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说呀,丁老板钱老板开酒楼的开赌坊的,就是生意人,喜欢热闹,搞这么多花样,害大家都怕了、绝望了,他俩才高兴。我都不明白,爽快的杀掉了我们,他俩可以去喝个欢宴,睡个好觉;而我们呢,也落得个痛快。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很好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倒是很了解丁老板的为人的,他当过官嘛,所以他不允许出乱子,他要一个一个来,他要慢慢来,他不急。他不急,我急,我为这位穆兄弟焦急呀,你们看那个假道士,可不是什么有道之士,他不讲情义的呀,我真为穆兄弟担忧啊,穆兄弟你得小心!”
众人望去,不想可知,说话的人正是柳奇门,他就是捣乱来的。
祖云道人本来准备要向穆孝剑出手的,听见柳奇门当众骂他假道士,他气得脸色红一阵紫一阵,全身筋骨“啪啪”作响,吼道:“你放屁!”
丁清楼也是阴沉着脸,却笑道:“道长不用动怒,将死之人,你就不要跟他计较。何况,他还有冷公子的‘保护’,你就给冷公子赏个脸吧。”
“哼,我——我可不怕他。”祖云道人嘴里虽这么说,但他对冷小剑还是忌怕三分的,少惹他为妙。只是这口恶气难以咽下,杀气又难消,所以穆孝剑一定要死!
非死不可!
祖云道人心里忽生一计,他盯着穆孝剑诡秘一笑,然后又指着柳奇门,道:“你这劣徒,原来跟柳奇门这种下三流的是一伙的,你用来毒杀师兄的毒药,就是他给的,是不是?我说的没有错?”
柳奇门一听这话,立马道:“你才放屁。”
丁清楼却笑了,他觉得这有趣极了:“原来柳先生跟穆公子是一伙的。”
穆孝剑也笑了,他居然承认了:“没错,毒药确是他的。”
祖云道人没想到穆孝剑这一次竟然承认了,而且这么爽快,他反而有点不相信,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病,听错了?但无论如何,承认也好,否认也好,穆孝剑都得死。
“那好,你既然都认了——受死吧。”
话还没有说完,祖云道人已从座位上跃起,来势汹汹的扑向穆孝剑。
人未到,手中的拂尘已打向穆孝剑的右胸。
穆孝剑不用看,只感受这种气势,已知道这是祖云道人的夺命招式“鹤去不回”。
一出招便是这种致命招式,穆孝剑倒不觉得奇怪,他更不闪避。
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难道他不怕死?
还是——
祖云道人硬生生的顿住了,手腕一转,拂尘打在地上,立刻激起不少尘土,再一看,地上已多了一个洞来,好霸道的力劲!
这是在恫吓示威吗?要知道,这力劲多厉害不用说,要半途顿住更困难。
人群里果然起了一阵骚动。
祖云道人看着穆孝剑,手中拂尘一扬,道:“你为什么不闪避、不还招?难道你不怕死?”
穆孝剑还没有说话,钱祖扬却道:“道长为什么停下来了?”
祖云道人道:“因为我要问个明白,他为什么不闪避、不还招?”
钱祖扬道:“或许他觉得不是道长的敌手,打也是白打,所以索性不还招。”
祖云道人道:“是吗?”
其实,钱祖扬也是不明所以。他相信,就算明知道没有希望,人也不会站着等死的,他们一定会挣扎——垂死的挣扎,那是一种生存的本能。有挣扎就有希望,所以人类才会延续到今天,人生才会精彩!
不过,理想归理想,无论如何,祖云道人还是要出手,穆孝剑还是要死的。
钱祖扬试探着问道:“那道长打算怎么办,放了穆兄弟吗?”
祖云道人忽然转向冷小剑,语气有所收敛:“不知道这位飞雪山庄的少主说话是真是假?”
钱祖扬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轻笑道:“原来道长是担忧冷公子也会像之前救柳奇门那样对道长出手?”
他也转向了冷小剑,道:“道长大可放心,冷公子是一诺千金、一言九鼎的,他说不会出手就一定不会出手的,冷公子,是吗?”
冷小剑淡淡道:“我可没这样说过。”
钱祖扬脸色变了变:“冷公子,你这是”
冷小剑道:“我只是说钱老板要是出手这位玄武宫的道人么?我可不敢保证什么。”
钱祖扬道:“冷公子的意思是”
冷小剑冷笑道:“他杀不了这位穆公子!”
祖云道人满肚子怒气,大吼道:“你说什么!?”
冷小剑只笑不说话。
祖云道人恨不得一拂尘打上这张苍白的脸,但他还不至于这般冲动:“你说我杀不了这劣徒?”
冷小剑道:“那你为什么不再试试?”
祖云道人看着冷小剑,又转向穆孝剑,最后又回过头来,看着冷小剑:“冷公子不会出手?”
冷小剑道:“我出手。”
祖云道人道:“你出手?”
冷小剑冷笑道:“你杀不了他,我出手杀他!”
“放屁!”
祖云道人跃起,一纵身,还是那招“鹤去不回”,只是速度更快,力道更猛。他已使出了全部功力,他要一招把穆孝剑的胸膛打个稀巴烂。
在他的眼里,穆孝剑已是个死人。
穆孝剑还是没动,站在那里,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钱祖扬笑了。
冷小剑也在笑,冷笑。
丁清楼却是阴沉着脸,目不转睛的盯着穆孝剑。
那支拂尘,夹着劲风,眼看就要打在穆孝剑的胸膛上。
穆孝剑却没看到似的,仍旧站着不动,难道他真的不怕死?
却又为什么,他的脊背已经湿透了?
武昌城郊外,一片幽暗,与城里灯会那种热闹相比,仿佛走进了地狱。
在黑暗里却出现了三条人影,走向更暗无的远方。
其中一个影子“唔、唔”个不停,声音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所以很轻很轻。他好像不能说话,难道是个哑巴子?
另外两个影子都不理会他,任由他累了算。
此刻,到了这幽暗的郊外,其中一个高大的影子才说话:“二哥,还要走?”
另一个瘦小的影子声音阴沉,如鬼魅:“走。”
高大影子道:“要走到何时?”
瘦小影子道:“出了城,找个客栈,我们才能停下来。怎么了,你累了?”
高大影子挠挠后脑勺,道:“怎么会,才走了多远?只是觉得有些别扭,不习惯。”
瘦小影子道:“别扭什么,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高大影子道:“虽然这么说,可感觉就是别扭,两个毛汉子劫走一个小妞,要是给人看见了,还真以为我俩是采花贼呢。”
瘦小影子道:“我可没这兴致。”
这时,那个哑巴影子又“唔唔唔”说话了。
瘦小影子道:“怎么啦,不服气?”
哑巴影子:“唔唔”
高大影子道:“我看她是要骂我们。”
哑巴影子:“唔唔”
瘦小影子道:“她是想说话。”
哑巴影子这回没有作声,只连连点头。
高大影子摇头道:“我可不想听见她的声音。”
瘦小影子道:“我也是。”
哑巴影子忽然停了下来。
瘦小影子叹口气,道:“看来凌大小姐是走累了,三弟,你抱她走。”
哑巴影子狠命摇头,双手在她自己的腰间乱舞,却始终不敢放在她想放的地方,最后,她蹲了下来。
高大影子道:“她在做什么,她在跳舞?”
瘦小影子道:“她想撒尿。”
哑巴影子点头,然后就站了起来,向左边一棵树走去。
瘦小影子一闪身,挡在她的身前,道:“凌大小姐又在耍花招了。”
哑巴影子摇头,想要绕过去。
瘦小影子却又挡住了她的去路:“凌大小姐真的要撒尿?”
哑巴影子点头。
瘦小影子道:“那好,就在这里。”
哑巴影子气得发抖。
瘦小影子又道:“如果凌大小姐觉得不方便,可以等到了客栈再解决。”
凌寒兰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这黑白无常剁碎了拿去喂狗!
这黑白无常当然就是上官献与公孙护了。
三条人影又消失在黑暗里了。
只是,在他们的后面,为什么还有一个影子在跟着?
这是地狱里的鬼影吗?
二十九、幽灵
穆孝剑只见一团白光,已扫至他的胸膛。他的胸膛再坚挺,也不可能抵挡住这开山裂石的一击,“鹤去不回”,不留余地,祖云道人这一招可是要他命的。
“嘭——锵”,响起了两个奇怪的声音。
众人都凝住了呼吸,有的胆小的更是闭上了眼睛,不敢看那血肉模糊的景况。
穆孝剑没有被打得血肉模糊,也没有受伤,更没有痛苦的感觉,因为那一拂尘根本就没有打在他的胸膛上。
可是,那两记响声是怎么回事?
再去看时,咦,怎么在穆孝剑身前出现了一个影子?
黑色的影子!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影子,还是鬼魅?
拂尘打在他的胸膛上,他一动不动,是死是活?
忽然一阵寂静,死一般——
打破这死寂的竟是冷小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敌意,又似是嘲弄:“我都说了,你是杀不了他的!”
祖云道人好像没有听见,恐惧从他那条麻痹的手臂传到心里,他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眼前只一花,已多了一条影子,一个幽灵!拂尘就打在这幽灵的胸膛上,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般,就如拿着一个鸡蛋去砸一堵墙,完全没有反应。而他呢,就如那砸去的鸡蛋,只有粉碎。他慢慢的收回他的手。
“你是什么人!?”
影子怪笑道:“我只不过是一只见不得人的幽灵!”
祖云道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幽灵?”
影子道:“见不得人的幽灵。”
祖云道人终于把手收回来了,放在背后:“你你为什么要救他?”
影子道:“我相信他。”
祖云道人道:“你相信他?你相信他什么?”
影子又怪笑道:“仙奴老道不是他杀的。”
祖云道人想不到这幽灵还知道仙奴道人的道号,心下更是疑惧:“你到底是什么人!?”
影子怪笑。
丁清楼也在笑。影子的出现,他看得一清二楚,他是从黄鹤楼上飞下来的,加之他那鬼魅般的身法,的确就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幽灵。何况,他又是一身黑衣,头上盖着轻纱,几乎都把脸遮住了,神秘兮兮的,在别人看来,这不是幽灵又是什么?
他一脸的疑色:“灵幽甲?”
影子一听见丁清楼说“灵幽甲”,先是惊愕,可是随即又笑了:“丁老板应该知道的。”
丁清楼沉着脸:“可是你不是丁幽!”
影子道:“我不是。”
丁清楼道:“我知道。”
丁清楼拿起酒杯,慢慢的全喝完了,慢慢的放下,才道:“丁幽已经死了?”
影子道:“死了。”
丁清楼道:“我明白。”
影子道:“丁老板真的明白?”
丁清楼道:“我真的明白。”
影子又怪笑。
丁清楼倒满了酒,又喝下一杯,然后道:“穆公子可以走了。”
钱祖扬连忙道:“丁老鬼,你说什么?”
丁清楼还没有说话,影子却道:“穆孝剑还不能走。”
丁清楼道:“为什么?”
影子道:“他要留下来,他要杀掉祖云道人!”
祖云道人惊道:“什么?这劣徒要杀我!?”
影子道:“他不是劣徒。”
影子一字一字道:“你才是,仙奴老道是你杀的!”
祖云道人脸色铁青:“你说什么,师兄是我杀的?”
影子道:“是你。”
丁清楼沉声道:“阁下真的这么认为?”
穆孝剑忽然道:“师父不是师叔杀的,他不是凶手。”
影子也是沉声道:“你说什么,他不是凶手?”
穆孝剑淡淡道:“不是。”
面对这种境况,钱祖扬几乎被弄糊涂了,谁是杀死仙奴道人的凶手,为什么一定要弄得如此明白,这里面有什么秘密?不过,谁是凶手都不重要,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凶手一定不会是他。这倒很有趣,他觉得这场戏又变得精彩极了。
他要把它推向另一个高潮:“那到底谁才是凶手?”
穆孝剑的话却让钱祖扬失望极了:“没有凶手,谁都不是凶手!”
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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