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那么健壮结实而精巧的肌肉,几千年来,曾给予艺术家灵感。墨水般的黑眸,
深色而刮过胡须的脸庞,望箸这些敌对的,到处判他们兄弟死邢的超自然生物。
他们被皮绳缚住或许是他们的还有其他许多人的皮带,但女人们绑得很好,他
们的脚踝也被拴住,所以能走路但无法踢或者跑。他们赤裸著上身,只有一个人在
发抖,既怒且惧。忽然他开始挣扎,另外两个人转身盯著他,也开始挣扎。
然而女人群靠拢过来,强迫他们跪下。我看到皮带割入他们手臂上深色裸露的
肌肤,忽然有股欲望升起。为什麽会那麽诱人:女人的手抱著他们,那些平常如此
柔软、现在紧紧胁迫的手。他们无法和这麽多女人打架,叹了口气,停止了反抗,
然而带头发难的那个抬头责备地望著我。
恶魔,魔鬼,地狱来的东西,他的心里这样说,否则还有谁会对他的世界做出
这种事?喔,这是黑暗的开始,可怖的黑暗!
然而欲望那麽强烈。你要死了,我会杀死你!而他似乎听到而且了解,心底升
起对女人的野蛮仇恨,充斥令我发笑的强奸与报复的景象,但我了解。我满能完全
了解,多么容易对他们感到轻蔑啊,对他们胆敢敌对,在古老的战斗中与女人为敌
而震怒!黑暗,这想像的报复,也是无法形容的黑暗。
我感到阿可奇的手指在我的手臂上来回,极乐的感觉回来了,一种错乱。我试
著抗拒,但和以前一样感觉,而欲望无法消除,已经涌到唇边,能够嘴得到了。
好,进到那一刻吧,进到纯粹执行任务,让血腥的献祭开始吧。
女人们集体屈膝跪下,而已经跪著的男人似乎冷静下来,望著我们,眼珠凝视,
嘴唇半张颤抖。
我盯著头一个反抗音肌肉紧绷的肩膀看,想像在这种时候,当我的唇碰触到他
粗糙、大略刮过胡须的喉咙的感觉,而我的牙齿将撕裂皮肤不是女人的冰冷肌肤
而是温热、咸味的男人皮肤。
是的,可人儿,喝他吧。他是你应得的祭品。你现在是神了,喝他们。你知道
还有多少在等著你吗?
女人们似乎知道该怎么办。当我向前跨时,她们举起他,他再一次的挣扎,但
当我将他接过手中时,他只不过是一阵抽搐的肌肉罢了。我的手过於靠近他的头,
还不明白新的力量,就听到骨头爆裂,甚至我的牙齿咬入的声音。他几乎立刻就死
了,我的第一滩血那么地棒,我炽热著饥渴,全部、完全、全体倾刻饮尽而不够。
一点都不够!
我马上取了第二个祭品,试著慢一点才能像往常一样,在黑暗中辗转,只有灵
魂对我说话。
是的,当血喷涌入我的口中,让它填满才一口吞下时,他们将秘密告诉我。是
的,兄弟,很抱歉,兄弟。而後摇晃著向前,我把眼前的尸体掷在脚下踩压。
“把最後一个给我。”没有抗拒。他在彻底的寂静中盯著我看,仿佛某种光芒
让他醒悟,好像他发现了理论或相信某种完美的就赎。我把他拉过来——温柔的,
黎斯特这是我想要的真实泉源,这是我渴望的缓慢而有力的死亡,心脏彷佛不会停
止般的跳动,他的唇间叹了口气,我的眼睛依旧模糊,即使当我放过他时,他的信
仰和不被记录的生命的褪色形象,忽然倾遍成刹那的意义。
我让他掉落。现在没有意义了。面前只有光,经由奇迹终而恢复的女性狂喜。
房中静寂,没有任何摆动,海的声音传来,遥远单调的隆隆响著。然後阿可奇
的声音:男人的罪现在已经赎清了;那些还被保存的,应该被好好照顾,而且爱护。
但绝不能让那些留下来的人自由,那些曾经压迫你们的人。
而後无声的,没有另外的话语,就有了教训。
她们刚刚目睹猎食的欲望,在我手上看到的死亡恒久地提醒了存在所有男性中
的,永不可再被释放的凶猛。男人被献祭铭他们自己暴力的化身。
终归而言,这些女人已经目击了一个新而超越物质世界的仪式,一个全新的弥
撒献祭。而且她们还会再看到,她们必须时常记得。
我的脑袋从矛盾中漂浮开,自己不久之前构想的微小情节折磨著我。我想让凡
人的世界知道我,想在世界的舞台上带著恶魔的形象藉以好歹作些好事。
而现在,没错,我是那个形象,我是它字面的化身,经过这几个简单人类的脑
海,进入她承诺的神话。有个微弱的声音在我耳畔私语,孜孜不倦的重复古老的箴
言:小心你的愿望,你的愿望可能会实现。
是的,那就是核心,我曾愿望的都在成真。在神殿中我吻了她,渴望能唤醒她,
梦想她的力量,而现在我们站在一起,她和我,赞美诗围绕著我们。哈里路亚赞美
上帝,喜悦的呼喊。
别墅的门被摔开。我们正在离去,我们在光辉和魔法中上升,穿越门扉,往上
通过这古老大宅的屋顶,而後穿过潺潺流水,进入平静的星辰。
我再也不害怕坠落了,我不害怕那根本不重要的事。因为我整个灵魂渺小且总
是如此知道了我以前从未想象过的恐惧。
6双胞胎传奇之二
她梦见大规模的杀戮,自己浴血行过伦敦或罗马之类的大城市。就在首次杀戮
的任务途中,她得取用甜美的人类祭物。就在她睁开眼睛之前,知道自己已经从所
有身为人类时钟爱之物断然跳开——藉著单纯的杀戮行为。她如同一只朴向哭嚎的
小老鼠的爬虫类,在砸毁它幼小身躯之前,根本就没听见那心脏鼓动之音。
在黑暗中醒来,房屋在她眼前活化,那几个长者要她过去。有架电视正在播放
著:圣母玛丽亚重现於地中海的某小岛。
没有饥渴感。玛赫特的血液太强了,杀戮的意念如同在黑夜暗巷里发光的一柱
火炬。
她从原本躺著的窄小箱子起身,在黑暗中摸索,直到手碰到金属门把。她看著
错综复杂的铁楼梯,如同一具伸展开来的骷髅。透过玻璃看出去,天空宛如烟雾。
马以尔已经起床了,站在门口那儿瞧著她。
她感到一阵激动。如今我是你们其中一份子了!她伸手抓著铁栏杆,突然间一
阵哀伤突而袭来,这个粗暴的美人在此之前曾经抓著她的头发。
马以尔走到下方,仿佛要迎接她,因为她心神恍惚起来。
他们可以理解的。泥士与森林正对她唱著歌,植物的根茎在土地下悄然吐息。
她确著马以尔,闻到皮革与烟尘的气味。她先前怎可能将这些东西当成人类—
—眼睛亮成那样!不过,她也即将行走于人群中,人类将会凝视她半晌,然後突然
转开视线。她将会疾步行走村那些大城市。看著马以尔的眼神,她又感到暗巷中的
光炬,但那不是一个写实的意象,她同步看到那纯粹的杀戮。他们双方同时别过头
去,并不迅速,反而带著敬意。他握著她的手,注视著那银手镯。突然间,他亲吻
她的面顿,带著她走向山顶的房间。
电视的电子波动愈发大声,正在播报发生於斯里兰卡的集体歇斯底里。女人们
杀尽男人,就连男婴也未得幸免。在希腊的里恩克诺斯也发生类似的集体迷乱,蔓
延开来的大规模死亡
她逐渐搞懂那是怎麽一回事:原来不是圣母玛丽亚!原先她还赞叹著那些人竟
然会相信这些。她看向马以尔,但他直视前方。他知道这些事情,一小时前电视就
不断放映这些。
当她进入山顶密室时,看到那古怪的蓝色光芒。这真是她进入不死者秘密聚会
的首度奇景啊——这些仿佛塑像的人儿浸浴在蓝色光晕的氤酝,眼睛直勾勾地看著
电视萤幕。
“为了食物或饮水兴起的暴动但是,这些暴动的类似性至今尚未找到合理
解释地点散播各处,包括尼泊尔山顶的几个村落。那些生还者宣称有个美丽的
女子自称为‘圣母玛丽亚’、‘天堂之后’,或者女神。她命令村人杀光所有的男
子,只留下几个精心拣选的存活者。还有些报导描述另一个金发的神,至今还没有
人和道他的称谓”
洁曦看著玛赫特,玛赫特面无表情地看著,一只手抓在椅臂上。
桌上到处都是报纸法文、印度文,以及英文的各大报。
就在军队进驻之前,位於希腊顶端、包括里恩克诺斯在内的几个岛屿上,近两
千名男人遭到处决。
玛赫特触摸手上的控制器,画面随之消逝,看起来整个景致也随之消融不见。
洁曦看到远方的圣塔罗沙正被山峰围绕,她可以闻到房间里残留的阳光气味,热流
正缓慢地通往天花板。
她看著其他陷人震惊沉默的人。玛赫特扫视著电视萤幕与报纸。
“我们快没有时间了。”凯曼对玛赫特说:“她随时可能到来,你得快点将故
事说完。”
他做了个小手势,突然间所有的报纸就凭空飞起,折叠得好好的被送入壁炉中
烧毁。火焰吞咽它们的时候,随著烟尘爆出一阵闪光。
洁曦感到量眩。这一切都太快了,她瞪著凯曼,不知道自己何时才会适应他们
雕像般的面孔与突然间暴力越来的表情,柔软如人类的嗓音与近乎无形的动作。
这就是母后的作为:毁掉上千男人的生命纹路。一阵冰冷的厌恶感攫住她,她
搜索著玛赫特的面孔,想找到一些洞见与理解。
但玛赫特的五官僵硬无比。她没有回答凯曼的话,只是走向桌子那里坐下来,
将双手托著下巴。她的眼柙遥远而呆板,仿佛什麽也没看见。
“事实是,她必须被毁掉。”马瑞斯说著,他的面颊泛红,似乎再也无法忍受。
洁曦惊愕地看著他,因为在那瞬间,人类男性的线条尽现於他的脸部。但现在已经
消失,他只是明显地发怒著。“我们放走个猛兽,现在是该回收的时候了。”
“但是那该怎么做?”桑提诺回他一句:“你说得好像只是决定了就行的样子。
你杀不死她呀!”
“我们不惜性命就做得到。”马瑞斯说:“我们合力将她了结,大家同归於尽、
一了百了。”他轮流凝视著众人,看著洁曦,最後将目光投往玛赫特。“那个躯体
并非金刚不坏之身,她可以被切割、砍杀,我自己就以牙齿咬穿过,吸取过她的‘
血’。”
玛赫特做了个手势敷衍他,仿佛是在说:我知道这些,你也知道我知道。
“当我们砍杀她时,我们也等於砍了自己,”艾力克说:“我说大家就远离她
吧,待在这里可没有好处。”
“不行!”玛赫特说。
“如果你这么做,她会一个个将你们给杀了。你之所以还活著,是因为她要你
等著被她所用。”凯曼说。
“你可以继续说故事吗?”卡布瑞说。她一直都保持静默,只是三不五时地看
著大家。“我想要知道後续,我要知道这一切。”她倾身向前,手臂搁在桌上。
“你以为从那些老故事当中可以找出治她的办法?”艾力克说:“如果你这麽
想,那简直是疯了!”
“请继续吧,”路易斯说:“我想要知道”他迟疑著:“我想要知道後来
究竟怎麽了。”
玛赫特凝视他好一阵子。
“继续说,玛赫特,”凯曼说:“反正迟早母后会被杀掉,你我知道为什麽。
现在讲这些根本没什麽意思。”
“现在谈论预言有用吗,凯曼,”玛赫特说,她的声音微弱无力。“可不要掉
入母后所陷入的网罗。过去可以指点我们,但不是我们的救星。”
“你的姊姊会来的,玛赫特,就像她所说的那样。”
“凯曼”玛赫特现出一个苦涩漫长的微笑。
“告诉我们後来究竟如何。”卡布瑞说。
玛赫特静静地坐著,仿佛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发话点。天际愈来对黑,但远处的
西方却认出灿亮的红光。终於连那抹光芒也下沉了,他们被彻底的黑夜环绕,除了
壁炉的火光与玻璃镜面的反射光线之外别无其他。
“凯曼带你们到埃及,”卡布瑞说:“你们在那里看到了什麽?”
“他带我们到埃及,”玛赫特叹息箸么回去,眼睛盯著桌面。“根本没有逃脱
的希望,凯曼不惜以武力带我们回去。事实上,我们也同意回去。经过二十代的传
承,如今我们等於是介於精灵与人类之间的使音;万一阿曼真的闯下滔天大祸,我
们会试著力挽狂澜至少我们要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将孩子托付给我信任的女子照顾,我亲吻她告别。然後我们被招待上皇室
的船只,仿佛我们是国王与女王的宾发而非囚犯,如同以往一样。
“在旅途中凯曼对我们彬彬有礼,但却沉默而严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