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顾风华另一种绝色风华想要买弄风姿,而是他欠了端木无忧三两五钱银子还没有还,而此刻端木无忧和玉莲渚正齐刷刷的用一双恶狠狠的足可以将人千刀万剐的眼光瞪着他,警告他这次如果又再说些什么“哦”、“厄”、“今天天气真好”啊这些他经常说又没有什么含义的话的话,他们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缩了缩脖子,再咽了咽口水,终于还是习惯性的笑了起来。
“厄——端木公子——”顾青云还是没有明白,大师就是大师,说起话来果然就是不一样。
“贺大师是说,顾大小姐的劫是一定会有的,至于怎么解决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只要顾老爷子你让小阿离在这里住几天,等到劫难发生当时他一定会施法预言帮助顾大小姐修改命盘逃离苦海,以后顾大小姐自然就无事无劫一生轻了。”玉莲渚“好心”的帮顾青云翻译——他是唯恐天下不乱生怕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所以他在辛辛苦苦解释了一大堆以后又“好心”的添加了一句“贺大师还说,顾大小姐的劫普天之下唯有他一人能解,而且只有劫难发生的当时才能解,他若不住在这里的话,顾大小姐必死无疑。”他说到必死无疑的时候一字一顿,口气森然,把顾青云吓得一楞一楞,赶紧拱手朝贺司离行了一个大礼,慌忙的诚恳道“贺大师,贺大师,以后小女的命运就靠你了,还望你多多担待,本府一定大礼相待大礼相待。”
“我不想住这儿。”贺司离含笑“我要回九华山。”屋里的衣服还没收,还有几棵菜没吃,再不吃恐怕就要坏了。
顾青云一听,一边着急一边立刻朝旁边的端木无忧哀求,为了女儿的命,就算自己再拉下脸来也是一定要的。端木无忧十分友好的朝这个一心为了女儿的慈祥老人保证“顾老爷莫要听他胡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顾小姐的劫,司离自然是义不容辞,他今儿就已经打算在这里住下了。”
回过头,他小声地拉过贺司离万般引诱,“司离,你只要在这儿住几天,你欠我的那三两五钱银子还有这几天你吃我的穿我的睡我的欠下的所有银子我都不要了,另外我再给你五十两好不好。”
还没有等贺司离反驳,玉莲渚又跟着上来威胁道:“你如果不同意那你这几天吃喝拉撒所用的钱我就拿你九华山的那栋破房子来抵债,嘿嘿,小阿离,你可要想好了——”
入住顾家(四)
这日午后,端木无忧果然甩下五十两银子和玉莲渚一起走了,贺司离坐在椅子上,只叹自己遇人不淑,好歹不歹结交了一班损人害命的损友。玉莲渚倒也不生气,看了他一眼,眼里掠过一抹似笑非笑的神韵,嘻嘻哈哈道:“小阿离你放心好了,没有十天半个月我们是不会过来看你的。”如果过十天半过月我们再来的时候,你如果不在了,我们是万万不会放过你的。
晚上下人按时把饭送到贺司离的屋子里,顾青云本来要请贺大师一起出来吃饭的,可是转念一想,大师孤然绝尘,一派仙风道骨,自然不会和他们一般俗人在一起,所以也就只是想想就算了。贺司离看着下人恭恭敬敬的把饭菜端到矮几上,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这才缓步走过去看盘子里的菜。一只烧鸡,一碟青笋炒肉,三个素菜,一小瓶梅花酒外加一碟水果拼盘。整一桌菜里,大荤大肉有之,青菜豆腐有之,看来顾青云实在是猜不出像贺大师这样大师级的人物每天到底是以什么为食才能培养出这样的一派仙家气质,所以干脆一样弄了一点,杂七杂八之下总有可食之物。
贺司离眨了眨眼睛,缓缓地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然后挟了一块烧鸡在嘴里。心想,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不用他每天呆在九华山为一日三餐(有时候是两餐)发愁。正在贺司离心安理得吃饭喝酒之际,窗子“刷”的一下开了,接着窗子上出现了一张苍白如玉的脸。贺司离一愣,“厄?顾姑娘?”
“贺大师。”顾风华笑嘻嘻的从窗子上爬进来,径自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嘻嘻,贺大师,听闻人有幻觉,易出幻像,其实有时候你所看到的并不是实际发生过的事情,你所想到的也并非真实的东西,所谓大智若愚,难得糊涂,有时候人说话做事情不要太清楚太明白了才好,”她自顾挑了一块青笋放到嘴里,放下筷子“你懂了没?”
@奇@“厄?”贺司离直直的盯着盘子里的肉,闻言抬起头来,温柔的一笑,“哦。”
@书@“懂了就好。”顾风华点点头,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搬开窗子准备打道回府,谁知贺司离又突然笑了起来,“其实顾姑娘穿红衣的时候也好看。”
这时顾风华有一只脚已经跨到了窗子外边,贺司离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她顿时停止了一切动作,差点没把她摔死。“咳咳——”顾风华重新坐到椅子上,“古有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人有人的隐私,猪有猪的隐私,对于别人家的事情该看的才能看,该说的才能说,否则易召忌恨,引祸上身,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故意将身子往前倾了倾,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你——懂了没?”
“哦”贺司离没有抬头,自顾的挟起一颗青菜喂到嘴里,微微一笑。
顾风华将信将疑,“真的——懂了?”
“哦”贺司离无可有无可不的应了一声。
顾风华脸色这才微微松弛了一点,对着贺司离嫣然一笑,媚态盈盈,“既然贺大师明白了就好,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确没有必要让其他人知道,你说是不是?话说完了,我也没有必要打扰贺大师你吃饭休息了。”顾风华本以为这次贺司离一定是听懂了她的话,谁知这次贺司离竟然还要离谱些,“哦”一声后随之马上又加了一句“顾姑娘做的娃娃做得真好。”顾风华脸色一黑“你怎么知道那娃娃是我做的?”
入住顾家(终)
“厄?”贺司离笑得一派天真无邪,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很遗憾的看着桌子上还没有动过的水果拼盘,“好饱,吃不下了。”
顾风华瞪了他一眼,自从那夜她偷跑回家的时候无意中被她爹顾青云发现,并且时不时地来梅园关心探望她,最郁闷的是她的替身小丫环见到老爷子的时候竟然畏惧得不敢出声,害得她白天不方便出门,晚上出去又无所事事,一整天闷在屋子里要死要活要上吊,一气之下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装神弄鬼弄。这样一来,白天她在家的时候就是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天下第一美人顾风华,她出去的时候,就叫家里的小丫头装疯卖傻变成被妖怪付了身的闺中小姐。
其实顾风华也只不过随便想了一个办法方便自己随时出入而已,谁知顾青云本就是刻板守旧胆小如鼠的道德夫子一个,屋里一经闹鬼,这下更是提心吊担,整日愁眉苦脸怀疑自己的女儿是不是被什么邪魔外道付了身,时时计算着要请什么高人大师来作法驱邪。
顾风华用一种惯用的审视人的眼光盯着贺司离,作法也就算了,她也不介意,只是她实在没有想到这次他爹请来的据说是“天下第一”的大法师居然是这个人?他看过她在外面的样子,如果不及时警告他一番她实在也不放心。
顾风华咬牙切齿的盯着面前的人,“如果你把这些事说出来了的话,”她脸色铁青“我会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贺司离仍然是一副无可有无可不的样子“哦”顾风华火冒三丈,手腕一翻,狠狠的将手往桌子上一拍,“哦什么哦,你听清楚没有?”她这一拍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她有意要吓唬贺司离,手掌上蕴满了真气,这一拍之下,桌子地动山摇,登时裂开了一条大大的口子,桌上碗盘碟子随即东倒西歪滚落一地,掉在地上一片叮叮咚咚的响声。
贺司离果然被吓住了,一时之下愣在那里缓不过神来,过了好久,他才说道“我不说,我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顾风华脸色变化得简直比翻书还快,早知道这么简单刚才就懒得之乎者也绕弯拐角的说半天。“这些东西可不是我弄坏的。” 她指指桌子又指指地面,盈盈一笑,甚是千娇百媚“贺大师你仙术果然了的,小女子真是佩服佩服。”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顾风华已然收起了她一脸笑意,正色,眉宇间颇有一种肃然起敬的味道。
贺司离满脸尴尬,上好的桌子,上好的碟子,上好的一盘水果就这样被毁了,他有些遗憾的看着满地乱七八糟,真是可惜了,可惜了,早知道他还是该把那水果吃了才好。
顾风华本来要走的,只是突然看到贺司离一副甚是惋惜的样子,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贺大师啊,哪儿像个大师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孩子哦。“你真的是个阴阳师?”顾风华好奇心大起,一时忍不住问道。“我不会作法。”贺司离还在为那一盘水果不值。“那你会什么?”顾风华诧异,端木无忧认识的人绝对不会没有什么来头的,何况贺司离是端木无忧亲自带来的,看他们那样子,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还不是一般的好。“你骗我?”她指着贺司离的鼻子,轻轻哼了一声,半信半疑之下似带娇嗔。
“我不是阴阳师。”贺司离答非所问,他通常都是答非所问,但是顾风华却不知道,她睨视着他,不满,“你到底是什么?”贺司离的脑子总算从那盘水果可惜可惜的思维上转了回来,他抬眼对着顾风华微微一笑,然后自顾的把头转到了窗外。
这时天已经全黑了,天空中星光点点,一闪一闪,像一盏一盏的明晃晃的小灯,又像是许多亮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好看。
“我会预言。”他盯着天空看了好久,“我会预言。”他又喃喃自语,旁若无人的样子简直让人为之气绝。顾风华皱了皱眉头,很不满为什么别人在看到天下第一美女的时候眼睛总是在她身上转来转去,惊讶得简直舍不得移开目光,唯独贺司离才会旁若无事的把她当空气看待。顾风华瞪了他一眼,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啊!”贺司离突然又叫了起来,吓了顾风华一跳,“下面有人。”他大为惊讶。顾风华跟着他看了过去,顿时也叫了起来,“爹!”她惊叫一声,急急地从窗子上跳了下去。原来贺司离住的房间在梅园的旁边,正对着顾风华的阁楼。顾青云想到贺司离是大师是世外高人,大概一般喜静不乐意受世俗打扰,所以特地给他安排在了二楼,从他这间屋子的窗口看下去,正好可以看到梅园的全貌。
顾风华从窗口一跃而下,但是她的声音却遥遥的传了过来“算命的,如果要一个人不说出自己在干坏事最好就是把他变成自己的同谋,”她的声音越飘越远,说到“同谋”二字的时候已经很模糊了“你等好了——我会再来的——”最后一句话已是断断续续,贺司离看着她白衣飘飘衣袂翻飞的样子,嘴角微微一翘,笑得好看又斯文。汝家有女初长成,家在北方洛阳城,慵装淡抹多风韵,好似桃花扇底人。汝家有女初长成,不做女红不赋诗,轻裘快马杯交欢,惊到世俗一片人。汝家有女初长城——“啊!”贺司离掬了掬自己的头发,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应该让人来整理一下屋子。”
生死有命(一)
贺司离终于知道为什么顾风华可以叫自己的丫环大大咧咧的扮成自己而从不穿帮,原来顾风华手上有几张甚好的人皮面具,据顾风华自己说这张面具是她有一次出去混江湖的时候一不小心救了一个姓名不详年龄不详身份不详的怪老头。那老头对她感恩报德,一喜之下就送了她这几幅面皮。“呸呸呸”顾风华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眉飞色舞“你不知道那老头又矮又丑武功又不行,没想到易容术倒是一等一的高手。”她一边咬着豆干一边喝酒“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想到什么。”顾风华一笑“我当时心头一下就乐了,心想这下不用每次出来都急着回家,战战兢兢的担心被老爷子发现,只要有这面具在手,我就可以随便找个阿猫阿狗下人丫环帮我唬弄过去就是了,呵呵。”
(事实证明,那些所谓的阿猫阿狗下人丫环其实只有一个,就是她最忠心的贴身侍婢)
贺司离坐在正对着她的方向,用着他习惯性地笑容习惯性看人的眼神的看着她。今天早上他刚起床就被顾风华拖了出来,说是要带食古不化不知人世为何物的贺大师来看看大好人间世俗百态,结果他们(准确的说是顾风华)东转西转最后转到了城里最有名的一家酒楼一坐就一直到现在。不过他们坐的是靠窗子的一方,的确也可以看到楼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