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易云笙的那里回来至今已经有五天了,直到这天晚上,晚饭过后,我到书房练画,师兄居然在那看着账本,但是心里说不上来的莫名安心,师兄招呼着我坐下,让我看着手上一封信。
信的开头有些无法直视:小旭旭。
一看就知道这个信是谁写的,除了那个天南地北的故事都写得出来的嫡仙,还能有谁。
信的大半都是用来说自己最近身体不适,夜筠来的不是时候,他忍着百般疼痛,绞尽脑汁才把关于易寒天的事情想出来了,信中还抱怨师兄许久没去看他了,叫他孤家寡人很是寂寞。
总之用词能想到多渗人就有多渗人,嫡仙果然是师兄人生交友的一个失误么。
易伯伯后来自然是和嫣雪相爱了,在旁人看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这对,竟然没在一起,易伯伯出师之后就一路济世救人,名声很好,这就为他勾/搭易夫人奠定了根基。
易伯伯故意在京城官家小姐常去的几家胭脂水粉店的那处开了个药铺,不巧易夫人那日下马车崴了脚自然就遇上了。
在几次涂跌打药酒时间里,眉来眼去就在一起了,于是易夫人在易伯伯横溢的才华之后,死心塌地要跟着他,闹着京城名望之家看了不少好戏。
戚府自然也是鸡飞狗跳了好一阵,最终敌不过易伯伯的算计。
易伯伯就这样进了京城一圈,瞬间就换了个角色,易家药庄还是御赐,一时名噪天下。
嫣雪在易伯伯离开之后就怀孕了,碧峰门掌门为此气得生了病,加上此前就有病根,于是一命呼呜,而无人能在没有任何收入的情况下维持这个门派,遂树倒猢狲散。
嫣雪大着肚子,在上京的路上晕倒在路边,亏得书生相救,而顺利在私塾生了易云笙,这件事应该是易伯伯后来查到,才会生了疑。
书信上根本没有说嫣雪是何时中了毒,看来这件事嫡仙应该是根本不知道,还是嫡仙根本只是在乎易伯伯忘恩负义取了官家女子这种的戏码,而忽略了毒药这件事。
事情大概有了眉目,但对易云笙身上的毒依旧是没有描述,我将信放回师兄手边的桌上,他翻着见长的几摞账本,我欲问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
这几日一直想着师兄要是好了总得做点事情让他高兴下,于是觉得手上的画功见长,故意拿着画端详了一番。
师兄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我手上的画,满意点点头,后似又想起什么,拿起几张信纸递给我“瑶儿,虽作画没什么天赋,却能写一手好字,来替师兄回封信”
我手握着画笔愣是没明白师兄的意思。
师兄点点我额头“用我的笔迹”
嗯?用师兄的笔迹?我这才想到最近临摹师兄的画都是习惯带上把题词落款一并模仿了,其实这个原先是为了让夜筠猜哪个是师兄画的才这样的,如今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养成了习惯。
“师兄,我不会你的笔迹”那些不过是摹着画下来的,根本不能自己写。
师兄丢了基本账簿给我,上面基本都是他批阅的笔迹“照着上面找”
“那何不你自己回了”这样左右拼来的,不但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师兄的,还费心费力最后又不能用。
“无妨,他看得懂就行了”
“既然这样,为何用你的笔迹”
师兄看着我“自然是师兄觉得自己的笔迹很好,让师妹也学学以后替师兄分忧”
“分忧?”
师兄眼睛故意撇着桌上几摞账本,看着我并不说话,却满心传达着:师兄都受伤了,你还忍心师兄这么劳累么。
“可是,这个并不是一般的文卷,是账本啊”
“你是乐家小姐,师兄才这么让放心你批阅”
“为何?”
“你也不缺这点银子”
感情是觉得我家财万惯,不会对他的银子心生歹意“我不从来不嫌钱少”
“瑶儿要多少?”师兄笑着看我。
他是知道我出门身上根本分为不带,对银子没有特别喜好,才会这么大方问我要多少。
既然这样当然不能顺了他的意“师兄要给瑶儿银子,哪有不收的道理,先记着”手里递给他一张纸“打个欠条吧”
师兄好笑看着我,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别致貔貅玉佩“这个拿去,你见到每个钱庄都可以凭此玉佩拿到你想要的数目”后又加了句“乐家钱庄,自然是不需要吧?”
我欣然接过这个佩玉,在手中把玩“乐家也不都是我的,有了这个玉佩,师兄的银子可都是我的,还是玉佩好”
“嗯,随你”然后让我收好玉佩之后,淡淡说了句“干活吧”
于是接下来每个晚上我已经不用为如何画好画而苦恼,而是怎么练的一手与师兄一样的字。
第一百二六章 对账
师兄说我字写的一般,画功也是分外没有天赋,但是学别人的字迹却学的很快,我就把这个当成是一次赞美,更是用功在怎么尽快写好这笔字上面。
给嫡仙的信是我回的,师兄并未逐字逐句说出来让我写,而是说了个大概,要我自由发挥,于是我绞尽脑汁用了我毕生学到的最有深度又能展现气质的言词,最后写出了一封我自己都颇为傲娇的信,怎料师兄看都没看就让人送走了。
给嫡仙的信是送走了,我手上依旧没闲下来,师兄最近很少出门,我也是不放心,也没有自己去看易云笙倒是幕离整天忙里忙外。
师兄手上的账簿渐渐都转到了我的手里,其实看账也不是那么难事,账本是由专人整理过了,我只是过目其中收入来源主要是哪些,支出的又花在了什么地方。
我主要做的事就是看着账目在流动大的地方圈出来再到另一本上做个备注统筹,师兄着实是太过信任我,这么些账簿可都是囊括了他手下主要商铺的进出收入,以及税收支出全部都在手里清楚列出了。
师兄的手下的商铺数目多的惊人,我完全没有想过短短这么些年他手上能有这么多铺子,主营也不止有一种,先不说别的,光丝绸一这项都足够养活一座城的人过个五年十年无忧的日子了。
皇帝要给师兄开上路,相比就是这条从京城到南疆的路,唯独丝绸是在南疆的路上撇开到了关外,这个我看着有些不明白,为何唯独这个丝绸要开在关外,而且关外也是有柳家这个大家族竞争。
再细看账目上,好似几年了这个丝绸之路并没有刻意壮大,但是收入非常稳定,常年逐渐小有增长。
我虽是乐家人,账目从未看过。更别说如何管理,师兄怎么如此信任我,若是我将这些任意报给乐家,都有可能成为乐家打击赶超师兄的利器。
师兄也应该感激我生在商家。而不是当官人家,得了爹爹的遗传,看账本竟也不吃力,发现我有这方面天赋的时候还沾沾自喜了,这些天幕离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这天晚上师兄查看我整理的账目,稍稍拿笔改了改,我真是发现师兄年纪轻轻就发家致富了,果真是有很多地方是旁人所不及的,比如,我花了四五天才整理出来的账面。他只是一个时辰未到就全部看完,还核对修改完了。
师兄看我目瞪口呆的样子,笑笑“师妹不愧是乐家人,这账目做的倒是比作画更适合你”
我又是愣神,师兄这是夸我呢还是夸我呢?
想到此前绸缎的那事“师兄为何所有的商铺都是沿路开往南疆。唯独丝绸是去往关外的?”
“丝绸本就不是我的”师兄不以为然地说着这个不大不小的商事机密“是周福祖上传下来的家业”
“那为何归纳到秦家业下”自家铺子不要为何要送人,这不合情理,而且周福这样做了,周夫人难道就不反对么,周福这样对得起列祖列宗辛苦攒的家业么。
“当初我遇到周福其实也是并了他手下的铺子,周福这人其实不喜营商,最爱打探房间有趣之事。他夫人也是个性格不错的女子,凡是也都由着他,于是我应了他铺子只归我代为打理,招牌还是他周家的,抽成即刻”他吹着杯里的茶水“现成的铺子,谁不要?往关外开是我的主意”
“关外不是还有柳家?”这点师兄定是知道的。而且柳家做事的手段师兄也应该清楚,本就没有很强,这要是被柳家盯上,说不定这条路就断了。
“关外多数是游牧,他们缺绸缎。这是个很好的市场”师兄眯了眯眼“瑶儿觉得区区一个柳家,师兄会怕?”
我也觉得师兄并不需要怕,毕竟他还这么年轻,就已经做到和乐家齐平了,师兄做的生意基本都是与乐家,柳家避开的路线,不知是何故。
以上关于周福转让店铺的事情,也是有些道理的。
周福不仅没有失去祖上的家业,也有人帮忙打理铺子“周福为何不自己打理,这样也不用与师兄分成了”而且想到那日周福见到师兄畏畏缩缩的样子,并不像是合伙,而是分明师兄就是他的主子,账目上也没有标注任何一家绸缎庄的生意的账目有划分出去。
“人各有志,周福本就不是个爱财之人,其实他有一项本事可以说世间只有他不想知道的事,若是他一定要知道,必定会从里到外都能挖出来”他顿了顿看着我“所以经我手后不久,他也时常不务正业,这铺子还是挂了他的名,基本一切运作都是我一手经办了,周夫人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周福觉着对不住祖上,说是要从我手里赎些回来,我就给了他机会
师兄走到书桌上,从一摞书信里抽出了一封“你看看,这个是周福查到的臁拦鹊南ⅰ�
“臁拦炔皇切凶俨欢矗俊膘‘祭谷既然是有求都能做到,定是有很多人查探过,若是有传闻的话,也肯定是会被流传开来的,周福居然会查得到。
想象着周福貌不惊人的样子,甚至可以说他是我见过所有人里面最容易被忘记的,没想到他还有这番手艺。
其他内容我都没记得,只记住了信里说的一句话,臁拦却笾戮莸阍诼宄恰�
这是巧合,还是天意?
师兄见我脸色不对,轻皱眉“不舒服?”
“师兄,你去臁拦龋煞翊衔遥俊�
“好”师兄并未问我因由,只任着我说什么他都同意。
此时幕离神色略微慌张进来“公子”
“何事?”
“易公子有异样”
我们一同赶到的时候,易伯伯已经在给易云笙熬汤药,见到我们来,放下手中的扇子,并未多说话。
我和师兄一起去看了躺在床上的易云笙,他脸上的印记又显现了出来,但是这一次他没有一丝受难痛苦的表情,只是安详地睡着,幕离靠在我们身边轻声道“他的脉搏十分微弱。这些印记,而且体内那股气也在相互冲撞”
眼前易云笙已经到最坏的时候,此时只能说是生命垂危。
就在这个时候,我额间的印记也隐约作痛。现在还能忍受,但是不管我表现得名不明显,师兄都已经看见了,他又打算用结印控制住这个印记的扩散,我心里清楚已经不能让他在继续运气,所以自己闭目打坐,先他一步,进了异界。
异界里安静了许多,此时我只需要在这里独自面对这个印记带来随时都会发生的事情。
直到额间的印记烧的我疼的受不住的时候,异界里出现嫣雪。她蹲在地上手里撑着油纸伞,是那日我在清风小谢午休的时候梦境里出现的样子。
嫣雪手里握着那朵蝶兰花,起身朝我走来,然后有蹲在地上笑着把那朵花送给我。
我打算接下那朵花的时候,印记就不疼了。脚下的八卦阵忽然自己延伸出来,而后嫣雪瞬间变成了一只相思鸟,盘旋在空中,不停地发出悦耳的鸣叫。
阵外不断显现出来那日我和易伯伯在断崖处出现的那些野兽,渐渐把整个阵都包围了起来,最后,被易伯伯誉为山主的鹿走进了八卦阵里。它一只脚踏进来的时候身体就开始消散,幻成了金色光亮的粉末,散在了空气中,随后那些野兽也走进了八卦阵里,像那只鹿一样,都消散成了粉末。这些金色的粉末从四周围绕着我,像是一条金色的丝绸,飘在空中,又像是夜晚的繁星,看得我晃了眼。
金色粉末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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