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钻进被子,吹眠着自己,“睡吧!睡一觉就没事了。”
她很快睡着了,梦中,何雍骑着白马,带她私奔而去......
天边的最后一朵火烧云里,飞出几颗耀眼的火红色“萤火虫”,仿若在大地上寻找着栖息之所。几经辗转,它们来到凝嫣窗前,徘徊些许,直奔她而去。
随着“萤火虫”一个个进入她的身体,凝嫣仿若在梦中听见白君澧说道:“忆随灵,灵随魂,看来我的谎言要被拆穿了。”
作者有话要说: 轩轩熬夜写文,已然要累倒,今天清明祭祖,后天和大后天又要尽孝陪父母,不一定有时间更文了,大家见谅。
☆、第二十七章:夜? 缭乱
公孙凝嫣睡得香甜,她似回到了天界,衣袂飘然间翱翔于七重天。天尊行于前,她惯是跟着,垂眼去,见仙侣饮茗研棋于拥翠林间。其中一仙见他师徒二人,温媚笑着点头为礼。几名仙女脚踏虚空,于三重天翩然而过,形态悠哉却玉气纤盈。
“你可明白了,丹菱儿?”耳边忽传来天尊的声音。
“明白了。”这一句乃凝嫣所说,却又好似不是出自她口。到底明白了什么,梦中的丹菱儿好似很清楚。
凝嫣酣眠,夜已渐央。玄幕笼罩时,有人得言解惑,有人执迷不悟,有人苦心经营,有人惊骇失语......
快马加鞭赶回西泊的廖铭恩,将一盒金子推到刺史面前,以此作为他推荐自己接任太尉的谢礼。
西泊刺史只是看着,也不打开,倒是闲聊般问道:“听说安阳宫里有个天下第一的美人儿叫张佳茹,你可有幸得见?”
廖铭恩高深莫测地勾了勾嘴角,却是回道:“宫中确实有一位天下第一的美人儿。”
刺史点点头,打开盒子看了看,眼中始终是温和赏识的笑意,“铭恩呐!你十五了吧!”
“是。”
“十五岁就能就任太尉,可不容易啊!”
“多亏刺史栽培。”廖铭恩垂着头,听刺史这言外之意,是嫌金子少了?
刺史点了点头,“啪”的一声将盒子盖上,又推回给廖铭恩,“这便算是我出的嫁妆吧!”
廖铭恩忽抬头去瞧他,眼中是震惊与困惑。
刺史仍旧不温不火地笑着,“你方十五,娶妻还早,正好我小女儿娇容也才十四,你们年纪相当,又都是国人出身,她配给你做个妾,不委屈你吧!”
“铭恩出身微贱,怎可委屈刺史千金与我作妾!”
“诶~”刺史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你若真怕委屈了她,只需好好对她,等你二人满了婚龄,再将她扶为正妻便是。”
“铭恩年纪轻,还是需要历练的时候,只怕一心公事,倒冷落了刺史千金。”
“你已位至太尉,再不似从前要事事亲躬,也到了成家的时候了!说白了,男子扬名立身为的不过是后嗣。后嗣从何而来啊?女子的肚子!她们就好似那肥沃的土地,只要我们努力耕种,便可子嗣延绵。你难道不想把你的种,带来人间么?”
这番话,说得廖铭恩茅塞顿开。这些年他一直在找打破魔域封印的办法,好让魔种来到人间,可却一直无果。然而,他既已在人间,何不利用轮回场力在魔域封印上撬开个缝隙,以因缘际会的轮回漩涡为吸引,使魔种以投胎的方式进入人间呢?西泊刺史说的不错,女人的肚子是沃土,而他现在需要很多沃土......
浩瀚的星空下,安阳崇元观肃穆的栖落在密林山顶。一颗黑色但却极其闪耀的星,在深幽的天空滑过,留下一道苍白的痕迹。
张聪掐指一算,大周危。
是啊,连火灵大神都已弃大周而去,大周还有什么力量来对抗一一苏醒的邪物?听真一道人说,鬼吟渊的千面女已带着千万异鬼,向大周发起了挑战,而南方的海域也出现了百年不见的邪龙。如此下去,人间大乱已属必然。他现在只想带着娘亲和姐姐回东林仙山,一家人在那里好好修行,早日得道成仙。
如此想来,他找出灰色的斗篷,披在身上,往皇宫去。
“姊姊,”张聪摇醒睡梦中的张佳茹,“跟我走吧!大周很快要告急了。”
张佳茹睡眼惺忪,见是张聪,不耐烦的翻了个身,“说什么胡话!”
“是真的,我算出来的!”
张佳茹瞬间睡意全无,“你算出来什么了?”
“大周危。”
“大周会亡么?皇上会怎样?”
“我不知,我只知大周危,安阳会陷入混乱。”
张佳茹想了想,安阳混乱,难不成是自己与皇后争夺后位所至?
她脸上现出一丝笑容,不经意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知道了,你走吧!”
“阿姊......”
“我叫你走啊!”
“阿姊,宫廷险恶,你留在这里不会有好下场的!”
张佳茹已没了好脸色,“若是你算出来的,那定是你学艺不精算错了!我他日定会飞上枝头变凤凰。若是你故意乌鸦嘴,我再不想见你!”
“姊姊......”
“滚!”
星已暗淡,夜深风寒,夏侯红芙恍惚间醒来,却已不见哄她入睡的姑祖母。打从红芙听闻皇后已将自己内定给了未流王,她就失眠了,成夜成夜睡不着,便是睡着了也是冒着冷汗醒来。于是,这几日都是吴应珍哄着她入睡,陪着她一觉到天明的。
“姑祖母?”红芙披散着有些微卷的长发,下床去寻吴应珍。
“阳平公主可是要喝水?”殿外值夜的宫女匆匆赶来。
“姑祖母呢?”
“回阳平公主的话,诏懿史去皇后殿了。”
红芙沉了口气,有些不快地扯了扯红色长睡裙上的绢花,没有姑祖母在身边,她今夜恐怕又要坐到天明了。
“去取了我的斗篷来,要那个大厚及地的。”反正她再睡不着,不如往皇后殿迎姑祖母,便是姑祖母还未完事,她也可坐在殿外的石墩上数星星,总比在这儿干等着强。
一出门,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红芙顿觉清醒许多,“你们都别跟着,我自己一个人散散心,一会儿就回。”
一路来到皇后殿外,但见灯火荣荣,红芙便嘟囔起来,“这么晚了,母后怎么还不睡!”
但见两个小太监在紧闭的大门外打着瞌睡,红芙便放轻了脚步,来到窗边。透过窗户的缝隙,但见皇后与吴应珍似在争论什么,奇怪的是,一向在她父皇身边伺候的曹侍郎竟也在。
红芙摇了摇头,对里面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她来到石墩处坐下,开始仰头数星星。她数到第二百三十八颗的时候,忽听殿内传来姑祖母一句大声的“不可”,接着是一句“为了吴家,我绝不会任你们胡来!”
红芙赶忙来到窗前,去看殿内发生了什么。只见曹侍郎扳着吴应珍的身子,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狠戾的低声说着什么。不一会儿,皇后拿着一个小瓶子,出现了,“以下犯上的贱婢!他日太子登基,我还留你何用!”她说着搬开吴应珍的嘴,灌她喝了瓶里的东西。不多时,吴应珍停止了挣扎,黑色的血液从她的七窍里流出来,一双眼睛虽还睁着,却已没了生气。
红芙惊骇非常,她瞪大了双眼,想要发声却一声也发不出。她向后退了几步,本能地逃离现场......
麻雀叽叽咋咋,晨光从窗外洒进来,一袭黑衣的白君澧披着黑雾水纹的斗篷,出现在凝嫣的房里。他身材魁梧,衣装肃穆,却很不搭调地在为凝嫣挂床幔。床幔收起,阳光便洒到她的睡脸上,温柔的将她唤醒。
她眨了眨眼,恍惚间看到白君澧的脸,还以为自己仍在梦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清明,立时从床上坐了起来,指着白君澧的鼻子怒道:“白君澧,你骗我!”
白君澧微笑。
“他在笑,他居然在笑,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凝嫣在心中愤愤不平,“魔种果然是卑劣的生灵!”
“魔种并不卑劣,我只是撒了个小谎而已。”白君澧依旧微笑着。
“!”凝嫣双眼惊恐,“你居然偷听我的心思!”
白君澧耸了耸肩,一副被逼迫的无奈样,“别忘了你现在是人,我是魔,我不用偷听,你的心思就自然而然地跑到我耳朵里了。”
“人?”
“怎么?天界的事都记起来了,凡间的事倒忘了么”
凝嫣闭眼,单手扶额,天哪,她的脑子混乱的简直要炸了。她仿若要将记忆的顺序捋顺般,开口道:“我进了洗仙池,成了公孙凝嫣,进了宫,闻了淮阴公主送来的香,灵魂出窍进入无间混沌空间,然后你救我了......”
她脑内白光一闪,脑海里便出现白君澧的声音,“......努力长大,到时我会来娶你。”
“白君澧!”凝嫣随手抓起木枕,丢向白君澧的脑袋。
白君澧随随便便就单手截住了木枕,又随手一丢,木枕即归原位,“唉,记忆一恢复,脾气竟也恢复了。”
“你故意整我是不是!说什么来娶我,你明知在轮回里说这种话是要负责的!”
白君澧显然没把这事放心上,“当初可是你叫我来娶的,我看你那么真诚,不好回绝,这才应下了,怎么倒来怪我?”
白君澧与年幼的她,坐在草地上说话的画面出现在凝嫣脑海里,“那我们拉勾勾,不论我长大后是不是美人,你都要来娶我!”
想到她还曾哭哭啼啼地拽着白君澧,让他带自己走,凝嫣已窘得无地自容,“......我当时那么小,灵智那么低......要不是你引诱我,我怎会语出此言!”
“等等!”凝嫣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凡间自来有结界封印,天界仙神不可随意进入,你怎会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累得我,感觉不会再爱了......再有一章,第一卷就结束了,然后轩轩要歇一歇......
☆、第二十八章:轮回中最后的呼唤
那个曾威胁余氏的韩秀衣,一大早就进了宫。张佳茹怀孕不能侍寝,后宫又没有新人能得皇帝宠,他知道机会来了。
“回皇上的话,关于公孙凝嫣,臣有事要禀。”
听到公孙凝嫣的名字,大周皇不快地凝起了眉头,“何事?”
“十一年前臣奉皇命带公孙昂的嫡子回宫,却因公孙昂推脱嫡子重病,而不得不带嫡女公孙凝嫣上路。一路上乳媪余氏将公孙凝嫣保护的极严密,臣很难见到她,便是见了,公诉凝嫣也被包得严丝合缝,连一寸皮肤都难见。但有一次,臣分明见到了女公子的小胳膊,那胳膊分明......白净无瑕。”
大周皇眯起了怀疑的双眼,“你之前为何不说?”
“到达安阳后,臣曾在驿馆见过公孙凝嫣一面,那一面臣见到了她的痘疤。后来侍医也说这痘疤无假,臣便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既如此,你现在为何又说了?”大周皇的目光已然生寒。
“臣听闻皇上曾在温泉宫遇美人,寻遍后宫却不得。臣便想,若十一年前臣没有看走眼的话,说不定这美人就是公孙凝嫣。臣时时为皇上忧,未免自己糊涂,还曾向余氏探访,提到温泉宫时,余氏大惊失色,甚是可疑。只可惜臣无权命公孙凝嫣摘下面纱,否则臣定当为皇上探明真相!”
大周皇冷眼瞧着韩秀衣,眼中已生杀意,若果如他所言凝嫣是那夜的美人,那么十一年前他便是犯了欺君之罪。他当年下令所有绣衣带回质子前必先验明正身,他在东辽时若未见过凝嫣真面,是如何验明的正身?!
“那就传公孙凝嫣来见。”大周皇将杀意深埋心底,这事儿不急。
“皇上不可啊!”韩秀衣赶忙说道:“若她十一年前有法子骗过皇上和侍医,那皇上传见,难保她不会再如法炮制。皇上若想得真相,只怕要亲自往闲云阁走一趟了。”
“摆驾闲云阁!”
闲云阁这边,刚刚恢复天界记忆的凝嫣正与白君澧说话,阳光洒在她光洁无暇的肌肤上,明媚了她如仙般的容貌。
龙目微眯,伶俐的目光自那睫毛淡长的狭长双目中透出来,“整个天界只有道德天尊的太极清玉牌可使仙身穿越结界,你是如何办到的?”
“我偷了尊者的太极清玉牌。”白君澧的口气好似在说今早吃了什么一般随意。
他一身黑雾水纹披风,冲天的黑色波浪短发,极霸气的内双丹凤眼,紫红色的瞳孔妖媚异常,再配上挺拔的希腊鼻和微翘的暗紫色厚唇,仿若暗夜的使者。
凝嫣将他的行状收入眼底,腹诽汹涌而来,“果然是魔域来的!又说谎又偷东西,明明是叫白君澧吧!非要穿一身黑!我说他怎么总是黑压压的样子,原来魂灵就不是白的!歪门邪道,好叫仙瞧不起!”
“喂!”白君澧很不耐烦,很不开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