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已满是汗水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棋局已渐渐步入了死路,绝对的死路,白棋已封死了南宫北所有的突破路线,一直将他逼向那一粒开局落下的白子
显然这颗开局即布下的吧白子,就是为了他而布置,为了置他和唐通与死地,绝地而预先布置下的绝杀一子!
一直默默坐在一边,观看二人布局厮杀的唐通,此刻竟然昏昏欲睡,打起了盹,一个不懂棋艺的市井江湖出身的刀客,却偏偏逼着他不得不面对一局高深莫测的江湖棋局
他早已看到头晕眼花,实在支撑不住,竟然闭着眼打起盹来
而此刻的南宫北已被逼入绝径,凝视着绝境棋局,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突破之法
“呵呵,慕容兄,看来我们已被逼入绝境,似乎已毫不生机”南宫北突然露出一丝苦笑,眼睛离开了棋局
“这本来就是一个死局”慕容棋淡淡的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既然已是死局,慕容兄又何必大费周折,跟在下对弈?似乎有些多此一举”南宫北冷冷逼视慕容棋,一柄凄厉的剑光已直逼慕容棋前心
而还在打盹的唐通手指一动,一抹刀光已封死了慕容棋的所有退路
刀剑光寒,鲜血喷涌!
南宫北的剑已刺入了慕容棋的前心,唐通的弯刀已划破了慕容棋的后心
一刻沧桑的心,已被一柄凄厉的剑,一柄诡异的刀切割得鲜血淋漓,慕容棋竟然不躲不闪不避,硬生生的接受来刀剑刺心的结局!
“可惜,你发现的太晚了!”慕容棋露出一丝解脱的苦笑,缓缓载到,面部的笑意永远的凝固在脸上
唐通,南宫北身形一撞,已撞破小雅间隔板,身形一空,落向水波荡漾的海面
二人急忙提气踏水飞纵,凌空倒翻,落回甲板上,扑面的海风拂面,吹乱了他们一头乱发,也吹动着他们飘飘的衣襟
海天苍茫,只有他们脚下的孤帆小船,缓缓御风而行,那只大船,还有船上的人不知何时早已悄无声息的消失,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上
而他们所在的雅间船舱不过是这个小船的小小船舱,封闭严密的小小船舱
一轮红日西沉,暮色渐渐落在海面之上,燃起一水的闪闪金鳞
这一局棋,不知不觉中已下了三个多时辰,而沉迷于棋局的南宫北,唐通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整个大船的人迹变动
他们与慕容棋对弈的小小船舱,不过是大船内的一叶小舟,在他们两个被棋局迷惑之时,他们所在的小船已被悄悄剥离大船,被丢弃在茫茫大海之上
他们已被困在茫茫大海的一叶孤帆小船,一叶没有人驾驭的小船,一叶已被人操纵着朝一个固定的方向漂流而去的大船
那只远航海船已经沿着既定得到航线一路北上,此刻船上的商旅,水手,应该早已踏上了去金陵的海路
当南宫北发现棋局变化已偏离了自己预定的西北方向,直奔金陵上岸的方向
被迫向东北方向而行,向一个预定的白子位置延伸,他才恍然觉悟,这句棋不过是一个圈套,吸引他好奇心,转移他注意力的圈套
当他发现不对,悍然出手一刻,他立刻有发现自己上了当
他和唐通闪电出手,杀了那个唯一可以给他们指引方向的人——慕容棋
他不过也是别人手里的一粒棋子,一粒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那个布局的人,早已算准南宫北,唐通发现上当,立刻会杀了慕容棋
而慕容棋似乎早已知道了自己的命运,面对刀剑不闪不避,坦然而受,一脸苦笑的坦然而受,一副彻底解脱的释然之情
显然他也是一粒受人摆布的棋子,无奈的棋子
他们杀了他,反而是替他摆脱了束缚,让他彻底获得了解脱
失去控制的船依旧随风而行,沿着棋局内的那一粒白子当道的方向前进
南宫北知道事已至此,他们已别无选择,只能按照对手的布局走下去,朝着那条通往必死之局的方向走下去
他相信,既然对手安排这样的一个布局,在小船的前方一定会有一个结局,一个早已为自己安排好的结局
显然对手的这一局棋是专门为自己而设的,而身边不懂棋艺的唐通,不过是自己的一个陪葬
地处海边的江南,才是他们登陆上岸的最好跳板,而坐镇江南六百年,根基深厚的南宫世家显然也是他们首当其冲的要搬到的绊脚石
至于偏居西南山川间,根基浅薄,闭门自守的唐门,显然还没有列入他们的攻击榜!
月色如水,水波映月!
小小孤舟,慢慢漂流着,朝着东北方向径直而去
唐通,南宫北端坐船头,默默吃着身上的干鱼片,喝着羊皮袋里的水
这次他们远航回归,早已在香岛出发前做好了足够的准备,随身带够了足够的水和干鱼,没想到出海不久,这些预备的食物就派上了用途
落入了圈套的二位年轻高手,面色淡然,心绪出奇的平静,追随教主沈落石经历了那么多的江湖大风雨,他们的心境已达到了临危不乱的境界!
就算前面的路上只有一个死字,他们也会死的很平静,很坦然
江湖上混了十几年,他们已看淡了江湖生死流血,人在江湖走,不是杀人流血,就是被对手杀死放血
他们已杀了太多人,见过了太多的鲜血,现在也该到了自己流血博命的时刻!
第六章 久困孤岛
日出,朝霞满天
金光笼罩的茫茫海面呈现出一个小岛,一个孤直的身影的傲立在小岛之上,一丝肃杀之气顿时弥漫了海天之间
靠着小船帮打盹的南宫北,唐通立刻飞身而起,笔直的立在小船船头
小船渐渐靠近小岛,岛上之人的轮廓也渐渐清晰起来,一袭青衣飘然晨风中,一只寒光闪闪的奇形大剑斜指向下
他居然是背对南宫北,唐通的小船而立,只留一个孤直的背影给他们
南宫北早已拔剑在手,犀利寒冷的剑锋在火红的霞光里泛着夺目的寒芒,一丝清冷的肃杀之气在他鼓起的衣衫间鼓荡起来
他知道前面小岛傲立的那个背影,就是慕容棋局里,那一粒置自己于绝地的白子,一粒必杀之子
渐渐逼近那个小岛,那个背影,一丝夺人心魄的杀气直逼南宫北心魄
是剑,那名青衣背影手里的剑!
那是一把奇形怪剑,透着凛凛杀气的奇形怪剑,扭曲的剑身透着一股诡异的肃杀,凛然的霸气
面对它散发的迫人心神的杀意,南宫北的手里的冷锋长剑,剑身竟然开始震颤,发出嗡嗡的低吟
南宫北的南宫清风细雨剑的剑势完全被对方的一剑压制,积聚的决杀之心竟然丝毫发挥不出,完全化解在对方的犀利剑势之下
随着小船不断接近,南宫北手里的剑震动越来越厉害,气势已渐渐被对方压制下去
杀!
南宫北不能再等,眼睁睁等着自己积聚的剑势一点点被对方化解
他选择了悍然出手,自小船之上凌空而起
一腾数丈,居高临下,手里的冷锋剑幻化出无数剑影,彷佛一缕清风,一阵细雨,将那个青衣背影彻底笼罩在一片清风细雨的烟幕之下
傲立船头的唐通手指一动,一抹寒光破空而出,幻化出一道美丽的光弧,空中环绕,绕过清风,绕过细雨,绕过那个青衣背影,割向青衣剑客的咽喉
青衣飘飘,剑光起,金光一闪,幻化出漫天金光
辰阳初现,霞光万丈,是剑光?还是阳光?
南宫北根本分不清射过来的是阳光,还是剑光!
眼前一片金光闪过,风停雨住,他的清风细雨一击已被万丈光芒瞬间化解
南宫北已倒飞跌落,稳稳的跌回小船之上,寒芒一闪的他的剑已闪电而回,斜斜的钉在了他的面前,犹自嗡嗡低吟
南宫北已瘫软在船头,他的双肩,双股已多了四个血洞,汩汩冒着鲜血,他的四肢经脉已被刺断,软软的垂下来
立在他身后的唐通面色惨淡,眼光空洞,愣愣的望着前方,他的弯刀已回到手里,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回到了他粗厚灵活的手掌
刀还是那把刀,但唐通已感觉到他已不是那把刀,那把得心应手,肆意挥洒的刀
他的弯刀已折断,捏在手里的不过是一个刀柄,空心的刀柄
一阵吱呀之声,唐通感觉脚下一晃,刚才被青衣剑客逼回的南宫北的长剑刺破船底,竟然渐渐裂开,汩汩的海水直冒上来
唐通闪电俯身抱起南宫北,飞身越上了孤岛,几个起落已落在孤岛之颠
而就在剑光,霞光交相辉映一刻,那个笔直的青影已从孤岛瞬间消失,孤岛上已一无所有,而他们脚下的小船,已散落成一片碎木,漂浮在小岛周围
当他们登上孤岛之颠,纵目远眺,一艘大船已远离海岛,渐渐消失在茫茫海天之间,船尾那个傲立的笔直青衣身影也随着远去的船只渐渐模糊
××××××
孤岛,两个残废的人,相依为命
一个残缺了肢体,一个残缺的神兵,孤独的困守在茫茫大海上的无名孤岛
登他们定居小岛,才发现小小岛屿竟然有一个人工凿出的地下石屋,里面竟然贮藏了足够他们食用几年的粮食,柴木
门口还有一个水池,依靠接纳雨水而聚集的水池
显然那名青衣剑客并不想他们死,而是要把他们永远困在这个小小的海外孤岛
这个无名小岛,就是一个天然的监狱,永远都无法逃离的天然监狱
三个月以后!
南宫北已可以站立行走,一跛一点的行走,双臂也可以简单的动作,虽然吃力,但毕竟还可以运转,没有完全残废
他的经脉并没有完全被挑断,而是被挑断了一半
显然对手并不想杀死他,也不想彻底废掉他,只是想折磨他,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折磨他
一个剑客,一个名动江湖的剑客
一旦失去了握剑的资格,失去了驾驭剑的能力,已无异于一具行尸走肉,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偏偏却不能死,因为他还有许多牵挂,许多无法割舍的牵挂!
困守孤岛的南宫北一遍遍的拿起他的剑,又一遍遍的无可奈何的丢弃了他的剑。
他努力锻炼着自己的四肢,希望重新找回自己那双握剑的手,那双可以滑出无数剑法变化的脚步
一次次拿起长剑,一次次比划出手,一次次摔倒,一次次丢弃长剑。。。
不知不觉中两年过去了,虽然他已可以握剑出手,也可以滑步出击,但他的剑已不是那个可以驱动风雨的剑,而是一把寻常的江湖之剑
他还是一个剑客,但是他已是一个不入流的剑客
他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再是那个啸傲江湖的南宫剑客,至多也只能成为一个混迹江湖的市井江湖客,一个混在江湖的小人物
可是他必须活下去,活着回到江湖
就算只是一个市井小人物,也可以默默的关注南宫世家,关注整个江湖的变局!
虽然不能决胜于刀剑,依然可以运筹于帷幄!
就在南宫北一心恢复肢体,重新修炼剑法的同时,唐通却一直在默默的用手中的断刀凿挖着海岛岩石
他的弯刀已被击断,只剩了半截弯弯的断刀缩在刀柄内
唐通已拧动机簧,将半截刀全部从刀柄内拧出来,彷佛一把断了一半的镰刀
“明天,我们就可以出发了”唐通一边翻动着石板上的烤鱼,一边淡淡的说,石板下燃烧的干材映红他的脸,他的眼里透出一丝火红的兴奋
“出发?”南宫北惊讶的看着唐通
两年了,他们已经在这里困守了两年
两年里,连一只过往的海上航船都没有,没有船,他们怎么出发?
何况即便有船经过,茫茫大海也都是海霸的船,他们又怎么会靠近小岛,接这两个海岛囚犯上船?
“现在我们有了船,就可以横渡大海,回归中土”唐通自信的笑了
“船?什么船?”南宫北更加惊愕起来,岛上寸草不生,除了石屋内堆放的干材,根本没有任何木材,如何造船?
那些干材都是一些散碎小料,根本不堪大用。
可是做事向来谨慎的唐通,也绝不会大言欺人
他说有船,就一定是有船,那么他的船又在哪里?又会是怎样的船?
第七章 并肩博杀
唐通说有船,果然就有船
当南宫北随唐通来到他日夜忙碌的场地,一只岩石雕刻出来的石船赫然呈现面前,原来这两年唐通一直躲在这里雕刻这艘石船
说是石船,其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