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语地翻翻眼,调转头去,正好对上花冥略带深意的笑容,西茗和左阳直直地站在马车旁,戒备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叶傲天仍旧懒散地倚在车上,整个氛围有点和谐得不正常了!
“你。。。。。。你把他们怎么了?”我其实是想问他为什么要帮我们,突然又觉得不妥,也许这只是花冥为了达到目的而必做的。
“比起这个,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救了你们吗?”依旧笑得妖艳。
见我们许久不说话,花冥一副“真没意思”的表情,他开始款步朝我们靠近,银白色的头发在那艳紫色的袍子上一晃一晃,有种病态的美丽。
“别紧张,我可不是来挑事的。”
见西茗把手放在腰间的剑上,花冥伸出那只捏着玫瑰的手轻轻在嘴前摇晃,不知为什么,这动作让我想起了《霜花店》里的洪麟,很有小受的范。
“不挑事,难不成你还是来送还器官的?”
我本来是想讽刺花冥一下的,结果花冥还真得露出一副赞赏的表情,将玫瑰放在鼻下轻轻嗅了一下,莫名的笑意,他说:“聪明!我手中拿着的是,方明转世的肺,我愿意归还。”
“诶?”我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费这么大劲拿去了左阳的器官,为什么又突然肯乖乖换回器官了?更何况,还回器官就意味着要被拖回地狱,我不相信鬼邪会这么有牺牲精神?
“条件。”西茗说话还是这么简洁明了。
“没有条件。”花冥轻抚玫瑰花瓣,接着说道:“但是,是否要拿回这个器官决定权在你们,如果你们想要,我会乖乖跳进那个追鬼阵;如果你们不想要,我也会默默走开,虽然会有些不高兴。”
这个花冥说话简直是毫无逻辑,听得我一头雾水,我捏捏额头,问道:“难道你在器官上做了手脚?”
“当然不会!”花冥捏下一片花瓣,“交易是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是鬼邪,也无法更改契约的内容。”
我摇摇头,依旧不明白:“我们接受会如何?不接受又如何?”
花冥的手顿了一下,那片花瓣随之飘落,他妖艳地一笑,说道:“总算问了些实质性的问题!很简单,接受,你回家的想法就是不是梦;不接受,你就要永远呆在这。”
不知为什么,花冥在说“永远呆在这”时,眼睛里散发出一股与他表情不相适应的阴狠,纵然是见过那么多恐怖的事情,我的心还是觉得又重奇怪的震颤,冷如心底。
“我。。。。。。不明白。。。。。。”我低声说着,害怕泄露了自己的情绪,其实,我心里早就接受了,能回家,不就是我最终的念想吗?但是,我怀疑,这“回家”是否真如字面那两个字一样简单。
花冥似叹息了一声,他又扯了一片花瓣下来,带点调侃的意味说道:“看来,不说清楚点是不行了。你算算,他现在还有几个器官没拿到?”
我鄙视地看了眼还在旁边掰手指的七仔,说道:“六个。”
在这之前,我们只剩下五个鬼邪没见过,再加上荒村手里那只右耳,五加一等一六,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的东西,七仔怎么会掰了那么长时间的手指。
“知道五漏之躯吗?”花冥又问。
我摸摸下巴,挺熟悉的,我们宿舍有个妞的爷爷特别重男轻女,经常念叨什么“男孩是七宝之身,女孩是五漏之躯”,那妞就特愤愤不平,长在我们耳边念叨。
这么想着,我就念出声来:“一漏不能为身主,二漏不能为家主,三漏不能为人主,四漏不能为物主,五漏不能为圣主?”
念完我又疑惑了,这好像跟我们要说得没什么必然关系吧。
“虽然不太精确,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吧。”花冥又扔了那片花瓣,说道:“世间任何一种生物,如果成为五漏之躯,可就什么都装不住,什么都承载不了了!”
我似乎有点明白花冥的意思:“你是说,左阳缺少五个器官以上,就是五漏之躯?”
“是啊!如果他是五漏之躯,就算是神,也爱莫能助吧!呵呵!”花冥似乎有点幸灾乐祸。
我皱眉,怎么又跟神扯上了关系。
“这对你们似乎没什么好处,还是说,这跟六重封印有关?”西茗突然又问道。
“没有,没有任何关系!不论你们是否接受,不会有任何人受到伤害。若说有关系,这件事还真得只关系到她想不想回去。”花冥懒懒地指了我一下。
我突然发现,左阳好像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他一直在那沉默地立着,头微低,连表情都是那样不真切。
“左阳,你。。。。。。怎么想的?”我走到左阳跟前,不知为什么,有种害怕打扰到他的担忧,语调也不自觉变得很轻。
左阳抬起头,冲我暖暖地一笑:“我刚也一直在思考,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怎样都行,你觉得我该接受,我就接受。”
“我。。。。。。”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决定一直都很明显。左阳对我迟早的离去,应该是已经释怀了吧,我还在担心什么呢?
不知为什么,眼神不自觉偷偷打量了一下叶傲天,他还是那样闲散地靠在车边,他似乎又变成了从前那个叶傲天,对什么事都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咦?”这时七仔突然叫到:“不对啊!就算拿上他的器官,左大哥还是缺五个器官,依旧是五漏之躯啊?”
我猛然回过神,恍然大悟的感觉,看来七仔在旁边掰了那么长时间的指头不是白掰的,至少他发现了六减一等于五。
“这个你们不必担心,出来吧。”
随着花冥的一句话,随着他的目光向身后望去,从那堆士兵后面,闪现出一个粉红色的身影,长及脚踝的发丝,高高地梳了一个发髻,两眼如春水般荡漾,真正的肤如凝脂,美目盼兮。但是,如果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对方是个男的——因为他没有胸。
这还真有点像小受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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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又落悬崖(下)
更新时间2012…3…10 13:00:38 字数:2689
“如果你们考虑好了,那就由我和醇来送还器官。”花冥说着,他手上的玫瑰花瓣却越来越少。
醇,也是鬼邪之一,虽然是鬼邪,却极爱人世间的美酒。别看他一副柔弱相,黄老头那本书中写过,醇最擅长使用的武器是一个一人高的酒缸,是个比较暴力的分子。
不过,今天倒是没见到传说中的酒缸,但他身体散发出的那股醇香却远远地就传过来了。
“那么,可以开始了?”花冥用眼神询问道。
“等等!”我突然觉得很是堵得慌,我走到叶傲天跟前,他微眯的眼睛瞬间变亮,我也不知道我在闹什么别扭,我只是觉得我现在非常看不惯叶傲天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我问:“叶傲天,你说该不该接受这两个器官?”
叶傲天微一愣,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些东西,快得我无法捕捉,静待了几秒钟,叶傲天突然笑了,一如既往地慵懒邪魅,他说:“你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我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叶傲天以为我是想从他这知道鬼邪送还器官的内幕。
我不禁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懊恼,我其实还是不了解他的吧。女人是不是都这样,觉得他对你是不同,就开始有些自己以为是地认为加重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我还记得叶傲天那晚说得话:实在不行了,我们可以和平分手,我绝对不会纠缠。。。。。。
叶傲天一直是个潇洒如风的人,他又怎么会被这世间最红颜情感困住呢?
只短短几秒钟,我就在心里千转百回了一般,但面上却迅速掩盖情绪。我有我的骄傲,我并不是那种非要死乞白赖粘着男人的女人,别人能潇洒对待的感情,我也能坦然接受一切后果。或许,是自尊心作怪,觉得自己比对方陷入的深,觉得不公平吧,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地好面子。
我嘿嘿笑了两声,故意压低声音,开玩笑般说道:“你说过,我回家和救左阳是同一个选项,你果然老早就喜欢我了,所以才偷偷暗示我吧,嘿嘿!”
叶傲天的眸光似乎又闪动了一下,他的表情有一瞬停顿,转眼又是一个勾魂的笑容,让我有点分不清他语调中的认真,他说:“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好。”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叶傲天说这话,我有点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却无法从他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庞上读懂什么。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睛,幽深得让人有种要被吸入的错觉。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有些承受不住地后退几步。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我顿时有种尴尬地感觉,不过,再抬头看叶傲天,他又悠闲地靠在马车上,双眸已经懒懒地闭上,也许,他并没有注意到我刚才的动作吧。
“决定好了,就把阵摆出来吧。”
花冥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我又看了看左阳,似察觉我的眼神一般,他也回望了我一下,温和地一笑,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终于不再犹豫,从车里拿出包裹,把那个画了捉鬼阵的布放在地上。
花冥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我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用了“迫不及待”这个词,但是,花冥那隐隐带着兴奋的神色,真得让我觉得他很是渴盼这一刻。
醇倒是不紧不慢地走了上去,擦身而过时,他的嘴轻轻张合了两下,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优雅的迈上了那个捉鬼阵。
又是熟悉的黑烟,熟悉的黑色火焰,或者应该说是地狱之火。
左阳照样要经过那种换器官的痛苦,嘶吼过后,他口中吐出肺叶,脸上的鼻子掉落下来,属于他的两个器官,又找了回来。
整个过程当中,我似乎抖处在一种朦胧的状态下,直到左阳换完器官,我脑海中才忽然多出一个陌生的声音,将我从那种迷蒙的状态拉回现实。
脑海中的声音只有两个字:容器。
我当然知道自己没神经错乱,虽然没听过醇的声音,脑海中这个声音俨然就是那个才随花冥下地狱的那个醇。
容器,他擦身而过时,上下嘴唇的轻合轻闭,不就是“容器”两个字的唇形吗?
“呀!他。。。。。。他们。。。。。。”
七仔突然怪叫了一声,如龙卷风般越过我跳上了马车。
我还未转过头一探究竟,身体却立刻有种眩晕的悬空感,闻到那种熟悉的清新味,腰上一紧,叶傲天已经抱着我坐上了马车里。
“你。。。。。。这是。。。。。。怎么了?”
我坐好后才发现,西茗和左阳也已经分坐在车厢外两侧,而西茗已经挥动缰绳,马儿嘶吼一声又一刻不停地向前奔腾。
“那些士兵。。。。。。又活了!”七仔用手拍拍自己的前胸,给自己顺顺气,说道。
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车外的确吵闹了许多,那些追赶厮杀的声音又络绎不绝响于耳边。我伸头向外看了一下,刚刚还跟僵尸一样立在原地的士兵们,此时又恢复了之前追赶的动作,仿佛他们一直都是这么追赶的,之前的停顿根本不存在一般。
看来花冥的花香只是暂时让他们僵化,我敢打赌,花冥一定是算好了时间,故意为之的。我就说嘛,这帮鬼邪哪有什么好心啊!
不知道是不是训练得太好,那帮士兵跟着我们跑了这久,居然还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依旧生龙活虎地追在马车后面。西茗不得不驾着马车跑得更快,于是,我被叶傲天固定在角落不动,就那么看着七仔又在车厢里翻来滚去,比马戏团的小丑还辛勤地翻跟头。
“糟了!”我被颠得都有些耳鸣了,隐约间似乎听到西茗说了这么一句。
我条件反射性地往前面一看,我的母亲啊,前方晴空万里的碧空,甚至能看到远处山与天相接处的广阔,又是一副美丽的风景,就像我曾经看到的那片火烧云一样壮观。
问题就出在这,火烧云下面是悬崖,这万里碧空下也是空的。
谁会想到前面没有路了,又是那种熟悉的场景,前有悬崖,后有追兵,似乎怎么样都是一条死路。
我不自觉抓紧叶傲天的袖子,咽咽口水说道:“你说,我们现在跳下去行不?”
叶傲天什么都没有说,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睛也正盯着前方,但眼光却有些飘忽不定,似乎已经飘移到什么更远的地方。
“呵,能死在一起,也是件很幸福的事吧。”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叶傲天,这种时候这厮不想着逃命,居然还能莫名其妙地笑出声来,他果然不是一般人!
“笨!逗你呢!我怎么舍得你死呢!”
叶傲天的手更加牢固地抱着我,眼神却是那种让人沉溺的温柔,我似乎越来越不懂了。
“跳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