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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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灵岛-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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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个胸前挂了照相机的男子当时做出什么举动?”

  “他张大眼睛,脸颊扭曲、僵硬,仿佛看到可怕景象的模样。对了,你们看一下,那里不是挂了一面镜子吗?”

  阿勇指着挂在蓑衣、蓑帽旁边的镜子说:

  “他走过那边时,还对着映在那面镜子里的自己做了许多表情,等脸上的线条恢复原先的模样时,才从门口走到外面去。当时我觉得他的行动很诡异,便决定进去拜殿里瞧一瞧,结果”

  “结果怎么样?阿勇,这个部份相当重要,你要说清楚一点,你究竟在那里看见了什么东西?”

  “拜殿里面当时并没有开灯,不过由于路边摊的灯光从窗户透进来,所以我可以隐约看见神主的身体正倾斜地站在内阵里,而且他整个人都被黄金神箭刺穿,箭头还露出二十公分左右。”

  阿勇这时候看到的情景,与稍后进来的越智龙平、矶川警官所看见的大致相同。

  “当时你有什么反应?”

  “我吓坏了!因为大哥曾经跟我说过他怀疑爸爸就是死在神主的手里,要是被人看见我在那里,我肯定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嫌疑,因此我赶紧冲回化装室里躲起来。”

  “当时你是不是用外套围住你的头?”

  “是啊!我不能让别人看见我的长相,只好这么做。不过,有一件事却教我百思不解”

  “什么事?”

  “就是这位警官!”

  阿勇出乎意料地指着矶川警官的鼻子说:

  “你当时为什么不把那个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年轻男子抓起来呢?”

  闻言,广濑警官不禁皱眉问道:

  “阿勇,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警官当时应该也看见那个男子从这里跑出去才对。”

  “阿勇,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因为那个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年轻男子从这里跑出去之后不久,这位警宫便一脸好奇地跑进来瞧一瞧,我后来会用外套罩住脸,就是害怕被警官看到我的脸。哼!没想到那个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男子现在竟然还能悠哉地在神社四周溜哒,难道警方办案也会大小眼吗?”

  在阿勇严厉的指责下,每个人都对矶川警官投以怀疑的眼光,令矶川警官尴尬万分。

  

  第22章 警官与嬉皮

  

  悲痛的真相

  矶川常次郎警官大鉴:

  当您突然接到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写来的信函时,想必一定感到十分困惑吧!

  金田一耕助读到这里,忍不住再看一次信封,只见上面写着:

  冈山市冈山县警察本部

  矶川常次郎警官 亲启

  接着他将信封翻到背面,看到一行字迹——

  仓敷市下津井

  浅井春

  金田一耕助看到这个字迹,就知道这封信是出自女性之手,他不禁呆呆地望着信封的正面。

  事实上,这封信就是六月二十四日晚上,矶川警官拿给金田一耕助看的信,而且在看过这封信后没多久,他们就从厨房的味噌瓶中找到好几枚明治二十六年以前的古钱。

  (警官为什么要我再看一遍这封信呢?

  难道当时我漏看了什么?还是看得不够)

  金田一耕助百思不解地望着手中的信笺,这时,他忽然灵机一动,连忙数了数手中的信纸。

  虽然信纸上没有编页码,但金田一耕助确定他的手上一共有五张信纸。

  (咦?当时在下津井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好像只有三张信纸嘛!难道我真的漏看了两张?)

  发现信纸的数目不同之后,金田一耕助立刻低头重新阅读这一封信的内容——

  矶川常次郎警官大鉴:

  当您突然接到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写来的信函时,想必一定感到十分困惑吧!很抱歉给您带来困扰,还请您多多包涵。

  事实上,以前我就经常在报纸上看到您的大名,因此自我遇到这件事情时,第一个想求助的对象就是您,请不要忽视我写的这封信。并请您务必看完它。

  我是个坏女人,在二十二年前曾经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错事。当时我是一名产婆,为您的夫人——系子接生一名男婴,可是由于某种因素,我不得己偷走您的孩子,将孩子交到另一个想要孩子的女人手中。

  原本我以为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直到昨天令郎突然造访下津井,问我谁是他的亲生父母,我才感到万分震惊。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我早就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感到后悔不己,只不过一直无法提起勇气去恳求您的饶恕;更何况,在这件事情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极为复杂的因素,一时之间我也写不清楚,所以希望能当面向您说明这件事。

  我目前在下津井住屋的前半部开设一家药房,至于我的本行则是替人招魂;在下津井,人们都称呼我为“降魔女巫”。

  或许您会觉得从事这种工作很神秘,但事实上,我也有许多烦恼和秘密,自己也经常感到莫名的恐惧。我想,这都是因为二十二年前我犯下一件罪行的关系。

  所以,警官,求求您务必助我一臂之力,不论用什么方式赎罪我都愿意。

  坦白说,现在正有人想置我于死地!我已经命在旦夕了因此,自您接到我的信之后,讲您一定要尽速来下津井一趟,有一件复杂的事情我一定要当面告诉您。

  罪孽深重的愚妇

  浅井春

  金田一耕助看完这五张信纸后,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但他随即将这五张信纸平放在桌上,重新看了一遍。

  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矶川警官摆了一道,因为那两张上次不曾看过的信纸,绝对不是在偶然的情况下遗漏的,而是矶川警官故意抽掉的。

  事实上,在看到这两张信纸之前,金田一耕助一直认为三津木五郎是越智龙平和巴御寮人所生的孩子,没想到如今剧情突然峰回路转,三津木五郎的亲生父亲竟然是矶川警官。

  这时,金田一耕助终于明白矶川警官为什么对三津木五郎的态度总是那么不寻常。

  矶川警官一直是个优秀的警务人员,他对于这封突如其来的信函一定感到十分怀疑;也正因为他的怀疑,才使他错过会晤浅井春的最后机会,造成一桩无法弥补的憾事。因此在他的内心深处,肯定觉得自责不已。

  其次,矶川警官一向行事正直,最讨厌公私不分;如今他遇上这种情况,也难怪他会故意隐瞒实情,不让别人知道了。

  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认识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说他有孩子。

  记得有一次在偶然的机会下,金田一耕助曾经问矶川警官:

  “你说战后没多久大嫂就去世了,那么你们的孩子呢?”

  “孩子早就流掉了。”

  当时矶川警官轻描淡写地带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矶川警官得知自己有了小孩时,内心一定相当高兴,并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没想到孩子一生下来便随着产婆不见踪影,当时他必定十分伤心。

  矶川警官的妻子——系子之所以那么早就撒手人寰,说不定也跟这件事有关她好不容易才生下孩子,却被人偷偷抱走,这教一个做母亲的情何以堪啊!)

  金田一耕助试着揣想矶川警官的心情。

  不过,他并不知道矶川警官曾经从系子口中得知那位产婆的名字、住处、年龄和长相,因此这么多年来,矾川警官总是利用各种机会追查当年偷走他的孩子,造成他妻子含恨而终的产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在冈山市惨遭敌军空袭后,许多人都面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悲痛,矶川警官根本无法确定他要找的那个产婆是否已经成为炸弹下的牺牲者;即使他利用休假日跑去系子当年待产的那家温泉旅社,依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所有的搜寻工作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时光匆匆飞逝二十二个年头,正当矶川警官已经要绝望的时候,却收到浅井春写来的信,这也是他经过二十二年头一回获知自己孩子的消息。

  矶川警官感到惊喜不已,却在决定前往下津井的途中突然犹豫了。

  他打从孩子呱呱坠地后从未见过这个孩子,别说先前一直不知道下落,就连他叫什么名字也不清楚,因此事隔二十二年后这个孩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做父母的自然会踌躇不决。

  在想见又害怕受伤害的矛盾情况下,矶川警官辗转反侧一个晚上,到了第二天才下定决心前往下津井。

  不料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呈现在他面前的竟是一幕令人难以接受的惨剧,也因此他警觉到浅井春在信中所表露出的害怕其实一点也不夸张。

  更令他吃惊的是,在案发前一天前往下津井拜访浅井春的“嬉皮”竟是他自己的儿子——三津木五郎,而且在日后刑部神社的神主被杀害的案件中,三津木五郎更成为脱不了干系的嫌疑犯,教他如何不怨叹造化弄人呢?

  金田一耕助手握着信纸,回想起他和矶川警官第一次见到三津木五郎的情景——

  那是六月二十四日的午后,两人在鹫羽山的一角谈话时,三津木五郎突然出现在他们背后,惹得矶川警官很不高兴。如今金田一耕助回想起来,才发现矶川警官每次面对三津木五郎时,似乎都显得特别激动。

  (莫非川川警官早就知道三津木五郎是他的孩子?

  但他是如何得知的?三津木五郎的外貌有什么显著的特征吗?

  果真如此,那又会是什么样的生理特征呢?

  难道是)

  “虎牙!”

  金田一耕助突然大叫一声,接着又本能地猛抓那一头乱发。

  (虎牙是三津木五郎脸上最明显、最具魁力的特征,如果系子也有一对虎牙,那么警官很容易就可以辨认三津木五郎的身分了)

  “没错,一定是那对虎牙!”

  就在金田一耕助再度大叫一声时,拉门外蓦地传来声音:

  “你是在说三津木五郎吗?”

  接着拉门一打开,金田一耕助看见越智龙平站在门外。

  细说从头

  “金田一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快请进。真是不好意思,其实应该是我去你那儿跟你谈谈才对。”

  金田一耕助站起来招呼越智龙平的同时,顺便把摊在桌上的五张信纸收起来,然后把座垫放在自己对面,请越智龙平坐下。

  越智龙平一坐下,立刻着急地问:

  “金田一先生,刚才你一直叫着‘虎牙’,是在说三津木五郎吗?”

  “嗯,你说的没错。”

  金田一耕助刻意避开越智龙平的眼神,并在心底轻叹了一声。

  他知道越智龙平一直以为三津木五郎是自己的孩子,如今情况急转直下,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告诉越智龙平真相才好。

  “听说三津木五郎昨天晚上被逮捕了?”

  “不能说是逮捕,矶川警官只是暂时限制他的行动。”

  “那么,他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被限制行动?”

  “关于这件事”

  金田一耕助调整好坐姿后,接着说:

  “前天晚上,你不是曾在刑部神社目击到一位头上围着外套的神乐太夫从你面前经过吗?”

  “是呀!”

  “那个神乐太夫是妹尾勇,他之所以会去拜殿,是因为他看见三津木五郎从拜殿里跑出来。”

  “什么?三津木五郎从拜殿里跑出来?”

  越智龙平说话的语气相当沉重。

  “嗯,他还说当时三津木五郎的表情非常怪异,所以他才会去拜殿瞧瞧;而当他从拜殿跑回去的途中,却被你给撞见了。”

  “原来如此。”

  “警方本来打算重新侦讯三津木五郎,可是他什么也不肯多说。”

  “因此警方才把他留置在岛上的看守所里?”

  “是的。”

  “可是金田一先生”

  越智龙平目光的的地注视着金田一耕助。

  “他并没有理由要杀死神主啊不是吗?”

  金田一耕助沉默了一会儿,露出悲戚的笑容说:

  “怎么会没有?前天晚上你不就已经说出问题的答案了吗?”

  “你的意思是”

  “你不是说那个年轻人对着你叫‘爸爸’吗?”

  “难道这件事是真的?”

  越智龙平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金田一耕助一脸同情地看着他,然后说:

  “这一点我们待会儿再谈,如果先谈这一点,恐怕会让整件事情变得很复杂。”

  “好的,你要说什么尽管说,我静静听就是了。”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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