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一下狱;由御史中丞何铸负责审讯。何铸曾受秦桧指使弹劾过五岳飞,可当他真正面对这位精忠报国、凛凛不屈的英雄时,听他义正辞严地谴责秦桧的卖国罪行,终于被岳飞的一身正气所慑服,他掉过头来开始同秦桧据理力争,为岳飞辩解刁白之冤。秦桧恼羞成怒,撤掉何铸,改用万侯成继续审理。
岳飞自北宋末年从军开始,栉风沐雨、转战南北,不但骁勇善战,还爱护士卒、扶助黎民。他生性耿直、行为端正,不贪财不恃功,秦桧实在找不出足以置之死地的罪状,搜肠刮肚地罗织“莫须有”的罪名:
首先,诬蔑岳飞曾言“已与太祖皆三十建节”。区区臣子故与开国皇帝相提并论,不是谋反是什么?
其次,“应诏淮西不救”。他们捏造绍兴十一年淮西战役中,朝廷十五次下“御札”令岳飞进师,岳飞却按兵不动,坐观胜负②相对于感性认识而言,指理性认识。参见“心理学”中的,对圣旨置若罔闻,不是谋反又是什么?
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然而岳飞面对如此卑劣的行径和一系列惨不忍睹的严刑逼供却从未屈服,拒绝在所谓的“供状”上画押。
岳飞被关入大理专狱后,韩世忠对这种无端的陷害恨之入骨,他质问秦桧:“王俊告发岳飞有谋反之意,相国可曾查到了真凭实据?”面对这咄咄逼人的质问,秦栓半晌无言,许久才奸笑着:“也许有吧。”韩世忠听后愤愤说道:“‘也许有’的罪证怎么使天下人信服呢?”
朝野上下正义呼声使秦桧寝食不安,他深感事情拖延越久,自己越难下手。他白天黑夜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那群无耻的党羽也紧张地盯着他紧皱的两眉、阴鸷的双眼。他终于停下来,挥手做了一个“砍”势。
绍兴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公元1142年1月28日),正是旧历除夕的前一天,杭州城的百姓忙忙碌碌地准备迎接新的一年,祈盼着来岁的安康,从此不再妻离子散、不再国破家亡。然而就在这一天,岳飞被押上了风波亭。他北望中原,感慨万分,禁不住愤笔疾书“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八个大字,英勇就义。
岳飞被害后,秦桧仿佛扫除了前进途中的最大障碍,从此眼前便是一马平川了。高宗为表彰秦桧,进封他为太师、魏国公,进而再封秦、魏两国公,妻王氏为韩、魏国夫人,连襁褓中的孙子也穿起了三品朝服
炙手可热的韩侘胄
宋光宗绍熙元年(公元1190年)皇后李氏请立皇子嘉王赵扩为皇太子,光宗请示退位的太上皇孝宗皇帝,竟遭到孝宗的反对。李后一时生恨,在光宗面前进言说孝宗有废立之意。皇帝也有怕老婆的,从此光宗再也不去朝拜他爹了。甚至孝宗驾崩了,光宗也自称身体不好,不出朝执丧。朝野上下一片骚乱。
知枢密院事赵汝愚,欲拥立皇子嘉王为帝,但要请示太皇太后,即高宗宪圣慈烈皇后。当时吴皇后住在慈福官,赵汝愚打算派一个能够接近皇太后的人去请命。他想来想去想起一个人,那就是韩侘胄。这位韩侘胄的母亲是宪圣慈烈皇后的妹妹,他本人又和慈福宫的内侍张宗尹素来友好,赵汝愚想让他通过张宗尹把自己的想法秘密启奏给皇太后。韩侘胄不敢怠慢,领计而行,来到慈福宫找到张宗尹,奏与太后。太后却说:“既然孝宗皇帝不允,岂可说别的呢!”第二天,韩侘胄又来到慈福宫再劝太后,仍未获命,他又急切又无奈地在宫门口徘徊不定,正在无计可施之际,重华宫提举关礼由此经过,忙问其中缘故,韩侘胄不敢据实以告。关礼立刻指天发誓说:“公尽管直言勿讳,我若能效力则效力,不能效力也绝不会传讲出去!”侘胄便把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遍。关礼当即入慈福宫,叩拜太后,未曾讲话,泪已先流。太后忙问:“怎么啦?”关礼哭着说:“如今圣上有疾,朝内空虚,留丞相已去,可以依靠的只有赵知院。如今赵知院欲定大计却没有太皇太后的旨意,只怕也要去朝请归”。太后闻听大惊:“知院本与宗室同姓,怎么会同普通人一样呢?”关礼又说:“赵知院尚未请去,只因想仰恃太皇太后。如果您今日不许大计,他计无所出,也只有请去了。赵知院一去,天下又将如何,请太后设想一下!”关礼的话使太后有所触动,于是她命关礼传旨韩侘胄告诉赵汝愚,明日她将上朝垂帘颁旨。此时已是夕阳西下,薄暮依稀,赵汝愚马不停蹄命殿帅郭果招集所部兵士在夜里分别守住南北内宫。第二天,宪圣太后按丧次垂帘,令宰臣传旨,命嘉王即位称帝,嘉王即宋宁宗。改元庆元。
宁宗称帝以后,韩侘胄自以为定策拥王有功,总想分一点胜利果实,赵汝愚却说:“我是宋皇宗室,君乃后族至戚,拥王定策也是份内事,何以言功呢?惟爪牙之臣才当推恩请赏。”于是进郭果为节钺,而韩侘胄只迁了个宜州观察使兼枢密都承旨。韩侘胄心里很恨赵汝愚,起初赴任时更是一腔不满,满腹怨气,然而凭借传导诏旨,渐渐得到宁宗的宠信。韩侘胄心中又有几分得意,他开始时常搬弄点是非,逞一点威风,很是受用。焕章阁待制,南京鸿庆宫提举朱熹看出了苗头,他对赵汝愚说韩伟胄这种人应该以重赏酬其劳而慢慢疏远他,否则将为其所害。赵汝愚听了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这时右正言黄度想上书弹劾韩侘胄,结果消息泄露,反被韩侘胄斥去。朱熹又启奏宁宗,说韩侘胄奸不可用。韩伟胃大怒,让优人装成峨冠阔袖的大儒在宁宗面前嬉戏取乐,朱熹深感受辱,请辞官而去。彭龟年请宁宗明鉴忠奸,逐韩侘胄以留朱熹,也被韩诧胄陷害谪贬。不久,韩侘胄又进保宁军承宣使,提举佑神观。自此,更加独断专行,任己用事。然而当年赵汝愚抑其恩赏的旧事却难以从他心头逝去,每每思及,都令他怒火中烧。
也是天赐良机,有一个叫刘强的人,曾与韩侘胄一同知阁门事,此人颇以诗文自负,什么事都想参与证方法和唯物主义理论的基本特征,生产发展的特点,人类,偏偏当年赵汝愚欲立嘉王时只与韩侘胄单独计议,没理刘强,这让他心里一直愤愤难平。他见韩侘胄对赵汝愚怨忿颇深,便从中挑拨说:“赵相欲独领拥策大功,您不但做不了节度使,只怕将来不免岭海之行啊!”韩侘胄十分愕然,连问何计策可免其行,刘强慢悠悠地说:“只有用合谏了”。韩侘胄急不可耐地问。“那怎么办呢?”刘强神秘地说:“御笔批出不就完了吗?”韩侘胄茅塞顿开,他立即以“内批”除任所知刘德秀为监察御史,杨大法为殿中侍御史,罢吴猎监察御史,以刘三杰代任。从此,韩诧胄的党羽充斥朝廷,拥塞上听。赵汝愚的势力被一点点削弱了。
韩侘胄并不满足所取得的成绩,他更进一步希望能把赵汝愚驱逐出朝廷。他向左丞相京锐求计。京锐说:“既然赵汝愚乃皇族宗室,那么就诬以谋危社稷则可”。于是韩侘胄依计命右正言李沐上奏宁宗,说赵汝愚以同姓居相位,将对宗庙社稷不利。这位李沐昔日曾有求于赵汝愚,结果遭到拒绝,心生忌恨,韩侘胄不失时机地收买了他,又当做一支箭把他射了出去.这一箭果然厉害,因为大凡皇帝总是日夜提心吊胆怕有人谋权篡位,宁宗也不例外,他看罢奏折,脑筋连个弯也没转,就决定罢了赵汝愚的相,谪永州。
韩侘胄当初求见赵汝愚时曾通过徐谊的大力举荐。如今赵汝愚被罢相,韩侘胄生伯徐谊向朝廷翻出旧帐,又寻了个理由,将徐谊也一并逐出朝廷。这一切仍不能使韩侘胄解除后顾之忧,他又想如不置赵汝愚于死地,以后他东山再起,一定会报复自己今日所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又密谕衡州守臣钱鍪,等赵汝愚经过衡州时动手谋害他,果然,不几日以后,赵汝愚来到衡州,一路的颠簸动荡,加之骤易水土,赵汝愚在衡州大病不起。钱鍪却百般刁难煎迫,最后赵汝愚暴病身亡,这下才大快韩侘胄之心。使他仿佛去了一块心病,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韩侘胄拜少傅,被封为豫国公。同年,再迁少师,被封平原郡,进为大傅。官运亨通,更加为所欲为。
开禧元间,通过陈白强、邓友龙等人的多次“请命”,韩侘胄升任平章军图事,每三日一朝,在都堂位列丞相之上主张“隆礼尊贤而王,重法爱民而霸”,认为既要重王道,又,尚书、门下、中书三省官印都收在他个人府第内。他还在家中私自设置机这房。更有甚者,时常伪作御笔,无论是官吏的陟黜任免,还是事关国家大政方针,他从未上奏宁宗,只任一行处置,大家看在眼里,敢怒而不敢言
鸡鸣狗盗赵师歝
南来临安府尹赵师歝是个有心媚上、无心理下的家伙。论起溜须拍马他聪明机智得举世无双,讲到审案治民他却愚蠢得无与伦比。
当时韩侘胄任枢密都承旨,加开封仪同三司,后又加封为平原郡王,怪乎章军国事,权倾一时,有诗称“蹇卫冲风怯晓寒(韩),也随举子到长安。路人莫作亲王看,姓赵如今不似韩。”朝野上下为求仕进的人无不争相贿赂交通,天长日久,韩伟胄对形式单一的送钱赠物已不太感兴趣,企图发现一些新的“人材”,于是赵师歝“脱颖而出”。
韩侘胄在吴山修了一座南园别墅,别墅是模仿田园风格所建,依山傍水,园中的石子甬道婉蜒曲折似乡间的小路,田舍错落,竹篱稀疏。建成后,韩侘胄领着一些朝臣去游览观光,他边走边看,见一草一木、一百一瓦都甚合己意,不禁心中大喜。他站在竹篱之下,望吴山飘渺,听潺潺的溪水跳跃而下,撞在石头上发出一声声悦耳的“叮咚”声,忽然心有所动,回头对左右说:“此处颇存桃源风韵,山光水色、竹篱茅舍,只可惜听不到鸡鸣大吠”。众人闻听,纷纷应声附和:“是呀,若有鸡大之声相闻于路,那才是真正的田园情趣呢!”大家一面口称可惜,一面向远处走去。走了几十步远,忽听身后传来一阵鸡鸣犬吠之声,众人无不称奇诧异。韩侘胄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天,只见晴空万里,日在中天。鸡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还司晨?又何况人们并未在此饲养鸡犬呀。他领着众人又折回竹篱这边,到近前一看:一个身穿朝服的人正背对竹篱蹲在地上,一会儿学鸡叫,一会儿装狗叫;脖子伸得“倍儿”长,一副挺卖力气的样儿。那人听得身后有脚步声,方停止嘶鸣转过头来。大家一看,不是别人,却是临安府尹赵师睪,一时众人纷纷以袖遮面吃吃地窃笑。赵师歝自己倒是脸不变色心不跳,很为自己的异想天开得意。
韩侘胄有四个爱妾,都被封为郡夫人,妾下又有十名小妾。有一次某人向韩侘胄进献了四顶北珠编缀的发冠,韩侘胄把它们赏给了四位夫人。那十名小妾都十分不高兴,口里嘀嘀咕咕:“同是一样侍候王爷的人有建树。主要著作有《关于冷和热原因的探讨》、《论化学的,为什么只赏她们,难道我们不佩戴吗?”韩侘胄百般解释,小妾们仍是不依不饶地绷着小脸儿,韩侘胄很是心疼。赵师歝通过“耳根神”知道了这件事,当即拿出十万缗钱,买了十顶北珠冠,趁着韩侘胄入朝,派人送到韩府上。十名小妾见了各个喜笑颜开,欢天喜地地分了去戴在头上,互相显示。韩侘胄退朝回府,小妾们一拥而上,道福称谢。
正巧第二天又是临安市的灯节。十个小妾浓妆艳抹、华衣丽服,头戴北珠冠在仆役、丫环的簇拥下去观灯。在夜幕中千万盏彩灯的映衬下,北珠冠熠熠生辉,十分耀眼,一时观者如堵。十名小妾虚荣心得到了满足,都得意洋洋,回到府中,一起叽叽喳喳地对韩侘胄说:“妾等因赵大光卿赠北珠冠而身价十倍,实在也是为王爷的脸上增光,难道王爷还吝啬个一官半职的不成?”韩侘胄本来被她们搅得心乱如麻,如今满天的乌云都散了,爱妾们又皆大欢喜,他心中高兴,加之上次赵师歝出类拔萃的表演给他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他立刻拟本上奏进赵师歝为工部侍郎。
南宋小朝偏安渐久,大臣们对那许多国仇家俱也淡漠了许多,开始日夜笙歌纵酒,寻欢作乐,百姓们生活却十分痛苦,临安城内盗贼猖獗。有一个贼却是与众不同,他每次偷完东西,都要在人家的墙上粉书“我来也”三个字,然而官府却总没有办法捉到他。日子常了,“我来也”就成了这个贼的代名。赵师歝被这个“我来也”弄得头昏脑涨,他气急败坏地责令手下一定要抓到“我来也”。
有一天,差役们还真抓来一个贼,说是“我来也”,只是没什么充分的证据。差役们把贼押到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