又在井边逗留很久,也没有遭到任何攻击。
难道龙老大暗中行动了?
不可能!他一直小心看护着她,期间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前一刻她还生龙活虎、精神十足的帮他擦拭血污,要生病也不可能那么快,一眨眼就两个人一样。
看虫虫又偎了过来,花四海单臂揽住她,心里明白这回她不是要「色」他,而是站立不稳。
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触手火烫,片刻又转为冰凉,之后又火热,如此反复不止。再看看她的脸色,一会儿不正常的红,一会儿惨白,隐隐还有紫黑之气飘过眉心。
他心里有了结论,伸手一探她的灵台,果然。
只是,龙老大什么时候下的手?看来,他是小看那个女人了。她虽然判断错误,心高智短,但她办事很细致,而且牢牢抓住了他的弱点——他对这个丫头的在乎。
这就是他不愿意和人接近的原因,有了接触就会注意,有了注意就会在乎,这些情感对他要完成使命都是有碍的。
何况,这丫头好像在他心里埋下了什么,让他的心一直生出野草来,拔掉就再长,郁郁葱葱,渐渐漫山遍野。
「我一定是低血糖,怎么都站不稳啊。」虫虫说着令人不懂的话,小手抓着花四海的衣襟,「我想浸浸井水,身上还热,肚子里又恶心。啊,不是急性肠胃炎吧?」
不过这也太急了,眨眼间就从正常情况变得那么不舒服。
「你中了妖毒。」花四海蹙紧眉头。
「妖——毒?」虫虫吓了一跳,脑子清醒了些。她怎么会中妖毒的?刚才还好好的,满脑子想着怎么调戏冰山帅哥,之后只觉得头晕了一下,这就中毒了?
难道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因为她凶星未尽,色心又起?可是她不是经常这样吗?为什么这次不放过她?
啊,好难受啊!真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抓出来。
「有没有觉得哪里特别难受?」
虫虫摇摇头,不想他分心,只觉得被花四海抱在怀里能极大的缓解症状。她身体一阵阵发热,一抬头对向他深黑色的眼睛,不由得心跳加速。
那个龙老大不会给她下了阴阳和合散、春情大补丸一类的毒吧?那岂不是要吃掉花四海才能解决?
虽然这种事在情人之间是没什么啦,她也很愿意,可是据说龙老大在阵外能看到一切,她才不要给那个欲求不满的女人真人表演哩。
我忍!我定力强!
她更紧的贴紧了花四海的身子,感觉了一下,又觉得她中的好像不是催情毒,因为她尽管想全身贴紧他,却没有什么欲望,只想他他的冰凉化解她身体的火热,好像全身燃烧的人,本能的想抱紧一块冰。。
她是没吃过「猪肉」,可是生长在现代社会,风气开放、信息爆炸、性不是禁忌,所以她见过许多只猪走路,这会儿虽然脑筋不太清醒,但判断力还在。
她很难受,并不想和他立即洞房。
「很热啊,把我丢井里吧。」她现在绝对没有色心,只感觉肚子要起火了,太难受了,「记得拴点绳子,我游泳技术很烂。」她不忘记嘱咐。
花四海没动,但是把手掌贴在虫虫的额头上。这是什么妖毒他不知道,但是这丫头的病况好像并不像脸色那样变幻不停,只是一味发热,于是他凝冰于掌,帮她降温。
「想一下,从刚才到现在,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而我不知道吗?」他挥手隔出一个结界,在她耳侧轻声问道。
感觉一股清凉之气从头顶输入,虫虫胸中的烦恶暂去,脑筋一阵清醒。她知道这是紧要关头,有可能关系到她的小命,因此废话很少,非常配合。
「好像没什么啊。」从花四海在蛇阵中救出她后,虽然时间很长了,但发生的事情并不多,所以她很快很容易的把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两遍,并没有想出有什么奇怪的情况,其间,她也没有出现幻觉或者受伤——可是等等——
一点小小的,极容易被忽略的细节浮上心头。
「我冲出雪龙时不是摔了一跤吗?还玩了一把狮子滚绣球?」她支吾着。
「怎么了?」
「好像——被尖的东西刺伤了——但是连血也没出,很快就没事了。」
「伤口在哪里?」
「呃——」
「哪里?」
「不方便讲啦。」
「哪里?」焦急使花四海有点火大。
「在左边屁屁上啦。」虫虫冲口而出,尴尬万分。
感觉头顶上的呼吸窒了一窒,然后伴随着咬牙的声音,一只大手——不是——是狼爪伸了过来。
她吓了一大跳,立即挡开,可是哪挡得住,只等惊叫一声,「啊,不是那里!是左边腰下一点,屁屁上面一点,啊,你往哪儿摸!」
2…59 流言止于杀
「没有大碍,龙老大种了妖毒种给你。」花四海声音稳定,并没有半分色情意味。
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眉头却轻轻蹙着,因为不想传递给虫虫恐慌。事实上,她的情况非常严重。
「什么意思?妖毒——还种?难道妖毒还要在我身上开花结果吗?」虫虫傻了眼,也没时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当时她因为用力过大而就地十八滚的时候,只觉得有个东西刺入左臀,那种痛法让人说不清痛点在哪里,却一直由神经传到脑仁儿当中,难受极了。
不过那个时候,她一心要阻挡似乎就要走火入魔坠入杀念的花四海,哪有心情顾及自己的伤势。
后来在两人找水井的过程中,她悄悄摸过受伤的地方,感觉并没有流血,但左边屁屁偏上的地方确实有一个小硬疙瘩,就好像被什么有毒的蚊虫咬到。
当时她并没有在意,没想到这咬她的东西这么厉害,居然还下种子,难不成要在她身上做窝?!!
「差不多。」花四海的回答差点让虫虫吓死,便他随即接着说道:「在阵中没办法疗伤,但你放心,本王说过,你的安危我来负责,绝不会食言。」
她绝对绝对相信大魔头所说的话,可是疗伤?在那个部位呀!
伤口就在当初她莫名其妙被打上的八剑弟子印迹上方一点,虽说早晚大魔头都是她的人,但在成亲之前,这个——这个是不是太开放了一点。
她脸孔红红地瞪着花四海,这次不是毒发导致的热潮,而是真正的害羞。
唉,丢人丢人!她就是嘴巴说得凶,遇到真格的,马上手足无措,根本毫无经验。只是让大魔头在某个有碍观瞻的尴尬地方拔出毒种来,似乎也不需要她有多少经验。
看着虫虫的神色,花四海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的滑稽总是想让他发笑,之后她办的事让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又觉得有些古怪好玩。从没有人这么算计过他,也从没有人可以从他手里屡次脱逃,就因为这一丝难得的趣味让他放过了她,然后只要她在,他的心就能开怀。
最后,变成了一样的眷恋和不舍。
现在,清楚地知道她危在旦夕,他心里居然生出不顾一切的念头来。
要救她,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死,要让她开开心心活在这个世界上!
妖毒!这就是龙老大的第四轮攻击。算计得真是巧妙,施展得也毫无痕迹,甚至连他的心意也算计到了。
这不仅证明妖道中有一个人深知这丫头对他的重要,也证明那个人并没有看错,她对自己确实非常重要,重要到不能失去。
仙也好,魔也好,他们不是一个路上的人,注定是对头。可是在他看来,这鲁莽的丫头是这世上唯一光明的东西,他黑暗心灵中的一丝缝隙,透入温暖和空气。
他要她好好的活着。想到她时,会知道她就在不远的地方;偶尔,会看到她任意妄为,搅得周围的人鸡飞狗跳;每夜,还可以听到她用水心绊对他讲说无聊的话,呼唤他的名字。
如此而已。
这样就好。
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形,说明龙老大忘他之心已决,连不保险的事也拿来赌了。
假如他不肯冒险救那个丫头,龙老大功亏一篑,会死得很惨,但即使他舍命救她,两人携手出阵,龙老大一样要死得很惨!
不是他一定要赶尽杀绝,实在是他和那丫头之间的情形不能传开。
他无意让她做自己的女人,这违背他不和任何一个女人产生感情纠葛的原则,也违背六道所谓的狗屁秩序。而他对她的与众不同,会成为杀害她的利器。
姚虫虫是魔王在意的人!只这一句话就能杀那丫头于无形,能让她在天、人、仙三道无法立足,也会让她在魔、妖、鬼山道受到追杀,因为每个人都会知道她是魔王殿下的弱点,都会用她的生命来换取利益。
他从不接受任何要挟,同样不想让她卷进着肮脏的纷争中,更不想让她归顺魔道,守在自己身边。
对于十洲三岛而言,她纤尘不染,如此难得,就让她平安简单地呼吸,待在白沉香的羽翼下快乐的活着吧。
流言止于杀。
他的刀能让一切如常,能让万物静默,能让天下还是原来的样子。
「那个——如果有镜子,我其实可以自己动手。」她艰难地说。
因为惊慌,她离开了花四海的怀抱,这会儿感觉心口又烧起火来,火烧得越旺,她就越恶心,似乎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才甘心。
但是,就算有镜子,她真的对自己下得了刀吗?天哪,她见了太多血会头晕的,就像刚才看到花四海的杀戮。
「不需要,本王可以用魔功帮你逼出妖毒种。」因为虫虫总不经意的闪避,花四海只好握着她的下巴,观察她的脸色。
一见之下,他大为吃惊,没想到龙老大给这丫头施了这么厉害的妖毒。才这么短的时间,她红扑扑的好气色已经变成诡异的淡紫色,中间夹杂着缕缕青气,口鼻中的呼吸有腥味,假如他再不做决断,毒气入心就没救了。
给吗?不给吗?
犹豫了半秒,他冷笑一声,阵阵不明就理的心疼把他的狂傲之心激发了出来。
千方百计要削弱他是吗?那他就让那妖妇看看,法力只剩三成不到的他是如何大破星月阵的。
单手抱着虫虫,另一只手拈决,花四海张口吐出腹中之物于掌心上,举到虫虫面前,「吞掉。」他命令。
妖毒之种发作得很快,虫虫难受得要昏过去了,恨不得把肚子剖开才舒服。但尽管如此,花四海的举动还是让她感到吃惊,一时瞪着他掌中之物,呆住了。
那是个乒乓球大小的银白色火焰,形状不定,边缘不清,释放着柔和的光芒,像雾又像冰,有一股甘香又冰凉的气息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
「别问,吞掉。」
「这么大一颗,我的嗓子眼儿——」
她还在犹豫,花四海却手掌一翻,有些粗暴的把那光焰按在她的嘴边,一手捏着她的鼻子,手法有点像在小时候她老妈逼她吃药。
她本能的张嘴,感觉一条冰冰滑滑的东西像一条小鱼一样钻入了她的嘴里,一点不难受,可是那小鱼才到她的喉咙,却被她体内真气顶了上来,不上不下的在她口腔里乱冲,憋得她半口气也喘不上来,直到蒙在她口鼻上的大手离开,她才得吸入大量氧气。
「要谋杀啊你!」身体上的痛苦使她满脸泪水,看花四海紧皱着眉头看那光焰,气愤地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你不如把我的头砍下来,直接塞进去。」
花四海还是不回答,想了一下,把光焰重新吞入自己的腹中。
「哼,一定不是好东西。」虫虫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你再强迫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花四海一把揽过她,唇压了上来。
他冰凉柔软的嘴唇覆盖在她的唇瓣上,轻轻的摩擦、咬弄,温润的舌尖轻易就撬开了她表明绝不张开的嘴,温柔的缠绵。
虫虫完全丧失了意志,全凭本能攀紧花四海的脖子,热情地反应着,感觉他紧紧把她箍在怀里,连后脑也被他的大手固定住。
她调皮的追逐着他的热力,不过他太霸道了,唇含着她的唇,舌压着她的舌,使她急切的吻停住,刚才那条游不下她喉咙的小鱼再度出击。
这一次,她体内的真气还在抗拒,不过只是一瞬,马上被花四海渡过来的冰凉气息压下,小鱼顺利游进她的腹内。
瞬间,肚子里令她烦心欲呕的火焰熄灭了,清凉的舒适感令她心情愉快,反被动为主动。热烈的吮吻起「喂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