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而且他要当我孩子的干爸。这家伙,还没结婚呢就上赶着认儿子。我潜意识不
想跟另外的男人牵扯太多,就打太极似的叫他做我孩子的干妈,这人竟然也不以为意,
还是满心欢喜。顺带连照顾我都更加有了底气。
十二月份的时候,巴黎下雪了,我将近六个月的肚子也显怀了。幸好巴黎的供暖设施都
很好,所以我也不再担心自己偏寒的体质。也许是在巴黎过得舒心,我曾经被确诊的心
脏病也没有发作的迹象。稍暖一些的日子,我就到公园走走,看看湖边的老人孩子。
有时候接到杨晚这家伙的骚扰电话也是一种乐趣,他比我小两岁,是个真真正正的大男
孩,喜欢运动,很开朗,在班上很受女生们的欢迎。因为我比他先来,所以虽然我们两
个关系很好,但是同学们都没有怀疑我的孩子跟他有什么关系,这也让我轻松不少。那
家伙还因此被同学们夸奖成热心肠,帮助我这个单亲妈妈。这家伙一脸的无奈加翻白眼。
说他其实对我是真爱,真的够了。我悄悄地捏起他背上的一块肉,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
旋转,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周六的时候,天晴了,我准备去医院产检。开门的时候,看到杨晚这家伙出现在门口,
一脸得意。
“哈哈,我刚到你就出来了,这默契。”
我送他一双卫生球,紧了紧我的围巾。“你来干嘛?”
“送我干儿子去医院,”他看了我一眼;,“本来我干儿子他妈妈前几天对我做了不可饶
恕的事,害我背上现在还青了一块,我是不应该带她去的,可是老话说什么来着?母凭
子贵,洛情深,你托你儿子的福,我顺便捎上你。”
这家伙从袋子里掏出一把车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
其实,我挺着大肚子去车站挤车是很不方便,而且这地上雪融化也会很滑,我不是不担
心的。这家伙的出现倒是省了我一个大麻烦。我其实心里很感激他,他真的帮了我太多
太多。这个人虽然平时嘴很贱,也老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可是却是真真正正用心对
待我的人。
“走吧。既然是顺便载的我,我就不说感谢的话了。”
“嘿,洛情深,我发现你还真不跟我客气。”
“我跟孩子干爸客气什么?”他被我噎得一口气吐不出来,只能朝我干瞪眼,然后不客
气地拎过我的包,半扶着我往前走。
“哼!等我儿子出来你就没有什么可以倚仗的啦,到时候,哼哼——”这家伙又开始虚
张声势了,我懒得理他。
到了医院,他执意要陪我进去,我也随他。检查结果出来了,一切正常,看着彩超上的
小腿小手,感觉这个小生命就在我的身体里一天天地长大,我的心里就有一种暖暖的力
量蓬勃而来。
杨晚去帮我拿药了,我坐在椅子上等他。
“情深?”不知道别人在异国他乡听到其他人叫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感受。疑惑,或者是
欣喜。但是对我来说,那是会打破我所有平静生活的声音。我强装镇定,然后站起来扶
着肚子快步走,我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的旁边是一个急
诊室,我慌忙闪了进去。然后我听到脚步声渐远。我在急诊室等了一会,然后才偷偷地
出来。我不敢在回到原来的地方,所以给杨晚打了个电话,叫他来这里借我。
“你怎么走到这里了?我不是叫你载原地等我吗?”杨晚没找到我有点着急。
“对不起杨晚,让你担心了,我们快点走吧,我刚刚差点被人认出来了。”
“你怎么好像有什么仇家似的,这么神秘,还不能被人认出来,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
孩子的父亲找来了。”
“我在国内欠了很多债,是债主,所以我不能被抓到,我们走吧。”我不想把以前种种
的不堪告诉杨晚,所以只能选择欺骗他。
“你欠了别人多少钱?别人追你到国外来讨债?”
“总之很多,你别问了,是高利贷。”
“洛情深,我发现你还挺敢的呀,平时没看出来。”
“对啦,所以你还要跟我这个十恶不赦的人待在一起吗?”
“傻瓜,走吧,谁叫我上了贼船呢?”说着他俯下来看着我,我被他看得不自在,结果
这家伙只是紧了紧我的衣服。
“怎么,你干嘛紧张?傻瓜。”
“走啦。”我推了他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回来了。同志们,乡亲们,想念大家了,小醉在此郑重宣布,回复更新,去他的乱七八糟烦心
事,还是写文最要紧,啦啦啦啦,以后更精彩,本来准备来一个恶毒女配,结果改成了可爱大男孩的男
闺蜜,觉得这茬怎么样啊,喜欢的来冒个泡吧~~~~~~~~
☆、都付与断井残垣
在杨晚的将信将疑中我忐忑地回了家,杨晚好像也被我弄得有些紧张,看他真的好
像很担心的样子,我真的想把事情都告诉他,可是那些事已经结成了我心里的伤疤,
连我自己都想要去忘记,又怎么能去当着外人的面再度揭开?
杨晚扶我在沙发上坐下,把药放在茶几上。然后世界一片安静,我陷入了沉思。
“想什么呢,吃药吧。”一只手递过来一杯开水,原来杨晚还没有回去。
“你怎么还没走啊。”
“没良心的家伙,过河拆桥,我辛苦一天,现在竟然赶我走,真是狠心的家伙。”
“对不起杨晚,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想一个人待着。”
“怎么了?别担心,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要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情深,记住,你不
是一个人。不论怎样,我都会帮你。”
“杨晚,这件事我不愿意再去想,所以,对不起,但我向你保证,有事我一定会叫你帮
忙的,到时候你不要怕惹祸上身。”
“嗯,你可是我干儿子的妈妈,看在我儿子的份上,就算上刀山我也得硬着头皮上不
是?再说了,本少爷也不是纸糊的。我不会让什么阿猫阿狗伤害你们的。”
阿猫阿狗,这家伙还真是,不过想想那冰块脸被叫作“阿猫阿狗”时的神情也是醉了。
真是的,我怎么又想起他了。其实经过这么久,我也想了很多,我那时并不恨他的。真
的,之前只是受不了自己这么不由自主的命运,那样的欺骗让我接受不了一切,包括自
己。然后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的情绪转嫁到了其他的人和事。可是他得到他爸的公司之后
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相反,也许是出于愧疚,他竟然愿意跟我继续这段错
误的婚姻。
可是,即使我不再恨他,我再不愿面对他。
我们之间除了交易还有什么呢?即使我曾经对他产生过的一抹柔情,也在那一场的破
碎下渐渐退回心底。人是十年怕井绳的动物,一旦受伤,心里的自我防御系统就会开
启。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能够去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需要
再去依靠什么人。除此之外,就是想跟我的孩子一起快乐地生活。给他很多的很纯粹
的爱,就像我不曾得到过的。
事情并没有朝着我所预期的坏的方向发展,我所有想到的逃离的招数竟然都没有派上
用场。那天遇见的那声“情深”竟然也向久远的回响渐渐地就好像当初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般。我的生活,竟然还是以一种我没有预料到的平静继续。
随着我身子的日渐沉重,我已经再也没有办法每天出去散步和上学,而且我的孕期反
应也变的让我不敢出门。我得了很严重的网球肘,而且头发不知怎么的掉的厉害。曾
经对美貌自信到甚至有点自负的我现在竟然觉得不出门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看着镜
子里头发稀少的自己,变的浮肿的脸依稀还有一些小雀斑,我的心情竟然也没有变得多
遭。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妈妈,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善良而无
私的生物。看着自己变的那么丑,我竟然还能笑得这么温柔。现在的我已经不敢再穿
高跟鞋,不敢再画妆,我所有的希望,只不过是想要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地来到这个世
界上,那么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三月份的时候,我的身子已经肿的走不了路了,肚子也比同样月份的人大了很多,医生
说我怀的是双胞胎,我在高兴之余不免担心。担心我的心脏会不会因此负荷过重,会不
会在生下他们之前就已经支撑不住。
一向开朗的杨晚陪我从医院回来之后一直眉头深皱,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我知道
他是被医生的话吓到了。
我身体的情况已经很不好,怀一个孩子已经是很危险的事,现在两个孩子在我体内,必
然会消耗我过多的生命体征,孩子的长大意味着我生命力的渐渐减弱。
“杨晚,我想吃面。”我最近其实食欲很不好,杨晚就变着法的给我买中国的各种小吃,
几乎跑遍了中国的各类餐馆。
他一听,果然很高兴地跑去了厨房,“你等着,我马上去做。”这个少爷,也只有番茄鸡
蛋面做得还不错。
很快杨晚就端了面出来,他扶我在餐桌前的大靠垫椅子坐下,那是前几天他特意买的,
说是我坐着舒服点。
“吃吧,小心烫。”他把筷子递给我。
“谢谢,你不吃吗?”他一天陪我奔波,晚餐也没有顾得上吃。
“哦,呀,我的面。”他慌忙跑去厨房,过了一会端出来一碗红油的辣椒面。这家伙是
重口味的人。因为我心脏病的关系,为了不影响孩子,药也停了,在饮食上也更加注意,
我不吃蔗糖、葡萄糖等精糖类食品。 吃很多富含维生素C的食物,如水果、新鲜蔬菜、
植物油。 一些含饱和脂肪酸和胆固醇高的食物,如蛋黄、动物油等我都不敢再碰。
盐也很少,所以我的面其实是淡而无味的。那个吃惯重口味的家伙明显受不了,所以
老是给自己开小灶。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认命地埋头苦吃。他给我一个小人得志的笑容。
离预产期还有将近一个月时间,杨晚这家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神通广大,让我在巴黎
一所口碑很不错的医院图卢兹和里尔大学医疗中心住了下来。看着那里华丽丽的设施,
我真担心这家伙因此破产。可是他好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猜想,这家伙在国内应
该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虽然我已经麻烦了他很多,但是我的卡里剩的钱不多了,除了交房租已经没有剩余的钱
让我住好的医院。国内的卡我不能用,因为我一旦动了,他们马上能知道我在哪里。所
以我只能厚着脸皮接受杨晚的帮助。
“杨晚,这些钱算我借你的,以后我会还你。”
“不用了,你不是借了高利贷吗?哪有钱还我,算我给我干儿子的。”
这家伙的口气明显在调侃我,他一定知道了我在说谎,现在倒好,我被他一句话给堵了。
“既然这样,以后可别问我要钱。白给的钱,不要是傻子。”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是
我知道欠他的人情实在太多了,钱是我唯一能够还的最简单的东西。
自从住院后,杨晚三天两头往医院跑,给我买一些口味淡的中式小吃。有时还充当陪护,
说是要随时等候宝宝的到来。
可是宝宝好像很不乖,没有等到约定的时间就迫不及待地来到这个世界上。那晚的阵痛
真的是我这一辈子想起来都惊心动魄的经历,肚子里像放了一台绞肉机,我躺在床上,
眼泪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地落了满脸,我的唇已经抖到发出声音都是困难的。我用尽最后一丝力
气,摁响了床头的灯。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我已经快失去意识了。从小我就不爱去医院,因为我很害怕那个
会夺去很多人生命的地方。我现在就紧张的浑身发抖,这个时刻,我多么想要有人能够
在我身边,握住我的手,告诉我“情深加油”。可是我看到的只有头顶冰冷的灯光和异
乡医生棱角分明的脸,这个时刻,哪怕医生是中国人,我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可是,
现在的我只能满脸泪痕孤零零地陷入昏迷。
麻药过后,我只能隐约感受到医生护士的忙碌。然后手术室开了,一丝光投透了进来,
这一刻,我竟然神奇地睁开了眼睛。背着光,苏清哲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