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柔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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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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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停在西墙下,陈铁口突然转身向西北,往前走了八步,又转向东南,往前走十步。



花三郎一旁看得莫名其妙:“你这是……”



陈铁口道:“看啊。”



花三郎循陈铁口目光望去,这一看,看得他心头一震,立时恍悟。



眼前那座假山,靠西北面,近腰处,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洞口,里头黑忽忽的,什么也看不见。



原来假山上那块石头,显然是陷进去了。



花三郎忍不住脱口道:“敢情……”



“敢情”两字刚出口,陈铁口的身躯突然闪动,快得象脱弩之矢,直往那个黑忽忽的洞口扑去。



花三郎心头一震,掠身追去。



花三郎不能算不够快,但是由于起步先后跟距离的差别,他只慢了一刹那。



就这么一刹那,陈铁口一个瘦小身躯已穿洞而人,洞口疾快合上,花三郎探掌一抓,只抓下了陈铁口一只鞋,假山上已严丝合缝,什么洞也没有了。



花三郎旋身扑到陈铁口适才站立处,没用,假山未动分毫,他又忙依样画葫芦,照陈铁口的样走一遍,有用了,假山上又现洞口,花三郎三不管,提一口气,腾身一掠穿了进去。



他人穿进洞,洞口合上,眼前漆黑难见五指,紧接着感觉出,落地处是石阶。



他定神,凝目,竭尽目力前望,隐隐约约看出些来了,石阶笔直下伸,然后是一条半人高的甬道。



他急忙下阶顺甬道赶去,五十来丈,甬道到尽头,又几级石阶通向上,上头似是一方石板。



赶过去推开石板探头看,他呆了一呆,出口在一片树林里,离“白云观”后近十丈。



当然,陈铁口已经没了影儿了。



无意中一眼瞥见石板上刻的有字迹,已经腐蚀得差不多了,但还能看得出来。



字迹刻的是“元××六年”,元字底下那两个字已经看不清楚了。



不过不要紧,花三郎已经明白了,这处秘密通道,是打从元朝某个年代就有了,许是当时的全真们,以天威难测,设置这么一处秘密通道,作为保身退路的。



以元朝善待全真的情形,全真们尚且有此预防,可见皇帝老倌是如何难侍候,心意是如何难测了。



出了洞口,盖上石板,这才发现陈铁口的一只鞋还在手上,花三郎懊恼之余就要扔,可是突然他又停住了。



他发现,这只鞋不同于一般的鞋,既不是福字履,也不是薄底快靴,以花三郎的见多识广,博阅强记,竟叫不出它的名堂来,也从没见过这种鞋。



这只鞋,平头、平底,帮上绣了一圈金线,鞋头上有个红色的“卐”字,近跟处缀着一撮绒毛。



这是什么怪鞋?



花三郎想了一想,疾快旋身扑回“白云观”。



到了陈铁口埋尸处,他扒开了土,扒了三尺多深,才看见衣裳,衣裳是跟假陈铁口的一样。



再往下找,找到了鞋,鞋不对了,不是这种怪鞋,而是常见的布鞋。



那么,这只怪鞋,是那假扮陈铁口的人他自己的。



人是跑了,到底还掌握了一条线索。



他从真陈铁口衣裳上扯下一块布来,把那只怪鞋包上,然后又填满了土,用脚踩平了,这才离开了“白云观”。



离开了“白云观”,他找韩奎去了。



他以为韩奎在京不少年,又一直处在天桥那种卧虎藏龙、三教九流汇集的地方,找他问问,也许能打听出这只怪鞋的来历来。



可是,他扑了个空,进门寂静空荡没人影,喊了两声仍不见人。



刚要往里走,门口进来个人,是个中年汉子:“您找谁呀?”



花三郎忙道:“韩奎韩大哥,不在家呀。”



中年汉子上下一打量花三郎:“您是……”



“韩大哥的朋友,我姓花。”



“呃!姓花,老韩搬了。”



“搬了!”花三郎一怔:“什么时候搬的?”



“搬了有两三天了。”



“搬哪儿去了,您……”



中年汉子一摇头,答得干脆:“不知道。”



“那……没留下什么话么。”



“没有。”



打听不出什么来,花三郎只好走了。



一路走,他琢磨韩奎为什么突然搬了,想来想去,他想到了玲珑。



九成九是因为玲珑,要不然韩奎不会突然不告而别,甚至连句话都没留下。



他只觉一颗心往下沉,沉到了底,象压了块铅似的,连心口都觉得闷得慌。



找韩奎去。



没地方找,找着了又如何?



只好任他父女去了,好在韩奎知道他。



正事要紧,的确,普天下的事,没有比跟前他所负的任务更重要的了。



眼前只有一个去处了,肖家。



以京畿地区而论,肖家知道的,应该比韩奎还要多。



可是眼前这条线索要让西厂知道了,将来如何善后?



花三郎毕竟是花三郎,只在脑海里一转,便立即有了对策,于是,他带着那只怪鞋,直奔肖家。



南宫玉的香闺,珠帘低垂,静悄悄的。



老车把式象一阵风似的卷到:“姑娘!”



房里传出南宫玉的话声:“老爹呀!”



“姑娘,有急事。”



老车把式的神态表情,的确象有急事。



珠帘一掀,南宫玉出来了,乌鬟微斜,娇靥泛红,似是午睡方起,娇慵无限。



老车把式抢步上前,双手递出一封信,南宫玉见老车把式神色,再见信,神情一紧,急忙接过拆阅。



南宫玉一边看信,一边神急变化,等她把信看完,娇靥上的神色一转肃穆,默默地没说一句话。



老车把式忍不住问:“姑娘……”



南宫玉仍没说话,默默地把信递了过去。



老车把式接过了信去忙看,一看之下,他的脸色连变了好几变,随即猛抬头叫道:“姑娘,这……”



南宫玉淡然开口:“太巧了,是不是,老爹。”



老车把式两眼暴射寒芒:“这小子不是人……”



南宫玉截口道:“不能怪他,他根本不知道。”



“眼前这档事,他或许不知道跟咱们有关连,甚至根本就是咱们的人,可是从他处心积虑,削尖了脑袋往贼窟里钻这件事看,他小子又会是什么好东西?”



南宫玉脸色阴暗,道:“人各有志,或许他有他对人生的一套看法。”



老车把式道:“可是咱们不能容这个。”



南宫玉道:“老爹,做事不能有偏私,三厂的人不只他一个,上自刘瑾,下至那些鹰犬,咱们不是都容了,尤其是对项刚,咱们不是更待若上宾,曲意结交么?”



老车把式道:“那不同,别的人不欠您的活命恩,而且咱们的目的一直是射人射马,擒贼擒王。”



“这就对了,老爹,他是欠我活命恩,可是他并不知我真正是个干什么的……”



老车把式道:“要是知道,恐怕他也未必会放谁一马。”



“那也不要紧,施恩何必望报,好在咱们是射人射马,擒贼擒王,对他,又有什么不能容的呢。”



“不一样,姑娘,现在他跟咱们碰上了,他一身兼两厂的总教习,足证是个大爪牙,对咱们威胁恐怕比任何一个都大,您要是容他下去,将来必是大祸患。”



“你是这么看的么,老爹?”



“老实说,我是这么看的。”



“那么,以你看,咱们该怎么办呢?”



“老奴有老奴的一套办法,但是大主意还得要您拿。”



“那就这样,先任他去,不采取任何行动,让他去查,好在那条线索已经掉了。”



老车把式一脸不情愿的神色,但他到底还是恭谨躬下了身:“老奴遵命。”



第十一章 多情蝉娟



花三郎到了肖府,先见着了卓大娘,然后又见着了肖铮。



肖铮跟卓大娘,没想到花三郎还会来,尤其是经过熊英兴师问罪,来那么一闹,如今接花三郎是如接凤凰,喜出望外,卓大娘把花三郎往厅里一让,跟肖铮一碰面,一转眼就不见了她的人影。



宾主落座,略加寒喧,花三郎就直说来意,然后就拿出了那只鞋。



肖铮看得方一怔,卓大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她在一边说了话:“这种事花总教习您恐怕问错了人了。”



花三郎道:“呃!大娘说我应该问谁?”



卓大娘道:“这一类的事儿,我们姑娘最清楚了,您问问她,准保您可以得到相当满意的答复。”



花三郎道:“那就麻烦大娘代我请教一下肖姑娘……”



卓大娘摇头笑道:“总教习,亏您还是知书达礼的人呢!怎么连移樽就教都不懂,让我去替您问,那算哪一条礼呀?”



花三郎脸一红,道:“多谢大娘明教,花三郎知过,只不知道肖姑娘方便不方便见我。”



肖铮忙道:“方便,方便,怎么会不方便,总教习您说这话不是见外么。”



卓大娘道:“就是说嘛,刚还请您移樽就教呢,那还有什么不方便的。”



花三郎道:“那么就烦请大娘帮我安排一下。”



卓大娘道:“义不容辞,您坐会儿,我马上就来给您回话。”



卓大娘出去了。



肖铮陪着花三郎谈笑风生,兴高采烈。



卓大娘连肖铮都瞒了,她在花厅转了一圈,然后又回到了花厅里,笑吟吟地施了一礼道:“我们姑娘在‘白玉楼’备下香茗素点待客,恭请花总教习屈驾。”



肖铮一笑而起,摆手道:“总教习,请吧。”



花三郎欠身而起。



肖铮、卓大娘、一左一右的陪着花三郎,转朱阁,过画廊,来到了仙境般小花园里的“白玉楼”前。



花三郎看得一怔,肖铮、卓大娘却是满脸堆笑。



白玉楼前,那白玉似的石阶前,左右各八站着一十六名彩衣少女,个个美得象朵花。



肖铮,卓大娘陪着花三郎一来到,十六名彩衣少女立即盈盈施礼,齐声说道:“恭请贵人入楼”。



一名彩衣少女紧接着说道:“姑娘只招待总教习,老爷子跟卓大娘请留步。”



肖铮笑道:“好嘛,卓大娘,此间主人既不欢迎咱们,我看咱们还是识趣留步吧。”



卓大娘道:“还能厚着脸皮硬进去,只好如此了。”



两个人各含笑摆手:“贵人请。”



花三郎只觉脸上一热,道:“两位取笑了。”



只好硬着头皮,迈步走了过去。



一进白玉楼,另两名彩衣少女莲步轻移,迎面施礼:“请贵人随婢子们登楼。”



请登楼,也叫“白玉楼”,可就看不见楼梯在那里面,两名彩衣少女说完话,左边少女伸手在左边晶莹如玉的石柱上轻轻一按,只见从上方缓缓伸下一座其白如玉的石梯来。



俟石梯着地,两名彩衣少女又盈盈一礼:“容婢子们带路。”



转身登上石梯,拾级而上。



花三郎忙跟了上去。



走完石梯,上得楼头,只见眼前一个大客厅,淡雅宜人,充满了书卷气,最显眼的是,一边壁上挂着琳琅满目的字画,一边壁上挂着一把柄镶珠玉的长剑,长剑下壁边,矮几上放着一具古琴。



这表示,此楼主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应是文武双绝。



花三郎这里游目观望,那里两名彩衣少女已双双转身下了楼。



这座楼上,整个客厅里,就剩下了花三郎一个人。



不,两个,珠帘一掀,一扇门里走来了贾玉。



花三郎一怔,忙迎前叫道:“兄弟……”



贾玉含笑道:“小弟迎迓来迟。”



花三郎心想,果然没有料错,这位贾兄弟真是肖铮的乘龙快婿,要不然他怎会在这座白玉楼上。



心中念转,口中笑道:“兄弟还跟我客气,倒是我有事请教,承蒙肖姑娘召见,来得算是唐突,还请兄弟见谅。”



贾玉道:“说什么见谅,我在这儿就为见你一面,为的是要告诉花兄,小弟这一面,算是最后的一面。”



花三郎心头一震,急道:“兄弟这话……你要上哪儿去?”



贾玉含笑道:“我不离肖府,不过往后要请另一个人跟花兄见面了。”



“另一个人?谁?”



贾玉笑而不答,伸出晶莹圆润玉似的手,除去了头上的跟身上的,除去头上的,露出了一头披肩的秀发,除去身上的,露出了雪白一袭女装。



花三郎瞪大了眼:“你……”



眼前的美姑娘盈盈一礼:“肖嫱见过花总教习。”



花三郎一定神,便要伸手去扶,但他目光一接触到那头披肩秀发跟那袭女装,他便忙又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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