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力警部终于也意识道了金田一各种为什么额这样惊恐。在毛毯的上方,酒井的眼睛朝下望着,眼眶是土色的。警部靠近床边,小心翼翼地揭开了毛毯。
“哼哼!”
上海吉姆呻吟了一声,霎时间脸上布满了怒容。
原来竟是这样!仰面躺着的酒井,胸窝里插着一把锐利的医用手术刀,插到了刀把子那么深。
36、奇怪的护士
“花井!花井!”
上海吉姆气得声音发抖了。
“经理,来了!”
在外面走廊上守着的保镖花井吃惊地打开门,把头伸了进来。
“混蛋!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好事?”
“好事?”
花井说着,眼光落到了床上,当他看见酒井圭介胸口插着的手术刀时,“呵”地一声跳了起来。
“畜生!就、就是刚才那护士——”
“花井先生,那护士来的时候,这个病人的确还活着吗?”
这是金田一各种提的问题。
“活着,当然活着!我虽然没有进房间,可是我听见了病人的声音!”
“可是,花井,你这家伙没听见病人被刺时发出的叫声吗?”
“没有。根本就没听到叫喊!”
“花井先生,那护士在这房里呆了多久?”
“呃——十分钟左右吧。我想过,量体温的时间长了一点儿。”
“呵,你们看!”金田一各种说着,指了指病人那被挽起袖子而露出来的左手腕,“吉姆先生,被害者没发出声音的原因明白了!事先在这儿作过注射。凶手为了使被害者不出声,先注射了安眠药,然后,等到被害者睡熟了,便给他的脸盖上毛毯,以防在万一出声的情况下给外面听到声音。作了这些准备以后才动手的。”
“说得对!正因为有准备,才正正地刺到了心脏。”
等等力警部十分佩服金田一各种的敏锐的观察能力。
“那么,那护士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个——我没仔细看。我只知道她不是先前来的那个护士,戴着一副黑色的大眼镜”
“哦?那是什么时候?”
花井看了看手表,答道:“现在是八点四十五分。那么,护士来的时候,正好是三十分钟以前。因为当时我想过:现在巡回诊疗吗?于是看了看表,是八点一刻。”
“据您说,她在这儿大约呆了十分钟,对吗?”
“对!对!因此,大约是二十分钟以前从这儿出去的。”
“好极了!”
“警部先生,请您去叫医院的人,报告这件事情。还有吉姆先生!”
“有!”
“请不要斥责花井先生。因为花井先生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要谋害这个人的性命,而且凶手又是个很高明的家伙。”
“哎,先生,太对不起您了!您的重要人物被杀了”“呵,警部先生,我去一下!”
“上哪儿?”
“借这里的电话打给吉祥寺那边,看是不是都在家?”
“呵,那么您去吧!这里我负责。”
“拜托啦!我还会到这儿来一次的”金田一耕助没有把话说完,就跑出了病房。他在医院的传达室借了电话,挂往吉祥寺。对方的人接电话比想象的要快,说话的是个女人。
“呵,喂喂,我是金田一耕助,您是加纳美奈子小姐吗?”
“不是!我是小坂早苗。”
“呵?”金田一耕助吃了一惊,“您怎么会在那儿呢?”
“呵,他们托我看家”
“看家?大家都不在吗?”
“不,虎若先生在家,不过——”
“虎若先生在,其他的人不在吗?”
“是呵。”
“到哪儿去了呢?”
“刚才月奈儿又发作了癫痫,立花先生用汽车送他上医院去了。”
“医院?”
金田一耕助在重复这个词的那一刹那,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就是神田的高野医院吗?”
“是呵!”
“那么,陪月奈儿去的还有些什么人呢?”
“有夫人和家庭教师绪方一彦先生,此外还有加纳美奈子小姐和恩田平造先生。”
“是立花先生开车去的吗?”
“对!”
“汽车从你们那边出发是什么时候呀?”
“六点半钟。正在吃晚饭时发的玻”
金田一耕助又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他想:六点半钟从吉祥寺出发,最迟七点半就到了高野医院。这样看来,当奇怪的护士在酒井圭介的病房立出现的时候,以立花胜哉为首的降矢木五百子、绪方一彦、加纳美奈子和恩田平造这五个与本案子有关的人已经到达了离这儿近在咫尺的高野医院。
“金田一先生!金田一先生!”电话那一边的小坂早苗颤声地问道:“又出了什么事吗?”
“呃,一会儿就明白了。好吧,再见!”
金田一耕助放下听筒走出传达室的时候,额头沁出了一层汗珠。
回到出事的病房一看,只见医生和护士来了一大堆,骚乱不堪。等等力警部兴奋地说:“金田一先生,看来还是那个护士干地。据医生诊断,病人被害是在八点钟以后。”
“呵,是这样!”金田一耕助点着头说道,“好吧,警部先生,咱们把这里交给大家照管,请您跟我一起来!”
“上哪儿?”
“这个,等出了门再说吧!”
上海吉姆从一旁插话说:
“金田一先生,要出去的话,用我的车吧!”
“不,用不上,步行就能到对了,请把这位花井先生借给我用一用。我想劳驾他的眼睛帮我做点事。”
“行呵行呵,请带他去吧。”
“我们马上就回来。吉姆先生,我想这也是缘分,就请您为酒井圭介先生守守灵吧。”
“好的,交给我吧!”
上海吉姆殷勤地应承了。
37、第三次凶杀
从酒井圭介被杀的医院到月奈儿就诊的医院,男子步行要走五分钟左右。
一路上,金田一耕助把事情说明了,等等力警部吃惊地说道:“金田一先生,这么说还是加纳美奈子?”
“哎,现在不敢肯定。咱们不是请花井先生去亲眼验证吗?花井先生说他没仔细看那护士,可是再次相遇时,也许能够从感觉上认出凶手来。”
“呃,也许。”等等力警部点头同意道,“不过,我看还是别向花井预先说明的好。别让他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
“是呵是呵,怎么把加纳小姐单独叫到候诊室里,让他们无意中会面,怎么样?”
花井什么也不知道,落后五六步,跟着前面这两个人走。
“顺便问一问,金田一先生,您认为今天的凶杀案与日奈儿被杀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
“那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呃,这个还”
等等力警部知道,金田一耕助含糊其刺,是因为他正在考虑着什么。
当发现了酒井圭介被杀的时候,金田一耕助便看到了破案的曙光,但等等力警部眼前还是一团漆黑。然而,等等力警部了解对方的脾气,他知道,在这种场合,如果没有充分的把握,金田一耕助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结论说出口的。因此他不再问下去了。
来到高野医院以后,他们请传达室的人把加纳美奈子叫到候诊室。
美奈子和平时一样穿着护士的制服,可是花井见到她之后,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等等力警部不禁感到深深的绝望。
美奈子莫名其妙地望着三个人,不安地颤声说道:“金田一先生,又有什么——”
“不不,没什么!是这样,刚才我向吉祥寺挂电话,听说月奈儿少爷又发病住院了,所以想来看看他的情况。正巧,警部先生和这一位花井先生和我,三个人就在这附近,哦,这前面不是有家安全医院吗?我们就在那里。”
“哦!”
听说安全医院,美奈子的表情没有起变化。
再看看花井,神色一点也不恐惶。他痴痴地盯着美奈子那漂亮的脸蛋,呆然若失的模样丝毫不变,等等力警部不禁更加失望了。
“那么,月奈儿少爷的病情怎样啦?”
“呵,谢谢!刚才到底安静下来了。”
“你们什么时候到达这里的?”
“大概是七点半钟吧。”
“大家都还在他身边吗?”
“不,专务先生把我们送来之后,马上回去了。后来,恩田先生等到月奈儿安静下来以后,不多会儿前也走了。”
“七点半钟到达这里之后,您一直没走开吗?——没上哪儿去吗?”
“哦,这个——夫人打发我去买睡衣,出去了一趟绪方先生过于慌乱,忘了给月奈儿带睡衣”
“那是什么时候?”
“呵,八点刚过,可是”美奈子的眼中掠过一片不安的阴影,“可是先生,又出了事吗?”
“呃,那么现在夫人和绪方先生都在吗?”
“呵,这个——我不在的守,夫人可能上哪儿去了一趟,刚才看见她回来。”
“哦,您听说过酒井圭介这个名字吗?”
美奈子吃了一惊,说:
“酒井圭介先生,不就是经理先生——哦,应该说已故的经理先生的侄儿吗?”
美奈子的话音刚落,只听得有人慌张地从走廊尽头朝这边跑来。不一会儿,五百子出现在候诊室门口。
“呵,金田一先生!警部先生!”
五百子怒气冲天,声音凄厉而哆嗦,指着美奈子说:“请把这女人抓起来!请把这女人绞死!”
“哎,夫人!怎、怎么回事?”
“月奈儿被杀了!凶手肯定是这女人!”
在下一瞬间,等等力警部冲出了候诊室,金田一耕助则迅速地转向花井耳语道:“喂!不久前到安全医院的护士,是眼前这个女人吗?”
花井吃惊地重新看了美奈子一眼,立刻使劲摇着头说:“不是。我虽然只瞥过那人一眼,但可以肯定不是她。那女人粗糙得多。”
“呵,好吧,那么你可以回去了,请代我向吉姆先生道谢!”
金田一耕助拉着已经丢了魂的美奈子的手,来到月奈儿的病房,只见绪方一彦茫然失措地站在床边。
月奈儿那纤细的脖子上缠着一根细绢带,带子勒进皮肉。这根细带与不久前绞勒过美奈子脖子的窗帘束带是一样的。看来凶手又割断勒双玉庄的窗帘束带。医生赶来了,但抢救已经无效。
“是这女人干的!是这贪财的女人干的!我出去了一会儿,转来时见这女人一个人坐在床头上。月奈儿盖的毛毯拉到了鼻子上,所以当时我没注意到。有人来叫她去和您见面,她就走了,后来我无意中揭开毛毯是这女人干的!这女人杀死了月奈儿!”
五百子发了疯似的嚷个不休。
金田一耕助问道:
“绪方先生,当时您在哪里?”
“呵,我在隔壁的陪人房间里看报。可是金田一先生!”绪方的眼睛闪着光,“月奈儿少年今天在发病之前说过一句怪话!”
“怪话?”
“他说:‘有两个虎若虎藏。’他硬说那屋子里有两个虎若,谁劝也不听!”
“有两个虎若虎藏。”——听到这句话的刹那间,耕助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
38、顶棚里的怪人
位于中央线吉祥寺尽头的双玉庄,现在被警察森严地包围了。这是月奈儿在神田的高野医院被尚未查出的人勒死的当夜十二点多钟发生的事情。
双玉庄的上空高挂着明晃晃的镰刀一般的月亮,这是使人觉得将有异变发生的夜晚。把双玉庄团团围住的警察们都把帽子结上了扣带,每个人的嘴唇都闭得紧紧的,使气氛显得格外紧张。这种紧张的气氛在双玉庄的内部更加严重。
在双玉庄的中央建筑的客厅里面,集中了这所住宅的全部居民。从东翼的人们数起,有降矢木一马、家庭教师小坂早苗和李卫大伯三人,西翼的是降矢木五百子、家庭教师绪方一彦和女仆山本安江,最后是中央建筑的居民立花胜哉、恩田平造、虎若虎藏和加纳美奈子,这十个人敌友相混,面面相觑。警察把这间房包围得严严实实,虎视耽耽,如临大敌,这是不必说的。
金田一耕助、等等力警部和当地主管警察署的侦查主任日下部警部补三人在东海林龙太郎曾经咽气的那个象箱子一样的房间里关门闭户地搜查,他们有的在检查地板,有的敲敲墙壁,细听响声。
“可是,金田一先生!”日下部警部补在房间里搜查腻了,多少有点儿不耐烦地说道:“就因为月奈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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