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见萧玄身手不错,还是巫疆之术的传人,于是留下我自己回去了清水镇。
她的封印解除了之后,那些聚集在清水镇周围时常被吸引而来的冤魂就没再出现了。
林家自从命脉变更,后人作恶多端,祖上积的德也抵不过他们造的孽,于是定是会有现在断子绝孙,而后家破人亡的下场。
其实起初林傲群这代本是可以避过这个下场,他遇见了昕鹤,起了自己的恶心,心一黑,蒙了心智看不清后果,只顾强大自己,盲目的自大。
那昕鹤,见姨娘招来的这大批冤魂,是他练术所需,这种白捡都捡不到的便宜,还有林傲群用不尽的资材,也是被黑术迷了心,失去了起初修道的真心。
姨娘说了凡是都是有因有果,种的什么因就得什么果,逃不过的。
这句话我听的仔细,她不仅是说林府的这些人,也说了自己。
姨娘说完沉这些浸了许久,她安静的时候真的很美。
这样的女子,经历这么多磨难,她也不过就是想得到一份自己的爱情。
书上说,修仙,悟性,情字最为难。
第六十八章 情变
姨娘问我是否见过素月,我同她说起了在聚魂阵素月救我现了身。
而后姨娘又是感叹素月多傻,说了一通,我是也随着姨娘的情绪陷入无声的悲伤中,直到月上枝头,婧儿来照看我,才打断了这种气氛。
婧儿手里提着灯笼进屋见我独自垂头坐在床上,又没点灯,足足把她吓跑了半个魂。
上来就是上下齐手把我摸了个遍,又是问我哪里有没不舒服,我见姨娘话应是还没说完,便称肚子饿了让婧儿去端饭。
姨娘没有再继续悲痛诉说从前,她起身,说着自己是时候该离开,我问她去哪里,她说“来时来,去时去,生生死死,都是逃不过的”
我疑惑着姨娘这话里的意思,她问要了玉石,我从脖子上去下送到她手上。
姨娘问我“可知前世你爹爹是谁?”
我摇头说素月让我别去找他。
她一手握住玉石,一手在我的脸庞画着轮廓。
姨娘目光柔和,我看着就觉得自己醉在了那温柔的木光里,耳边传来姨娘轻柔声音“凉州洛城,那里兴许有你爹爹的下落,如果有一天你想找他的话…”之后便昏昏欲睡…
直到婧儿轻柔的唤醒我“小姐,你可是又困了,怎么地上要着凉的”
我感受到地面传到身体里冰凉的温度,起身急忙看向屋内四周,婧儿见我如此慌张,不由紧张起来,弱弱道“小姐,可是曲姑娘又回来了?”
姨娘已经不在屋里,兴许真的离开了。
我笑着安慰婧儿“没有,我就是睡的太久,醒来有些懵”
婧儿舒了口气“那是定然,小姐你这一觉睡了五天,都睡地上了,能不懵么”
我竟不知自己又睡了这么久,自从上了灵风山之后,我才知自己还有这般本事,睡这么几天还能活的好好的。
她扶我坐到左边“小姐要是饿了就来吃点东西,周府的厨子都不在火房,我怕你醒,嘱咐他们晚间,给你留着粥,这会是有些泡开了,小姐你将就吃吧“
经过姨娘整个下午的气氛熏陶之下,婧儿对我这般,我又是感动了一把。
我坐下喝粥,顺口问了婧儿萧玄和师兄这几日都在做什么,想知道萧玄身上中得禁咒怎么样了。
婧儿知道的并不多“秦公子这几日时常进出清水镇,早出晚归,每日清晨和深夜回来都会来看看小姐,叮嘱火房给小姐熬补汤,昨日离开不知去了何处,也未给小姐留话。萧公子在送小姐回来之后,就说离开周府,萧公子在临走前倒是给小姐留了话,萧公子说他要有阵子不会回来,让你照顾好自己”稍后还偷笑“萧公子真好!”
手上的粥已经喝完,婧儿接下我手中得碗筷,我伸手点了她的额头“萧公子再好也比不上易公子”
这次婧儿倒是没像往常一样嬉笑娇羞,她低垂着头,慢吞吞收拾碗筷,我觉着他们之间是不是有状况“婧儿,你同易云笙吵架了?”
豆大的泪珠滴落在她手中的盘子里,我转过婧儿的身子,她已经是泪光满面,从小到大,婧儿只会坚强的护着我,哭的不多,偶尔哭也都是替我不平别人的眼光,但是每次都是带着愤愤的情绪,咬牙切齿的说着那些人的不好。
这次她脸上除了哀伤我看不到任何情绪,若不是真情,易云笙怎么会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改变了她。
我抱着婧儿,让她靠在我肩膀“婧儿,你好好哭,哭好了再跟小姐说,易云笙欺负你,小姐就替你出气”
我认定了婧儿会跟着易云笙,所以不会轻易说出让婧儿嫁于他人的话,易云笙是个迷迷糊糊的人,他们只是需要时间来磨合彼此。
婧儿听着我的话,哇的哭出了声,带着哭腔说着心里的委屈“小姐,他变心了,前几日他说去清水镇里替那些人看病,小姐你说医师义在于此,救死扶伤,便让他去了。我担心他被传染,头两天还不时去看他。他说周府来回也要小半天,不方便,还说这病会传染,让我不要去了。我只当他是真的关心我,小姐你回来的那天,我见你身体虚弱,捧起手来轻的像羽毛一样,我心里可慌了,中午把你安顿好就跑去镇子里找易云笙给你看看。谁知…谁知,他在那里同一个姑娘握着手走在路上。那姑娘看着身家就不错,气质也比我好,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很是般配…”
婧儿断断续续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大致我也听懂了,这个易云笙做事迷迷糊糊,同姑娘在一起也不知道收敛,回来得好好收拾他,把婧儿眼泪好好讨回来。
心里这样想,嘴上还是安慰她“易云笙不会这样的,或许是你看错了”
婧儿挣扎开来,睫毛上都是眼泪,撅着嘴“才没有,他腰上还带着我亲手缝的香囊”
很多事情都不能果断就断定谁对谁错,特别是牵扯到感情,这是娘亲教我的。
乐府大大小小的事都会经过娘亲过问才可通过,府里的姨太太们时常有深院内斗之事,特别是爹爹半年回来一次,为了博得爹爹欢心也是用尽了法子,娘亲经常陪我念书之时被迫听管家前来请娘亲主持公道的姨娘们内斗之事。
我也自小手熏陶,养成了什么事都不急着断定好坏的习惯,尤其牵扯感情的事。
为了平静婧儿,我摆出一副狠狠的样子,学着客栈看到的莽汉们掳起袖管,还握着手指啪啪作响“婧儿别哭,小姐替你收拾他”本是很有气势的,只是我的手指怎么也捏不响,还尴尬的捏了好一会。
婧儿破涕为笑,还是吸着鼻涕懂事的点头称好。
婧儿退下之后,我毫无睡意的躺在床上,想着姨娘在我耳边留下的那句话,洛城,凉州,找到前世的爹爹兴许能救素月,于是在经历清水镇这一场算是林家浩劫之后,唯一让我稍稍欢喜的就是有了前世爹爹的下落。
师兄和萧玄各自急着离开清水镇,他们应是又有更要紧的事。
萧玄身上的禁咒定是要紧,才会这么着急离开,师兄到底是去了何处,这么毫无声息的来去,有种他从来都没来过的错觉。
第六十九章 后事
第二日醒来又是中午,婧儿说,周夫人早上听说我已经醒了,来看过我两次,见我一直睡着没忍心叫我。
周夫人就像娘亲一样温柔,周云欣的性子真的同他二人完全不一样。
午饭过后,我亲自去了周夫人屋子道谢,周夫人独自一人在院里打理花草,见我来,赶忙招呼我进屋坐“今日清晨听婧儿丫头说你醒了,我便着急去看看你,不想你睡的正香。。。没忍心叫醒你”说着周夫人还拿着手帕掩起了嘴。
她这个动作做的很是自然,像是不经意的,但是从周夫人眼角的笑意来看,我不是很能入眼的睡相肯定是被看了去,事后问过婧儿,她说周夫人一早来得时候她不在屋内,周夫人就自己进了里屋,兴许是见到了我这“稍有”不雅的睡姿。
我亦笑着回她“这几日,阿瑶又劳烦周夫人费心了”
周夫人放下帕子,拉住我手“你这孩子,我看着就欢喜,哪有什么劳烦,你在周府三番两次生病,我这应该对你抱歉才是”
我们就这样互相客气了一阵之后,周云欣风风火火冲了进来,也不顾我在不在,对着周夫人就是一顿脾气“娘,萧哥哥走了你也不告诉我,秦公子走了你也不告诉我,你是故意的”
周夫人拉着脸,严厉的训斥了周云欣“欣儿,有客人在,你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周云欣瞪了我一眼,甩了袖子哼了哼出了门。
周夫人面上稍缓和些,对我抱歉“欣儿自小被我们惯坏了,乐小姐还请别介意”
这事同我没什么关系,我心里还庆幸萧玄和师兄都走了没带上我,不然我肯定又是要被周云欣记恨上的。
“无妨,周姑娘性子直率,是难得的好姑娘”我还是客气夸了周云欣。
不管同她有多少过节,毕竟都是姑娘间的小私事,拿不上台面的事就不会斤斤计较。
周夫人看着我的目光里有着复杂的思绪,良久她叹了口气“欣儿从前也是同你这般乖巧懂事的,她五岁那年,我们在洛城,我同他爹因生意上的事第一次吵架,那时候我性子还没全部收住,一气之下跑去祁山的庵里住了半年之久。起初我是气周福没追上山来,还甚是想念欣儿,管家几次上山我都使着性子拒绝相见,我心想欣儿在庵里吃的不好还不如在他爹身边。周福半年之后才来接我,他在山上呆了三天三夜我才答应见他,后来才知,我同周福吵完之后他便因要事离开了洛城,欣儿自己在洛城府里呆了半年,那时候她还小,才开始懂事,我回去之后她成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见人,脾气越发古怪。我发了誓收揽自己的脾气好好带欣儿,不管她怎么闹腾,我都尽量由着她,从那之后她怎么也不愿意回到从前”
周夫人说完话,面上明显有了疲惫之色,我安慰道“周姑娘只是嘴上坏了些,心眼可是一点也不坏,她兴许知道你们的心意,只是习惯以为不乖巧你们就不会再抛弃她一次”
周夫人竟是带着泪光冲着我点头,不语。
我本是应该就这样同她告辞,让她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但是方才她提到了洛城,让我格外舍不得走。
周夫人一直低头不语,我也不好再留,只能先告辞,改日再来请教洛城一事。
回房的路上遇见了我正想找的易云笙,见到婧儿他倒是傻乐直直走了过来。
我瞧着易云笙也未像变心的样子,那日之事定是个误会,于是想退开让他们自己说清这事。
不想婧儿拽着我的手臂,一脸恳求“小姐,不要丢下我”
婧儿自从心里有了易云笙就变得如此柔弱,从前都是我柔弱被人说三道四,她第一个叉着腰站在我前面冲别人乱吼的,如今这般小女子模样,是我认识的婧儿么。
易云笙走近便要伸手拉住婧儿,婧儿一心躲闪,藏到了我身后。
没料到婧儿如此避开他,易云笙疑惑的看向我,我也是摆出了一副看戏的样子,他这人虽是迷迷糊糊,却也不是经常这样,就像现在他是懂了,婧儿在生他的气。
至于这气是哪来的,他又怎么得罪她,这个肯定是要求教于我。
易云笙心里很是着急,面上还要装着不紧不慢的样子,先是很正式的抱手作揖,我冷眼看他,心想,你什么时候这般守过规矩,还对我作揖。
而后又慢吞吞的理了衣袖,对我说“早晨听周府管家说,乐小姐在床昏迷多日不醒,我手上事情都未办完就赶回来,如今见乐小姐好似已经恢复,但面色仍是不是很好,还是容在下给乐小姐把把脉”
说着便上前请我去门廊前亭台一座,婧儿自然是不愿意跟去,我也不是想故意为难易云笙,遂同他去了。
他方才这话说的,我怎么听都不像是从他口中能说出来的话,如此做作回想一次都是?的慌。
落座之后,易云笙还是很认真的先替我把了脉,他的眉头是越皱越深,我也有些紧张“看你这表情,莫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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