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两日时间来熟悉五气朝元境界,李余也是大概知道现在己身修为到了何种程度。炼体士修行的最终目的就是将己身淬炼到不朽不坏,在世间能够永远存在,天道不灭,我亦逍遥不死。而五气朝元,只不过是在不朽永生的路上堪堪跨出一大步罢了。炼成五气朝元后,则是肉体各处的贯连更加紧密,一拳一脚之威,甚至可以说是十倍奠基后期之上,而且伤害更为凌厉凝聚。至五气朝元后期,便是融贯全肉体如铁板一块,柔软坚韧似牛皮般,弹指间强绝劲力忽发。可以有着御劲如斗转,去消了无踪,安能耐我何,且我劲锐如枪,纤毫似法宝之能。
李余刚刚晋阶此境初期,那些御劲发劲技巧还没摸索仔细,掌握完全。但是他对上任何一位金丹初期的修士,都能自保。随着体悟愈深,所发挥的威力就更加强大,逐渐会压制同阶修士一头,当然,若那修士有品相上佳,威力奇大的法宝就另当别论了。
出去散心放松,正合李余之意,虽然那危机紧迫不知何时降下,世上诸多修士攻克修行上的难关及稳定境界后,一般都会出去历游散心,或找个法子放松一下。若是一味苦修,想一次跨越数重境界,埋头不理诸事,长此以往,除了一些大毅力,大神通者外,一般人反而会因此影响到道心,或轻或重,不一而道。毕竟,一张一弛,方为修行法中的上乘之道。
李余头上挂着客座长老的名号,又有门主的亲谕颁下周知,出入不受一切关卡节制,极为方便。
第五卷潜龙勿用第两百九十三章重返红叶山脉
魔火州虽然是魔火门的根基所在,但在东火国的三十六州中属于地域偏小的州府,虽是偏小,但州域之广,亦在湖国与燕国此类国家之上。
李余此行所往,却是故地重游:红叶山脉。这次出来,除了透透气,放轻松一下,他还有一点私心。因为从王佑司所留玉简上的信息得知,红叶山脉之中是藏有一条品相不错的火阳灵脉存在,他的地火精髓就在其中捕捉到的。如果照他玉简中所言,落在李余手里的那条地火精髓不过是灵脉中其一罢了。难以想象,王佑司机缘巧合,在那灵脉分支中,竟是碰上了一巢地火精髓,这得有多大的福缘啊!可惜,福祸相依,他也是因为地火精髓而遭了横祸。
王佑司所捉到的地火精髓,以他所描述的其它地火精髓,应是其中灵性最差的,但是所费的功夫,可以说是以命相博都不为过。地火精髓对于李余来说,是极为重要之物。进入了五气朝元境界,光是靠单纯的打坐吸收天地灵气来增长修为,纵是每天有极为浓厚的灵气助益,进境还是显得有些缓慢。一般来说,修士的修行之法都不会很纯粹,多人在炼化天地灵气之余,都是再以灵丹妙药来辅助,可以让修行进度快上不少。炼体之法亦可如此,李余五气朝元后,浑身贯连一气,他的身体就像一大熔炉,只要足够的灵气与妙药投入其中,便是可以轻易炼成精纯的本命真元。现在灵气与灵药对于李余来说,是多多益善!至此,炼体之法的进度,才是凌驾同阶炼气法之上。
李余物资之丰,就是元神真君,若是知道,也要大为眼红。不说他己身所有的积蓄,而左连城临终前的储物袋也在李余手中,一山之主,其中的物品应该不会寒酸到哪里去,李余心伤之余,只是收藏了起来,没有理会过。王佑司的储物袋也落在李余手里,里面的除了一条地火精髓外,还有不少的灵石丹药。乾坤道人也提过,由于炼体之道的一些特殊性,对灵石丹药的需求,尤为强过炼气士数倍。所以李余对地火精髓这类珍贵妙物,是不会嫌多的。
红叶山脉之中藏有上品灵脉,又在东火国境内,一枝独秀的魔火门,哪里会让这灵脉肥水外流。在红叶山脉上,早有魔火门一门下分支在此建起栋栋楼阁,座座宫殿,从而驻守着灵脉,。
这一魔火门分支又名红叶分堂,建立在红叶山脉的枫山上,那条火阳灵脉之主脉就藏于枫山中,其山在红叶山脉之北。枫山数百余里内都是守卫森严,法阵密实,寻常修士哪里敢靠近一二。而上次李余与唐小燕两人所到之处则是在红叶山脉的南面山谷,那里数百里地方虽得灵脉余荫惠及,但灵气也只是稍微厚实一点罢了,所以红叶分堂并不重视这些地方,甚至当为不屑之地。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灵气淡薄,却是有玄机的妙处。就如王佑司所得的地火精髓,就是从此处猎取而来。
凭借魔火令,李余一路通行无阻,不过由于没有御空飞行之能,只在地上用马车赶路。是以遇到了一两拨不开眼的小毛贼骚扰,李余视情况或杀或惩,毫无怜悯可说。
用来赶路的马车质地不错,为一中品法宝,是李余上禀出行时,魔火门中一位内事堂长老为了联络感情所赠。此车用出自西域的一种奇异软玉制成,温润馨软,有浮云,轻风等数个中品法阵护持,无论在山地斜坡上奔跑都是平稳如一。从宽大车厢里面的布置更可以看出来是花了不少心思,两张矮脚宽床并列,坐卧数人伸展都不会觉得有丝毫狭窄。细云精气绣织的罗被舒服之极,中间有一精制之极的香木小桌,亦可与高朋在其中饮酒作乐。此时已是初冬,天气有些凉冷,在车内却是温暖如春,有蒸腾轻烟般的安神香气无声散发充溢,令人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李余五气朝元后,周身气机贯连一气,神魂坚若磐石,这些安神香气并不能令其有所散动,反而是刺激得精神熠熠了起来。趁此精神,他是内视识海,检验细微。识海之中的乾坤鼎依旧,而悬在乾坤鼎之上的那团少阳仙气还是缓缓散发着阳和之气,慢慢滋养着李余的识海。这元气之球是缩小了许多,毕竟少阳仙气是启用了两次对付敌人,已是消耗了近三分之二的威能。不过若是以此速度下去,这元气之球完全溶于识海,不过一两个月的事情。得这股元气之球助力,李余的灵识之强,起码可以恢复金丹境境界。
修炼者中炼气士重天心天道,将一颗道心炼得玲珑无暇,与天道相依。而炼体者秉持本我真道,一身道体锤炼得不朽不灭,天道不灭,我亦不亡。两者看似背道而驰,但李余看来,似乎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关联。两者能不能兼得融合为一,另开一条崭新大道?!一个想法突兀而至,将躺卧的李余惊得翻身而起。
这是一个疯狂的念头,李余暗暗下了定论。两种求道之法,若是一生能在其中一种上有所得,炼成驻世长久的阳神,抑或不朽道体。已是千难万苦,甚至亿人之中无一者。若是两道融合,并非一加一那么简单,是难上加难倍加难。
旋即,李余便是摇了摇头,两种求道之法自五气朝元与金丹境后就是南辕北辙,老死不相交集,只能择一而为,如何再谈融合兼修之法。罢了,还是一心修炼炼体之法,以求早日三花聚顶,再倾力祛除识海中的歹毒咒术,保得自己一条小命再说。
李余在车厢内安卧冥思,在车外面赶车的则是一名中下品傀儡,由于在它的灵核中存有东火国的诸多路线图,所以由它驱使马车至红叶山脉,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消多久,那傀儡车夫就传回了讯息:已是到了目的地。
第五卷潜龙勿用第两百九十四章结婴
按图索骥,王佑司所言得宝之处,距离上次所见的坟墓约百里远,而且要入到某个洞穴,一直深入地底之中,还要穿过炙热无比的地火脉,才能到达地火精髓可能出现的地方。这些信息是从王佑司之玉简手记中所得,其所行路线记录甚详。可能也是因为地火精髓这种灵物比较珍贵难得,王佑司好不容易得了一条,便是记下详细的路线,以便下一次修为大涨后再度来寻,捕捉剩下的那些更为灵动的地火精髓。岂知这番带宝前去易宝会,却是因此宝而丢了性命,天意难测,就是这般。
那洞穴的入口,在一窝在山脉深处的一个小山谷之中。
李余照其所指引到了洞穴之处,才是明白,王佑司为何要多费气力,将一切记得清清楚楚。那洞穴在一斜坡密林中,洞口极为窄小,仅仅是适合一人低身爬入,而且洞口处有密密的灌木与齐腰的杂草掩映,要是光靠肉眼去寻找,还真是难以发现。若是启动灵识探索,不知里面有玄机,也是会立即放弃,哪会无聊到进去,还一探到底?!在一座山中,这样的小洞何止千千万万,实是寻常之极。王佑司又不想用小法术留下印记,怕给别的修士抓住一二痕迹,所以只能按图找路。
李余一捏法诀,土遁之术便是发动,黄光叟起,立是没入土中。五气朝元后,己身的真元接触一切的五行灵气显得异常融洽,没有一丝缓涩,他的土遁之术发动起来是快了近数倍。
……
天南魔海,在进入冬季后,少了一些活跃的气息,多了几丝严寒与萧杀。海面一如既往的黑沉,而入了夜的天南魔海更是四处充斥着一股令人胆颤的气息,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在这无边的黑暗海上,藏剑岛就如一盏耀眼的明灯,而在那最为耀眼之处,则是那九座巍峨直插天穹,似乎要架起天地之桥的巨大山峰。在如墨海水中各个阴暗难寻的角落里潜藏着的强大生物,有时有意无意望向那盏明灯,眼中都是浓浓的血腥杀意骤起。在它们的意识中,这盏明灯就如那插入它们眼中的钉子一般,疼痛难忍,是欲拔之而后快。
此际剑宗诸山明灯处处,斑斓各异的法光柔和轻缓,静谧安然。忽然,朱雀山顶某一处上方风云变色,几十里内的灵气大为混乱,接着暴乱的灵气竟缓缓围着某一点转动了起来,随着越来越快的转动,方圆百里内的灵气如同受到了强大的吸力般急剧地投了过来。漩涡转动愈快,产生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巨大起来。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这些灵气是极度浓缩了起来,并形成了一个巨大漏斗,那漏斗细小的下方垂流至朱雀山顶的某幢楼阁。此时漏斗上方不知何处而来的五彩霞光大放,这五彩霞光尽数盖过九山诸光,照耀百里,在这黑夜里极是耀眼夺目,漂亮之极。这五彩霞光为天地间最为精纯的精元,一般只在结婴,成元神时,天道有所眷恋才会出现,之中含蕴的灵气充沛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而且其中还隐含一些天道玄机,是一极珍难得之物。
在离异景半里远的一阁楼顶层上,两位白衣中年人正在目不转睛地望着五彩霞光。左边之人满脸肃然,本是不假言笑的脸上正有一丝半毫的得意自豪之色。右边之人头发有些花白,面容却是光滑稚嫩如青年。在远一些地方待命的剑宗弟子规规矩矩,是连大气不敢喘一下:服侍剑宗仅有的两位大长老,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正是左乙与左丁。左丁略为回头看了一眼左乙,道:“师兄后继有人,如此年龄就结成赤子元婴,实在是天赋无双,余生所见,也不过是那三四人罢了。天雷正法在明儿手里定当发扬光大,威震天下。”
左乙闻言,脸上是由一丝半毫的得意自豪转为一脸的骄傲,鸣然道:“明儿生秉天雷圣体,是天生的雷法继承人,有此进度,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左丁挥了挥手,后面那位弟子一见手势,便是如同大赦,立是急步退下。左丁等他一走,随袖一拂,荡出一层清光,罩住两人,才是说道:“师兄在擎天峰所为之事,师弟也是略为知晓,那李余光论天赋,并不在明儿之下,师兄当即废功逐出剑宗,只怕宗主出关后,这事不好交代。”
左乙低“哼”了一声,道:“那人与魔道中人有染,依宗门之律法处决,并无不妥,留他一命,已是给左连城师弟面子了。”
左丁沉吟了一下,继续道:“因此事,燕师弟与慕容师弟已是与我们生了缝隙,这与本宗来说,并不是好事!”
左乙又是“哼”了一声,道:“他们不理解我,同情一位外来路数不正的弟子也就罢了,你也要跟着瞎掺合,对我所举有怨言么?”
左丁回道:“别人或许不知,但我与师兄这么多年来,是相互知根知底。你有何事能瞒过我一二,你那样做,无非是帮明儿去除心魔,打破碎丹最后的道心障碍,从而安稳成婴。因此宗门便是失去了一位天赋奇才的弟子,于宗门来说,得失如何,你可自知,私心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左乙闻言后,脸上是一片青一片白,旋即恢复如初,半响后才道:“好吧,就当你所说都是对的,但我为本门,自建宗以来一直鞠躬尽瘁,绝无二心,今日为了一点私心犯错,这也是大罪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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