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梦凡缓缓上前,一步步无声的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却是一记记如重锤敲在易瑞洁的心头上。
她攥紧拳头,努力的压制着身体的颤栗。等待着藏獒般男人的宣判,只听他挑起眉,声音轻淡,“很好,功夫不错,人么,总要懂得扬长避短,既然你这么热衷打抱不平,我相信北非人民一定非常期待东方女侠的庇护。”
说着语气一顿,背转身,喊道:“阿信。”
易瑞洁看着突然出现的阿信,终于溃败了心里防线,惊恐的叫道:“大哥!”
易梦凡瞟她一眼,说:“阿信,送二小姐去北非,记住,一定要让北非人民喜欢上这位东方女侠。”
“是!”
阿信面无表情,大手一捞,高大的易瑞洁便像是麻袋一样被提了起来。易瑞洁惊慌大叫:“大哥,你不能这样对我。”
易梦凡:“让她安静点。”
阿信一记手刀敲下去,易瑞洁便软软的耷拉下脑袋。
一连串的变故让纪晶晶的脑袋已经无法正常思考,直到一只温暖的手掌覆在手臂上。她扭过头,看到易梦凡眉眼温柔,“走吧。”
纪晶晶抓住他的衣襟,“梦凡,你,你要怎么对易瑞洁?”
“做错了事,总要受点教训。”
“她毕竟是你妹妹。”
“正因为她是易家人,我才更要给她教训。”纪晶疑惑了,易梦凡拥紧她,“总比让别人给她长记性的好。”
她垂下头。
“好了,先去看一下姐姐。”
林啸东站了好一会,“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想这些。”
易梦萍哀伤的垂泪,打着手势,“不要紧,这本就是我的事情。”她别开头,把掉落的口罩重新戴上,再一回头已是淡然微笑的模样。用手语说,“我没事了,你走吧。”
“我送你回去。”
她摇头,林啸东微蹙了眉,“难道我没有爱上你,就连朋友都不是了吗?若是这样,岂不是损失惨重,其实……以前我没有想过,但是这并不代表以后会怎么想。”
他缓步上前,“走吧,让女士独自回家,不是一个绅士该有的行为。”
不由分说,他半挟半拽的拥了她出门。
门一开,易梦凡与纪晶晶双双立在门口。
林啸东眸光瞬地黯了下,揽在易梦萍肩上的手微微的僵了僵,就是这微妙一瞬间的变化,易梦萍心里一慌,她怎么忘了,他最在意的一直只是他的小表妹。
不觉悲从中来。
没有人知道,自那个午后开始,她的世界就不一样了。
他穿着简单的米色大衣,爽朗笑容比冬日的阳光还要温暖人心,就那样大刺刺的跑到她面前,说:“你美的像个天使吗?”
直接的赞美若是在别人说来像是谄媚,经他口中却又让人觉得真诚。
那天她在脖子上缠绕了大大的围巾,半张脸都埋在针织的温暖里。阳光投在她的眼睫上,在白皙的面颊上投上长刷般的影子。只是那双星月般的眸子蒙了一层荫翳,黯淡无光。
她下意识的后退,却是忘了身后就是溪流,脚后一空眼看着就要落进水里,突然腰上一紧,阳光般的男孩收起了灿烂的笑容,眉头轻蹙担忧的说:“我是豺狼还是虎豹需要你水遁。天使会水吗?”
他微一用劲,就将她带离了危险,转头看了看清浅的溪流,“就是不知道这么浅的小溪能不能容得下这么大的天使?”突而又惊讶的说:“哇,难道你会缩骨功。”
他在她胳膊上微微用力的捏了捏,“不如试试看,能否从我手中逃脱?”
这些举止,若是别的男人肯定会显得轻浮,可是莫名的她却是觉得真诚,他是真的只是单纯的赞美她。
她觉得莫名其妙,大概是因为冬日的午后天气太好,又或者是他手心的温度刚刚好。她竟然没有再避开,却也没有回答他。要怎么回答呢,手语吗?还是不成调的啊呜声。
“送给你。”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个本子,递给她。
竟是她的速写画像,了了几笔很传神,光影对比强烈显得画中之人有些空灵的美感,她疑惑的看他。
“喜欢吗?”他讨好的笑容像个求表扬的孩子。
她点点头。
“可惜了,我只带了圆珠笔,不如等我备齐了画具,你给我当模特儿。”他期盼的看着她,她却是摇头,难道下一回还要戴着大围巾吗?
他发挥三寸之舌,一直劝说,最终她慌乱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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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年已成过去,羊年已经到来,明月悲哀的发现又老了一岁。请记得明月永远18岁+,愿书友们青春长驻!
明月是个很努力的孩子,虽然文的质量一般,万事总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相信下一本一定写的比这一本好。今天的你肯定比昨天更优秀,加油!同志们!
☆、第六十六章你美的像天使(易梦萍番外)
再见面时是一个星期之后,她例行去体检室。突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欣喜的走向她,“终于又看到了你。”
这一天他们都戴着医院里发的蓝色口罩,遮住了丑陋下巴。同样也遮住了他的半边面容,但是却从那双星光璀璨的眼睛,一眼认出了他。她下意识的想要逃开,却是被他拉住。
“喂,天使,我有东西必须给你看。”
她摇头,他突地皱起眉头,转而大声说:“啊,难道你不会说话?”
他高兴的样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难道不是应该表示遗憾或者同情吗?她生气了,更多的是疑惑。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为什么。
只见他伸出双手比划了几下,竟是用手语在问她:“那你一定会手语喽?”
她沉默,转头去找自己的医生。他却是继续用手语说:“我正在学习手语,不过学的不好,你可以教我吗?”
她转身要走,他竟纠缠了上来,倒退着边走边说:“不要这么酷么,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你若是教会了我手语,我也可以教你画画哦。我画的还是不错的,我可以带你去我房间,啊哈,那天的速写我画成了油画。你一定会喜欢的。”
无论他说什么,她只顾低头走路,突然之间听到啊的一声惨叫。抬头一看已然没有刚聒噪之人的身影,只听到前方窨井中传出哇哇乱叫声。
她赶紧上前,看到他满身污秽,白大褂失去本来颜色,俊脸上也溅了几处污黑的痕迹。滑稽又狼狈!她突地失笑。
他皱紧眉毛,“你还敢笑,快点拉我上去!”
她狐疑着伸出手,他将手在污黑的水里搅了搅,她原以为他是想洗手,却不料突然手心里多了一团粘粘乎乎的玩意,原来他竟然是从水里抓了一把淤泥,才去握她的手。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他却是理直气壮的说:“因为你,我全身上下都是脏东西,我只让你手上沾了点,已经够宽容大度了。”
她气结,竟是无言以对。一甩手想要离去,他却是握紧了不放,“天使姐姐,难道你要我在这臭水中呆一辈子吗?”
她只得停住,任他扒着自己手臂爬上来。直到他出了窨井才发现,他个子高,只要站起来肩就露出地面,只要两手撑在地上就可以跳出来,却故意装可怜,让她拉他。污了她一手和衣裳。
她气乎乎的转身就跑,他在后面追,“天使姐姐,你害得我一身污臭,可得负责呀。”
他不紧不慢的追在后面,一直到她的住所。停在几步之外,“我总不能就这样回宿舍吧,他们肯定会劈了我的,反正你也脏了,我想肯定是需要清洗的,既然不如我们一起好了。”
他说的天真,她却是羞红了脸,什么叫一起好了?
“那个,那个,我不是想占你便宜啊。”他挠头,“我是说,可以借用一下你房间的洗手间。……你住这吗?”
她点头。
“哇,太好了,这么大的房子,浴室一定很大吧。快,带我去洗一下,我快臭晕了!”
她无奈妥协将他带了进去,这人却是不光借用了她的浴室,还用了她的浴缸,浴袍,还有洗衣机。恬不知耻的说:“我是因为你才脏成这样的,你得负责。不过是用一下你的浴缸穿一下你的浴袍,衣服不洗,难道你是想让我裸奔回去吗?还是你要借几身衣服给我,我也想啊,可惜你的衣服太小了。我想将就都不成。”
他一副无赖的样子,披了她的浴袍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上。“哇,说真的,你这里条件不错啊,还有落地窗,为什么不拉窗帘呢。”
他拿过一旁的遥控器,轻轻一按,厚重的窗帘徐徐打开,阳光成片的覆进,昏暗的客厅一点点的光明,她突然觉得好似自己的心也随之缓缓的亮堂起来。
不过片刻,原本昏暗的客厅就亮堂起来,他懒懒的靠在沙发上仰天长叹,“泡个澡,晒着太阳,睡一觉。美哉!”
果然,不过一会就听沙发上的人打起了轻鼾,轻轻浅浅的响在静寂的房间里。
她石化成一尊雕塑,远远的站着,只是客厅就这么大,再远又能有多远,还是能够看清这个不速之客的睡容。
他很年轻,眉目清朗,面容柔和,不时轻轻弯起薄唇,好像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什么样的人在梦中都能笑起来呢?
她一直静静的站着,睡姿慵懒的大男孩霸道的进入她的领地。
此后,他日日来她的小院,缠着她教他手语,缠着她给他当模特,缠着她去他的宿舍看那一幅画。终于她被纠缠不过,去了他的房间。
若说他的人整洁、阳光、帅气,那么他的房间就完全可以用反义词来形容:杂乱、阴暗、邋遢。除了高高墙上一扇窄小的换气窗,没有其他的采光。
满地都是废弃的画框、纸团、和用罄的颜料罐,还有各种食品包装袋,屋角一张单人床被子倒是难得叠的整齐。
他献宝似的将她带到一角,“当当当……”随着夸张的喝彩声,他扯开一块白布,一个巨幅画框展现在她面前,竟是那天速写的油画版。
“是不是很美?”他得意的样子,像足了讨赏的孩子。她突地热泪盈眶,发狂的拿了一旁的刮刀去戳那幅画。
这不是她,丑陋的她怎么配成为画中人?他错愕而又委屈,攥紧她的手,“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喜欢?”
眼泪汹涌流出,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呐喊,叫嚣:“不,我喜欢,我喜欢,可是我不配!”
“好,既然是失败的作品,毁了最好!”他不知道从哪里提起一桶油漆,哗啦一声就泼了出去,她慌忙伸手去拉他,却还是迟了一步,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画面被泼上了白色油漆。
她情急用手语质问:“你为什么毁了这画?”
他梗着脖子,“这是我的画,我想毁就毁。”
“可是你已经把它送给我了,你没有权力去毁它。”
“你不是不要吗,你不要那就还是我的。”
“送出去的东西可以收回吗?你不讲理。”
他们开始了认识以来的第一次交流,没想到的却是吵架。两个人指手画脚,表达着各自的不平。
很多事就是这样,有一就有二,有了开始就会继续,从那一天起他们开始像普通朋友那样交流,虽然基本是他说,她听。
慢慢短简他是这间疗养院的实习生,但是他说一点都不喜欢疗养院,因为这里面住着的不是老头老太就是老头老太,总有一天年轻如早晨太阳的他会未老先衰。
他表情夸张,可爱极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也越来越熟。然后有一次他带了好多同学去她家,小心翼翼的说:“同学来看他,但是因为宿舍太小了,只能带到她家。”
她原本是生气的,但是看他讨好的小模样,就原谅了他。
一群年轻人在她的院子里做烧烤,在她的客厅里跳舞,音乐开的震天响。她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哪里来的,好像是变法术一样,突然之间她黑白灰三色的客厅就挂满了各式彩带,五颜六色的礼物盒,竟然还有一颗一人多高的小松树,树身上缠着一闪一闪的霓虹,挂着琳琅满目的饰品。
她懵懵然,不知所措,很想逃离,很想质问,很想把他们赶出去。可是他攥着她的手,喜笑颜开的说,“我就说圣诞party只有在这里,才最能展示他们的艺术才华。你看,是不是很神奇。来,我们跳舞吧。”
他戴上一只吸血鬼面具,她环顾四周,每个人都戴上了面具,夸张的舞动起来。她茫然无措,突然一只天使面具罩在她脸上,一个戴着魔法师面具的女孩拉了她的手,“哈哈,是不是认不出来我是谁了?他们总是取笑说医学院的天天跟尸体打交道,个个都快染上尸毒变僵尸了。其实啊我们也很有艺术细胞的。”
她笑的那样有感染力,哪怕隔着面具,好像也能看到鼓起的苹果肌。但是易梦萍实在记不得这一群年轻人里哪一个拥有这样爽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