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被子,佟瑶的手一僵,转头看到自正梳洗的凤轻尘,确定凤轻尘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后,佟瑶吸了口气,继续整理被子,当作什么都没发现,只是心里微微闪过一抹委屈。
小姐不信任她们。
凤轻尘的早膳还未用完,皇后娘娘的赏赐就到了,不多不少,一把名琴、一本棋谱、一只狼毫笔、一叠皇室专用的宣纸与画纸,一套骑装、一条马鞭。
六样东西,一一摆在案前。
凤轻尘只想说,皇后真不是一般的小气,这六样东西加起来,还比不上太子送来的书圣真迹,皇后这是连基本的面子都不做吗?
“小姐?”佟珏与佟瑶见凤轻尘对着御赐之物发呆,出声提醒。
“收起来吧。”凤轻尘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皇后给多给少她并不在意,横竖这是皇后的一个态度。
“是。”佟珏与佟瑶默默地上前,比平时更加的小心谨慎,凤轻尘笑了一声,这两个丫鬟估计还在怪她,怪她没有把与苏绾比试的事情,提前说给她们听。
事实上,当时她真是忘了和她们说比试的事情,根本不是有意隐瞒。
结果,这两个丫鬟从外人口中,才得知她与苏绾比试的事情,凤轻尘能理解她们的心情,可也仅限理解,她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别说佟珏与佟瑶只是丫鬟了,就算是她的好友、亲人,该隐瞒的事情同样要隐瞒,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而秘密之所以被称之为秘密,是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她没兴趣与人分享自己的秘密,同样也没有兴趣探听别人的秘密,她只是一个简单的人,只想过简单的生活。
凤轻尘急忙赶回城,就是怕皇后的赏赐下来时她不在,现在已经收到了,凤轻尘就没事了,交待了佟珏与佟瑶一声,凤轻尘关门睡觉。
昨晚,她真是累到了,如果单是动手术还好,可偏偏她之前还打了一架,现在她全身的肌肉都痛着,而且困得要死。
凤轻尘沾床就睡,佟珏与佟瑶更加肯定,昨天晚上凤轻尘外出了,两个丫鬟相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苦涩与受伤,最后只化为一道叹息声……
主子不想让她们知道的事情,她们就不能过问。
皇后优雅地拨弄着香炉里的香片,眼中难得带着笑:“事情办妥了吗?”
“回娘娘的话,一切妥当,凤小姐收下了琴。”一年约四十的老嬷嬷站在,离皇后三步远的位置,听到皇后问,上前一步恭敬的道。
“收下了就好,这一次,本宫要凤轻尘与太子绝无翻身的可能。”皇后将中的木片一丢,拍了拍手,身后的嬷嬷,立马将干净温热的帕子奉上,给皇后净手。
皇后擦手的动作和凤轻尘很像,都是细细地将每一根手指来回擦拭,不同的是皇后擦手指的动作,比凤轻尘优雅多了。
凤轻尘纯粹就是为擦手而擦,毫无美感,不像皇后,细致的就好像擦花一样,那微微翘起的小指,带着勾人的味道,年近四十却如同三十的少妇一般,散发着成熟诱人的风情。
可惜,宫中年轻新鲜的美人太多了,皇上除了初一十五外,极少来皇后这里。
“娘娘放心,那把琴是由墨家亲传弟子,墨无白亲自改造而成,绝不会让人发现破绽,到时候,只要寻个机会把琴撞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就会掉出来。”老嬷嬷一张脸,笑的如同菊花,可怎么看怎么寒碜人。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仔细安排,本宫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明白吗?”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会办好,绝不会误了娘娘的事。”老嬷嬷狗腿的邀功,正想奉承皇后几句时,太监却报安平公主求见。
“母后,母后,你一定要为我出气,那个凤轻尘实在太可恶了,弄出一个什么赌局,还说什么为国为民,简直就是不知羞耻。”人未到,身先到,安平公主还未进殿,就大呼小见,可想而知她此时又愤怒……
凤轻尘一介孤女,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她一筹,这个时候又打出一个为朝廷分忧,救助穷苦百姓的旗帜,这不是摆明针对她这个公主嘛。
为朝廷分忧,救助穷苦百姓,这应该是她这个公主该做的事情,凤轻尘算什么,凭什么抢她的风头。
一想到,皇城那些风言风语,安平公主就委屈的直落泪。
皇城那些公子少爷,就差没指着她说,安平公主只知享受、不识人间疾苦、不顾百姓生死,连个凤轻尘半根手指头也比不上了。
皇后朝身后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恭敬地退下,她很清楚,只要把那件事情做好,皇后就一定会重赏她。
只要那事办成了,太子与凤轻尘就是谋害皇上的死罪,到时候就是九皇叔出面,也保不了他们……
“我儿,这是怎么了?”皇后上前,将安平公主拥在怀中,一脸疼惜。
“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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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谈情,夜半探闺房
?安平公主抽抽嗒嗒的将皇城那些流言,挑最难听说给皇后听,皇后越听脸色越难看,好在理智尚存,压下怒气,皇后露出一抹雍容的笑。网
“我儿别哭,你是东陵的公主,何其尊贵,何必与一个贱民相比,她再忧国忧民也改变不了她低贱的出身。”皇上丝毫不掩饰对凤轻尘的厌恶与轻蔑。
“母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凭什么得这么样的好名声,凤轻尘明明就是利用赌局赚钱,明明就是聚众赌博,那些人根本就没长眼,一个个说她好,实在太过分了,母后你一下蒌懿旨训斥凤轻尘好不好?”
安平公主实在气不过,她听到那些人说凤轻尘为国分忧,为百姓着想时,一时气不过,便指责凤轻尘俗不可耐,一身铜臭,假借为国分忧之名,行敛财之实。
本以为会引来众人的附和,却不想那些世家公子、勋贵少爷居然说她不懂凤轻尘的良苦用心,凤轻尘是为了天下百姓才想出这样的奇招。
什么奇招,明明就是赌钱,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个赌局赚发了,凭什么百姓还要说凤轻尘好,甚至那些公子少爷,也一个个赞凤轻尘好。
安平公主气不过,可双拳难敌四手,言语上占不了便宜的安平公主,便回宫来告状。
也难怪安平公主会吃亏,她不知这个赌局虽然是凤轻尘提出来的,那些世家与勋贵却是利益与名声的共享者。
那些为凤轻尘说话的世家公子、权贵少爷,他们的家族就是此次赌局的发起人之一,安平公主说凤轻尘不好,不就是说他们不好嘛,这怎么行……
这里面的道道弯弯安平公主不懂,可皇后却懂,所以她可以说凤轻尘这个人不好,却不能说这个赌局不好。
这个赌局将许多权贵都圈入其中,虽然只有短短几天,可背后的势力却极大,甚至她的母家也参与了,哪怕是她也不能轻易去抨击那个赌局。
不得不说,凤轻尘与苏文清是有能耐的人,不拉拢皇子,但皇子背后的支持者,他们却不建议拉拢一二,这样一来,出事时也有人替他们说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天下最牢固的关系,就是用利益联系起来的,同样这天下最脆弱的关系,也是用利益联系起来的。
这个赌局的利益联盟者只是暂时的,他们帮凤轻尘说话也是暂时的,等到利益分完后,就会解散,一切都会回到原点,这一点凤轻尘懂,皇后也懂,可是安平公主却不懂。
这里面的事情,一时半刻跟安平公主说不清,皇后也不打算说,只做出承诺:“我儿别气了,凤轻尘高兴了不几天,母后一定会帮你出这口气。”
安平公主抬头,正好看到皇后眼中一闪而逝的狠厉,安平公主全身一个机灵,她知道母后这个眼神,每次母后眼中浮现杀气时,就会有人死。
这个眼神,就是安平公主也怕,安平公怯怯的叫了一句:“母后?”
“我儿放心,有母后在,没有人能欺负你。”皇后再三保证。
“母后,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要儿臣帮忙吗?”害怕也就是一瞬间,安平公主很清楚她母后不会伤害她,只会为她铺路。
皇后高深莫测的一笑,食指在安平公主额头上轻轻一点:“你这滑头,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帮忙就不用了,你这几天乖一点,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母后,母后,你做了什么?说给儿臣听啦,儿臣也可以帮你。”安平公主立马止住了泪,双眼发亮,拉着皇后撒娇。
“好了好了,别闹了,这事母后自会处理,前几天御造坊打了一批珠宝,母后瞧着样式精致,给你留了几件,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皇贵妃挑剩下的,女儿才不要。”安平公主嘟囔着,嘴上这么说,可起身的速度却不慢。
“一些死东西罢了,东陵的皇后是你母后我,这一点什么时候也不会改变。”皇后拍了拍安平公主的肩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眼中的寒光却让人明白,皇后很在意。
按制,御造坊的东西,呈给皇上后,皇上留下几件好方便打赏人,其父余的则送到后皇后这里,待皇后挑完后,其他妃子才有份。
可这次,可皇上却下旨,先送给谢皇贵妃,因为这事皇后没少生气,可生气归生气,表面上却要大度。
在后宫,女人争的就是帝王心,争的就是权,没有皇帝的宠爱,没有权势的支撑,哪怕是皇后也只能受气的份。
皇宫里,表面一片祥和,实则暗潮涌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张面具,在亲和的表面下,隐藏了随时能让人致命的毒牙。
无知是福,懵懂无知的凤轻尘根本不知,一场针对她的阴谋已经展开。
凤轻尘一觉睡到天黑,用了晚膳后,便想着如何应对与苏绾的比试。
哪怕她不再乎输赢,这个时候也要做准备,她要是输得太惨,那绝对是丢东陵的脸,皇上肯定不会让她过了,满朝文武大臣也不会放过她,为了美好的未来,她必须努力。
对于皇后这个人,凤轻尘戒备很深,皇后赏赐下来的东西,她不准备用,她可没有忘记,当初在兽苑时,她那一扯就破的骑装。
女人的心眼都小,她们的眼睛只能看到权势与后院之争,有时候为了个人的私怨,她们可以枉顾国家利益,这一点凤轻尘深以为然,因为她也就是这么一个人。
她不是做大事的人,天下大事与她何干,以己度人,皇后十有八九也是这样的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论皇后有没有害她之心,她防备一二总是没有错的。
凤轻尘吩咐佟珏与佟瑶替她缝制一套骑装后,凤轻尘便回房准备继续睡,白天补的是昨天晚上的觉,今天晚上是今天晚上的,凤轻尘知道自己的睡功,丝毫不担心晚上会睡不着。
可佟珏与佟瑶却不知,两女怕凤轻尘睡了一天,晚上睡不着,便将皇后赏赐的琴和安国公府送来的琴谱奉上,美其名曰:“赛前练习。”
比试在即,佟珏与佟瑶实在担心凤轻尘的琴技,本着临阵磨枪不快也亮的原则,佟珏与佟瑶希望凤轻尘能在最后关卡创造一个奇迹,一天之内能弹出优美的琴声。
奈何,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在佟珏与佟瑶各弹了一曲后,让凤轻尘选择学哪首时,凤轻尘很淡定的说:“你们先去忙吧,把琴留下,我自己慢慢琢磨。”
事实上,她一曲也不想学,初学琴,很容易被琴弦割伤手指,她不想让自己的手受伤,再说了,就一天的时间,她就算是天才也没办法和和学了几十年琴的苏绾比。
比琴那是自取其辱,凤轻尘就没有碰琴的打算,也不准备让琴弦发出声音,她虽不畏惧流言,可真不想丢脸。
“小姐,你和苏家女儿的比试就在眼前了,您要再不练琴,这琴一关就要输了,要是小姐不想练琴,那奴婢给小姐研墨,小姐画画吧?”佟珏见凤轻尘生死不肯碰琴,只好提出另一项,至于为什么不让凤轻尘练字呢?
这个大家都知道,凤轻尘字实在不怎么样,再练也好不到哪里去,与其奢望她把字练好,不如奢望她在绘画上有天赋。
至于棋?
算了吧,琴还能突击一下,就学一首曲子,可棋却是要打基础的,琴棋书画四样,凤轻尘估计也就只能在琴与画上做做文章。
“我不会画画。”凤轻尘很坦诚,素描、油画、国画什么的,她通通不会,不仅不会画,她连鉴赏的能力都没有。
她看不懂水墨画的墨韵,也不懂油画的美。
佟珏与佟瑶相视一眼,两女低下头:“小姐,后天的比试怎么办?”她们是真担心,凤轻尘根本就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别担心,我自有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