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怀尧:古人云,人生能得一知己,足矣。在和朋友相处时,你最看中他们的什么品质?
郭敬明:努力和勤奋。并且为了自己的理想而竭尽全力。这个是我最看重的品质。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工作狂人”。
吴怀尧:你有没有特别无助(无奈)或者寂寞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一般如何调节?
郭敬明: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要在别人看得见你的时候风光时尚,那就一定要在别人看不见你的时候辛苦劳累。这个世界是等价交换的。我有很多时候都会觉得无助,这种无助来自于自己对很多事情的控制力还不够,并且还有很多不懂的事情没有足够地去了解和学习。寂寞的时候不多,我有那个寂寞的时间我一定会用到别的地方上去。我觉得人可以独处,可以沉思,可以反省。但是寂寞,实在是一种太浪费时间的行为。我在少年时代已经以寂寞的这种姿态大把挥霍过时间了,我成年之后不会再重复这样的消耗和错误。
郭敬明 文学史避不开我(8)
吴怀尧:你平常的阅读癖好是怎样的?说几位你喜欢的作家和理由。
郭敬明:我的阅读范围很广。文学反倒是我最不常阅读的一个领域。我看杂志和财经类的书比较多。
吴怀尧:很多作家是写完作品后再想名字,而你如果没有想好小说的名字,就会笔墨不畅,这是为何?
郭敬明:我喜欢先定下一个大的范围和中心,然后围绕这个来写。也可以理解为,我的写作更多的是一种技巧性的控制力,而不是一种激情地创作。
吴怀尧:在你以前的作品中,王子公主式的主人公比较常见,有些甚至带有玄幻色彩,尽管文字绚丽,但给人感觉不真实和生活化,从《悲伤逆流成河》开始有所改变,我好奇这之间的转换,是什么让你开始尝试另一种表达?
郭敬明:我喜欢在我的创作里不断出现新鲜的元素和新鲜的表达方式。甚至在最新的连载《小时代》里,我希望用文字呈现出美剧一般的节奏感和悬念感。我希望创造一种新的阅读*和跨界的文字表达方式。
吴怀尧:你在上海生活了十多年,请说一说你对这座城市的理解。
郭敬明:这是一个伟大的城市。
作品被购买才具有价值
吴怀尧:现在很多青少年和父母存在代沟,甚至连沟通都有问题,你和父母关系如何?平时交流多吗?对你而言,他们意味着什么?
郭敬明:我很爱我的父母,我和他们的沟通不多但是也不少。大多停留在简单的母子父子关系。我很少和他们聊到我的工作。
吴怀尧:你说过看到那么多人喜欢自己,会觉得很开心,也会觉得很累,写几千次自己的名字,回答相同的问题,晚上倒在床上立刻就会睡着……如果有一天这些一去不返,你会是什么心情?
郭敬明:我倒是很平静地。因为我现在在做的事情。也是在逐渐地把自己转向幕后。对于策划和公司的运营,和是我的兴趣所在。准确地说,是成年后的我,更感兴趣的方面。所以如果有一天褪下明星的光环,对我来说,允许是件不错的事情。当然前提是要我在商业上足够的成功。
吴怀尧:3月19日,你发表了一篇名为《请叫我银千特先生》的博客文章,并贴上一组颇为劲爆的出浴照,一时间引来众多粉丝追捧,但也有人指责你在炒作,实际情况是什么样的?
郭敬明:博客是我个人的空间,我在我的个人空间贴一些我自己喜欢的东西,是我的自由,喜欢的人就看,不喜欢的人不看就是了。对于某些指责,我觉得无所谓,看看我以前的博客,我早就上传过游泳、洗澡的照片,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吴怀尧:周杰伦是我比较欣赏的歌手。最近你们联手出版的电影*书一路狂销,你撰写的名为《墨与光的赞美诗》的配文也得到了周杰伦的盛赞。是什么促成了你们的合作?对你来说,这是否是一次美妙的经历? txt小说上传分享
郭敬明 文学史避不开我(9)
郭敬明:我觉得他很有才华。个人对他也很敬仰。所以这次他们公司的出版方找到我,我也很乐意。
遗忘鲁迅是中国人的悲哀
吴怀尧:大江健三郎曾说自己一生的努力是为了靠近鲁迅,你告诉过我,每个人心中都有这样一个人,只不过大江心中的这个人是鲁迅,我想知道,你心中的这个人是谁?
郭敬明:我并没有希望成为一个最顶尖的作家。我的目标是在另外的领域。
吴怀尧:我个人很喜欢鲁迅,他在遗嘱中写道:“忘掉我,管自己的生活——倘不,那就真是糊涂虫。”七十多年过去了,大众依然无法忘记他,各种纪念此起彼伏,对此,你怎么看?
郭敬明:鲁迅的定位首先是战士——精神界的战士,其次才是作家,所以他的人生不仅仅是对于今天的作家、更对于记者、知识分子、来说都有着先行者的意义。鲁迅宁可自己被忘掉,因为早在生前他就预料到了死后被异化但无处申辩的境地。“文人的遭殃,不仅在生前被攻击,被冷落,一瞑之后,言行两亡,于是无聊之徒,谬托知己,是非蜂起,既以自炫,又以卖钱,连死尸都成了他们沽名获利之具,这倒是值得悲哀的。”也许是无聊之徒太多了,拿着鲁迅做幌子到处“滋事”,以为纪念他可以自炫,但是却不知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被骂了。所以我并不想发表太多自己的观点,只是借用鲁迅自己的话来表达。
首先我觉得两句话并没有任何连带关系,鲁迅的遗嘱是写给妻子许广平的,并非写给广大的中国人,更不是写给70年后已经出生或将要出生的人群,鲁迅是一个很谦逊的人,他在写给友人的信中声称自己一生太平凡无法立传,更认为自己和诺贝尔相离甚远,即便《呐喊》,他也早已说过:“我不是振臂一呼而应者云集的英雄。”所以他的遗嘱几乎没有含沙射影之意。
另外,“过去的生命已经死亡。我对于这死亡有大欢喜,因为我以此知道它曾经存活。”鲁迅是一个用死来证明生存意义的人,对于死,他想到的是他曾生过,而绝不是死后他将如何被祭奠。
鲁迅如果被忘掉只能说是中国的悲哀,中国人的悲哀,如此而已,其实我觉得无法忘记是必然的,鲁迅是五四精神的魂魄。一个真正的作者是永远不会被时间所淹没的,鲁迅在证明这个道理的同时也被这个道理证明了,难道你认为鲁迅应该被忘记吗?
吴怀尧:你如何看待一度很火的否定鲁迅潮?
郭敬明: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更何况鲁迅站得太高了,更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不论是否定、褒奖、吹捧、谩骂都是很自然的事情。苏格拉底被希腊人鸠之,耶稣被众人推上十字架。鲁迅对自己的遭遇也一定不会感到奇怪,他曾说过“誉之者众数也,逐之者又众数也。”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伴随着否定鲁迅的同时一般都有着吹捧胡适的“*”。鲁迅“粉丝”和胡适“粉丝”的争论太多了,但是令人莫名其妙的是两人生前彼此尊重。
吴怀尧:你认为鲁迅作品适合收入中小学课本吗?
郭敬明:适合,但是应该有所选择。其实我们的课本中回忆起来印象最深的课文都是鲁迅的,不仅仅是因为背诵、重点,还因为他笔下的人物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但是鲁迅的文章有些太过难懂,有了些阅历的人才能略懂一二,尤其是《野草》,对于孩子来说太过晦涩,也许过早接触会产生抵触情绪,适得其反。
吴怀尧:鲁迅的作品你读过多少?怎么看他的成就?
郭敬明:不多不少,其实多少是次要的,很多人读得很多,但是却成了书柜和存储电脑,有些人读得很少,但是却可以深得精髓,用自己的思想去诠释。中国社会的黑暗和鲁迅振兴中华的责任使他的天赋遭到了扼杀,本来以鲁迅的学识和思想,完全可以写出与世界接轨的作品,可他却被社会的桎梏狭隘了思想。曾有人说《野草》才是天才的作品。冷嘲热讽什么也不能解决,批判队对大多数人来说只不过是短暂的或沉默或反思或咒骂。而鲁迅自己也认为,他的杂文耽误了太多时间,他的论战实则是无聊的事情。其实把他的成就单单定格在作品上未免有些狭隘,他的成就更在于他那肩负着民族的责任心。
吴怀尧:你对鲁迅的感情如何?
郭敬明:敬佩。
吴怀尧:鲁迅生逢乱世,一度过着流亡生活,却笔力遒劲,直面人生,他对我们今天的作家有什么样的启示意义?
郭敬明:鲁迅的一生是痛苦的,并不是因为他的流亡生活,更是因为无人理解的窘境,那些青年的学生、那些他所揶揄的左翼、那些诸如林徽因、徐志摩一样过着优越生活异想天开的文人墨客,这里面只有他的支持者和反对者,没有他的知己,甚至包括妻子许广平。他直面人生,但他也曾麻木地抄古碑,经过了沉默的十年。“启示”这个词鲁迅一定颇为反感,因为他厌恶居高临下的一切,这样的知识分子只不过是伪道士。不过鲁迅是在不断的彻底否定自己中完成涅磐重生的。鲁迅的定位首先是战士——精神界的战士,其次才是作家,所以他的人生不仅仅是对于今天的作家、更对于记者、知识分子、来说都有着先行的存在性。追求真理,“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
沙叶新 我天下无敌(1)
【人物志】沙叶新,中国当代最具正义感的剧作家。1939年生于江苏南京,回族人。1957年入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学习,1963年7月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戏曲创作研究班,同年进入上海人民艺术剧院任编剧。1985年至1993年任上海人民艺术剧院院长。1956年开始发表诗歌和小说。其话剧《假如我是真的》《陈毅市长》《幸遇先生蔡》《寻找男子汉》《耶稣?孔子?披头士列侬》《都是因为那个屁》,喜剧《一分钱》《约会》, 电影《寻找男子汉》,电视剧《陈毅与刺客》《百老汇100号》《绿卡族》等作品,曾引起广泛关注。
1907年,留学日本的中国青年组织话剧社“春柳社”在东京上演话剧《黑奴吁天录》,这一年作为中国话剧史的序幕已被载入史册。新中国成立后,中国话剧迎来了它的黄金时代,郭沫若的《蔡文姬》、老舍的《骆驼祥子》和《茶馆》以及曹禺的《雷雨》等剧目,至今光彩夺目,堪称经典。回首中国话剧的百年发展历程,在它从繁盛步入孤独的途中,时有力作并获得卓著声名的剧作家屈指可数。其中,弱冠之年便开始发表作品的沙叶新,可谓最为耀眼的扛鼎者,前国家领导人*甚至誉之为 “当代莎士比亚”。
然而,九十年代之后,沙叶新逐渐淡出了公众的视线。在泛黄的新闻纸中,文学盛名起起落落。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陈毅市长》曾入选语文教科书,相信很多新青年都不清楚此君为何人。近日,在上海的寓所中,沙叶新接受了《怀尧访谈录》的独家专访。于是我们知道,毕竟青山遮不住,一个剧作家铁骨铮铮的戏剧人生,同样令人拍案惊奇。
文化穆斯林是如何练成的
吴怀尧:今年8月号的《上海文学》(总三百七十七期)重点推出了您2001年夏天创作完成的剧作《幸遇先生蔡》,这是您近十年来首次公开发表剧作。该剧叙述了蔡元培于1917年至1919年在北京大学任校长期间的动荡经历,充满浓郁的理想主义色彩。这部作品我是坐地铁时读完的,这里想问下您,当初怎么会想到创作这样一部纪念蔡元培的剧作?
沙叶新:《幸遇先生蔡》是1998年我应北京大学之约,为他们的百年校庆纪念蔡元培而写,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写下去。三年后,香港中英剧团得知此事,诚恳请我将此剧继续写完,由他们排演。当时我在美国,既感动又感慨。感动的是,香港本是成龙、是周星驰、是张曼玉、是梁朝伟的艺术天下,如今蔡元培这个世纪伟人也将跻身其间,和这些演艺明星所扮演的形形色色人物平分秋色,这怎不令人感动?这至少说明香港的艺术也需要崇高和深刻,并非一味娱乐,一味搞笑。感慨的是蔡元培艺术形象的首次出现是在香港,而不是在更应该出现的北京;就像蔡元培的墓地本应安置在北京大学宁静的燕园,而不是安置在如今香港逼仄的永远坟场一样。
沙叶新 我天下无敌(2)
吴怀尧:我上初中时就是您的读者,语文课本节选了您的作品《陈毅市长》夜访齐仰之,“闲谈不得超过三分钟,时间到了!”资料显示,这部戏剧曾受到广泛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