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辰此前定是与师兄之间谈妥了,否则萧玄不会这么准时赶来这里,而师兄允诺苏墨辰后事都有他来料理,显然苏墨辰此番定是要欠师兄的,也不难排除,师兄此时就有了收买苏墨辰的心。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师兄竟然答应苏墨辰亲自像皇上求情,这事说来其实也是有风险的,皇上一心是想让苏墨辰入朝为官,而苏墨辰肯定是打算不辞而别的,此事皇上即便是料到,却也要大发雷霆的,师兄这样岂不是要跟着受罚。
不过师兄既然答应了苏墨辰替他善后,定然会说到做到,至于责罚,若是来了受不住,师兄也会毫不犹豫地受着。
接下来就剩下薛曼青,苏墨辰要在相府众人看守之下把她带出来其实也非易事,毕竟此时是关键时刻,丞相即便是寻常从未顾及过薛曼青,这应允下来的婚事新娘肯定是不能丢,且不说其他多厉害的关系,就算为了相府的颜面薛曼青肯定也是会被严加看管。
相府对于我时常看苏墨辰小说的人来说是一处既神秘又不可靠近的地方,寻常人看来,相府能有什么怪异之处,让我不敢靠近的并非是它像宫里一样厉鬼横行,而是此处定时表面上一处宅子,暗处又是另外一处,总有法子让你进得去出不来,或者说是有那么些地方,能让你有意外的收获,说不准误入一处就会看到明晃晃的龙袍,然后不小心踩到哪块砖就启动了莫名其妙的机关。
好在这些只是存在苏墨辰的小说里,现实的相府,只有重重人把手而已,不得不说小说里的那些应该是苏墨辰自己曾经对相府想法。
临走时萧玄对苏墨辰道“殿下找了人替薛小姐出来,但不能太久,所以苏公子准备稳妥再告诉在下”
一切就在悄无声息之中顺利地将薛曼青接了出来,两人重见之时没多少都有些激动不已,但好在今后可以一起共相守,只是各自泪眼婆娑了之后,剩下的都是笑眼。
为了不让人起疑,陆伯留在了府里,自从去了离落谷那里从未见过陆伯的身影,我觉得待到丞相发现薛曼青不在了,陆伯第一个是逃不掉的,而薛曼青自始至终兴许都没有想到这处,今后怕是要后悔自己的自私了。
马车上苏墨辰紧握薛曼青的手,含情脉脉地问“你可是怪我没有使劲护着你,没有站出来与陈家那痴呆儿拼一拼?”
薛曼青眼中含泪,噙着嘴角使劲摇着头,不一会便有泪水低落了下来“我知你的苦楚,朝堂并非你愿意容身的地方,若是因为我让你做不愿意的事,即便我们在一起了,你不会开心,我又怎么能幸福?”
她从苏墨辰手中抽出来,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又把手覆盖再苏墨辰手上,坚定地看着苏墨辰道“今后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你在,去哪里我都愿意”
苏墨辰是默不作声地,把薛曼青紧紧拥在怀里,闭上了眼睛,嘴角的抽动示意着他的隐忍。
许久,才道“我只是不想把我们之间的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争斗中”
萧玄驾着马车一路上很是顺利,但是到了出城门的时候却被拦了下来,一位架势尚好的公公对着萧玄尖声道“里面可是坐的是苏公子和薛小姐”
闻言薛曼青一时紧张地叫出了声,萧玄也是眉头紧皱,手中握着的缰绳松了松,手已经握上了身边的长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赐酒
公公是在宫里待得久了,什么场面没见过,他会不会功夫我不知晓,但他此番前来显然并不是要干架的。
公公眼底微转,缓声道“苏公子,奴才不过就是奉了皇上的命,带公子去个地方”
虽说话间好似没有尖锐的言辞,皇上之名自然容不得半点拒绝之意,而公公的意思也并非是要阻拦他们离开,只是说带他们去个地方。
再三衡量之下,苏墨辰开了车门,对着公公恭敬道“有劳公公”
此时他才看见,在公公身后有几个便衣的护卫,好在他是答应了,否则这一打怕是真的走不了了。
马车的颠簸不多时就停了下来,苏墨辰牵着薛曼青的手下了马车,这是当初薛曼青以女儿身于苏墨辰相遇的岸头,江上停靠着一艘红木方舟,与往日的舫船差不多大小。
他们自然知晓船上坐着的谁,此刻迈出去的步伐也相当的沉重,皇上不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的,以为走后所有事知道曝露皇上才会知晓,他们怎么知道,皇上既然已经将此事放在心上,他们哪有可能轻易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不要说这京城谁能逃过他的掌控,整个江山都是他的,他们到哪里都还是在他手心里转悠。
一切只能说苏墨辰将皇上对他的心思想的太浅,两人前后上了船,并未被邀请进入船舱内,此时站在甲板上的二人。一如当日飘渺的倩影和不羁的风流,湿寒之气在江面晕起了一层厚重的浓雾,阳光透过云层照在甲板上。两人的倒影浅浅地叠在一起,好似在无声宣誓着永恒的誓言。
身后的舱门吱呀一声开了,伴随着苍劲而有力的笑声,身着墨蓝蚕丝绸缎,精致浅色盘锦,一条金色锦带束腰,锦带之上一颗纯色玉翡翠价值不菲。那人衣角被江风带着高高飞起,浓眉轻挑。眉间完全看不见任何怒意,墨黑的瞳孔闪烁着道不明的微光,略微消瘦的面庞在阳光之中却有着挥之不去的威严和一身天生的帝王的贵气。
一国之君终究是不一样,与我见过的中年男子好不一样。落在眼底分明就是一位正常不过的大叔的模样,却能从他身上看得到不输年轻时候的英俊轮廓和传说中的冷峻威慑。
见到皇上,苏墨辰和薛曼青同时下跪施礼,皇上依旧是前年不变的言语“起来吧”
这段子并非从苏墨辰的书中看到的,而是此前为了入宫这些礼仪没少背熟,熟到怕是此生都难忘。
苏墨辰和薛曼青同时称“谢皇上”便缓缓起身。
皇上笑盈盈地看了眼薛曼青,对着苏墨辰又呵呵地笑了起来“眼光不错,朕倒是不知晓薛相竟然有这般玲珑剔透的女儿”话里倒是有几番相见恨晚的意味。
听闻皇上后宫多达三千佳丽,实在不得不叫人担忧。皇上是不是一眼看中薛曼青马上就扛回自己后宫做个妃子什么的,当初我家姑姑可不就是这么被带回去的么。
那种勾心斗角,夜里兴许都不能安心入睡的地方薛曼青到了那除了死就是疯。
自然这些不过是我的猜想。皇上即便真有这个想法,想必也要顾及到苏墨辰,他可是比薛曼青来的重要。
薛曼青虽自小没人教的礼仪,但身在相府,自然少不了耳濡目染,忙施礼谢过皇上夸赞。
一切看起来犹如江面一样。虽有微微寒风,却并没有大浪。船平稳地在江中行驶。
而这些落在苏墨辰心底实在无法像着船舟一样安静地浮于江面,面上无时不露出不担忧的神色,正常人都不会以为皇上在半路拦下了一对算是逃亡的小情人,只是为了把他们找来夸赞几句这么简单。
但是苏墨辰就是这样的性子,不到最后他定不会轻易认错,而且在他看来,自己这法子并没有错,但一切理直气壮在遇上皇上就只能变得寂静无声。
皇上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会江景,随后,负手在身后,往前面走了几步,身边的护卫急忙上前“皇上”
这是在示意他前面有危险,皇上伸手挥了挥“无碍”
说罢便靠在船边的护栏上,眼睛看着远处江面水天相接的地方,感叹道“朕也许久没有出宫走走了,这江面还是当年的模样没变啊”
苏墨辰和薛曼青恭敬地站在一边,两人心里都是七上八下,有种等待看砍头前的不安。
看的我心中也跟着焦躁不安,我以为皇上会雷厉风行,见到他们先训斥一顿,随后要么打入大牢,要么活活拆散,没想到竟说这些不找边际的闲话,人小夫妻二人还要赶路,这会说闲话实在是耽误工夫,虽说皇上一字千金,但对于逃难之人肯定是万分煎熬。
江风虽一直在吹,船上的空气像是凝结住了一般,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沉着气,唯独皇上好似没有发现一般,依旧欣赏着他久违的景致,负手的背影好似恍然在我的记忆里与师兄重叠在了一起。
直到皇上看够了江景,才转身看着苏墨辰笑道“我也是前段时间才偶然听闻,你们二人在这江洲之上还有一段风声不小的佳话呢”
苏墨辰谨慎达到“草民不敢”
皇上故作不满地瞥了苏墨辰一眼,又温和道“还有你小子不敢的事,丞相的闺女你也敢私自带走”
苏墨辰只低头跪在地上不语,薛曼青随后也跟着跪地,他却没有想我想象中的立刻跪下认错,皇上静静地审视着他,我都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蹦跶到喉咙了,忽然他又大笑道“这天下甚少有你这般有胆识的人了”
随后又低头,轻笑道“来,朕赐你们这杯酒,算是新婚贺喜了”
闻言我不禁皱了眉,皇上这唱的又是哪一处,分明就不想苏墨辰走,还恭喜他们新婚,若真是要贺他们新婚,他一道圣旨不就了结了么?何苦在人家逃亡的路上拦截下来故作好心的道谢?
这之中的蹊跷实在叫人捉摸不透,如今我终于是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的感受,就是他说什么都是在笑,实则这笑容背后藏着千千万万个别的意思,让你捉摸不透的圣意。
皇上这杯酒到底何意,自然我是没猜透,但苏墨辰低垂的头一直默不作声,趴在地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与皇上僵持着实在不知何意。
公公端着酒杯,揣着圣意对着苏墨辰轻声道“苏公子,你还没谢过皇上呢”
苏墨辰这才在薛曼青不经意地拉扯之下艰难地谢了圣恩。
随后颤抖地接过公公手中的酒杯,此时一直不言不语的薛曼青倒是笑得分外淡静,那笑颜落在苏墨辰的眼底,却无比刺眼。
薛曼青笑道“承蒙皇上恩赐,不如我与苏郎就在圣上面前交杯吧”
苏墨辰拧紧眉,眼光闪烁不定地看着薛曼青,似在探究薛曼青话中的意思,就在苏墨辰思索之际,薛曼青主动送上自己的酒杯,拉过苏墨辰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此时在我不经意间看见了皇上眼底的一抹肃杀的精光,那道光即便是身处异境之中的我心也不免跟着一颤。
我才真正知晓皇上此番半路将苏墨辰拦下的用意,他不过就是想赐给他一杯毒酒,这酒谁喝了都不要紧,苏墨辰不听皇上所言,这步棋皇上既然无法用,那么就只能舍弃,而在皇上看来,他不能用的旗子也不能落得旁人手里,苏墨辰一旦离开他的视线,兴许就有可能是他最为担忧的事。
苏墨辰若是喝了这酒,那就是一了百了,不过皇上兴许对苏墨辰还是有很多不舍的,毕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现在没有好好展现,若是精心培养,定会成为很好的左膀右臂,所以皇上才借恭贺新婚为由,赐他们酒。
皇上这话中的意思含着实在妙,薛曼青是知晓苏墨辰不愿入朝为官,皇上此番追了过来却忽然说要恭喜他们,这分明就是别有用意的,薛曼青和我一样,只猜到了前面并没有猜到后面,知道她看到了苏墨辰的反应,才恍然知晓之中的用意。
于是她才敢在皇上面前擅自说要喝交杯酒的话,这酒是皇上御赐的,不喝也得喝,薛曼青自然不想苏墨辰死,薛曼青并不晓得自己这杯酒里到底有没有毒,但肯定苏墨辰手中的酒自己一定要喝到,而她这样的交杯实在有些勉强,但旁边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上前提醒,就连皇上也不过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薛曼青死了苏墨辰便没了想法,皇上是看着苏墨辰长大的,他知晓苏墨辰的性子,他既然在坦诚自己给的是毒酒,就没想苏墨辰能在薛曼青死在他手中之后还会对他效忠,但肯定算准了苏墨辰会一蹶不振,所以才会下此狠手,实在是叫人恨得牙痒痒。
苏墨辰在薛曼青喝完他手中的酒之后,慌张地接过她手中的酒也跟着喝光了,我知道苏墨辰肯定没死,那么皇上给苏墨辰手中的那杯酒肯定是有毒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一章 成全
一杯酒有人喝着似琼浆碧露,有人却是断肠之毒,那痛苦不已一对璧人的边上锦缎华丽的衣袍主人,眉目之间淡静好似没有到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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