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墨隐门……那个……”李斌结结巴巴,朝夏和宽使了个颜色,夏和宽抿了抿唇,道:“掌门,墨恪真人此来,必是有所图,我们是不是要早作准备?”
凌芸瞧着两人,似笑非笑,看得两人面上翻红。
“墨恪老道只是金丹修,离炼神期还差半步,你们是不是觉得本掌门对付不了一个金丹修?”
两人连连摇头,但夏和宽还是犹豫的说:“掌门自然是神通玄妙,可是,墨隐门还有个千技老祖,比墨恪真人更难缠……”
“啊,没人告诉你们,千技老道已经死了吗?”凌芸看向清风,清风摇了摇头,他也是才确定这个消息。
两人张着嘴,傻愣当场,脑筋一时转不过弯,说不出话来。
“哦,是我忘了说,云箓派好歹也是我罩的,千技老道敢绑架李延,简直是打我的脸,不死难以平息我心头之怒,所以就逼得他自爆了,不然你们以为李延为什么能回螺黛岭?”凌芸挑眉,心说李延也是个没福的,要不是徐新那蠢蛋,他退位让贤以后怎么着也能当个长老。
自爆?还是逼得?
两人脑筋更加转不过弯来了,感觉好像在听天书似的,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为什么组合到一起就难以理解了呢?
“主子,千技老道背后好像有人,是不是让木大哥去调查一下?”清风比他们抗打击系数高多了,立马想到要解决后续问题。
“你说的是千技老道他姐姐,火霄门的寒玉天女跟焱枫老道那对忘年鸳鸯吧?也解决了,尽管放心,他们没机再来找麻烦。”说起那对老少鸳鸯,凌芸便想起玄蕴,咬牙切齿起来。
师父消失,就是他们害的!
越想情绪越不受控制,很有股杀人放火的冲动。
凌芸向来不喜欢忍字头上那把刀,特别是拿刀砍自己的头,双目微眯,眼中闪过凶光:墨恪老道是吧,你们来得还真是巧,本姑娘心里正不高兴,自动沙包就送上了门。
“李斌,夏和宽。”
两人还未回神,双目涣散,梦游般站在原地。
“山门先别急,你们把冠云峰上的正殿偏殿都清理出来,凡是有用的东西,全部搬到葛碧峰,三天以内必须完成,清出场地好迎接客人!去吧,允许你们不上早课了!以后三天都不用上!挺清楚了吗?还傻站着干嘛?滚去干活!”
“是!弟子遵命!”
两人下意识应答,踢到门槛,同时往地上一栽,重重的磕到额头,清风都没能来得及扶,只好一手搀一人,往外走去,两人捂着额头痛醒,双双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原来,新掌门竟然这么厉害,连炼神期的寒玉天女跟焱枫真人都不怕,敢直接对上火霄门!
不说两人又惊又怕又畏又惧,差点吓出了心脏病,连二话也不敢说,忙着完成凌芸莫名其妙的命令收拾冠云峰。却说凌芸赶走两人后,猛地跳了起来,毫无形象的在屋中团团转,脸上的笑容要多阴险有多阴险。
“咪咪。”
“喵……”木鬼从阴影里走出来。
“我要硫磺、硝石,还有木炭,越多越好,而且越快越好。”即使木鬼变成了猫,凌芸也从他扭曲的脸上看到了为难,摸摸下巴,许诺道:“如果这事办得好,我以后就不叫你咪咪,叫你的大名木槐,还给你下一阶段的妖修秘典,怎么样?”
“喵!”黑猫点头,凭空消失。
“嘿嘿嘿!”凌芸拿出纸笔写写画画:“土炸药威力虽然有限,但架不住量多,再加上雷符、火符、爆裂符……反正冠云峰要拆迁,顺便看一场烟火也不错。”
第四十一回杀人放火!
墨恪真人坐在八人抬的大轿中,望着鹤嘴香炉中飘出的缕缕香烟,双眉微皱,总觉得心中不安,好似要大限来临了般。
“唉……”
墨恪真人深深叹气,费时数百年,眼见就要达成目标,在这节骨眼上,千技老道却莫名其妙的死了,没帮上一点忙不说,还因此断了火霄门那条线,原本寄托寒玉天女夫妇能迁怒云箓派,要是有了螺黛岭,墨影门未尝没有拼一拼的资格,但被金曜巡察使给搅和了。
想到这里,墨恪真人按了按躁动的心脏。
他今年四百七十岁了,还是无法冲破金丹期进入炼神期,即便号称炼神之下第一人,也破不了天道规律,金丹期道者寿命的极限是五百岁,他时间不多了。如果天不让他突破,再不甘愿也会死,如今只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墨影门成为符宗三流派之一。
“金曜巡察使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寒玉天女放弃迁怒云箓派,宁可去离光悬瀑找铁羽真君……”
墨恪真人喃喃自语,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人不敢跟踪得太紧,更不敢靠近金曜巡察使的庄子,所能知道的便是寒玉天女夫妇见了金曜一面后,改变主意,往离光悬瀑而去。寒玉天女夫妇急着寻仇没注意背后的跟踪者,玄蕴却不会放过跟得太近的尾巴,威压扫过去,跟踪者跟被驱散的万兽一起不由自主向后退,叫金曜顺手灭了口,临死前连消息都没来得及发出去。
墨恪真人不知道寒玉天女夫妇已经死了。
大能者之间的斗法持续数月甚至数年都是有的,一时没有消息传来也正常,墨螺山有些什么高手他一清二楚,离光悬瀑被称为险境,只因有个铁羽真君在,铁羽真君是厉害,但火霄门阴阳双仙也不是吃素的,他从没想过,寒玉天女夫妇会输。
只可惜……没能准备解决了云箓派。
墨恪真人叹息着,想起徐新,嘴角带起讥讽的笑意。
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就凭他也想当掌门?李斌手上的异宝本座要,但本座更想要的是螺黛岭。
“掌门,到螺黛岭了。”
墨恪真人没有下轿,看着摇摇欲坠的云箓派山门,随手捻着颗棋子一扔,棋子如离弦之箭,射向高高的牌楼。
清光闪过,一道透明的屏障拦在棋子前方,棋子如水滴入海,融化成一圈圈涟漪。
“号称非三流不可比的护山大阵,果然名不虚传。”
墨恪真人朝亲信弟子点点头,那弟子拿出一个拇指大的铃铛,屈指敲了三下,无形的声波穿透大阵传了出去。
“掌门!有反应……反应了!人已经到了山下!”
葛碧峰顶,冰清双手托着个小铃铛惊慌大喊。
“没出息,这样就怕了。”凌芸哼道:“都给我准备好了,按计划行事,谁要敢漏了馅,我有的法子折腾你们!去!开门接几位财神进来!”
冰清深呼吸,应声退下,去山下接人。
因为她告密的关系,几个师兄师弟都关起来了,连师侄们也是,整个双余真人一脉,只剩她一个还有自由。
也许,等此事一了,她也不会落到好下场,但她不后悔。
她不像徐新那么天真,或许是女人天生的小心眼,她觉得墨恪真人微笑的背后隐藏着贪婪,绝不会满足于得到李斌的异宝,墨恪真人想让墨隐门升等想疯了,他想要的,恐怕是整个螺黛岭,她提醒过徐新,但徐新不放在心上,以为答应当掌门后娶了墨恪真人的幼女就能解决一切。
凌芸的强大与自信,让冰清看到了希望,如果师父还在,肯定也不希望云箓派就此消失。
冰清揉了揉眼睛,让本来就发红的眼睛浮现水雾,打出开启山门的手诀。
“拜见墨掌门,晚辈来迟,未能远迎,失礼了。”
墨恪的大弟子问:“怎么是你,徐新呢?”
“师兄……师兄他……”冰清抽泣,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哽咽着泣不成声:“抱歉,师兄不能起身,我是偷着来的……”
“事情不顺利?徐贤侄伤得严重?”那弟子叠声问,听到墨恪真人的轻咳,又道:“家师年迈,此处山风阴冷,可否上山讨杯茶喝?”
冰清以丝巾掩面,擦擦脸上的泪痕,转身带路,似乎太过慌乱,脚下踉跄,差点踩空滚下阶梯。
墨恪真人没有下轿,让人继续抬着上山,目光轻蔑的扫了眼四周。
他知道,螺黛岭的周围有很多眼睛,松涛阁、流霜家的最多,这两家被墨隐门压得狠了,得知千技老道已死的消息,恐怕正笑得合不拢嘴吧。
哼!可惜的是,哪怕墨影门少了一个金丹期道者,只要本座活着,他们就休想在墨螺山出头!
墨恪真人想着,抚须微笑,闭目深吸一口灵气。
果然不愧是灵脉的最中心,灵气足足比自家浓厚一倍有余,要是一直在这地方修行,恐怕他早冲破结丹期了。
徐新那傻小子,还是有点用处的。
墨恪真人得意的幻想以后螺黛岭是属于他的私产,却不知道,这一条登天之路,其实是通往黄泉地府的幽冥道。
“几位前辈请。”冰清将众人引进一个稍显破旧,但院墙建筑都完好的大院。
“冰清丫头,怎么回事,本派掌门亲至,你竟然用这破院子来待客,徐新不能来,李斌呢?让他出来!我倒是要问问他哪里学的规矩,懂不懂尊卑礼仪!”
“前辈息怒!”冰清哽咽着解释,因为徐新跟李斌对立,门内除了正殿,几乎所有建筑都毁了,眼前这个已经是最宽敞完好的了。
这话确实不是说谎,众人一路行来,也都看到了,山上山下,废墟成片,没见到几个完好屋子,偶尔看到几个互相搀扶的伤患,或隐约传来的刀剑互砍之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经久不散,秋风起,黄叶飞,很是萧索苍凉。
而墨恪真人一听到正殿,浑浊的双眼闪过精光,朝弟子使了个眼色,闭目养神,那弟子果然出声发难,说:“掌门身份尊贵,莫非去不得你们的大殿?”说话时步步紧逼,目露凶光,语带威胁。
冰清势单力薄,无法,只能领着几人去云箓正殿。
“这是怎么呢?”
墨恪真人望着白绫缠绕,垂挂着白幔素灯笼白花的宫殿,怎么看着是个灵堂?
“掌门身陨,晚辈们正在服孝。”冰清将几个人领进院子,行了个礼:“请恕晚辈失礼,先行告退,众位请便。”
冰清转身进入灵堂,消失在重重叠叠的白幔之后。
“李延死了?也对,连千技老道都没了,他又如何能活,只是云箓派的礼数未免差了点,掌门陨落都没发帖子请同道吊唁……唔,隐瞒消息,恐怕是担心请神容易送神难吧!”
墨恪真人抬了抬手,轿子落下,他扶着弟子的手迈步出来,看着一片素白的殿堂,心中大是畅快,面上却一脸悲痛,口呼李延贤侄,大步就进了殿中。
灵堂上乌黑的棺材放在厚厚冰层中,白蜡烛燃烧着,噼啪作响,地上摆着几个蒲团,蒲团前有个烧符的铜盆,里面空空如也,竟然连丁点纸灰都无。
“奇怪,怎么一个人没有?”
“正常吧,都忙着争掌门呢……”
“不对啊,怎么着也得留个守灵……”
“啊!棺中没尸首!”
几个弟子细声讨论,四下搜查,有个人干脆跃到棺材上面,惊呼出声。
“也许李延是魂飞魄散身体化灰,只能立衣冠冢。”
“这里面有字条!掌门师父……”那弟子声音更加惊惶,连话也说不全,墨恪真人不悦的闪身来到弟子身边,看着棺中字条,念道:“墨隐门诸人……”
不等他话说完,只听得“轰”的一声,山崩地裂,仿佛到了末日,地面瞬间下沉,灵堂瞬间变成火海。
“……葬身之地!”
墨恪真人念完剩下的字,一掌挥开压下来的横梁,向上冲去。
“轰!”
更大的炸响声响起,刚刚冲出火海的墨恪真人不等停稳,就发现眼前一暗,脑袋遭受泰山压顶的重击,头骨发出悲鸣,裂开口子,鲜血喷涌而出,他人朝下落去,瞪圆着眼看天空,鲜血流入眼中,整个世界变成血红,包括天上那个巨大的印章,云箓玄清四个大字跃然其上。
原来,云箓派的掌门令,除了是信物,真的能当法宝用……
又一次重击敲下,头骨碎裂的同时,他感觉有个蛇一般的滑溜东西钻进自己衣服内,在丹田处绕了圈,下一刹那,丹田一空,灵力全无,人不由自主朝下落。
“是谁!你是谁——”
墨恪真人掉入火海,瞬间被掀起来的山石埋没,没有灵力护体的他,很快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双目瞪出眼眶,怎么也不肯闭上。他到死都没明白,明明一切都谋算好了,为什么云箓派竟然会冒出个修为不比他差的高手!而且手段如此狠辣阴毒!
“漂亮!不愧是主子放的焰火!要是晚上就好了,晚上肯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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