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就凭你也想留住我”沈落石不屑的看着他
“我留不住你,我的两万铁骑却能留住任何人”图图鲁一脸平静的看着沈落石
“就算是我的刀架在你脖子上,他们照样也会冲过来,因为留住我是凌大将军的命令,你已将他的命令传达到你的每一个属下”沈落石露出一丝苦笑,看来今晚是插翅难逃了
“图图鲁可以死,你却不可以走”图图鲁坚决的说
“图图鲁不会死,我却可以走,现在就走”沈落石突然转身,大步向北而去
“站住!你不杀我!你一样不可以走”图图鲁飞身一转,堵在了沈落石的面前
“你已是我的徒弟,我不能杀你”沈落石冷冷的说
“你是我的师傅,所以我也不能杀你?”图图鲁眼里透出一丝愧疚,一丝痛苦
“我不能杀你,你却可以杀我,叫你的手下动手吧”沈落石拔刀在手,已做出一副拼杀搏杀的姿态
“为什么?”图图鲁愣住了
“哈哈,因为我跟你不是同类的人,我是一个讲人伦感情;道德诚信的人,而你不是”沈落石昂天长笑,整个军营都被他的豪气笼罩。
话音未落,人已从图图鲁身边跨过去,沿着那一片帐篷丛林间的通道向北而去
“师傅,你错了,我跟你是同类的人!”图图鲁缓缓转身,望着沈落石的背影郑重的说
沈落石身形一震,放缓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图图鲁扯开嗓子喊了一通胡话,沈落石面前立刻闪出一道黑压压的人墙,雪亮的长刀在间隔的火堆照射下,摇曳着幽暗的寒光!人墙在沈落石面前缓缓分开,闪出一条长长的甬道,分立两边的勇士们纷纷将自己的长刀弯腰搁在了地面!
沈落石迟疑了一下,迈开大步从人巷中一路穿行而去,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军令如山,违背了大将军令的图图鲁,遥望着北方夜空,脸上透出了无限悲怆之色,为了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为了自己磕过的一个头,他要付出血的代价!
他缓缓地举起了刀,他要用自己的血,向小看他的沈落石证明一件事,证明他和沈落石是同一类人,他的种族和沈落石的种族是同一类人,有着人伦感情,道德诚信的人!
笔直而立的部下勇士都默默的看着他,竟然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止他,因为他是他们的老大,老大做任何事他们都不能干涉!
刀光一闪,图图鲁手中长刀闪电插向自己的心脏,所有部下都垂下了头,紧紧的闭了眼;泪水悄然落下,他们也是人,也有感情!
一阵剧痛穿心,图图鲁摇晃两下,茫然的睁开眼,他的刀已经深深刺入自己的心脏,直没至刀柄,血顺着刀柄端缓缓而出!
可是他的心依然在跳,他竟然没有死?
狐疑的图图鲁缓缓的拔出了自己的刀,刀锋居然只剩了一寸多长,一柄一寸长的刀插入前心,当然不会刺到心脏,他当然也不会死!
图图鲁缓缓将目光移向脚下,幽暗的地面上赫然躺着一柄雪亮的长刀,一把无柄的长刀,刀光映射下,一柄漆黑的断刀插在他的双脚间的地面上,刀柄依然在不停的颤抖着
图图鲁眼中闪出一丝泪光,缓缓抬头望着那条漆黑的人巷
一个漆黑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回来,弯腰捡起了那柄断刀,插在了腰间,淡淡的说:不错,是条好汉,为了你,我留下来”
“为了我,你不走?真的不走?”图图鲁迟疑着看着沈落石,突然扑通跪倒在地大声呼叫:“师傅!”
沈落石一把扯起他,拍着他结实的肩膀,苦笑着说:“凌大将军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真的是一个能够让我留下来的人”
他突然发现,凌大将军才是江湖上最厉害的高手,是一个用情来制人的高手,也是一个懂得用情来杀人的高手!
第十九章 坟前赌约
碧空,绿草,荒坟!
石刻的墓碑已在边城风雪侵蚀下,变得斑斑驳驳,一行苍劲的石刻文字却依然醒目:边城老兵追风一刀邢远山长息之地!
坟前,两个笔直的身影相对而立!
几年不见,五十多岁的凌大将军鬓边已是一片雪白,彷佛七旬老翁,看来筹划谋反确实是一件很伤人很伤神的事!
一头黑发已在他的野心勃勃的精密筹划中,消耗了所有的活力!
但他目光依然犀利,依然炯炯有神,透着年轻人特有的雄心勃勃的进取之光!
“当年坟前一别,恍惚间已是四年多。沈兄弟已从一个一等刀兵上升为一等刀霸,贵为江湖之尊。岁月催人老,看来我确实是老了”凌月弧淡淡的说
对于凌大将军的感慨,一边的沈落石默然不语。面对当初极力培养扶持他的凌大将军,他们现在已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这次深入北地,他本想极力避开他,他实在不愿意与他正面相博。
可是现在他已站在自己面前,而且选择的地方竟然是老邢的安息之地!
追风一刀邢远山,一个寂寞的老兵,以自己的性命挡住沈落石疯狂砍杀的血刀,以自己的血唤醒了在杀戮中迷失的沈落石!让他的刀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从他的刀刺杀老邢那一刻起,沈落石才真正成为了一个刀客,真正踏入了江湖!
现在凌大将军选择这里作为他们见面之地,首先在感情上已经彻底压倒了沈落石。是战是和,他都已掌握了绝对的主动!
两军交战,各为其族,私交公仇交织纠缠一起,让沈落石一时无所适从,只能默默无语,等待着凌大将军说出他的意图!
“沈兄弟天资雄伟,豪气通天。看到你老凌不由得记起我年轻时的样子,比起寒玉,你更像年轻时的我。如果寒玉能够像你这般豪情气势,我也就不必这么急着出手。我老了,颠峰已过,已渐衰退,而寒玉又没有足够的魄力继续我的事业,我不得不被迫提前起事,将所有的问题都替他提前解决!”凌大将军依然继续感慨着,将话题越扯越远,彷佛在向多年不见的朋友在诉说着心事!
听凌大将军提起寒玉,沈落石内心不由生出一丝感伤,他现在躲在哪里?自己此次深入博杀,会不会也想面对凌大将军一样面对他?面对他是杀还是不杀?
好在这个难题他已不必考虑,因为今天面对凌大将军他已没有机会逃脱,他的杀气已被眼前的悲情气氛彻底压制,内心的杀欲也被对老邢的愧疚感恩之情完全淹没,面对凌大将军,他连半分胜出的机会都没有。
完全控制局面的凌大将军却并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反而盘腿坐在了老邢坟前,怀里摸出一袋酒,虽然也是普通的羊皮袋,但却比普通的羊皮袋大了足足一倍,一眼可以看出它的主人是个酒量很大的人。
举起酒袋猛灌了一大口,将酒袋递向沈落石:“来,坐,我们几年难得一见,跟老邢一起好好喝一顿”
沈落石内心一片茫然,凌大将军处心积虑把自己弄到这里,难道仅仅是为了在老邢墓前怀旧?想跟自己一起祭奠一下老邢?
管他娘的,先痛痛快快的喝一场再说!
沈落石接过酒袋,安然踞坐,先给老邢目前洒了一些,然后一口气灌了几大口,将酒袋递回凌大将军!
默默无语,相对闷饮,很快巨大的酒袋干瘪下去!
“哈哈哈,好!痛快!好久没有喝得如此痛快了”面色微红的凌月弧缓缓起身,豪气满怀的大声笑道,“沈兄弟,我走了,你也该去执行你的使命了”
说罢,竟然大步而去!
“大将军留步!”沈落石霍然而起,“大将军处心积虑,动用万千军马挽留在下,难道只是为了喝一场酒?”
“疆场之上我们是敌人,私下里我们却是朋友,朋友之间喝一顿酒难道不行么?”凌月弧停住脚步,头也不回淡淡的说
“现在酒已喝毕,私交已叙,是不是也该谈些公事?大将军公私分明,绝非因私废公之人,有事尽管直言”沈落石冷冷的说,一股杀气腾然而起
“好,好个公私分明!”凌大将军转身,赞赏的看着沈落石,“不过,我找你来此,绝不是为了厮杀,而是在你我之间了安排一个赌局。”
“赌局?”沈落石愣住了
“不错,从现在开始,我去全力攻打长安城,你去北地执行你的使命。如果你无法组止我攻破京城长安,城破之后,你必须继续留在北地边城,并入主我为你修建的拜月教总舵——拜月坛”凌大将军气势凛然的说道
“呵呵,如果沈落石侥幸胜出,大将军又当如何?”沈落石明知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赌局,一切都已在凌月弧的掌握下,他没有丝毫成功的机会。他还是欣然接受,在绝望中杀出希望是他江湖拼杀的唯一动力!
“哈哈哈,沈兄弟一旦使命完成,边城之将士分崩离析。凌月弧前有强敌,后方内乱,必然死无葬身之地。大势已去唯有死路一条”凌月弧悲怆的昂仰天大笑
“呵呵,虽然我的任务比你艰难百倍,但你最后付出的代价要比我惨痛百倍。很公平,小兵沈落石愿陪大将军一赌”沈落石爽快的回应
“好!那么我们就在老邢墓前击掌为誓,让他为我们做个公证”凌大将军反身回到沈落石面前,缓缓伸出了粗大的手掌,两只粗大的手掌缓缓印在一起!
一击而收,凌大将军身影飘忽,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凉风扑面,气血膨胀,豪气满怀的沈落石突然感觉一丝凉意,刺骨的凉意!
在老邢面前立誓,让一个死人做证,虽然死无对证,但沈落石却知道,他已无法翻悔,因为面前的老邢是他生命中份量最重的一个人,在老邢墓前许下的承诺,比在天下人面前许下的承诺更有效!
可是他有资格拿中土江山跟凌大将军对赌么?没有,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权力拿江山人民跟敌人赌博!
现在已势成骑虎,他必须尽快行动,在绝境中杀出一条生路!
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一旦失败后他入主了拜月坛,他就是一面旗帜,一面号召天下武林投靠凌大将军的旗帜!一面炫耀耻辱的旗帜!
沈落石对着老邢的墓,拜了三拜,起身大步向东而去。
他知道前面凌月弧已布下天罗地网,绝不会让他穿越边城,到达孟小山东胡大营!
孟小山的东胡大营在哪里?沈落石一无所知!
他唯一掌握的信息就是它一定在东边,只要一直朝东走,他就有机会碰巧撞到它!
久别边城的沈落石行走茫茫草地间,风吹草动,卷起一股熟悉的淡淡青草香,夹杂着一丝血腥味道的青草香!
边城连年厮杀,尸横遍野,血流成渠。
草反而比以往的年头更加肥美,更加茂盛,难道是那些征战死亡的血肉,肥沃了这片日渐荒芜的土地?
连这里长出的清草的草香,都已蕴涵了淡淡的血腥味?
淡淡血腥味里,有一丝淡淡的杀气扑面而来
第二十章 草上飞箭
天地苍茫,孤影独行!
边城六月,草长羊肥,踩着没膝的绿草,沈落石一路飞驰着。灿烂阳光映射下,十点透着寒意的黑色光芒浮着草面激射而来!
是十只箭,十只漆黑的箭!
漆黑的箭头,漆黑的箭干,箭尾漆黑的羽毛!
在荒草上面,若隐若现,宛如草上飞蛇随草波而来!
眨眼之间,已尽在眼前,整齐划一的贴草飞行的黑色飞箭,方位悄无声息的在飞行中发生了变化,已变化为一个人字型,射向沈落石身体的各个要害!
等沈落石看到箭光时,双目,咽喉,心脏,双肩,双股,双膝!都已在箭势笼罩之下!
沈落石缓缓的挥动手中断刀,缓缓的凌空一劈!
闪电般飞速而至的十只箭已被他缓慢的刀光,凝固在空气中。
他缓缓一刀,已经凝结了他挥刀岁月里的每一个杀戮瞬间,每一个刀势变化。已将过去所有的刀光岁月凝聚在这一刻,凝聚在这一刀,缓缓而落的这一刀!
恍惚中,已隐约浮现出鬼斧神凿惊世一击的影子!
半弯断月,一片残影,卷起了寒星十点!
十点寒星在刀影里瞬间凝聚,闪电间又瞬间发散,散向它来时的那一抹草丛!
飞箭滑草而飞,消失在那一抹随风倾倒的草丛。
草丛中缓缓的站起一个人,一个一身草衣的人。左手执长弓,右手搭长箭,十只漆黑的长箭一齐搭在长弓上,呈扇状密密麻麻排布在弓背!
弓开如满月,十只长箭一放即发!
原来刚才那十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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