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莱芬多的宿舍在高高的塔楼上,一路上正好消化消化肚子里的食物。公共休息室里,级长——查理——发给每位新生课程表,强调了未来一周的新口令便让新生解散了。珀西在走廊某一扇门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推开门进去,里面并列放了五张挂着深红色法兰绒幔帐的四柱大床。珀西没有在床周围找到名牌之类的东西。那么是自选啰!
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东西放大扔在靠窗的那架床上。珀西翻出换洗的衣物直冲浴室。分院帽在他头上停留的时间不短,他现在还觉得恶心。
当他冒着热气走出浴室的时候,他的四位室友都已经聚齐了,正在叽叽喳喳的交换各自的信息。听到珀西拉门的声音顿时一静齐齐向他望去。
穿着一身睡衣的珀西在四个衣着整齐的陌生男生注视下也不见窘迫。珀西看了他们一眼,坐到自己的床边翻出毛巾擦拭湿发。他不喜欢使用干燥咒过后头发毛躁的感觉,前世他就不喜欢用电吹风,喜欢自然干。
“珀西。韦斯莱对吧?我是威廉。格林。”一个笑眯眯的男孩走过来自我介绍,显然他们已经互相通过姓名了。“那是阿德尔。费列多,安迪。埃塞克,莫里斯。巴特利特。”
“珀西。韦斯莱。”珀西干巴巴的说:“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
然后转身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面对珀西如此冷淡的态度,四位新同学失去了和他交谈的兴趣,于是继续先前的话题。
不是珀西想不合群,而是他真不知道和十一岁的小孩怎么相处。在陋居除了上课他都很少出房门的好不好。
“幽灵出来的时候真把我吓坏了……麻瓜只有鬼故事里面才有幽灵……”
“我本来都把飞天扫帚藏在箱子里了,但是车站的时候还是被我爸爸发现了……”
“太可惜了……”
“我以前还以为这是超能力呢……没想到是魔法……”
“不敢过刚开始听到巫师什么的真的挺奇怪的……我妈妈开始不让我来,他觉得巫师就是吃小孩的怪物……”
四个小男孩叽叽喳喳的聊天,一个红头发的独自在床边收拾东西。如果有外人进来的话一定会觉得珀西被排斥了。
珀西收拾好东西,头发也干了。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在陋居的时候正是她睡觉的时间。
“明天还有课,我要睡了,建议你们也早点睡觉。”说完放下幔帐,睡觉。
“什么人啊……”有人低声咕哝。
“他哥哥……级长……主席……”外面还是安静不少,只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声音。
‘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特权子弟了么?’珀西迷迷糊糊的想,渐渐进入梦乡。
其实珀西愿意的话还是能和室友们好好相处的,不过短短两年又换了新环境,他刚适应了陋居的生活,又来到陌生的霍格沃兹,他需要时间来适应,没有心情去完成社交。
第二天是星期三,按照查理交给他的课表,今天早上有两堂草药课,下午倒是没课,但是晚上有天文课。
昨晚兴奋的小伙子们还在沉沉酣睡,珀西拍拍隔壁床的巴特利特:“上午有课,该起来了。”
巴特利特睁开迷蒙的双眼,整个人不知道听见珀西的话没有,眼里没有焦点。
珀西重复了一遍,见巴特利特的眼神好像清醒了一些,便拿上书包出去了。他打算吃完早饭直接去教室。他早听过兄长们对霍格沃兹会动的楼梯绘声绘色的描述,因此提前从他们口中问过路线还画了一幅简图。保险起见,第一天还是多腾点时间以防不测。
早餐桌上寥寥几个人,葛莱芬多长桌上只有珀西一个,对面斯莱特林长桌上的人看着是最多的。
根据地图和珀西了解到的信息,珀西绕了两次弯路就找到教室,幸运的没有碰上传说中的皮皮鬼。
打开课本做最后一次预习。
巴特利特一行人踩着铃声进的教室,一进来就看见靠窗户的少年安静的坐着。期期艾艾的走过去坐在少年后面,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铃声响过之后,几个迟到的学生红着脸坐到后面。
斯普劳特是个和蔼的矮胖女巫,体谅第一天开学孩子们对路线不熟只是皱皱眉头,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的魔法史课更加好说,宾斯教授是个幽灵除了上课什么都不管,更不会在意学生迟到或者是开小差。
麦格教授虽然严厉单也不是不近人情,虽然斥责了学生们但是也没有进一步处罚。
其他的教授大多和麦格教授一样的态度。他们也是从霍格沃兹毕业的,也体会过被调皮的楼梯和皮皮鬼折磨的痛苦。
唯独星期五的魔药课上,仍然没摸熟路而迟到学生们不但被狠狠的扣了分,还得到了人生的第一次劳动服务。
转眼间,珀西在霍格沃兹过了一个星期了。
他的室友们虽然每天早上都享受了人工mornningcall,但是和帕西的关系却没见改善。小狮子们对寡言少语的珀西难以亲近,而且他整天早出晚归,连公共休息室都很少见到他的人。珀西。韦斯莱和他的两个哥哥太不一样了,应该说他和整个葛莱芬多都不一样。
霍格沃兹对每一个小巫师来说都是生命中最难忘的地方。他们将在这里度过人生最特殊的七年时间。他们在霍格沃兹学到知识,在霍格沃兹交到朋友,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儿女都是从霍格沃兹毕业,他们在霍格沃兹成长,在这里奠定了人生的基础……
可是我呢?
珀西自问。
霍格沃兹就像一个雕刻师,把那些璞玉一样的小巫师雕刻出各种形状。但是自己不一样,珀西不是懵懂的孩子,他的人生观世界观早已成型难以改变。他莫名其妙的到了巫师界,随大流进入霍格沃兹。
可是现在自己这个身体才十一岁,据说巫师的生命要比普通人漫长得多,自己以后还有那么长得日子要怎么过呢?
高高的天文塔上,珀西坐在栏杆上。进入霍格沃兹以来,几乎每晚上他都要到这里来。这里安静,仰望星空的时候,风吹得袍子簌簌响,这时候他才会从白日的烦躁和迷茫中脱离出来。
“嗨,韦斯莱!”清脆的女音在背后响起。
珀西回过头,是熟人啊。
“史密斯。”
安妮。史密斯露出意外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没想到你还记得。”
“对了,你坐在那儿想什么呢?”
“思考人生的意义。”珀西回答。
安妮一愣,接着哈哈大笑:“你可真有意思。”见珀西一眼不错的盯着她,一点儿笑意也没有,她的笑声戛然而止:“你不是在开玩笑?”
珀西不屑回答这么明显的问题。
这人可真古怪!刚才还在安妮心目中挺有意思的同学又变成古怪的同学了。
安妮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珀西从栏杆上跃下。十一宵禁,估摸着差不多该回宿舍了。
“你要走了?”
珀西点点头。“有事?”
“呃……没有。”
安妮踌躇着欲言又止。
‘你那副样子说没有事鬼都不回信好不好。’
珀西妥协似地问道:“说吧,也许我能帮上忙。”然后又加上一句:“帮不上的话我会走的。”
安妮少女黑线,她本来很感激很不好意思的,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爽快的说:“我的猫头鹰飞到这边来了,我是来找它的。你能帮我找找么?”
珀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霍格沃兹有魔法保护,你的宠物跑不出去的。等它饿了自然就会飞回猫头鹰屋,根本不用找!”
“啊,是这样吗?”安妮傻乎乎的反问。她都不知道。
“史密斯小姐,你应该多抽点时间看,尤其是《霍格沃兹——一段校史》,这样你就不会干些傻事了——比如半夜到处找你的猫头鹰。”珀西难得说了这么长的话。
但是安妮一点儿也不荣幸,她脸涨得通红。相信古怪的珀西。韦斯莱在她心目中已经是讨厌的珀西。韦斯莱了。
‘都说赫奇帕奇出笨蛋,果然还是有道理的。’安妮。史密斯小姐正是赫奇帕奇一年级。
打击了同学后神清气爽的珀西轻盈的往塔楼下走,他的心情得到了调剂。但是他忘记了一句古话: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夜游。葛莱芬多扣十分,赫奇帕奇扣十分。”黑袍子的斯内普教授站在阴暗的走廊里仿佛和背景融为了一体,如果不出声很难有人发现天文塔楼梯下面还有一位巡夜的教授。
第十一章
两个一年级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以至于没反应过来刚刚给自家学院扣了分。
斯内普脸上是恶意的笑:“红头发的韦斯莱……很好……劳动服务一个星期!”
噶?
这是怎么回事?
“斯内普教授,还有五分钟才到宵禁……”谁说赫奇帕奇是胆小鬼来着,安妮在恶名远扬的斯内普教授面前还能鼓起勇气反驳。
“什么时候巫师张了翅膀,史密斯小姐,你能在五分钟内飞回寝室吗?”斯内普的讽刺声让勇敢的小姑娘瑟缩了一下。
当然不能。
“劳动服务,明天下课后来我的办公室。”丢下这句话,见两只小巨怪还傻愣愣的站在那儿,低声呵斥:“还不回寝室!”
珀西轻颤,这个男人好强的气势。两只小动物尤其是安妮如蒙大赦的跑开。
才从斯内普气势中反映过来的珀西:“不对啊,为什么只有我被罚劳动服务?”
“听说你哥哥查理。韦斯莱今天在魔药课上炸了坩埚。”安妮同情的说:“不是自己的,而是斯莱特林的。”再补充:“两个,坩埚的主人被送到了医疗翼。今天大家都在议论。”
原来是兄债弟偿!
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在地窖里,阴暗,凌乱。墙边的书架柜子上摆满了玻璃瓶,里面浸泡着各种各样的植物动物。一年级的学生乍一到地窖,本来就害怕,再配上斯内普教授的冷脸,每年都有去劳动服务的低年级学生被吓哭。
其实斯内普教授本身不喜欢有学生进他的办公室,那些四肢发达的小巨怪总是需小心毁掉他的宝贝,劳动服务到最后受折磨的往往还有自己。所以被他罚劳动服务的学生很多都是交给费尔奇或者海格。
不过,过几天医疗翼需要一批常规药水。一些没有技术含量的准备工作正好需要人帮忙。韦斯莱家的小巨怪,谁让你被我撞到呢!
珀西一进去,斯内普就示意他的劳动服务在墙角。
“水仙根,磨成粉;鼻涕虫,挤出粘液。”言简意赅的对珀西说:“没什么事,最好不要打扰我!”
一盆刚从泥土里拔出的水仙根,一桶恶心的鼻涕虫。珀西看了一眼鼻涕虫,恶……他想吐!
把目光调开,尽量不接触到让自己心里不舒服的东西,坐在小板凳上开始磨水仙根。
今天这个小巨怪还挺安静的,斯内普舒了口气,他先前已经在想要是对方也像别的学生一样的话,他就立刻让他滚去费尔奇那里。没想到这个韦斯莱和另两个倒不一样。
教授边想边迅速的在学生作业上批改。
地窖里好安静,只有羽毛笔划在羊皮纸上的沙沙声。还有水仙根被磨成粉的吱吱声。
幸好珀西在认真工作,否则他恐怕抬起头随便看看也会对这入了夜的医院标本室一样的地方留下心理阴影。
壁炉的突然冒出火来,然后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耀眼的铂金色长发,精致的面孔,考究的服饰。英俊的马尔福走进魔药教授的办公室就像月光精灵误入死神的游戏间。
“西弗勒斯,我需要一瓶完全治疗药水,高级的。”铂金贵族视线一扫,看到角落里的免费长工。
“小韦斯莱先生,久违了。”
两只袖子挽上胳膊,头发凌乱,脸上还有点点水仙根上的泥巴点。缩在小板凳上一个钟头的工作,衣服早就皱巴巴的。珀西胡乱的点点头,为自己此刻的形象默哀。
“先喝一半,半个小时后喝另一半。”斯内普教授问都没问对方拿来做什么,直接从柜子里拿出一支水晶瓶对给对方。
珀西看到斯内普教授油腻腻不知几天没洗的头发,蜡黄的脸色,还有终年不变的黑袍子。
‘有对比也许自己的形象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