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来看看流传在学生中的说法吧:据说,从前在改革保安聘任制度之前,学校的巡夜人是一名老人,这位老人家从年轻起就在学校工作,工作年限甚至超过很多老资格的教师,可就是这样一位家仆一样的老人,却在‘保安制度改革’的名义下,被校方扫地出门,原因竟是他‘多次违反安全条例,难以胜任巡逻工作’,那时距老人退休年限仅余一年。大家都说,校董事会是不想支付高额的退休金,所以才在老人退休前夕将他解聘。由于是被辞退的原因,老人自然拿不到退休金,他长年孤身一人,无儿无女,生活顿时陷入困顿,于是在愤懑之中,老人选择在学校上吊自尽,地点正是那间317教室。此后,人们就经常能听到教室传来神秘脚步声。至于那些桌椅奇怪的摆放方向——朝向教室后门,正是在那条门框横梁之上,老人用一条细细的尼龙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许他将座椅全部朝向自己殒命的地点,是希望人们能够停下脚步,坐在那里倾听一下自己如泣的倾诉吧”
我被这故事深深打动,那间317教室,想不到还有如此让人感慨的故事,难怪那里如今被改作了储存室,长年难得开启一次,想必是学校早已不堪其扰了吧?只是老人那一腔心酸,要向谁去诉说呢
“——半身人
在生物教室中,有半具泡在福尔马林药水中的人体标本,说是半具,因为它只有右侧一半身躯。至于另一半,据说早已被载重卡车碾的粉碎。
在那次事故中,这个男人骑着摩托车在路上醉醺醺的行驶,结果被迎面而来的大卡车卷入轮下,死于非命,家属赶来收尸的时候仅能收敛起半边身子。死者没什么直系亲属,族里一个长辈商量了一下,直接将遗体捐给了附近医院,尔后,又辗转送给了同属一个街区的天翔学校。医用人体标本稀缺的今天,校方倒也乐得接受,可麻烦从此开始。
先是有人听见生物教室中有挪动物体的声音,以为是老师连夜作科研,也没在意。几天后,下半夜时分,巡夜保安发现教室门大敞四开,这才起了疑心,打着手电走进去,一股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开灯一看,他才发现,装尸体的玻璃水柜空空如也,那半具尸体早已不翼而飞,而地板上,一行水迹一直延伸到门外走廊里,看形状,正像一个人单足跳跃而去
保安落荒而逃,跑到值班室报告给了当夜值班的教务主任,两人叫起了十几个师生,一齐壮着胆子寻找失踪的尸体,然而水迹到了实验楼外就消失了,尸体就这样离奇的不知去向几天后的一个夜晚,一名学生想起将一本教科书落在自习室中,急匆匆的返回教学楼中去拿,在黑漆漆的一楼大厅,她隐约看见一个人紧紧靠在大厅中央巨大的更衣镜前,她很好奇这么晚了为何还会有人在这里摸黑照镜子,于是就又走近了几步。很快她就发现了蹊跷:如果是人的话,镜中不是应该有个倒影,可眼前这个
于是她摸索着打开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灯亮后的一霎那,她看清了眼前的人影,那哪里是什么’人’?她大叫一声晕了过去。闻讯蜂拥而致的保安们看到了那一幕可怖的场景,那丢失了的半具尸体,此刻紧贴着镜面而立,半边残缺的身子映在镜中,恰好组成了一具完整的身躯
此事被校方压了下来,对外一致宣称是‘有人故意而为’,可谁会作出这样诡异的举动呢?假设真有这样一个精神变态的人物,那不是比灵异事件更加恐怖吗?”
天呀,那生物教室,今天我还曾路过,那里,的确听说有一具残缺的人体标本,只是此刻,它已经归于沉寂了吗?我猜,也许它只是对那不完整的身躯心怀不甘吧
“——不存在的233号
天翔中学的六百余名学生,每个人都有一个唯一的学号,但其中的一个号码是永远缺失的,那就是第‘233号’,这是个奇异的数字,据说曾用到这个学号的人,每个人都会遇到不幸,因为那是一个被施加了诅咒的数字。到后来,被分配到学号233的学生们会如临大敌般的断然拒绝接受它,最终导致校方主动放弃了这一数字,所以,在今天的校园里,你绝对找不到第233号学生。
关于诅咒如何而来,目前众说纷纭,比较有影响力的说法是,很多年前,曾有一个学生在学校组织的登山活动中失踪,学校和警方搜救多日,十几天后才在一处山洞中发现了失踪者——遍体鳞伤的她早已冻饿而死。可诡异的是,不知道是因为过度饥饿,还是因为失血过多产生幻觉,遇难者临死前竟将自己左手的皮肉吃得精光,只剩一副白森森的骨架。之所以确定是她自己所为而不是其它野兽,是因为法医在她胃中发现了部分未能消化的组织残留。不但如此,大家还在她身体一侧的沙土地上,发现了她用残臂写满了‘救我’二字,别样凄惨。而这名遇难者的学号,就是233。
自那以后,不幸就开始降临到每一个233号学生身上,第一个人在密闭的寝室中用水果刀自残身亡,墙壁上触目惊心的留下了她亲自书写的血淋淋字迹:‘救我’。
第二个牺牲者,在马路上与同学散步的时候,毫无征兆的突然扑向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并当场死亡,据同学回忆,她在挣脱同伴手臂的时候,留下的话居然是同样的‘救我’。第三人系从教学楼顶层跳楼身亡;第四个人,则用怪异的姿势,自缢在了床头栏杆上,二者遗言则与前者无异,‘救我’。
后来陆续又出现了几起事件,每一次都那样的骇人听闻,没有人知道她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看似一心自杀的她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拯救。这些女孩有着不同的身世,不同的性格,她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学号‘233号’。也许,这真的是那个横死在大山之中的女孩,留下的诅咒吧”
我轻轻吁了口气,已经有这么多人共赴黄泉了,那个女孩子,就算是怨恨于众人不能及时相救,此刻怨气也该被抚平了吧?但愿那诅咒早已被打破
奇书完。
《耳虫》
飞快的浏览着那本奇书,我的心情也随着起伏,假若不是它,我恐怕永远也不会了解这座校园中那些神秘的传说。难怪从一进校门开始,我就有如此强烈的抵触之感,看来还不完全是因为我不喜欢读书哦
翻到书的结尾部分,发现一个奇怪现象,此书的最后几页,不知道被谁齐刷刷撕去了。奇怪,什么人这么没有公德心?我向前翻看目录,发现这失去的最后几页,原本应该属于一则叫“耳虫”的故事。可恶阿我重新翻着前面的书页,寄希望于缺失的部分还夹在里面,结果当然是徒劳无获。那么,图书馆中会不会还有其他同样的藏书呢?据我所知,同一本书,应该会有两三本备用才对。于是,我拿起这本《天翔女中奇谭》,来到了管理员的工作台前。
“请问,还有没有和这本一模一样的书?”
带着金丝边眼镜,长相颇像鹦鹉的女老师正在专心致志的打着瞌睡,突然被我惊醒显得有些惊讶,她茫然的盯着伸到她鼻子尖前的书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接到手中。
“从哪儿拿来的?”她拿着书颠来倒去的看了一会儿,看着我道。
“就是最后一排的书架上,怎么了?”我问。
“这不是馆藏的书,”她耸耸肩:“上面没有识别码,你确认是在书架上拿的?”
“当然。”我点头,“也许是识别码的标签掉了?不然你根据书名从电脑上检索一下吧。”
管理员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着,此时,云江夹着一摞书籍走到我身边,问道:“咦,借了什么书?”我指了指放在台子上的《奇谭》,云江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开口道:“这本书,我还真没看过”
“没看过吗?写得相当传神,我跟你说”
此刻管理员打断我的话,冲我摊开手道:“没有其他的书了。”
“这样阿”我露出失望的表情:“那我能不能先借这本?”
管理员想了想,摇摇头:“不行,假设真的属于标签脱落,我还需要给它补办些手续,你今天不能借走它。”
“什么啊?刚才还说不是你们的书”
云江见状拦住我:“算了算了”一边说一边拽起我就往门外走:“别惹这些大婶,她们全都跟领导沾亲带故,小心以后有人给你穿小鞋!”
“反了她们吧?这里还有没有王法?”我怒气中烧。
只见她望着我,郑重其事的说道:“明确的告诉你,没有!”
我唯有大跌眼镜,她却安慰道:“算了吧,那本书有那么好看么,还以为你在看复习参考书呢”
’’你不知道阿,那里面,提到一个叫’耳虫’的故事,太吊人胃口了。’’
“耳虫?!”她的声音陡然升高。
我对她的反应有些吃惊:“是啊,你听说过?”
“不,没有”她赶紧否认,“那么书上怎么说的,关于’耳虫’?”
’’唉,就是因为这个不甘心呢,偏偏那一章被人撕去了,可恶!’’
“原来没有看到”她说。
不知怎么的,我感觉云江听了我的话有些如释重负。“喂,你要是知道什么秘密的传说,可不要瞒着我哦!”
“呵呵”她神秘的眨眨眼睛:“秘密,只能和好朋友分享哦”说罢,转身欲走。
这未置可否的回答,令我琢磨不透,于是我追了上去:“哎哎学生干部同学,今天上午的物理科作业可不可以借给我看看”
两个女生凑在一起在一旁叽叽喳喳:“那个差点掉进泥沼的转校生阿”
我扭过头,怒气冲冲的看着她们,“八婆!真讨厌~~!!!”我的怒吼声刺破云霄,回荡在校园上空
随后的一段时间,我和云江走的很近,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将她当成了另一个兰馨。直到那一天,晚饭后云江叫住了我:“夏寒,想不想看些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我使劲点点头:“到底是什么事情?”
“跟我来就知道了。”云江卖了个关子,向我摆摆手,示意我跟上,然后转身走出寝室。
我俩一路来到了自习教室,快到门口的时候,云江把手指凑到唇边:“别出声,你看里面”我从后窗向内望去,见偌大的教室,只开了最前面一盏日光灯,有两个人影坐在前排座椅上,正在窃窃私语,时不时传来阵阵咯咯的笑声,我仔细看着背影,好像是我班上两个平时就很要好的同学。
“这怎么了?”我问。
“猜猜看,她们在干什么?”云江神秘一笑。
“难道她们是les?”我瞪圆眼睛。
云江笑了,她拉起我的手,来到前门的窗前,又指了指:“再看!”
于是我定睛望去。从这个位置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两个女生的面容,窃笑低语的声音,依然回荡在教室中,但出乎我的意料,两人居然嘴巴紧闭,面部无丝毫表情,那笑声从哪儿传来的呢?等等,好像是她们的耳边那是什么?我突然注意到,两人相临一侧的面孔边,仿佛垂着一些绳状东西,那些’’绳子’’交错缠绕在一起,竟似有生命一般,兀自扭动。我顺着它们向上看去,突然觉的脸上皮肤上好像一瞬间爬满了小虫,因为我看到,那些’’绳子’’竟然是从两个女生的耳朵里爬出来的!不,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绳子,它们竟然是活生生的虫子,蠕动着,旁若无人的纠缠在一起,而那笑声,竟是从它们缠绕在一起的头部发出来的!
我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呕吐的念头,大声叫了出来。那些带状的白色虫子仿佛受到了惊吓,悉悉索索的退回到两人的耳朵里,两个女生站起来走向门口,想要看看究竟。我顾不上多说,拉起云江就跑,跑出教学楼很远才敢停下脚步。我扶着膝盖,狼狈的喘着气,半天才问道:“刚才,刚才是什么鬼东西?!”
“我没看到什么异常啊。你是指”云江一脸无辜。
“虫子,虫子!!那些恶心的虫子!怎么会钻进人的耳朵里??”
“你说那个啊,呵呵”云江捂着嘴笑了起来:“那就是耳虫啊”
“耳虫?”我听着云江微启双唇,轻而易举的说出了这个词,心中忽然涌起异样的恐惧,我看她的脸。路灯之下,她从阴影中慢慢走出来:“你知道吗?人心隔肚皮,只有耳虫之间的交流,才是最真挚的感情。也只有在好朋友之间,才会孵化出耳虫哟”她一步步朝我走来,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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