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进房间里面,这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谭彪喘着粗气,把她压在身下,使她竟没半分抗拒余地。他瞧着这个全身缟素的女人,虽然黑纱蒙面,但她那对眸子却晶亮如宝石,黑夜中发出闪闪光彩。谭彪忍不住低头喃语:“这不是在杂技团里,下面没有保护网,真的掉下去,没有人救你。”
女人盯着谭彪的眼睛,脸上没有半点惊慌或者气馁的表情。而后,她又闭上眼睛,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突然出现这种幻觉,总想闭上眼睛,去摸世界。
谭彪想起五年前,她一边哭,一边追赶警车,直至摔倒在街边的情景。几乎是在瞬间,所有的刻意和压抑,突然崩溃。只听“哗”的一声,撕开她的衣服,肌肤光滑如玉,毫不遮掩地暴露在他的面前。他把她推到墙壁,扯去她的黑纱,激烈得近乎粗暴地堵住她的嘴唇。她在他的亲吻中,感觉到了咸咸的汗水。
她说:“龙叔昨天给我寄了样东西”
谭彪只微哼一声,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上,只顾着感受激情和欲望,像某种兽类,温情而残酷。女人轻轻地战栗,呼吸急促,但仍继续说道:“我拆开看了,里面是朵花。”
谭彪把脸埋在她的小腹上,随口问道:“什么花?”
女人的髋骨很美,但声音却很冷:“玫瑰花。”
谭彪听到“玫瑰”两个字,立刻抽出手,又哼一声,不再言语。随后,他推开那女人,走到窗口,一拳捶在玻璃上,“砰”的一声,玻璃像一团烈火,在高空燃烧起来
天色泛白,萧家老宅院四周,有各种鸟在啼叫。
王妈从厨房里端出三碗小米粥,低着头缓缓地朝书房走去。门是猴渣开的,他知道王妈是个“半脸人”,不比常人。猴渣也不多看,尽量避开王妈的脸颊。
说起王妈,也是一段悲凉的故事。
萧母生下萧错后,没来得及抱一下十月怀胎的儿子,便咽气了。萧父抱着哇哇啼哭的儿子,无论如何也舍不得送给别人代养。于是,他就开始了职业父亲,兼职母亲的日子。一年下来,萧错被萧父养得像根火柴。
萧错三岁那年,萧父背着他去野外考察,无意间发现一位摔下山崖的女人。想到救人性命,实在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萧父便将这个女人“捡”回家中治疗。女人的命虽然侥幸捡回,但半边脸已经摔成畸形,无法复原,成了一个疤痕纵横的“半脸人”。
萧父可怜她,便留她在萧家,做了萧错的保姆。多年来,这个女人一直死心塌地地待在萧家,做看家保姆,萧家人为了感激她无微不至的照顾,都尊称她为王妈。
由于面容的缺陷,王妈始终不敢抬头见人,常年的弯腰低头,使她的腰脊越弯越驼。看上去,像巴黎圣母院里的那个敲钟人——卡西莫多的现代版。
王妈放下小米粥,也不多说话,转脸回身,带上书房门,走了。猴渣在王妈转脸的时候,偷偷地看了一眼王妈,从她那半边未受伤的脸可以推测出,王妈曾经美丽过。
萧错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又见格格脸色苍白,说没胃口不想喝小米粥,萧错强迫她喝了一碗,叫她回床上躺着。就在猴渣和萧错喝小米粥的时候,虎尔赤把那块驼皮叼到格格的床上,格格伸手一摸,自然是心里惊慌,朝着萧错大喊一声:“哥,你快过来,看虎尔赤嘴里是什么?”
第十五章 阴阳密匙
萧错以为格格不舒服,急忙走到床边,格格将虎尔赤口中之物递给他。萧错定眼一看,着实吓了一跳,这不是父亲留给他的驼皮吗?怎么被虎尔赤叼了出来?他急忙到书桌下面,翻出盒子,里面的驼皮还在,可这块驼皮是从哪来的呢?
猴渣见萧错发慌的样子,不禁笑着说:“瞧你紧张的,那是婆子包玉蝉的驼皮,怎么弄狗嘴里了?”萧错惊诧万分,看着猴渣,问道:“这驼皮是那婆子给你的?”
猴渣点了点头。
萧错摇头苦笑:“那老婆子定是告诉你,她住哪儿了?”猴渣急忙回答:“她家住在太平街,老槐树边五百一十四号。还叫我有机会路过,她再把毯子还给我”
萧错追问:“毯子是那婆子主动问你要的?”
猴渣点头:“是。”
萧错脸色突变,暗叫不好:“这样一来,又不合逻辑了,平白无故地要个毯子做什么?这么个高人,难道真怕冷不成?你猴渣辨玉识蝉算是行家,但辨皮识草,你是外行,你怎么知道那皮子,是块驼皮?”猴渣想了想说:“是那婆子告诉我的,她说她想念亲人时,就打开驼皮看上两眼。”
萧错一把拉起猴渣说:“看来,我们都低估了那婆子,这婆子定是懂得这驼皮里的玄机。咱们要立刻去找那婆子,隔时有变,赶紧出发。”
萧错欲走之时,猴渣却端起架子:“什么低估?什么有变?什么驼皮玄机?今儿你不和我说个明白,我还真不走了呢!”
驼皮的突然出现,让萧错感到,这一切可能都是天意。他认为,猴渣此时和发现“死海古卷”的牧羊孩子同出一辙。虽然他不知道那块驼皮的真正价值,但那块驼皮确实是猴渣带来的。当年,萧父也曾说过,将来遇见有缘揭秘的人,但说无妨。萧错考虑到,猴渣是他最贴心的人,如今又是带着驼皮来的人,他应该让猴渣知道关于驼皮的秘密。再说,破解驼皮,也不是他一个人能独立完成的。于是,萧错三言并作两语,把成吉思汗和阔阔出之间争斗的来龙去脉和猴渣说了一遍。
猴渣听罢,更是兴奋不已:“成吉思汗可是位招人喜欢的兄弟,欧洲人对亚洲的唯一的恐惧记忆就是这位神话级别的人物。遥想当年,他带领二十万铁骑军,横跨”
猴渣说到横跨的时候,突然停下,又改口说道:“不能用横跨,成吉思汗的两条腿再长,也跨不了欧亚大陆,应该是横扫欧亚大陆,无敌天下。他手下奇人异士之多,搜罗的财富更是前所未有,旷古绝今。可仅凭这块驼皮的推测,稍显证据不足。不过想想成吉思汗和努尔哈赤也确实有相似之处:同为北方游牧民族,同为英明勇武的部落领袖,同为本民族雄起的奠基人,同样统一了本民族各部落,同为统一天下打下了基础,关键是他们也有同样的信仰——萨满教。”
萧错说:“我查过这块驼皮,确实有几百年以上的历史。但出乎意料的是,我看了这块驼皮十五年,正看,反看,对光看,逆光看,烤热看,冻凉看,想尽各种办法,还是没有在这块驼皮里,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既没有夹层,也没有堂奥,当然,也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提示或线索。阔阔出是个通天神巫,高深莫测,他究竟会用什么方式来记载自己的秘密,我们无从猜测。但我始终相信这个谜题,一定可以破解。但事实却是,我什么也没发现,也许是我的搜索还不够细致。”
猴渣听闻此言,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翻着小眼睛,说:“听你这么一说,这张驼皮怎么和四十大盗与芝麻开门有些相似?”
格格走到萧错身边,对猴渣说:“其实,这就是个四十大盗与芝麻开门的故事,只是我们还没找到类似芝麻开门的咒语。我觉得,既然那婆子用这驼皮包着玉蝉来了,那我们索性弄个明白,尽快确定这只蝉,是不是当年传说中的十七年单翼蝉,还要查一下那位县太爷到底是谁,最终死在哪里,将军墓是哪位将军的,还有将军妻子,也要翻翻她的皇历,普通人是不会做出单翼蝉的。只要我们确定这是一个谜题,就一定会有一个答案。当下之计,你们俩还是尽快去找到那个卖玉蝉的婆子,也许她会提供给我们什么线索,揭开这驼皮之谜。”
猴渣说完嘿嘿一笑:“幸亏我猴渣眼力好,收了这玉蝉。幸亏我猴渣没半路扔了这驼皮,真他娘的运气!现在,提个猪头去庙里还愿的心都有了。”猴渣不能笑,这浑蛋一笑,眼睛那么一眯,大嘴那么一咧,基本上就是春回大地的感觉。
萧错斜了猴渣一眼,说:“你也别瞎高兴,我只是个古玩掌眼,不是寻宝人。窃取国家宝藏,那是犯法的事。咱先说好,这驼皮的事情,切记不要声张,把这事烂到肚子里头,都不能和别人提。”
猴渣举手宣誓:“猴渣是个为朋友,能两肋插刀的人,尽管现在双肋都没有刀疤,但我脑门子上有,我猴渣是什么人,你最清楚。”
萧错收好琀蝉和驼皮,和猴渣商议着马上动身去找那老婆子。萧错帮格格换了衣服,又把那个紫水晶蝴蝶发夹给她戴好。就在他跟着猴渣刚刚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住。他看见格格受伤的手指,说:“你手指伤了,等会儿我给刘校长打个电话请假,今天你别去上课了。”
格格听后,笑了,说:“伤得不重,现在一点都不疼,可以弹琴的”
“不行,我说不能去,就不能去。我找完婆子,还有点事要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赶不上接你。你在家好好休息,哪都别去,等我回来。”萧错说话的时候,还是紧紧地握着格格的手。
“嗯,我哪都不去,就在家等你回来。我有虎尔赤和王妈照顾,你就放心吧。”
格格跟在萧错和猴渣身后,送他们出门。萧错下了楼,见格格仍然在走廊上一动不动地站着。她的位置,正好在萧错的视野正中。
萧错不放心格格,又去找王妈。王妈当时正在厨房里刷碗,见萧错突然进来,心里吓了一跳。萧错对王妈叮嘱了一番好好照顾格格的话后,才和猴渣赶到院子。两人分别上了自己的车,萧错刚发动起车子,就见猴渣扑了过来。萧错心想着,这猴渣莫非又被大白鹅扭到屁股了?猴渣朝窗户上一趴,敲敲车窗,说:“我那老吉普抛锚断气了,我得坐你这宝马。”
萧错开门叫猴渣上来,车子刚刚出了萧家宅门,楼房里便传出一串钢琴声。萧错稍微愣了一下,而后又突然会意,格格弹琴是想和他说,她的手已经没什么大碍。萧错随即打开车窗,侧耳倾听。他太喜欢置身于这种被音乐声包围的环境中了,对他来说,只要听着这个声音,他的心情就会莫名地轻松起来。他无法想象,如果哪一天,他在这里听不到这个声音了,他会多么寂寞
萧错和猴渣赶到太平街时,没有找到老槐树,也没有找到五百一十四号在哪儿。猴渣下车打听,路边的报亭,小吃店都说没有五百一十四号。猴渣提示一下,说老人家中曾经失过大火。小吃店老板听到着火,方才“嗯”一声,说砖瓦房那边曾是大户老宅,早年是起过一场大火,家里遗孤,无处安身,就在那里盖了几间砖瓦房。因为当时被烧死的人太多,附近的人都认为,那里是个不干净的去处。
猴渣又形容了一下老人的模样,有个在废品站执勤的老头,说不远处的老歪脖树下,确实有位老太太,大约有八十岁,邋里邋遢的,说疯不疯,说傻不傻,也说不清楚模样,只道出老太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白发,就住在歪脖树边砖瓦房里。
猴渣一拍手:“得,就她了。”
“可这老太太已经死了,今早上,送牛奶的进屋送奶,才发现她死了。又是报警,又是报急救。弄得警察和医生都来了。”
“死了?”猴渣听过此话,紧张得喉咙发干。这凌晨还挺精神的老婆子,怎么这会儿就死了呢?想到这,猴渣身上冷得发抖,汗却不断从脑门上冒出来。
萧错觉得事情蹊跷:“您老开什么玩笑呢,送牛奶的都有箱子,怎么会进屋呢?”
“你咋不信呢?我听送牛奶的人说,每次送奶都是放老太太门口的奶箱里,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奶箱锁不知道被谁堵了,送奶的打了半天箱子,没开开,只好直接进屋了。不信,您往那边挪几步,仔细瞧瞧”
第十六章 槐尸疑云
萧错突然间惊悉此事,纵然一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也禁不住手足无措。只能去歪脖树下探个究竟。当他们来到歪脖树下,的确看到有警车和救护车围在砖瓦房外。猴渣问过围观的人,才知道,砖瓦房里确实出了人命。
俩人从人群间挤身而入,往屋里看去,见床边有两个人正在检验尸体。萧错悄悄问猴渣,那尸体是不是今儿早上卖琀蝉的婆子。猴渣瞅着尸体,的确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但仅凭半个脑袋的白发,猴渣自然不敢肯定,那尸体就是今凌晨到玄光阁的那个婆子。
萧错推了猴渣一把,让他上前观看。猴渣凝目再瞧老人时,吃惊不小。那尸体头冲大门,两只眼睛,瞪视天空,死不瞑目。最古怪的是,她的皮肉发青,在灯光的照射下,泛出丝丝青光,瞧得猴渣肌肤起疙瘩,全身都不自在。
猴渣仔细回想,婆子去玄光阁时,正是凌晨三点,当时还处在夜幕当中,再加上店中灯光昏暗,他只顾盯着玉蝉,也没注意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