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曳避而不答,“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三从四德…”廖素洁面容一沉,脸上自有一股子的坚决,“我不会像表哥一样让幸福跟自己擦肩而过,所以我不会嫁的。”
说完,起身离开。
柳曳坐在原地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的望着眼前的琴,紫檀色的琴在月光照耀下闪着晶莹的光。
伸手拂去,“叮”地一声,一根琴弦竟然断开了,他心头一紧,望着廖素洁的背影失了神。
有些事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跟何少阳回到何家,也已经深了,可是何少阳拉住她的手怎么也不愿放开,使得顾月彤犯了难。
“少阳”
柔声叫着,顾月彤望着他,心还沉浸在他的那番发自肺腑的话语里,他是那么的真诚与执着,令她无法忘却那一幕。
尽管是短短的几句话,然而足够温暖她好长时间了。
何少阳望了她一眼,伸手指着夜空,“彤儿,你看月色多美。”
顾月彤满心欢喜的想抬头去看,可在抬头的一瞬,一道黑色的人影自对面的锦绣阁窗口划过,快的令人目不暇接。
这令她很好奇也很吃惊。
不禁猜想会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去锦绣阁?沉吟间,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少阳,我们去锦绣阁看看好吗?”
“去锦绣阁?”何少阳对她的提议感到意外。
想到何少阳并不知道自己那晚有可能是因为中了毒才昏倒的,眸光闪了闪,情急生智,“我是觉得如果去锦绣阁赏月的话,一定会更美。”
真见鬼了
何少阳攥住她的手,“彤儿,我们还是别去了,很晚了不是吗?”
“可是我想去。”顾月彤不愿放弃,也许这个时候去,那个人影说不定还在里面。
要是能当场抓获,会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何少阳很疑惑,“上次你去锦绣阁,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呢?这一次为什么又要去?”
“我…”顾月彤一时语塞。
何少阳见状,趁机说道:“如果说不出原因,就不许去。”
要说原因还不简单啊,刚刚是他说月亮很美来着,正好用来搪塞,“赏月啊!在楼上看月亮一定会别有一番滋味。”
“可那里是我姐的房间,你不怕吗?”
“怕什么,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嘛。”她不相信世上真有妖魔鬼怪。
何少阳轻笑出声,“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那你是答应了?”顾月彤眼含期待。
何少阳点头,顾月彤见了,眸中大放异彩,拉了何少阳就往锦绣阁的方向奔去。
她在害怕,害怕迟一分一秒,她就会跟那个人影擦肩而过。
她不敢一个人去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害怕发生上次一样的事情来,明明她是中毒昏过去的,可小春和何少阳都当她是染了风寒…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啦。
锦绣阁因为何韵在何家独一无二的位置,所以在何府的这个布局中亦是一枝独秀的。
来到与锦绣阁遥遥相对的走廊,顾月彤抬头看去讶异的发现锦绣阁里有一个人影在其中飞来飞去的,那一刻,她吓得目瞪口呆,忘记了往前走。
“少…少阳!”
突然,她的承受力仿佛到了极限,此刻惊叫一声,扭头抱住何少阳,把头埋在他怀里,浑身瑟瑟发抖起来。
感觉她直往自己身上躲,而他又没看到周围有什么怪物,不由诧异的低头看她,“怎么了笨丫头?”
受惊
这个笨丫头竟然在发抖哎!感觉到她内心的恐惧,他连忙伸手轻抚她的后背,口中不无安慰的道:“有我在呢,你有什么好怕的?”
由于夜深,去往锦绣阁的走廊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耳边只剩下轻微的风声。
目之所及全是苍白的烛火以及银色的月光,要说什么可怕的东西,就只剩下锦绣阁。
那里虽然没有什么闹鬼一说的,但毕竟是刚死了人,有些心理承受力弱的难免会自己吓着自己。
可能古彤儿就是其中之一吧。
想到她说要来锦绣阁时的坚决,他不由笑了起来,“我说不去锦绣阁,你偏偏要来,现在好了,受到惊吓了吧。”
顾月彤扯着他衣服的手不停的颤抖,这一次,她在害怕,真的在害怕,因为那个人影停下来时,披头散发形如鬼魅。
她不相信何少阳没看到的,毕竟他是跟自己一起来的。
她怯怯的不敢回头去看,也不敢答话,只觉得周身出奇的冷,似要将她冻僵一样。
那个人影给她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像是锦云。
对,就是锦云。
那一晚她就跟现在一样,像个疯子披头散发,脸色铁青。
但很快她想起何少阳跟她说的,锦云没死。
狂跳不安的心此刻渐渐趋于平静,心想自己刚刚一定是不小心把那个人影跟锦云联系到了一起,而韦三娘曾亲口告诉她,锦云落水身亡了。
毕竟只有何少阳说她没死。
而一直监视何家的柳曳也不敢说锦云是生是死,至于她就更加不得而知了,除非看到锦云活着,又或者看到她的尸体。
因为锦云跟她的清白有着绝对的重要关系。
离开何少阳的怀抱,顾月彤倏然想到什么似地眸中发亮,继而转身快跑向锦绣阁。
 ;
她在怀疑,怀疑里面的人会是…
烧了锦绣阁
所以她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去看个究竟。
何少阳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先是一怔,继而大步追过去,“彤儿,彤儿,彤儿等等我。”
“砰”的一声,锦绣阁的房门被顾月彤用力推开,一股刺鼻的怪味扑面而来,她伸手轻掩鼻子,扫了一眼房内,心想大概是因为房里密不通风,却又点着蜡烛的原因引起的。
房间灯火通明,昏黄的烛火随风摇曳,里面静得出奇。一步步走进去,举目四望,房里除了静就再没别的。
但她明白,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关键是要相信自己的直觉,走到烛台前,顾月彤伸手扳下一支红烛握在手心,边注意房内的情况,边谨慎小心的道:“锦云,你出来吧,如果你不出来,我现在就放火烧了锦绣阁。”
“你要烧锦绣阁!”随后赶来的何少阳听到这句话,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上前来拉住她拿着蜡烛的手。
顾月彤冷冷的扭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推开他,口中十分不满的道:“你给我走开。”心知他知道,他明白这里藏着什么。
“这里是我家,你要我离开这去哪儿?”何少阳看着她手里影影绰绰的烛火,很怀疑她现在是不是疯了,居然会说出要烧了锦绣阁的话来。
锦绣阁是他爹的命,她可曾想过她在干什么,可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有多严重。
她有可能会烧了何家的!
顾月彤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面容坚决的不可商量,“我不管。要是你不离开,就跟我一起给锦云陪葬。”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以为自己够胆大了,所以敢来何家,可没想到锦云跟她一样胆大。
在何家,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锦绣阁了。
柳曳之所以找不到锦云,一定是忽略了锦绣阁,以为这里死了人,而且死的那么惨,根本不会有人敢进来。
装蒜
可惜他想错了,越是这样的地方对于急于保命的人来说越是非去不可的地方。
她自己是一个,锦云也是一个。
何少阳听了她的话,一头雾水,“你说什么陪葬…给锦云陪葬?”他百思不得其解她话里的意思,忍不住讥笑她,“你是不是吓傻了,这里根本没有锦云。”最后一句他几乎是用吼的方式说出来的。
顾月彤丝毫不甘示弱,“我是不是吓傻了,你最清楚。”从他拒绝自己来锦绣阁的那一刻,她就发觉他在找理由推托。
至于为什么,他不想说,她也不想去碰钉子。
然而就在刚刚,她彻底相信何少阳是故意不要自己来锦绣阁的。
没忘记她扭头躲进他怀里时,他的目光就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绣阁,所以他一定看见了那个人影。
可惜他不愿说出来,只想掩饰才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安慰她,揶揄她。
面对她语气冰冷的质问,何少阳眸光闪烁了一会儿,仍作不解之状,“你什么意思?”
“你就装吧。”顾月彤才不给他留情面,白了他一眼,双眼继续注意房里的动静,特别是房门和窗户,唯恐一不小心就让锦云从锦绣阁出去。
她今天一定要把锦云找出来,哪怕是真的会被烧死。
何少阳看她这样小心谨慎的模样,仿佛锦云真的就在里面,摇头时费解的蹙眉,“你到底什么意思?”
还要装蒜吗?
顾月彤已经没有兴致陪他理论了,索性不理他,转身要去内室找找看,哪知他的两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迫使她不得不停下来面对他的大吼,“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何少阳真是个除了吃喝玩乐外,什么都不懂的笨蛋,使得她不得不郑重的一字一字跟他说:“如果我说锦云有可能是杀了大小姐的凶手,你还会把她藏起来吗?”
碎尸万段
“你说什么?”
锦云怎么可能是凶手?
他听完,整个人突然间懵了一般张目结舌,好一会儿后,他才慢慢恢复过来,进而用力握紧她的胳膊,嘴唇翕动了一会儿,但没说出话来,似是依旧沉浸在顾月彤说锦云是凶手的震惊中,“你再说一次。”
顾月彤无奈,格开他抓住自己的手,“好,我再说一次。被你藏起来的锦云有可能是杀了大小姐的凶手。”
姑且先这么说好了,反正真相必须要锦云来揭开。
她不是凶手,不是!
他面色逐步凝重起来,语气也随之低沉下来,“彤儿,凶手,她早就已经说出来了,是顾月彤,是顾月彤杀了我姐。告诉你,如果能有机会抓到顾月彤,我一定将她碎尸万段。”
此言一出,顾月彤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脑子里昏沉沉的,双唇翕动,“碎…碎碎尸…碎尸万段…”
没忽视他说这话里,眼中迸出的仇恨之光。
那像是一柄无形的利剑重重刺入她胸口,死亡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原来,他跟金阳城的其他人一样,都一味的相信是顾月彤杀了何韵,而且个个恨不能把顾月彤先杀而后快。
碎尸万段!
这就是何少阳给自己判的刑!
下意识的抬手抓住胸口的衣襟,她害怕,害怕过一会儿后,她会因为胸口窒息而死亡。
她喜欢的人竟然要杀她,要把她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
这四个字听着就已经够叫人毛骨悚然了,可他却紧握拳头,势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
脚步不自禁的往后退了退,整个人都站不住了,摇摇欲坠,像是寿命将近的蝶儿,做着垂死挣扎。
“当”的一声,八仙桌上的茶盏被她不小心撞得摇摇晃晃,她吃惊的同时何少阳关心的朝她看过来,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退到了桌旁,并且一手抓着桌沿,强自支撑,脸色煞白,紧张的走过去,他紧张万分的扶住她,轻声唤着,“彤儿。”
太短
此刻看着她,内心竟是酸酸的疼,又暖阳高照下起了倾盆大雨,一把推开他,“你走开!”
身体往旁边挪动,她不要他的关心,也不要他的紧张,更不要他的帮助。
她有些庆幸在柳府门前,自己的那番假设他没有听到,否则,她永远也没机会感受到他带给自己的温暖。
但是这份温暖才暖了她多久呢?
一分钟,一小时,半小时…
这对于她来说,太短,实在太短了。
是她的自以为是,以为他可以再喜欢她的情况下,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
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慢慢的撕开。
她相信何少阳会说到做到的,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的!
她的脸色好难看,何少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要上前时,她竟戒慎的往后退去,仿佛自己在她眼里变成了一个恶魔,叫人避之不及。
辗转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他不敢再去靠近,只是望着她,困惑的张口问:“彤儿,彤儿你怎么了?”
为什么她要推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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