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蔚如和38军军长赵寿山商量了一下,迅速制定陌南会战计划。
忙乎到夜里一点,发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鬼子啥时候行动?
西一欧急昏了头,把这个大问题忘了,此时想要联系上猴子是不大可能了,不过总司令孙蔚如也不是吃素的,有备无患,兵马已经调动。
西一欧和牛叉自感情报送的有些失败,如果鬼子半月后动手,那不白忙活了?唉,不丢人现眼,趁早走人吧!
李兴中、陈硕儒对西一欧弟兄俩一再感谢、致礼,情报肯定有用,请他俩不要泄气。
俩人灰溜溜的找个借口,打马回山,陈硕儒调兵谴将,将他们送出军营,各忙各的。
一进山,柳天茂、王春雨的五三一团正从山里出来,他们接到命令防卫陌南镇,解陌路留下一个连守卫,山路地形复杂,一个连足可以缠住日军一个大队攻击。西一欧脸上发烧,送个情报折腾得人家半夜到处跑,看到王春雨右手受伤,把自己的马送过去,他以前看王春雨不顺眼,是因为王春雨和郭得缸在醉仙楼喝酒,现在看是错怪了。王春雨客气的谦让不受,他右手曾经被吉野特攻队砍伤不灵便、前几日又被劈伤,牛叉灵机一动把自己的马送给其他伤兵乘骑,伤兵可不管这一套,谢一声直接上马,西一欧依法炮制,心里宽慰一些。
解陌路里的西北军源源开出,西一欧弟兄俩走到一半,山里已空无一人,兵力全集中到山的南、北两个路口,听着两旁山里野兽号叫,两人举着火把,两腿得得,刚才傻了巴叽的把马送给西北军,这下可好,自己吓瘫了。
牛叉问西一欧,“大哥,西北军都撤了,万一鬼子大举进攻咋办?”
西一欧问过柳天茂,不担心,“怕个球?鬼子咋知道西北军今夜撤走?柳团长说了,只要坚持到天亮,新兵团一千多号人就上来接班啦,一千多号人在山地里咋说不挡一个联队的鬼子?”
牛叉被地上的树枝绊了一下,“新兵蛋子,中吗?唉哟!”
猛听得前方嗷嗷嗷,野兽怪叫,牛叉一个激灵,“大哥,听说山里出了个怪兽!”
“啥?啥怪兽!”西一欧拔出手枪,“在哪儿?”
那怪兽叫过之后,四周的野兽如临大敌,迅即停止嘶叫,无声无息,山谷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这下,弟兄俩吓的不轻,还不如有点声音壮壮胆!
西一欧用肩膀顶顶牛叉,“老七,甭怕,那声像是狗叫,跟俺养的狗叫的一样!”
“靠!嫩不是吓傻了吧,大哥,光听说嫩吃狗肉,木听说嫩养狗啊!”牛叉也拔出手枪,哆嗦起来。
“吃个屁狗肉!老子光养狗,不吃狗肉!”西一欧脚后跟狠踢牛叉屁股。
牛叉嘿嘿干笑,“老包说那个怪兽可能就是红帆船让他找的神犬!你们在盐湖边遇到的那个水怪也可能是它!”
“哦!”西一欧想了想,“老七,有长进,会瞎几巴猜!再猜猜怪兽在哪儿?”
“靠!俺咋知道它在哪儿?快走吧,听说野兽都怕火!”牛叉又在路边拾了两根被西北军工兵砍下的松枝。
两人战战競競地走着,一双瓦蓝瓦蓝的眼睛在他们身后跟着。
走了一会儿,牛叉回头看看,“大哥,俺总觉得有人在后头!”
噌!西一欧来个一百八十度转身,“谁?”
后面什么也没有。
“操!别吓老子!”西一欧拿着手枪敲的牛叉快趴地下。
“俺只是觉得嘛!”
西一欧举着火把看看手表,“三点了,再过十里就出山啦!都处是人,不用怕!别他娘疑神疑鬼!”
呼,一道黑影闪过,牛叉的火把被黑影扑灭,“啊!”吓得牛叉大叫!
西一欧转身查看,呼的黑影再闪,手中火把不由自主被一股大力夺走,手上感到毛绒绒的,脑中哄的一下,“完鸟!怪兽!”
牛叉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被西一欧捂住嘴,翻滚到路旁,“住嘴!越叫怪兽越咬你!”
牛叉醒悟,两人背靠背,胡乱摸根木棒乱舞,“怪兽,老子看见你啦,快出来吧!”山谷里也传来回音:怪………兽,老………子看见你………啦,快出来吧!
火把熄灭,天上的月亮、星星明亮,能大致看清三四米的地方,但怪兽没了影踪,任他俩叫了两分钟,也没反应。
两人哆里哆嗦靠着一块巨石,走又不敢走,喊又不敢喊,静等天亮,两旁布了不少地雷,指不定脚一歪摔一跤就中了头彩。
两人默默地等着,怪兽再也没有叫、也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兄弟俩人紧张的扫视着巨石两侧,却没有注意,在他们头上两米的地方,一双瓦蓝瓦蓝的眼睛闪烁。
停了半个小时,两人觉得是有生以来最难熬的半小时,山里的小风吹着,树叶、草木沙沙,总觉得怪兽在盯着他们,牛叉憋不住,“靠公猪他大爷,也不把地道口告诉俺。”这事怪不得公猪,山路确实挖了不少地道,但西一欧和牛叉级别太高,像洞口开在哪儿这种小事轮不着他们知道。牛叉骂完公猪又骂土可拉,“靠四哥他二大爷,把地雷布的神出鬼没,害得老子藏都没地儿藏!”骂来骂去,见西一欧不吭声,觉得无趣,“大哥!天快亮了吧?”
“嗯!快了!”西一欧推算时间,夏天天亮的早,五点钟就明了,侧耳细听,山谷中传来嘎啦嘎啦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怪兽跑前面去啦!”牛叉高兴起来,“大哥,咱快跑吧!”
“跑个屁!那是车轮子的声音!啥几巴耳朵?”西一欧警惕性更高。
牛叉竖起耳朵,心口狂跳,“大、大哥,像是装甲车声?”
“尽说屁话,装甲车轱辘哪会发这声,俺听着咋像是坦克的履带声!”
“坦克?”两人不约而同惊叫,“鬼子?”
山谷间的轰鸣回荡越来越近,嘎吱嘎吱声越来越清晰,并伴随着嗵嗵嗵的爆炸声,爆炸声很小,不是平常使用的炮弹。
“不会吧!前面那么多西北军,咋能放鬼子过来?”牛叉一肚子疑问。
“靠,多简单的问题,都死了呗!”西一欧的回答简单明了,握紧手枪。
“不会吧!全死啦!咱快逃吧!”牛叉想着不对劲。
“奶奶的,还不能完全确定!一跑怪兽准出来咬你!”西一欧咋呼牛叉,小牛叉吓得一哆嗦。
两人干挺了二十多分钟,炮弹已打到面前两百米,在十几辆坦克车灯照耀下,曲折的山路上,炸点发出黄烟,几十个手端刺刀、头戴防毒面具的人在烟雾里敏捷的穿跃,坦克后的山路上看不到头的火把缓缓前进。
“鬼、鬼、子!全是鬼子!起码有两千!”牛叉结结巴巴。
“操!”西一欧骂道,“真够毒的!先放毒气弹、再用坦克车辗,西北军一个连咋能顶的住?”摆了一个向后转、起步跑的姿势。
“大哥!山路窄、两边全是地雷,躲又没地儿躲,正适合坦克作战,幸亏177师的人撤了,不然全部被毒气弹害啦!”
“啰嗦个屁!跑吧!”两人啥也顾不上了,跌跌撞撞循山路往回跑,全然忘了怪兽。
鬼子的坦克和侦察兵已发现山路没有人防守,加快了行进速度,仅在可疑地点打几发毒气弹,隆隆的坦克声追着西一欧弟兄俩的屁股撵,怪兽也没再出现,牛叉和西一欧甚至有些幸灾乐祸,要不是怪兽把火把弄灭,兄弟俩早就被鬼子坦克灭了。
俩人昏天昏地奔跑,二十里山路摔了不低于十五个跟头,快跑到山南口的西北军驻地,轰隆隆的爆炸声在南方响起,“靠!这边也打起来啦!”西一欧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鬼子不习山地夜战,今儿是咋的啦?
等和西北军防守的一个连接上头,不用问,西一欧已知道了情况,几十架飞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在天上扔炸弹,听听山崩地裂的枪炮响,成千上万鬼子喊着“板栽”从西边杀过来。(板栽,日语,万岁的意思。)
“快准备!山路失守啦,鬼子从北面上来啦!”西一欧狂喊,西北军连长机警的指挥。
喊了三遍,一排坦克炮弹从头上飞过去,在西北军营地炸响,鬼子哇啦哇啦从山口冲出来,被放倒了一大片。西北军连长怕这两个很有来头的土匪受伤,对两个警卫员大吼:“快,快把他俩护送到陌南镇!他们少一根汗毛、老子崩了你!”
四个人刚从炮火的间隙穿出营地,身后已变成毒气弹的海洋,天色微明,火光加浓烟吞没了西北军营地。
跑!四个人只有一个念头,跑!陌南镇是177师师部,离这儿有近二十里,那里相对安全。
一排排挂着尖啸音的炮弹凄厉地划出一道道火弧,将灰蒙蒙的夜空撕得支离破碎,山火呼呼燃烧,巨大的爆炸声震撼着中条山古老的山峰……
什么口渴、饥饿,都已感觉不到,慌乱中跑到云盖寺陌南镇的第一道防线,全身已虚脱,还没喘口气,鬼子的远程炮火也跟到了。
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陈硕儒朝弟兄俩点点头示意他俩坐下,对着电话吼叫:“给老子冲上去!炸了坦克!”
西一欧弟兄俩在这里总算找到了点安全感,跟着师长总不会出事,以至于后悔来这一趟,山寨都回不去了。
陈硕儒不停的打电话、传令兵不停的汇报战况,按照常规,西一欧弟兄俩是不能听军事机密的,现在没人管,两人送来的绝密电报和鬼子的进攻完全吻合,总司令孙蔚如就差和他俩称兄道弟啦。他俩听了个七七八八,凌晨三点,二十师团来势汹汹、亮出了全部家底,兵分九路对西北军围攻,东线,鬼子第二十师团80联队主力沿张店茅津渡公路向十七师阵地进犯,企图把九十六军和三十八军隔断;80联队一部,和从解陌路出来的鬼子一小部,分两路进攻独立四十六旅北侧阵地。
西线,两个联队约七千名鬼子在坦克、飞机配合下占领了芮城,正疯狂轰炸陌南镇西的西陌镇。从解陌路冲过来的79联队三千多人,以坦克和毒气弹向96军117师1057团阵地、1059团阵地发动猛烈进攻。驻中条山北的47军也遭到了日军一个联队堵截。
这些地名对于西一欧并不陌生,都是他们中条山的势力范围,说白了,南面是滔滔黄河,东面是绝壁群山,鬼子已把西、北两个方向能逃生的路全堵住,西北军的活动范围只有长60里、宽30里的山地。
第四集团军孙蔚如总司令得到西一欧消息,料定日军会以分割包围的战术先攻陌南,刚刚制定了陌南会战的拒敌方案,但没想此次日军兵力之众多、火力之集中、速度之快世所罕见,芮城仅一个小时就丢了,原本以为固若金汤的解陌路轻易就被十几辆坦克攻破,一开始就处在了非常被动的地步。
六月六日,在西北军战史上极为悲壮、在日本军史上极为惨烈的六六战役打响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九十二章 军官敢死队
天蒙蒙亮,冥王岭外静悄悄的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看着大树上挂着个木牌,正反面都写着毛笔字,问旁边的青年,“家驹,上头写的啥?”
斧头帮帮主黄家驹躬身答道,“师傅,正面写着‘此地有雷,不信进来遛遛!’,背面写着‘欢迎惠顾,谁疼谁知道!’”
哈哈哈哈,蒙面人笑出声,“这个家伙,还是顽皮不改!”
黄家驹看着树干上的字,“师傅,上面的字写的跟狗扒擦一样,谁写的?”
“那还有谁?他写的!”另一个蒙面人语气扭捏。
“哦!”黄家驹说走了嘴,连忙换个话题,“师傅,前面有地雷,咱咋进山?”
“想进山,得从后山绕,现在俺也不知道咋进山!”
“那俺去问问?”黄家驹不等张口,不知从哪里传出来一个声音,“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叮!一支飞镖钉在一棵树上,那个声音立刻停住了,另一个粗粗的嗓门,“谁?谁他娘的不长眼?敢在冥王岭下撒野?”
“叫你们大当家出来迎接!”黄家驹蒙着面叫道。
“操!反了天啦!敢给老子这么说话?”
“天王盖地虎!”
粗嗓子人一听,怔住了,这是土匪的暗语,意思是你好大胆子,敢气你的祖宗!不由打量两个黑衣蒙面人,穿束与自己一样,口气软下来,“请问兄弟你是从哪里来?”
“俺从俺来的地方来!”
“再请问兄弟,你到哪里去?”
“俺到俺要去的地方去!”
粗嗓子人加快了语气,“你身上带的啥?”
“俺带着九柱香。朋友,富贵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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