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之乱世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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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之乱世颂(一)-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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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婧不紧不慢上前一步,道:“婧儿听说那夜安荣公主舞毕便换衣离席,不如找当日为安荣公主更衣的婢子,一问便知。”
  夏侯蔓儿嘴角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一切都如她计划的一般。只要等事前安排好的婢子上殿作证,夏侯元便会坐实淫|乱后宫的罪名。便是大周皇不追究她的罪过,夏侯元也会在大周皇心中留下污点,她夏侯蔓儿的时代即将到来。从此,再不会有人说是她抢了夏侯元的建周后位,人们只会说夏侯元不检点,龚铭轩是撞见了她与男人私会,才没有向她求婚的。
  但人算不如天算,大周皇的反应,夏侯蔓儿始料未及。
  “罢了罢了!”大周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过一条腰带,哪里就引出这些杂事!”
  夏侯蔓儿不由得瞪大双眼,在心中叹道:“夏侯元啊夏侯元,你何德何能,竟能得父皇如此庇护!”
  曹侍郎忽神色焦急地小跑进来,在大周皇耳边低声说道:“皇上,大事不好了!西泊太尉巡视边防时遇刺,已去了有半个月了!”
  密集的雨幕阻挡了视线,浓厚的乌云遮阳蔽日,犹如黑夜般的安阳皇宫透出丝丝地下寒冰般的阴冷。
  兴乐宫正殿灯火通明,内殿一鼎半人高青铜炭炉,温暖了整个大殿。
  此刻,川州刺史夫人韩氏正跪坐在下首,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杯,恭敬地边听皇后说话,边点头。
  “......太子膝下虽已有了两子,却是国人姬妾所出,不可为继。说起来,太子早过了大婚之龄,不是没有合适的,而是本宫想把这未来的大周后位留给咱们臻儿。早前臻儿小,接进宫来不合礼数。可现在,臻儿再有几个月就满十八了,此时不送臻儿进宫更待何时?你回去该好好劝劝阿弟,少花些心思在君宝身上,多为臻儿打算。君宝到底是个痴儿,堪不得什么用!吴家还有兄长那一脉承继,你们用不着操这个心!”
  韩氏低眉顺眼应了声,又向皇后道谢,才用极轻柔的声音道:“君宝生来痴傻,我们也不敢妄想叫他承继家族,但他毕竟是我们家唯一的继承人,总不能因为是个痴傻的,就断了您胞弟这一支贵族血脉啊......”
  皇后听罢,轻哼出气,不以为然地说道:“说得容易,哪有人愿把自家的贵族女儿嫁给痴儿的?!”
  韩氏垂头,犹豫着开口道:“听说公孙昂为嫡子公孙旭请封从事中郎将的事,至今也没个音信......”
  皇后已知了韩氏的意思,吴君宝是个傻子,公孙凝嫣是个丑八怪,这两个凑在一起倒算合适。
  

  ☆、第二十二章:呼唤吧!他听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  
  川州刺史夫人韩氏向皇后提娶公孙凝嫣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何雍耳中。眼看就要等到凝嫣点头的何雍,怎能轻易放任自己的心上人,嫁给川州的傻子?他连忙出宫,往何府去,希望能求动自己的父亲,在吴氏之前向公孙昂提亲,若能得到大周皇赐婚,那便更好了。然而,天不随人愿。
  “公孙昂同意了吴家的提亲,皇上也已知了这两家的意思,不日便要下旨了!”
  听了父亲的话,何雍仿若被抽离了魂魄,周身是不真实的感觉。怎会如此之快?他得了消息便赶紧行动了起来,可怎么还是晚了?大周的通信,何时变得这般顺畅有效率了?
  何雍的父亲何叔腾仿若看出了何雍在想什么,开口道:“听说前段时间,公孙昂为了嫡子公孙旭的军职,本是打算亲自入宫面圣的,但是行到川州便止步不前了。现在想来,这两家该是那时达成的默契。”
  从何府出来,何雍步入潮湿的空气,心里却是比现在阴冷的空气还要阴寒。
  持续了近一日的大雨,终于淋淋拉拉地停了下来。
  皇后从宣室殿归来,刚进主殿,便发起脾气来。她苦心经营的谋算,不但没有让张佳茹永世不得翻身,倒叫她重拾了圣宠。这还不算,她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把自己的二女儿夏侯元给搅进了淫|乱后宫这种事里。当初若非她知这腰带乃张佳茹所有,也不会认定那夜在御花园私会男子的是她,可事情怎么会发展成今日这个样子?若不是张佳茹早得了消息有所防范,那就是夏侯元果然做下了此等伤风败俗之事。思来想去,张佳茹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计划,她身边的人都有宫外家人为质,夏侯蔓儿一向听话,定不会背叛自己。想到这里,皇后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想法。
  “传安荣公主来见!”
  夏侯元许多天来闭门不出也不见人,受皇后传见,只得拖着不清不爽的身子出了门。她挽着最平常的垂髻,发丝上无钗无珠,虽然还端肩直背高扬着骄傲的头颅,却还是掩不住由内而外的憔悴哀伤。
  皇后跪坐在大厚锦殿上,见夏侯元妆容不佳,衣裙不华,厉声斥道:“堂堂大周公主,把自己弄成这般失仪丑态,成什么体统!”
  夏侯元双手在腹前自然轻握,高傲的头不知何时已沉沉垂下,双眼无神地瞧着地面,不做声也没什么反应。
  皇后见了她这样子愈发动气,又数落起她来,“本宫当初怎么与你说的!只一心一意将心思放在龚铭轩身上,可你呢!居然与贵族公子勾勾搭搭,还在夜宴那晚做出失德之事!莫说龚铭轩是大周第一王子,但凡皇族,都不会娶个败坏德行的公主!就你这不知廉耻的样子,还想要为一国之后!简直痴心妄想!亏本宫这些年来还对你寄予厚望!”
  皇后的话如刀子般,一下下戳着夏侯元的心,还未来得及辩驳,泪珠便如珠串般滴落下来。无力又委屈的声音伴随着抽泣,从那张无甚血色的双唇中缓缓发出,“元儿何时与男子有过越矩之举......”
  “你还嘴硬!你以为你系了旁人的腰带,借着黑夜掩饰,便无人再知晓你在御花园做下的苟且之事么!此事早传入你父皇耳中,又有当夜伺候你更衣的婢子作证!若非你父皇顾及皇家脸面,早治了你的罪!你做下苟且之事便罢了,却还连累本宫受你父皇训斥!”
  一向以高贵自重自居的夏侯元儿听了皇后的话,心里即委屈又难过,本就因为皇后在求亲礼上一句话,而深深体会到背叛之感的她,现在是真真儿的凉透了心。原来,不相信她的,不只是她的母亲,还有那个她一直坚信着,不论这世间发生了什么,都会相信她宠爱她的父亲。她紧闭双眸,泪水大滴大滴地从眼缝中渗出来。好哇,实在是好,既然他们都认为她是轻贱失德的贱妇,那她便是吧!这多年来的美名,她也担够了,遭遇如她,她又何苦为个虚名再做那徒劳无功的解释?
  抽泣中,她忽然张开双眼,抬头去直视皇后,“我便做下苟且之事又如何!”
  一向少话守规矩的夏侯元儿忽然冒出这么一句,着实让皇后意外,她瞪大了双眼,好似并不认识她一般,“元儿你......竟敢......”
  “竟敢如何?”她打断皇后的话,忧伤的双眼似嗔似怨似责问,“竟敢顶撞母后,还是竟敢与男子做下苟且之事?!难道我顺从母后,洁身自好,满足您与父皇的一切要求与期望,我就会如愿嫁去建周,做龚铭轩未来的王后了么?!”
  夏侯元有气无力地说完这番话,再没了张嘴的力气。她缓缓转过身去,一步步往殿外走。她身子微晃,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倒。但她仍旧强支了身子,挺直了胸膛,一步一步地往门外走。
  夏侯元的路是大周皇选的,一直叮嘱着她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是皇后,皇后不但一直催促着,还断了她其他的路。夏侯元自懂事儿起就活在别人的期许中,她没有自我,只有她的父皇母后和整个宫廷加给她的规矩。在普通人的眼中,她是完美而高贵的公主,这世间再没有一个女子能与她媲美,但实际上,她只是个没有自我的玩偶。她喜欢的牵念的,都是别人告诉她她要喜欢牵念的;她厌恶的远离的,都是圣人贤书中所不齿的。她以为只要自己一直乖乖听话,活在礼教规矩中,她就能得到幸福。可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却抵不过旁人一番算计和自己母后的一句话。
  是的,她已心如寒冰。
  皇后盛怒的声音从夏侯元背后传来,“不肖女!你如此任性妄为,就莫再想为一国之后了!”
  夏侯元闻声,落寞的脸上是全然不在乎的表情,“一国之后么?”她淡淡轻语,“与我何干......”
  望着毅然而然离开的夏侯元,皇后气得浑身发抖。她本想训诫夏侯元一番,就把要把她嫁给未流王的打算说出来的,毕竟未流王曾娶过亲,便是夏侯元已然不洁,他也挑不得什么。可夏侯元却这般忤逆了她。她一气之下,大喊道:“来人啊!给未流王书信一封,就说来年求婚礼,阳平公主即满十八,请他务必参加!”
  话音刚落,但见一名上了年纪的女官匆匆进来,在皇后耳边说了些什么,皇后的脸色便由青转黑。
  “大胆!”她大手一拍,矮桌上的茶具便晃荡起来,“小小婢子,竟妄想山鸡变凤凰!还不抓了那小贱人来!”
  老女官领命而去,刚行到门口,又听见皇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忘了余氏那贱妇!她也脱不了干系!”
  不多时,荠儿和余氏五花大绑,被押了进来。
  原来报信的老女官,指着荠儿,大声吼道:“大胆贱人,竟淫|乱后宫,珠胎暗结,你可知罪!”
  余氏面色大惊,她向荠儿看去,希望能从她的表情中知道真假。但见荠儿一副被人揭穿了秘密的惊慌失措,余氏心里“咯噔”一声,脑海里只有“完了”两字。
  “皇后殿下饶命!”荠儿忽然喊道,“婢子肚子里的,可是太子的种!”
  “闭上你的狗嘴!”皇后身子前倾,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就你也配!”
  诏懿史吴应珍出现在门口,不慌不忙地走进来,冷眼瞧了荠儿一眼,张口道:“太子何等身份,怎会受你勾引。只怕你腹中子是谁的,你自己都不清楚吧!”
  大周皇最近因为夏侯元的事心情不好,太子又不长进,若此时生出太子与宫女厮混的事,对太子实有百害而无一利。
  “几位公子进来吧!”
  四名十六七岁的公子应声鱼贯进来,皆垂着头,好似犯了错误的孩子。
  吴应珍在他们面前来回踱步,指着荠儿问,“公子们可认得她?”
  “认得。”四人低声答道。
  其中一人又接着说,“她总在承光宫附近晃悠,见到公子出入便上前搭讪,我们开始以为她是宫中妓,都......都被她勾引着......行......行了周公之礼。”
  荠儿瞪大了眼睛,自知再瞞不过,又将希望的目光投向皇后,“皇后殿下,你相信我,这孩子是太子的!算着日子,确是太子的!皇后殿下,你不能不要自己的亲皇孙啊!”
  “大胆!还不掌嘴!”
  宫人领命,上前轮开手臂开始对荠儿的脸蛋左右开弓。
  “还有余氏贱妇!失职失察之罪难逃!拉出去一百大板!”
  余氏知道,皇后对她的怨念就没断过,于是只认命的被人拖了去,她只希望,这一幕万不要让凝嫣见到。然而,凝嫣已然寻信儿而来。
  “皇后殿下饶命啊!”凝嫣不知生了何事,只见太监们架了余氏要打板子,遂冲到皇后面前跪下求道:“皇后殿下,乳媪年纪大了,可经不起这一百大板啊!但凡乳媪有什么错处,也是我管教不严,该是罚我才对!”
  “好!这可是你说的,”皇后已然气疯了,“来人,把公孙凝嫣也拉下去打!”
  吴应珍可被皇后这句吓坏了,自来刑不上贵,皇后若真把公孙凝嫣给打了,可是闯下大祸了。
  “皇后殿下,”吴应珍跪下道:“公孙凝嫣将来还要为吴氏孕育继承人,打不得啊!”
  凝嫣突觉眼前发黑,她什么时候被许给吴氏了?皇后的娘家?
  震惊渐渐消失,凝嫣的听力也渐渐恢复,耳边打板子与扇巴掌的声音越来越响,荠儿与余氏哭嚎的声音愈发刺耳。不知何时,她脸上已冰凉一片。她透过模糊的视线往皇后方向看去,但见皇后的嘴一张一合,却是在处置荠儿。
  “既是这般轻贱之妇,那本宫就成全她!赐红花,即日起贬为奴,充入官妓,终生不得出妓坊!”
  此时此刻,凝嫣多希望这只是场噩梦?她认命般地闭上双眼,希望儿时梦中的英雄能够出现,救她,救乳媪,救荠儿,但是英雄却没有归来。再睁眼时,依旧是比噩梦还要可怕的场景。
  千里之外,西泊凉州。
  正跟在刺史身后视察新进战马的廖铭恩,忽觉脊背一凉,耳边便响起了白君澧的声音,“去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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