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入围六十四强的内门弟子不过是二十来人,远比外门弟子少得多,但是淘汰到了八强,内门弟子竟是占了七席,只余黄福至这位外门弟子肥嘟嘟的硕果。
由于八强各人都是用心研究过了其余人的一切,所以这位黄福至的修为及道法李余在心里还有点印象。
黄福至,天枢峰外门弟子,于十二年前拜在天枢峰某长老门下,十年前登磨心梯失败,今次登磨心梯也是失败。一连两次登磨心梯失败,只怕他的心障是已是累积得强大了。他炼就土系法诀,筑基期后期修为,最拿手的为戊土剑诀。
李余正在心中想着黄福至的资料,台上已是相互致礼完,拉开架势交手了起来,他连忙将注意力放到那边去。
辛户也是筑基后期的修为,虽然他的丙火剑诀在五行剑诀中攻击力是最强的,但是他遇上的却是五行剑诀中防御力最强的戊土剑诀。
台下的观战的弟子见到他们各自发出的剑诀各异,知道是什么样的剑诀。心底就开始雀跃不已:这简直是等于矛盾之争,一场攻防战,这第二场分明也是一场极为有看头的比试。
然而让众人跌眼镜的是,场中两人的战况却不是像众人想的一样:辛户强攻,黄福至固守。而是辛户一上来只是有机会发出寥寥数道剑元,其余时间都是在用火元绕体固守门户,拒黄福至在门外。黄福至则是像吃了春药的,他不断侵身向前发出道道戊土剑元,打得辛户节节后退。整个战况显然与大家想的都反了过来。
坐在那么多真传弟子身边,台下那些弟子的疑惑,在这里李余自然可以听到想知道的答案:
“这个黄福至倒是心思透明之人啊,白玉台隔绝了地气,戊土剑元的威力要削弱一些,要是以戊土剑诀对阵丙火剑诀,以丙火剑元的犀利,多半是守不住。他一开始这般强攻,要是辛户接不了他这披风般的三板斧,手忙脚乱,就如他的名字一样:福气真的来至了。”
台上的辛户脸色沉着,有招挡招,有时还趁着空当偷发一两道丙火剑元,他虽是被逼得步步后退,但是退得极为扎实从容,没有一丝慌乱。
“黄福至不再用法器,十招之后必是败落。”一极为难听的声音从李余后方传来,犹如铁石互磨,心稍微柔软一点,听得这声音必是难受之极。李余闻言有种熟悉的感觉,转头一看,果然是自己认得之人,他在最后的一排椅子上端坐着,是那日把守开启磨心梯的僵尸脸人。
见到这块面无表情的脸,李余连忙将头转回,心下有种不想看第二眼的感觉。
那僵尸脸说的果然不错,黄福至这时攻势已是颓然,而辛户发出的丙火剑元竟是如春蚕吐丝般,愈来愈多,已是将局势稳住了。黄福至再攻两招,气势猛涨,逼得辛户再退一步。他则趁机跃起,这时左手掌向下,之中细细上千条黄光猛然晃出垂落,向下面的辛户压了下去。
看样子这是黄福至的最后一搏,也是最强一击。然而这一招在戊土剑诀里面叫千尘落,这些黄光都为戊土之元形成,但却是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不过是利用戊土真元的性质,落下在敌人的四周散发造出极为影响视线的黄雾,这招要是对戊土剑诀不熟悉之人必是会被蒙蔽。
黄福至这一招是险中求胜,要是辛户仔细研究过戊土剑诀,必是知道此招不过是纸老虎而已。黄福至的右袖这时游出一件巴掌大的黄色法器。
这巴掌大的黄色法器在黄福至的面前悠悠浮着,黄福至在瞬间掐指打出十数道法诀在其上面,那黄色法器亮光忽起。随着亮光一起,那黄色法器已是凭空涨大百倍,而且还在急剧涨大。
随着这法器的变大,大家已是看清楚那是一件什么样的法器:只见上面林木葱郁,山峰怪石,似乎之中还有云烟忽明忽淡,宛如一座缩小的山峰。
黄福至眼见这件法器将要得以全力发动压下,喜从心中来,就连最后的一道法诀也是迟缓了一刻。
就在此时,黄福至灵识却是感到一道凛冽之极,炙热之极的剑元飚来,速度之快,简直让自己魂飞魄散,这道剑元威力之猛,就是自己在全盛之时,只怕也是要暂避其锋。
这一道丙火剑元射出的时机抓得非常好,看其声势赫赫,显然辛户蓄劲才能发出,他这个蓄劲的时间应是在黄福至驱动小山法器的时候。他是知道这招千尘落的,但是不知道黄福至这法器发动所用的时间,这才是辛户的恐怖之处,稳扎谨慎,不放过一丝漏洞,而且胆大心细,算无遗策。李余心中此时已是默默将辛户与路明同等并列了。
此时偏偏是自己在完成驱动眼前法器最后一道法诀的时候,要是给我半息时间,完成法诀,那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可是世上又哪有那么多要是,黄福至心中是一叹。
第三卷剑宗岁月第一百二十一章曹戮海
直到那道威力巨大的丙火剑元将要射至,黄福至才打断法诀,腾出手来抵抗。可是未免有点迟了,这样催促抵挡,黄福至最多能提起一半真元。
如此一来黄福至生命都有了危险,剑元不比其余法器的法光攻击,犀利远在其上。何况这道丙火剑元就是黄福至全力施展都未必挡得下来。
观战的众人胆子小的已是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即将发生的惨事。
在这电闪石火的时候,黄福至身边忽然探出一只手,这只手白皙晶莹,略失生气,似乎未曾见过天日般。只见其轻轻搭在射来的那道丙火剑元的剑尖上。
这道丙火剑元本来是狂猛飙进的,气势像是一条怒龙。这时被那只手搭上,却是像一条软绵绵的麻绳垂下。
再下一刻那只手抓住那剑元一头一抖,那整道丙火剑元也是随之一舞,如飘带一般柔软。接着众人皆是发出“咦”的一声,因为看到了挺诡异的事情:只是这么一抖,那道丙火剑元已是渺渺无踪,就是一丝烟气都没有留下,像是变戏法般。
奇怪的是这只手出现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是被吸引到那只白皙无生气的手上,直到丙火剑元被抖掉不知所踪,这时众人才看清楚这只手的主人。
出手救下黄福至之人,是一位清瘦的白衣中年人,细看来这位长老五官略显清秀,但却是无色苍白得吓人。他虽然显得清瘦,众人目睹,却是觉得他全身似有无穷的精力气势透出。
李余见及此人,心里有点激动生起,因为此人李余认得,而且对李余还有过些许恩惠。这人就是天冲峰的石漱堂那位长老,李余的赤火剑得以重生,从中上品法器升级为下品法宝,还得多亏他施以援手。
这位清瘦长老将黄福至救下,自然是裁定辛户为胜利的一方了,这场争斗就如此落幕,众人还是情绪兴奋,议论纷纷。
过了好一阵子,随着李余与曹戮海的名字在台上响起,第三场比试也是即将开始。
李余听到自己的名字,整理了一下衣襟,从座位上起来,快步走向白色玉台。
李余一登上台的时候,就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一齐喊道:“师兄加油,师兄必胜。”一转头,望见十数丈之处吴河与区五两人正在振臂高呼,只是这两人的呼声用上真元,极为响亮,被维持秩序的弟子喝训警告了一番。看着两人被警告了以后缩了回去继续高呼,只是不敢用上真元躲躲闪闪的样子,李余不禁打了一个眼神过去,笑了笑,以示收到。
这时李余忽觉一阵令人心里揪动的感觉传来,回头一看,原来对手也是上台来了:曹戮海与之前登台与路明比试的那位乌歌相似,也是一高高壮壮的黑肤青年,他国字脸,浓眉虎目,刚毅之色显露。他的眼睛这时是微颌着的。一身金色鳞甲晃彩夺目。
这曹戮海竟是还比乌歌强壮,黑黝黝泛着光的皮肤,以及金色鳞甲下露出来手臂上虬结肌肉呼之欲出,拱拱欲动,无不昭示着主人充满了阳刚的力量。他一出现,顿时有一股极为让人压迫的气息向四周散开来,这股气息之中隐隐有一些血腥味,这气息让李余觉得有点不舒服。
曹戮海,南战堂弟子,磨心梯第七名,筑基后期大圆满,最强法诀:庚金剑诀。其他法诀与法器不明,因为他这么多轮比赛都是以庚金剑诀取胜。无人可挡其三回合,端得是刚猛。之前是筑基后期修为,筑基后期大圆满的境界也是新近才突破而至的,这些是王冬收集的其余七强的名单资料上所言。
筑基后期大圆满?!李余心里有一丝紧张闪过,毕竟之前自己是后期大圆满修为,曾以为自己的修为已是在比试的诸位弟子中独树一帜了,岂知现在却是有人与自己的境界并驱齐驾,实是一个小意外。
筑基后期大圆满,真元已是为凝结金丹做准备,比筑基后期更为凝聚得多,威力也是大出一节。不过李余心中那丝紧张也就是一闪而过,接着他沉了气下来:自己丹芽萌生,真元浑厚更是如汪海厚藏,一般的筑基后期大圆满还真不放在眼里,只是不知眼前这人还藏有什么厉害手段。南战堂在今次宗门大比试中可谓大出风头,个个弟子都有过人本事,眼前这人在那些真传弟子中传言是今次最为棘手的人物,自要小心为上。
这时曹戮海已是走到李余面前两丈之处站定,随着他的走近,李余觉得那股气息更为压人。李余此时识海中的玄天道剑似乎有了感应了,有点嗡嗡作动了起来,李余连忙心神一稳,真元急速转动,护体真元发动,将临身的异样气息拒之体外数寸地方,才将那玄天道剑稳下。
南战堂后起之秀第一人对阵磨心梯出来第一人,两名筑基后期大圆满弟子的交手,明显这是一场更让人热血沸腾的比试。比起之前那两场比试,似乎这场比试才是真正的压轴大战。究竟谁赢谁输的结果,实在比上两场更勾人心弦。
这时台下已是开始喧嚣了起来,窃窃私语与双方助威团的加油声彼起此伏,络绎不绝:
“曹师兄,三招搞定他,什么磨心梯通关第一人,让他下台哭去吧。”有个南战堂弟子加油的话语很嚣张。
“李师兄,一招收拾他,什么南战堂后起第一人,让他回家打渔去吧。”这声音中充满了不屑,明显是吴河的声音,他是李余的忠实拥趸,见到别人这样贬低师兄自是挺身而出反击,也是一句架构仿佛的话语回敬了过去。
这一句话可是捅了南战堂这个马蜂窝,他们顿时吵嚷嚷得骂了回来,天冲峰这边明显人少,都不及南战堂来观战的人数一半,这时骂战起来很快就落了下风。
主持的两位长老见他们的骂战纷扰大起,又有点过火,便是施展了一招震人耳膜发疼的扬剑音攻,才将会场的秩序稳了下来。
第三卷剑宗岁月第一百二十二章筑基期的巅峰之战〈一〉
这时彩云棚里面坐着的真传弟子也开始议论起来对阵的两人:
后排那位僵尸脸修士先开口说道:“这次比试真是势均力敌之战,二人皆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一个心境第一,一个杀戮最狠,还真不好说是谁占得上风。”
“哈哈,江师兄看不明白,我可不含糊,分明是这位李余小师弟的胜算多上一些。”回声这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天庭饱满,神光厚蕴,早已是“金丹圆满窥赤子,他日元婴必将成”的境界。这人与李余有过数面之缘,正是当日驻守剑宗在外峰传送阵,又在磨心梯大开之时出现过的钟海。此时他也在此处观战,不过他坐在李余后面另一边角落处,又是晚来到,所以李余当时并未发觉他的存在。
那位江师兄用着难听的声音回道:“钟师弟莫非功力又有进境,眼力又增加不少?有何端倪,说来听听。”
钟海晒然一笑,道:“以师弟我现在的境界,要再有进境,除非机缘到了才有可能,而且这并非关乎于眼力,你问问王师弟便知。”他指了指在前一排坐在中间位置的王冬。
江师兄听到钟海说他的进境难以之时,他那僵尸般板着的脸此时微微抽动了一下。
王冬早已听到两人的谈说,立是转过头来说道:“钟师兄高看我这位李师弟了,曹戮海的天赋,不用消说,我家李师弟虽然是登磨心梯第一,山主也厚爱一些,但不代表就能在宗门大比试上能拿到第一。”
对于王冬这几句模棱两可的回答,钟海及那位江师兄不以为然,但也没有追问下去。
不止在彩云棚这边议论纷纷,就是高高在上,诸位山主在其中坐镇的彩云台也是话语纷说。
今日到场的八峰山主只有三人:天枢峰燕七,天衡峰黄千山,天璇峰方重。
这倒是有些许让人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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