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剑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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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剑狂花-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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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为了要迎接那些江湖佳公子,原先的那条小船实在是太寒酸了,所以谢小玉换了一条很大很大的。

新换的这条船实在是太大了,大得惊人,大得搬到海上去,都不能算是小船。

神剑山庄却只用来做为过河的渡船,渡过二三百丈的水程,这不是太浪费了?

从前也许会有人说是的,现在每个人都会说:“恰好,不算浪费。”

那是因为神剑山庄的气派、雄伟和气势,金碧辉煌的屋宇,是要这么一条大的船来配合的。

也因为有这条船,白天羽才能连人带马的一起过河。

跟在他后面的,自然还有很多很多的江湖人,这些人多多少少还有点小名气,可是他们只能被阻于河岸之前,没有和白天羽一起上船。

因为只有白天羽一个人是来找三少爷比剑的,谁跟白天羽一起,也就是表示他站在白天羽那一边。

没有人愿意沾上这么一点嫌疑。

他们只是来看决斗,不是来帮白天羽的,纵然他们想帮忙也插不上手。

站在河岸的这一边,能看到决斗吗?

没有人会担心这个问题,似乎每个人都知道,即使跟过去了,也是看不到决斗的。

谢晓峰与白天羽之斗,绝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除了决斗的双方之外,很可能没有第三者在场,就算有,也可能只有一两人能见到,但绝不会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他们千里迢迢的跟了来,只是想知道一个结果。

决斗的结果。当然他们不来,也是会知道结果的,但是从别人口中听来就不一样了。

他们来了,即使没有看见,将来也可以在人前人后,凭着他们的假想,描述这惊天动地的一战,而且,没有人会驳斥他们的不实。

——说谎本是人类的劣根性之一。

“那一场决斗时,我亲自在场的。”

就凭着拍着胸膛,神气的说出这一句话,已经足以使旁边的人肃然起敬了。

如果恰好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场,也不会加以驳斥,最多只作一点小小的修正而已。

所以,武林中许多惊天动地决斗,往往会有几百种不同的说法。

这些说法尽管不同,不过一定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一定精彩绝伦。

这些说法自然也有一个共同绝对性,那就是胜负的结果,所以才不会太离谱,所以才有人相信。

在这世上如果是一个老实人说了一句老实话,反而会没有人相信。

老实人说的老实话,是最不会使人相信了,因为它没有了美感。

而这个世界是追求美丽的。



当然,所有来观战的人也不会全是被阻于河岸之外的,他们有的先一步来到神剑山庄,已经被接纳为座上客了,这些当然是在江湖中板有名望的人。

有些虽然略迟一步,但神剑山庄立刻又把船驶回来,接进庄去了。

这些人自然更具有名望,在武林中已具有泰山北斗的名望,当然,这种人也不会太多。神剑山庄的渡船,二度驶到河岸,由那位能干的谢掌柜接上船的只有五个而已。

虽然只有五个人,不过却使得那些仁立在河岸,未曾被邀请的人更为震动,更为振奋。

除非是那些孤陋寡闻的乡巴佬,否则都该认得他们五个人,他们正是当今五大门派的掌门人或是极具权威的首座长老。

像武当、少林,虽是江湖中极负盛名的门派,但是因为他们是空门中人,不太与尘世交往,他们的掌门人也很少和外人接触,反而不如他们的首座长老为人所熟悉。

这五位在武林中可以左右风云的人物莅临,使得谢晓蜂和白天羽之战更具有刺激与传奇性。

当谢掌柜二度乘船把五位贵宾接引到神剑山庄的大门口时,谢家的门前已经仪仗鲜明的列队而迎,但是白天羽并没有进去,他仍然坐在马上舒适的闭目养神。

谢掌柜对他并没有失礼,很恭敬的请他进去坐,但是他拒绝了。

“我是来找你家主人决斗的。”白天羽淡淡的说:“不是做客的。”

一句话把谢掌柜顶得十丈远,但是他的脾气却真好,丝毫没有动气,仍是笑嘻嘻的说:“白公子与家主人之战,当然不会像市井匹夫那样庸俗,当街挥拳动脚吧!”谢掌柜笑着说:“礼不可废,白公子何妨进去小坐。”

“你家主人在不在?”白天羽双眼直盯着他。

谢掌柜回答这句话之前,很费了一番斟酌的工夫,磨菇了半天,结果却回答出一句难以相信的话。

“不知道。”

“什么?”白天羽不禁吃惊:“你不知道?”

“是的,在下的确是不知道。”谢掌柜歉然的点点头:“家主人这些年来,行踪宛如神龙野鹤,漫无定向,从来也没人能把握住。”

他笑笑,又摇头说:“有时他几个月不见面,突然出现在家中,有时他在家里静居十几天,却也不见任何一个家人,所以在下实在不知道。”

“那么他知不知道我要找他决斗?”

“这个倒是知道了。”谢掌柜说:“小姐从济南城回来,恰好就看见了家主人,当时就把白公子的话传到了。”

“他怎么表示呢?”

“家主人对白公子救了小姐一事非常感激,说有机会见到公子,一定要当面道谢。”

“他若是有心道谢,就该在十天之内到济南去。”白天羽淡淡的说:“过期不来,分明是有意要与我一决……”

“家主人也没这么说。”

“对决斗之事,他怎么说?”

“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都没有说?”白天羽感到奇怪。

“家主人的意向一直难以捉摸,他不说,我们当然也不便问。”谢掌柜笑笑:“不过,家主人既听到了白公子的传话,必然有个交待的。”

“这是他的话,还是你的话?”

“这自然是在下的话。”谢掌柜说:“在下正是根据以往家主人的性情而揣测。”

“你不是谢晓峰,也不能代表他说话。”白天羽冷冷的说:“而且揣测的话,也作不得数,作不得数的话,就跟脱了裤子放出来的屁一样!”

谢掌柜的脸色微微一变,一个已经处处受到尊敬的人,当众受到这种侮辱,的确是很难堪的。

但谢掌柜毕竟是谢掌柜,神剑山庄的总管先生究竟有他过人之处,怒意一现而消了,笑了笑:“白公子妙语“这句话一点都不妙,脱裤子放屁,本来已是多余,放出来的屁更是多余。”白天羽傲然的说:“我是来找你家主人决斗的不是来听放屁的。”

谢掌柜虽然是谢掌柜,但是他毕竟还是个人,他的涵养再好,还是受不了白天羽的傲慢;所以听完了这句话,一言不发,迳自上了船,驶到对岸接人了。

白天羽也没有当他回事,依然骑在马上,很舒服的闭目。

他本不是个如此傲慢无礼的人,为什么现在会变得如此?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

谢掌柜把人接了过来,白天羽仍然在马上,谢掌柜当然不愿意在这些人面前再受一次美落,所以当作没有看见。

但是谢掌柜这次接来的五个人却看见了白天羽,他们都受不了白天羽冷淡和无礼的神态。于是,有人要找白天羽理论。

第一个冲上来的是峨媚“三英四秀”中的林若英。大家想象中,也知道第一个冲上去的人一定是他。

因为在五个人中,他的年纪最轻,今年才四十六岁,却已身登一代剑派的首席长老。

他的剑术自然也深得峨媚真传,而且把峨媚整治得有声有色,在五大门派中,锋芒最盛,气象一新。

他大步的来到与前,傲然的一拱手,虽然他是在行礼,但无论谁都看得出这一拱只是为了不失他首席长老的气度,实际上却连一丝诚意也找不到。

所以白天羽没有答礼也没有人感到自天羽的失礼,因为那一拱只是为了林若英自己而施,并不是对着白天羽。

只不过白天羽的漠然,使得林若英更不是滋味了,若不是要讲究身份,他早已一剑劈了这个狂妄的小伙子了,因此他冷冷的说:“阁下就是新近才倔起的年轻人,魔剑白天羽?”

白天羽若是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他以长老之尊主动前去说话,岂不是自贬身份了。

此人绝顶聪明,一言一语都有深意,所以峨媚在他手中兴盛起来,倒也不是偶然的事。

但是他今天遇到了白天羽,却活生生的气死他,他要面子,白天羽偏不给他面子。

“我就是白天羽。”白天羽冷冷的看着他:“你是谁?”

林若英差点没气得昏过去。“敝人林若英。”

“原来你是林若英呀!”白天羽笑了起来:“我本来一出江湖时,也想上峨媚去找你的,可是我一听到你的名字,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不是男人。”白天羽淡淡的说:“你如果是男人,为什么要叫什么英呀?什么若呀?这些本应该是女人的名字。”

旁边的人几乎想大笑一场,却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而只好忍住不笑。

林若英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小辈,你太狂了!”林若英大声的说:“当真以为你手中那柄魔剑就能无敌了吗?”

“这倒不敢说。”白天羽一笑:“至少我还没有跟谢晓峰交过手,等我击败了他,大概就差不多了。”

“白天羽,你太目中无人了,在神剑山庄前,居然敢如此狂妄无忌!”

他嘴巴里叫得凶,心里毕竟还是有点顾忌的,白天羽一剑断铁燕夫妻手腕的事,他当然已经听说了。

能够一剑令铁燕双飞断腕的人,毕竟不多,最多也不过两个人而已。

一个是谢晓峰,一个是他们认为已死的人,也是他们日夜担心忧惧的那个人。

虽然他们认为他死了,也希望他死了,但是死不见尸,还是不敢太确定,心里始终存着个疙瘩。

那个人虽然没出现,可是他手中的一刀一剑中的那柄剑却出现了。

他们必须前来探个究竟,白天羽剑从哪儿来的?那一招是跟谁学的?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最主要的是最后一点,如果可能,最好是杀了白天羽毁了这柄剑。

有这个可能吗?

他们得到消息时,白天羽已经到了神剑山庄,在神剑山庄里有谢晓峰在,他们就比较放心,就算在那一把魔剑之下,被杀死的可能性就不大。

因为谢晓峰曾经对他们作过保证。

不管怎么说,那把剑重现江湖,那一招重现江湖,他们都必须要来弄个清楚,否则他们以后恐怕连觉都睡不着了。

所以他们来了。

在这五个人中,林若英对这把剑的印象是最淡的,因为那个人对武林的威胁正烈时,他还是小孩。

五大门派所作的秘誓,他是当上了长老之后才知道的,他知道这把剑的可怕,却不知道可怕到什么程度。

看样子其他四个人也并没有告诉他,否则他就不会有胆子对白天羽说出了这句话。

“拔出你的剑来!”

在江湖上,这是一句很普通的话,随时随地为了一点芝麻大的小事,都可以听见这句话。但是,却不该对着这把剑的主人说这句话。



从前,不知道有多少人做过这件傻事,那些人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首先付出的是他们的生命,所以从没有人活着来告诉别人不能再犯这个错误。

林若英偏偏就是又犯这种毛病的一个人。

不过他的运气还算不错,因为他遇见的是白天羽,而白天羽虽然握有这把剑,却还没有那个人的魔性。

他只是喜欢作弄人,却不太喜欢杀人。

所以林若英在说了这句话后,还能够站着,完完整整的站着,没有由头至脚齐中分为两片倒下去。

只不过白天羽的神态也渐渐有点魔意了,他跨下马,冷冷的盯着林若英,冷冷的说:“刚才你说什么?”

看见这么冷的眼光,林若英退后了一步,再看看那些同伴,看见了他们目中所流露出的,他就后悔了。

这另外四位门派的长老们的神情非常的复杂,那是五分幸灾乐祸,两分兴奋,三分畏惧的混合体。

兴奋的是为了他们即将可以看见那一剑,畏惧的自然也是那一剑。

但剑是死的,可怕的是使剑的人,剑在白天羽手中,是否也有那么可怕?

虽然白天羽一剑斩了铁燕双飞的腕,那毕竟是传言,他们没有目睹。

虽然传言绝对可信,但是他们心中却别有想法,因为他们以前见过那个人,那一刀一剑。

对刀的威力,他们有着更深切的感受与了解,最好是有人试试剑的威力,给他们有个比较。

每个人都想试,每个人都不敢试。

现在却有人做了,林若英来做了,这就是他们幸灾乐祸的原因。

林若英看见那些伙伴的眼色后,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在一路上对这件事谈得这么少,他们是存心要他来做这个傻瓜!

林若英虽然做了件傻事,却不是傻瓜,因此他只顿了一顿,立刻就稳住自己的情绪,他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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